风云十七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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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一动,四刀分从不同的方向袭来,段天王盘马舞刀,一喝一刀,连砍四刀,竟然连人带刀将那个四汉子劈为两边。
血雨飞激,段天王一身衣衫亦被那四个汉子的鲜血溅红。 ’
欧阳昌亦眼也红了,长啸声中,链子鞭飞射向段天王双目。段天王刀一翻,链子鞭缠在刀锋上,刀柄接一探,撞向欧阳昌前胸,欧阳昌弃鞭已不及,眼看
是凶多吉少,司马如龙双掌已从旁抢上,正拍在段天王撞来刀柄上。
一下异响,刀柄被震开,欧阳昌链子鞭亦脱手,段天王刀一翻,“独劈华山”,当头向司马如龙斩下。
南宫灵、南宫素兄妹双剑即时一齐刺至,都刺在刀锋上,段天王一刀虽然威猛,亦被双剑将刀势撞散。
他的刀势变化也非常迅速,一散即聚,环身三匝,将攻来的几股兵器挡开,猛一喝,“横扫千匹马”斩向地上弹起来的南宫宇。
刀光一闪,南宫宇拉腰被斩为两截。
没有人及时挡得住这一刀,南宫灵南宫素双剑抢救不及,一交锁住了段天王的斩鬼刀,司马如龙把握机会,双掌直拍段天王的胸膛!
段天王左右掌急挡,也就在这刹那,欧阳笑银算盘一抖,二十一颗算珠,三条珠柱一齐射出,都射在段天王的背上。
珠柱一端其尖如针,直射段天王的体内,段天王运起的内家真气立时被刺破,打在他背上那二十一颗算球同时起了作用。那二十一颗算珠虽然都贯上了内力,但段天王真气若不破,对段天王来说,与搔痒无异,现在却每一颗都打得段天王一下剧痛,那打上穴道的更难受。
他的左掌也因为真气一散,被司马如龙双掌硬硬震碎,闷哼一声,身形一栽。
司马直的鱼钩乘隙钩进了段天王的咽喉。
段天王狂吼,抽刀,南宫兄妹也就在这刹那一绞一扬,那柄刀段天王再也抓不住,脱手飞上了半天。司马如龙亦把握这刹那,身子凌空一翻,双掌一沉,左右齐拍在段天王“太阳穴”上!
段天王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难以再经受得住,狂吼声中,一个身子终于推金山,倒玉柱,隆然倒撞在地上。
这前后不过片刻,可是这片刻搏斗的凶险、残忍已足以震撼每一个人的心弦。
看着段天王倒下,各人竟然怔住在那里。
一会欧阳笑才从腰带上解下了一个锦轴,抖开。锦轴雪白的缎面上写着十六个名字,其中的十二个都已被一道血痕划去。有些血痕已变成深褐色。
段天王的姓名并不在其中,这之前他仍然是一个活人。
欧阳笑随即俯身探手,以中指挑起了一股段天王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划在段天王的姓名上。
然后每一个人都吁了一口气。十七个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杀手到现在已经被他们杀掉了十三个,只剩下四个了。这四个却更就是杀手中的杀手,尤其是那个十七杀手的头儿,到现在,他们仍然是一片空白,一些线索也没有。
他们也不怀疑段天王的话。
这个人若是没有几下子,也不能够将其他十六个杀手联结起来,那十六杀手也绝不会奉他为首。
他们只是奇怪,那十六个杀手每一个都足以独当一面,怎会信服一个连他们也不清楚的头儿。
这已是三年之前的事,十七个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杀手突然联合起来,接下了之前没有杀手敢接下的杀人生意,展开了一连串震动整个江湖的刺杀。
三年下来,江湖上死人无数,人人自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仇人会买动那十七个杀手,对自己展开刺杀的行动。
金、银、玉、南宫、欧阳、司马三大世家在这一连串的刺杀亦死了不少人。
南宫世家的老主人,也就是南宫灵、素兄妹的父亲,欧阳笑的兄长欧阳铁,司马如龙的儿子司马乘风亦都被刺杀,这所以,三大世家才会联成一气,对十七杀手采取报复行动。
到现在他们仍没有,只是那些既好事,消息又灵通的江湖人替他们将消息散播开去。
杀手无疑是一个古老的行业,但也是千百年来,最不受人欢迎的一种人,所以做杀手的人,身份大都很秘密,要雇用他们的人,也往往必须经过相当复杂的程序才能与他们联络上。
十七杀手也无一例外,可是三大世家仍能够很快将他们的十三个找出来。
三大世家势力固然庞大,财富也是惊人。
据说南宫世家之内有一座金山,欧阳世家之内有一个银矿,司马世家则拥有一座玉库,这所以江湖上有金南宫,银欧阳,玉司马的说话。也所以人力做不到的事情,三大世家都能够以财富来解决。
天下间,财富不能够解决的事情到底并不多,正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不敢将消息透露出来的人在重金诱惑下,亦终于将消息透露出来。
三大世家一面综合所得到的消息,一面拟好行动的计划,选择适当的时机,采取适当的行动。
能够找到十三个杀手的行踪已经不容易,何况还要将他们击杀。
虽然将十三个杀手击杀,三大世家付出的代价亦不少。
最令他们提心的就是,越难找出来的杀手,便越是厉害,正如段天王,他们将段天王击倒,也折了欧阳四象刀阵,南宫双钩。
接下来的鬼书生、黑罗刹、红缨锦衣侯又将会带给他们怎样的伤害?
还有那个十七杀手的头儿,一个连姓名到现在也不为人所知,连段天王等也不知的杀手又将会对他们采取怎样的行动?
但可以肯定,三大世家都绝不会放弃他们的复仇计划和杀死段天王之后,下一个行动亦展开。
这一个行动,他们要对付的是红缨锦衣侯,一个也是不知姓名相貌的杀手,他们所掌握的只是联络这个杀手的方法。
这正如他们开始对付段天王的时候一样。
是拂晓,竹林中的雾气仍迷漫,鸟声间中一两下,周围仍然很幽静。
韩鹏就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这个竹林,背着的一个包袱也已经被竹叶,上的露水湿透。
他一直走到了林中的一片空地才停下,伸手一抹胸前挂着的飞刀。
那些飞刀每一柄只有常人中指长短,插在纵横交错的五行刃囊上,数目应已过百。
在他的双臂双腿外侧,亦缚着刀囊。
每一柄飞刀显然都经过整理,排列得非常整齐,也非常干净。
他也知道那些飞刀绝没有问题,但仍然小心检视一遍才放心,这当然是因为他现在要应付的一件事情非独麻烦,而且严重威胁到他的性命。
急风一阵吹过,露珠纷滴,韩鹏仰起脸,让露珠滴在面上,精神又是一震。
也就在此际,一阵啁啾声大作,无数宿鸟惊飞,羽翼拍击,划破了竹林原有的幽静。一下破空声,羽翼拍击声中急响,寒光血影一道接向韩鹏飞至。
韩鹏偏身急闪,一支缨枪箭也似从他的身旁射过,“夺”地射进了一株竹树内,尺半枪锋,几乎全没进去。
韩鹏没有望这柄缨枪,目光落在数丈外缨枪来处的一个矮竹丛上。
竹丛即时一分,走出了一个锦衣蒙面上,他蒙面的方式非常特别,除了眼部,其他部份都没有束紧,绰有馀裕,风一吹,飘然飞扬,一身锦衣亦是用同样轻软的料子缝成,迎风飘飞,说不出的潇洒。
韩鹏目光一落一缩,脱口一声:“红缨锦衣侯?”
锦衣侯稍理衣衫,没回答,韩鹏深吸了一口气,接问:“是吕顺请你来的?”
“不错——”
这锦衣侯的语声非常轻柔。
韩鹏双眉一扬,道:“我们约好了在这里了断多年的恩怨,他自己不到,请来你这个杀手,是什么意思?”
锦衣侯道:“当然是要我杀你了。”
“说他是一个懦夫,果然是。”韩鹏面上露出了不屑之色。
锦衣侯淡然道:“他人不在这里,你就是怎样骂他,也都听不到,何必多作废话?”
韩鹏冷笑道:“他当然听不到。”反手将背负包袱拿下掷在锦衣侯面前地上。
包袱在地上翻开,一个人头从中滚出来。
锦衣侯目光落下,一怔,道:“这难道是吕顺的人头?”
韩鹏道:“他是你的雇主,难道你竟然不认识他?”
锦衣侯道:“若是每一个雇主都要认识,相信我绝不会活到现在。”
韩鹏恍然地道:“你只是认识他们的钱?”
锦衣侯含首道:“我也只是为了钱而杀人。”
“这就是杀手。”韩鹏右手霍地一挥,一支短小的铜管飞出,半空中发出一阵异响。
在他左右身从不远的几片地面应声翻开,赫然都是草席木板上覆上泥土。
每一个土坑都藏着七八个黑衣汉子,腰挂单刀,手握弩箭。
锦衣侯目光一扫,道:“神刀堂的弟子都已到来了。”
韩鹏道:“听说你们做杀手的接受了聘请,无论雇用你们的人是否仍活着,你们都会依约去完成,将要杀的人杀掉。”
锦衣侯道:“以我所知,并不是所有的杀手都这样有信用。”
韩鹏笑问:“阁下如何?”
锦衣侯道:“我的信用一向都是非常好。”
韩鹏又一笑,看似要再说什么,身形突然暴退,倒跃上一株竹树,反手一抱,停留在竹树上。
那些黑衣汉子显然都已有默契,同时扳动机括,无数弩箭飞蝗般射向锦衣侯。
他们配合得很准确,只可惜锦衣侯的轻功,比他们想像中高出很多。
韩鹏将这三丈也已计算在内,可是锦衣侯右手往竹杆一抓一按,身形又往上拔起来,这一拔的高度更在方才那一拔之上,然后又一拔,借力往一旁弹飞了
出去。
弩箭完全落空,韩鹏既惊且怒,他的眼睛追着锦衣侯的身形移动,但锦衣侯飞到了什么地方,他竟然判断不出来。
事实锦衣侯那一飞并不是直飞出去,中间也不知再有几多转折,在韩鹏眼中,那周围数丈的竹树仿佛同时摇动起来,“簌簌”竹叶抖动之声响个不绝。
他的眼睛没有追寻下去,身形落下,大喝道:“儿郎们小心!”
那些黑衣汉子应声拔刀出鞘,从土坑跃出,围在韩鹏的周围。
锦衣侯也就在这时候出现,像只飞鸟凌空俯冲而下,扑向一个黑衣汉子。
韩鹏到底是练飞刀的,眼快手利,左右各三,六支飞刀疾射了过去。
锦衣侯竟抢在飞刀射到之前落下,那个黑衣汉子一刀方举起,头与握刀右腕已然被锦衣侯左右手拿捏住。
锦衣侯身形随即一翻,落地,那个黑衣汉子却被他带得一个身子疾扬起来,三支飞刀立时射进了黑衣汉子的身上。
脚步着地,锦衣侯双手接扬,将那个黑衣汉子向韩鹏疾掷了出去,身形接一探,又将两个黑衣汉子抄住,掷向韩鹏。
他双手的动作非常敏捷,身形尤其灵活,人一被掷出,身形便欺进,右手再探,“拔刺”一声,已然将插在竹树上的红缨枪拔出来。
韩鹏才闪开第一个掷来的手下,第二个第三个又向他压到,他再三闪避,飞刀已发不出来,到他将第三个手下也让开,锦衣侯缨枪已经在手。
那支缨枪随即飞旋刺出,裂帛声中,三个向锦衣侯冲过来的黑衣汉子,一个咽喉被削开,两个心胸挨一枪,身子亦被带得飞起来,无不当场丧命。
韩鹏那边一个翻身扑上,“铮铮”声中,两柄长约一尺,柄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