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9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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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口说白话无用,你说与你们无关,拿出证据来。”
“前辈,捉贼要赃,捉奸要双。您又没证据说明是我们做的,焉能以疑似入人之罪?我们既然没做,哪里有什么证据?”
“小小年纪连捉奸要双都知道了。”麻七姑鄙夷地一笑,“是狼狈为奸还是男女成奸我不知道,可是这个‘双’却捉到了。”
“辱人太甚!”张小明一挺手中剑,便欲抢攻,一直在他身后的苗玉却拦住了他,说道:“小明,你中了她的奸计了。这老虔婆打不过你,怕了你了,所以才血口喷人,要激怒你。你心神不属,她便有机可乘,你说她老辣无耻,那是再对没有了。”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张小明立时醒悟,不过还是感到头痛,这女魔头看来也真是急了,居然把老脸也豁出去了。战之不胜、甩之不脱,若任她如附骨之疽般,阴魂不散跟随下去,保不住何时一个疏神,便成了她爪下猎物了。
“你还不知道,”苗玉又娓娓道来,“这老虔婆一直尾随我们,既不战又不捉,说是要讨回人质,实则别有不可告人的心事。”
“是什么?”
“这老虔婆据说依然是处女之身,别人都说她是冰清玉洁,其实是面丑如鬼,没男人肯要。所以她表面上对男女情事厌恶透顶,其实是想得快发疯了。自己既做不了,便极欲一睹为快。她一路尾随我们,非为别的,正是想一睹为快。”
“你这个烂蹄子……”麻七姑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明,她既认定我们是勾搭成奸的狗男女,我们便做一对快乐的狗男女给她看看,也让这个变态的疯子知道男女间事是何等美妙。”
张小明一直在凝神戒备麻七姑,防她猝然出手伤人,对苗玉的话听得半明不白。他尚未有所反应,苗玉已转到他面前,一双柔软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紧紧偎贴上来,口中喃喃说道:“郎君,妾身想煞你了。”
麻七姑和张小明都怔住了,脑筋一时转不过来。苗玉一边连连亲吻张小明的面颊,一边柔声艳语不绝:“郎君,亲亲,香香,妾身是你的人啊。”声音益趋柔靡,整个身子如蛇一般贴在张小明身上蠕动不已。
麻七姑只觉周身血液如湍急的河流般从脚底直涌上头顶,霎时间心脏如鼓,头几欲炸裂开来。她蓦发一声凄厉的嗥叫,双手抱头,如中雷击,转身狂逃而去。
沈庄,清晨。
铺天盖地的火箭落入庄内,人人都趋避不及,或举盾牌遮挡,或用刀矛格打,还是有十几人头发、身上起火,在地上疾滚不已。
总管沈禄策马在庄内四处巡视,指挥、安抚那些惶恐的家人仆妇,已感焦头烂额。
正忙乱着,抬头却看到一群侍卫簇拥着庄主和许飞扬从楼内走了出来,他蓦然间仿佛见到了救星,飞马赶了过去。
“庄主,您可出来了,我们遭到魔教四处围攻,庄前、庄后还有左右两边都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沈禄跪在沈家秀面前,回禀道。“我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样快。”沈家秀平静地说,仿佛并未在意。
沈禄又把黑豹和雁荡七侠受重伤留在庄内的事汇报了。
“好的,派人保护好他们。只要庄内还有一个会武功的人活着,就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
沈禄应喏站起,却发现侍卫统领高炳勋在人群中向他挤眉弄眼,他立时明白了,又躬身道:“庄主,小的还有事回禀。”
“你说就是。”
沈禄突伸一指,点住沈家秀胸前“玉堂穴”,说道:“主子,小的得罪了。”
众侍卫虽近在咫尺,却被这猝然奇变惊呆了,俱都手足无措。
“想造反吗?”沈家秀身旁的许飞扬右手一探,已扣住沈禄咽喉,左手轻拂,已解开沈家秀被封的穴道。
“阿禄,你想干什么?”沈家秀厉声喝道。沈家秀几名贴身侍卫拔剑在手,都看着沈家秀的脸。
沈禄被许飞扬扣得快窒息过去了,眼突口张,说不出话来。高炳勋忙趋前几步,跪倒喊道:“庄主息怒,总管不是造反,是好心救主。”随后他把两人的密谋结结巴巴说了一遍,然后叩头道:“庄主恕罪。”
“胡闹。”沈家秀感到又气又可笑,他本来也决不相信沈禄会背叛自己。
许飞扬见他脸上有了笑容,便松开了沈禄,道声:“沈总管,得罪了。”
沈禄手抚咽喉,半天仍说不出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被这种不入流的“锁喉术”一招制住,尽管出手者是当今剑仙传人。
“不过,沈总管做法虽有失妥当。”许飞扬对沈家秀说道,“用意却是好的,这计划也可行,依在下之见,沈庄主还是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沈禄刹那间对许飞扬既敬畏又感激,喘息道:“主子,您万金之体不能留在这凶险之地,只要主子没事,毁一个庄子又算什么。”
“你明白不了,也无需明白。”沈家秀长袖一拂,率先向庄墙走去。许飞扬、沈禄、高炳勋和一群侍卫在后跟随。
来到庄墙下,沈家秀忽然停住,对沈禄说道:“阿禄,你说集我们侍卫、警卫两队之力,冲得出去吗?”
“冲得出去,一定能冲得出去。”沈禄认为沈家秀回心转意,大喜过望。“不过白天突围损伤太大,还是到夜里再说吧。”沈家秀沉吟着说,“你再找一套侍卫的衣服来给许门主换上。”又对许飞扬说,“这是掩人耳目,最好不要让他们察觉你还在庄内。”许飞扬对此并无异议,他换上了侍卫服装后,又戴上一顶头盔,活脱脱便是一名沈庄侍卫。
一行人登上庄墙,却见庄外魔教的武士们忙乱不已,显然是在准备第二次进攻。
“他们在下面挖壕沟作甚?”许飞扬不解地问道。“他们是防人从地下暗道逃走。他们挖壕沟就是要掘断所有可能的地下暗道。”沈家秀说。
魔教武士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一行人,纷纷指指点点,窃议不已。
荣智和车子胤一先一后,策马而出,来到庄墙下。“上面可是沈庄主吗?”荣智高声喊道。
“我正是沈家秀,尊驾可是魔教圣使荣智荣先生?”“正是,荣智这厢有礼了。”荣智终于见到沈家秀,心中狂喜,在马上抱拳行礼。
“本庄僻处关外,与贵教声息不通,恩怨皆无,荣先生忽兴讨伐之军,是何道理?”“本使奉教主之命,来向沈庄主讨回一件本教旧物。此物对沈庄主无用亦无益,于本教却关联甚巨。只要沈庄主肯璧还此物,本使即刻率人撤走,并对贵庄的损失加倍赔偿。”
“我倒是不知道家中还有贵教的宝物,只要荣先生说出名目来,纵使再贵重,在下也不敢吝惜自秘。”“沈庄主,明人不说暗话,此物本教势在必得,庄主肯赐还,本教上下俱感大德,不单即刻走人,日后庄主有用得着本教的地方,本教必全力以赴,可称双得。如果不肯赐还,本使只好率这些弟兄自己进庄去搜了。”
“荣先生,”沈家秀说道,“你这是强人所难。你不说出此物的名目,我怎知你索要的是什么物事?又怎能还给你?”
荣智倒还真不知道教主派他索要何物,不过他来时教主给了他一个锦囊,叮嘱他事先不可打开,待破庄之后才可以拆看,就知道所要取的物事了。
他略一犹豫,便从怀中取出锦囊,与车子胤对视一眼。车子胤点头表示是时候拆看了。荣智便扯断锦囊的金线,从中取出一张纸,看后面色立变,脱口大呼道:“魔印!是魔印!”
霎时间风云突变,天地失色,一块块浓烟似的乌云在天空中翻滚,遮天蔽日,而沈庄的四周平地忽起狂风,风涛怒卷。
同时所有魔教的武士们都狂喊着一个声音:“魔印!魔印!”然后不待下令,一个个嘴里“喝呼”着,如疯虎般向沈庄展开攻击。
“你说沈小姐会被谁劫走了呢?真的不是你们天师府的人做的?”苗玉把白生生的双足放入溪水中,来回荡着,忽然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沈小姐?就是麻七姑所说的被人劫走的人质吗?”“是啊。”
“不是我们做的。沈小姐是谁?好像对那女魔头很重要,看她死缠着我们的样子,真是急疯了。”“你有脑子没有?这里是沈庄,沈小姐当然就是沈庄主的女儿。”
“沈家秀我当然知道,可沈小姐多了,未必都是他的女儿。可是这也不对啊,麻七姑是魔教四大护法之一,再无耻也不至于堕落到绑票勒索的地步。”
提到绑架,苗玉又不禁想起黑豹来,呆呆地出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咦,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啊?人家说‘五月天,孩儿脸’,现在早都过了五月了。”苗玉仰头望天,突然诧异道。
张小明闻言,忽然惊觉,抬头望了望阴霾密布的天空,树林中沙土激卷,乱叶飞舞。不由得变了脸色,喃喃道:“这好像不是反常的天气变化,等我测上一测。”他随即盘膝趺坐,口中念动咒语,左手护心,右手捏成剑诀指向一处。
说来也怪,激卷的狂风一到他剑指所指之处,便如大浪撞上岩壁,四处迸散,旋舞不停的泥沙和树叶也都停落下来。
苗玉看得目瞪口呆,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和狂风作对,直感匪夷所思。
“不好,”张小明脸色疾变,“这一定是魔教教主到了,除了他,魔教中无人能改变天象,兴风作怪。”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魔教教主一个人搞的鬼?”
“极有可能是这样,我也不敢肯定。但除了那老魔头,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擅此法术。”
“他闲着没事又是乌云,又是狂风的乱搅什么?”苗玉不解地问。
“这是沈庄,当然是要对付沈家秀了。不好,飞扬可能还在庄里。”
“黑豹也没见出来啊。”
两人面面相觑,都焦急起来。“我要进庄去见飞扬,让他尽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张小明站起身来。“我也要去救黑豹。”苗玉也跟着站起。
“庄主,快走。”
就在风云突变的刹那间,沈禄忙护着沈家秀走下庄墙。
魔教武士们重新架起攻城云梯,向上攀登,又重新抬起巨木撞击庄门。这一次他们有了准备,每一人都举着坚实的盾牌遮护身体。沈庄的连珠快弩虽伤了一些人,收效已然不大。
魔教新运到的投石机也马上投入了战斗,一块块从山中采集来的巨石被抛入庄内,砸毁了不少房屋,也死伤了许多人。
天色晦暗,风沙迷眼。一支支火箭又再度向庄内射来。火光如一条条火蛇在空中飞舞,这景象就跟天崩地裂,世界已到尽头一样。
守庄的侍卫们人人心胆俱寒,所幸平时训练严格,又都知道庄破之后必是玉石俱焚,绝无幸理,所以还是尽力作战。
慌乱之中没人注意到许飞扬依然留在墙上,他身着侍卫制服,又戴上头盔遮住脸部,即便熟识的人也无法认出来。
他见魔教武士所用盾牌厚实坚固,即便硬弩也难以穿透,便拿起一支支锋利的短矛,向下掷了下去。
他的手劲何等之大,绝非任何弓弩可比。一矛下去,便穿透盾牌,直贯持盾武士的前胸后背。
他这招虽奏效,无奈攻城武士太多。他们顶住了墙上射下的密集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