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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9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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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教派法门,一无所获后,在一个深山大泽里隐居苦修,于一个暴雨雷霆之夜,在隆隆闪亮的雷电闪光中开悟得道。虽同为得道,但这两种道却是最相对立、水火不相容的极端。” 
  “他不会是被雷电击中,走火入魔了吧?”许飞扬诧异地问。 
  “入魔是肯定的,不过魔教称之为‘超凡入魔’。佛教称得道为‘立成正果’。两者在一定意义上是相同的。尽管善恶迥别,但决不是我们所说练功练得出岔的走火入魔。” 
  “道还有善恶之分吗?” 
  “道并无善恶之分,但在道的运用上就有善恶的分别了。佛成道后便发宏大誓愿:要度尽苦难中的苍生到他永恒平和的佛国去,老实说那里本来也就是人的故乡。” 
  “故乡?你不会是说我们人类本来就是从佛国中走出来的吧?”许飞扬睁大了眼睛。 
  “正是这样,佛国只是佛教的说法,而所谓得道成佛或是成神也不过是恢复了几万年前人的本色,所以佛说人人可以成佛。如果人本身不是神,不是佛,用什么方法修炼也不能修炼成神佛,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 
  “不简单,够惊世骇俗的。”许飞扬额头上已然见汗。他既恍恍惚惚有一种仿若发懵的感觉,却又不敢相信。 
  “我们就近打个不算太恰当的比喻吧。比如说贵门中这柄印剑,它本身具有种种神通变化,今天我们已略见一斑,但如果你不懂使用它的诀窍,它与世间那些凡兵俗器便并无太大的区别。如果你掌握了各种诀窍,它就会有无数的神通变化。我们和神佛的区别或许就在于掌握没掌握各种诀窍上,但也要这柄本来就具有种种神通的印剑才行,如果是块凡铁就没有办法了。只不过印剑需要人的激发、运用,而我们要想恢复本色只有靠自己了。” 
  “你说的道理或许是对的,但我还是不敢相信。”许飞扬老老实实地说。 
  “我说的或许不是对的,但我相信自己是对的。当然我无法请来神佛为我作证。你相信与否并不重要,不妨还是把我所说的当作一种假说,或许慢慢你会悟到比我所说的更为高深的道理。” 
  “我可不想把头想爆。”许飞扬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尽管他不相信,尽管他听得发晕,但沈家秀这天夜里对他所说的话却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并对他以后的一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荣智和车子胤一掌推出便知不妙,沈禄打出的两道威势骇人的掌风竟然是虚招。两人所发生的掌力一接触到这两股掌风,便如击在肥皂泡上,“噗”的一声,荣、车二人两道刚劲绝伦的掌力直接击到庄墙上,击得砖石四溅,火光迸发。 
  高手过招,最忌的便是招式走空。而像荣智、车子胤这种高手,轻易不会对敌手的招式虚实产生判断错误,只是沈禄素有沈庄第一高手之誉,他的武功深浅却无人知晓,而今一出手,便是绝迹江湖五十年的玄极功,不能不令两人心头战栗。 
  玄极功全名是“玄极阴功”,专走阴寒一路,中掌者初时不会觉出什么,慢慢的血液骨缝中都会如同寒冰,全身骨骼也会逐渐软化,最后只有口舌、眼睛转动,却又不会马上死掉,非在床上瘫痪个十年八载不可,想自杀都无可能。最可怕的是这种掌功不消击实,只要被掌风扫到,体中便中了这种阴寒之毒,其后与被掌力击实的症状一样,若要化解倒也不难,只要能请到少林寺方丈用纯阳功力“九阳神功”驱除便可。 
  荣、车二人一见到玄极掌力,便如遇瘟疫,忙不迭出全力相抗,怎知对方竟是虚招,二人忙收掌后撤,荣智左手一记“旋风刀”挥出,护住上盘,车子胤则是就地十八滚,身子缩成一团,形如乌龟,直滚出三丈开外方站起身来。两人心里都有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回旋的感觉。他们自知与少林方丈绝对攀不上半点交情,只要中上一掌只有尽早自杀一途。 
  沈禄其实也不敢当真和这两大高手对决,况且他志不在此。所以宁斗智,不斗力,巧施一记虚招将二人吓退,趁机一冲而过,如旋风一般冲入刘鹤六人被围的圈子里。 
  他左手抓掷,右掌劈砍,顷刻间已有四五名教众被抛上半空,右掌也劈倒了四五人。 
  刘鹤六人浑身浴血,苦苦撑持,忽得强援,精神倍增,各挺刀剑解决了几人。 
  沈禄冲到他跟前大声道:“刘大侠,不可蛮战,你们兄弟快退,我来救莫少侠。”听到“退”字,刘鹤顿时觉得身上十几处创口剧痛,几乎站立不住,低声道:“有劳沈总管。”回身挥手,领五人退了回去。 
  荣智、车子胤二人本可出手把这六人截住,沈禄既要救莫云又要保护这六人,势所不能。不过荣、车二人对刘鹤兄弟的生死并未在意,甚至对自己兄弟的生死也并不关切。 
  二人所在意的乃是沈禄在为刘鹤兄弟解围时,所用的十几式招法居然来自十几个门派,而这些不同门派的招法在他手中施将出来,竟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荣兄,教主这次是不是有些轻敌了?”车子胤小声说道。 
  “我与车兄所见略同。”荣智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沈禄的动作,呆呆直视的眼神中已略现惧意。 
  沈禄一阵风也似冲到莫云身后,莫云此时早已敌友不分,回头一剑便砍,只是轻飘飘的全无气力,眼见已是使脱力了。沈禄劈手夹住剑刃,毫不费力夺了过来,左手揽住浑身是血的莫云的肩头,莫云头一歪,竟昏厥在沈禄的手臂上了。 
  金都卫的教众们虽然神勇,却未曾见过这等神妙的武功,都心生惧意,向后退避。沈禄抱住莫云,如同来时一样的速度,几个起落已奔向庄内,仿佛是一头长了翅膀的豹子。 
   
  “这么厉害的角色,我们怎么对他一无所知?”荣智望着沈禄隐没在庄墙后的身影,不无责备地说。因为魔教四大法王行走江湖,收集武林中重要门派、人物的情报也是一大职责。 
  “沈庄的人从不涉足江湖,这位沈大总管也从未显露过身手,我们没有天眼、地耳这些神功,谁猜得出来。”车子胤不冷不热地反击道。 
  “他既从未显露过身手,怎会被誉为沈庄第一高手?” 
  “沈家秀还被称为武林之王呢,却根本不会武功,这可是谁都知道的事。原以为不过是沈庄那些无耻的食客乱送高帽罢了,哪知会是如此扎手的角色。” 
  “尽人皆知也未必可信,照沈禄的情形看来,沈家秀也未必就不会武功。”荣智忧心忡忡地说。 
  “魔尊保佑,他可千万别会武功。”车子胤双手合拢,放在头顶。 
  “是啊,如果真如车兄所说,沈家秀不会武功则已,如果真会武功的话就是名副其实的武林之王了。不单你我,恐怕连教主他老人家都不是对手。”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双手置于头顶,默默念诵:“魔尊庇护弟子,魔尊庇护弟子……” 
   
  刘鹤兄弟六人退到庄墙下,便已没有跃起的力气了,还是墙上的几位侍卫头领下来把他们抱上去,自有大夫给其医治去了。 
  “总管,您老可是头一次显露峥嵘啊。”侍卫统领高炳勋兴冲冲走过来,连连拱手称赞。 
  “没什么可高兴的,侥幸而已。”沈禄脸上毫无得色。 
  “总管,外面这些混蛋也不过是些脓包角色,咱们何必守着,干脆打开庄门,您率我们兄弟杀他个干干净净,也好叫他们知道侵犯我们沈庄百里界线的下场。” 
  “谈何容易,”沈禄摇摇头,“外面是宇内两大凶魔,哪有容易对付的道理。雁荡七侠也算是武林中的佼佼者了,六兄弟血战一场,连敌人毫发都未伤到,自己倒落得这般下场,你和兄弟们千万不要轻敌。” 
  “属下明白。”高炳勋收敛了笑容,“总管,这些魔教的人为何只围不攻啊?” 
  “天知道。”沈禄望着庄外,荣智和车子胤已经不见,教众们早已收拾好战场,又排成密集的队形,仿佛一切没发生过一样。 
  “庄主还在庄里吗?”高炳勋忽然想起来似的问了一句。 
  “这应该是你问的吗?”沈禄警觉起来,审视着高炳勋。 
  “属下身为侍卫统领,该对庄主的安全负责。”高炳勋红着脸低下头,随即又壮起胆,抬头挺胸,直视沈禄,“如果庄主已在安全地带,自是属下多问,如果庄主还在庄内,属下就要确保庄主的安全,要早作准备。” 
  “你说得好,庄主没有看错你。”沈禄又笑了,他附在高炳勋耳边,低声说道,“给你一个天大的差事,你一定要按我的吩咐去做,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属下无时不思报效庄主的恩遇,总管尽管吩咐便是。” 
  “好!”沈禄巡视左右,两边的人一触到他的目光,便远远地避了开去。 
  “庄主就在庄里。”沈禄依然低声耳语,“可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庄主说了他处理完一件机密大事就会出来,等庄主一现身,你带几个贴身兄弟就一拥而上,把庄主绑起来。” 
  “什么?沈总管,你想犯上作乱吗?”高炳勋双眉倒竖,立时就要翻脸。不自觉间声若洪钟,站在庄墙上的侍卫们都诧异地回头张望,不知出了什么事。 
  “噤声!”沈禄捂住他嘴,“嚷什么,我对庄主的耿耿忠心还用怀疑吗?” 
  “总管对庄主自然是最忠心的,可是……”高炳勋依然满脸狐疑之色。 
  “你听我解释嘛,急什么?你先听我说,不要说话,等我把话说完,如果你真认为我有图谋作乱的嫌疑,就把我绑起来交由庄主处理。” 
  “不敢,不敢。”高炳勋连连作揖,满面愧色。 
  “是这样,此番魔教大举来袭,内中缘由庄主不肯说,我也不敢问,你也看清他们的阵势了,势欲要将我们一举吞下。” 
  “胃口倒是不小。”高炳勋冷哼了一声。 
  “魔教中人行事虽然邪僻乖戾,却从不莽撞,他们既想这样做,自然会有详细周全的计划和雄厚的实力。” 
  “就凭庄外的那些人?我和兄弟们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谁会把实力摊在桌面上和你叫阵?据我猜想,这些人不过是先头部队,后面还不知有多少呢。问题不在这里,不论他们实力多强大,我们兄弟拼死一战,护得庄主周全并无问题,问题是庄主不知怎地了,竟要以死殉庄?” 
  “什么?”高炳勋又惊得大叫起来,只是这一次沈禄眼疾手快,伸手把他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涌出的气流被硬生生压了回去,好不难受。 
  “少安毋躁,”沈禄手依然捂在高炳勋嘴上,“不要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问也问不出来,但庄主的心思我是一清二楚的。” 
  “总管,你既然没问明白怎么敢这么确定?”高炳勋心中疑窦丛生,他慢慢拉下沈禄的手,低声却坚定地说,“属下不是敢怀疑总管,只是兄弟们一向奉庄主若神人,谁敢加一指于庄主身上?遑言五花大绑了,这可着着实实是犯上作乱啊。” 
  “我知道你会这样想,你且听我说,近几个月里庄主一直在不断地遣散庄里的人,你就没觉得奇怪过吗?” 
  “庄主做事自然有道理,属下怎敢妄自猜疑。” 
  “你个蠢货,”沈禄气得一跺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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