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9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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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不是在第一次神魔大战中就已死了吗?”
“魔尊没有死,换言之,魔尊是不会死的,永恒不灭。”
“这世上怎会有永恒不死的人?”许飞扬瞪大了眼睛,“那不成了神了吗?”“这只是一般人的肤浅之见。”沈家秀笑了笑,“在神魔世界中,神和魔本来就是平等的,还有众多佛国诸菩萨,这样说或许有亵渎神祇之嫌,但神、魔、菩萨也都是同根而生,只不过追求目标有异、修道方法不同,才分向了正反的两极,如同一棵树上结的善果和恶果一样。”
“神是善果,魔是恶果?”许飞扬觉得这种分类倒是很有意思。
“这只是一种比喻,这棵树就是人性,而神、佛、魔都是在人性的基础上修道,通过不同的修炼方法达到的。魔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并不想在天上创造一个清净的国度,也不想像神一样独善其身,却对我们凡人的世间情有独钟,他想做的是我们世间万物的主人——统治者,统治思想和灵魂。”
许飞扬觉得有些发冷,好像一丝冷气钻进了骨缝里:“统治思想,主宰灵魂,他怎么做得到呢?”
“如果做不到,他就不是魔尊了。”
“我们只是在说神话吧。”许飞扬不想再听下去了,尽管还没听明白,他已经隐隐感到一种莫大的恐惧,钻进骨缝里的冷气在向全身弥漫,使他如置身冰封千年的洞穴里。
“神话?”沈家秀笑了笑,他对许飞扬的表情看得很分明,“我们说的就是关于神和魔的故事,称之为神话也恰当,但却是实际发生过的,就如同千年来我们一直传颂着第一次神魔大战一样。”
许飞扬没有再发问,他只是感到身体冰凉,这种冷又不是一般的风寒侵袭导致的冷,无法用肉体的温暖来驱散它,那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涌上来的寒冷。
“千年来,我们家族中也只有长子或是家族的继承人才能进入这间屋子,你是外人中的第一个,也将是唯一的一个。”许飞扬没感到任何荣幸,相反倒是感受到一种无形的重压,到目前为止,沈家秀还没说出请他来做什么,但他知道决不可能只是请他鉴赏一下魔印那样简单,而他竟有些胆怯,不敢开口去问,甚至于暗中期盼沈家秀永远不要说出来才好。
“你需要运运功,驱散你心中的魔影。”沈家秀看着他逐渐有些泛青的面颊,提醒了一句。
“我心中没什么魔影。”
“有的,或许你刚才摸它的时候,它就进入你的身体,进入你的心里了,它不会让你觉察出来,否则它也不会是魔了。”
许飞扬确实觉得身体有些异样,不敢再逞能,依言坐在紫檀木地板上,盘膝调息,念动师门调心法诀“心不动诀”,只片刻工夫就进入物我两忘的意境中了。
沈家秀看着如老僧入定的许飞扬,心里暗暗忧虑:即便剑仙门的武功心法对魔印有先天性的克制作用,以许飞扬的修为,要想完全抵御住魔印的诸般诱惑和侵袭,也实属不易,万一……
他晃了晃头,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转头端详书桌上那柄印剑,那是武林中最标准的长剑尺寸,也许后来的长剑都是以它的标准打造出来的吧,不过,据传说,剑仙门的两柄传世宝剑乃是上古时期被仙人降服的一条青龙和一条白龙变化而成,青龙和白龙乃是雌雄一对,青龙化成雄剑太阳神剑,白龙化成雌剑太阴神剑。太阳神剑千年前被剑仙许正阳用来镇制打入地下的魔尊,而太阴神剑就应该是桌上这柄了。
他用手抚摸剑身,看上去光润的剑身摸上去确实有一种凹凸粗糙感,好像真的摸到了一片片龙鳞,沈家秀定了定神,怀疑是自己心理作怪,再摸上去依然是那种感觉,而且好像摸得出一片片龙鳞,形状都清晰地跃然胸中。
剑身上刻着八个字,以古篆体写成,沈家秀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是什么字,他是当世书写古篆体的大家,决不会因为字体古奥而认不出,最后只能认定这是上古仙家专用的字。
过了半个时辰,许飞扬睁开眼睛,叫道:“好厉害,果然是它进入我心里了。”沈家秀见他脸色复转红润,眸子中闪烁着飞扬的神采,这才完全放下心。
“这东西是什么做的,怎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许飞扬站起身,又拿起那枚魔印仔细端详,这次他学了个乖,先在心里默念功法心诀,以防魔印再次乘虚而入。
“它不是什么东西做的,天上、地下、人世间没有一样东西能打造出这样一颗灾星。”
“不是东西做的?”许飞扬疑惑不解地看着沈家秀,“可它毕竟要用东西来做啊。”
在沈庄周围负责指挥的就是那位荣圣使。他本名荣智,只是魔教教主座下负责出使四方、提调各地分坛的使者,在魔教中的正式职衔是魔使,而分布各地的教众,无论职位高低,都尊称他为圣使。
魔教此次行动经过了几个月的精心策划,并没像以往那样从各地分坛抽调人手,而是直接从总部调出两支最精锐的禁卫军——金都卫和银都卫。这两只禁卫军历来只是负责保卫总坛的安全,从未被派出行动过。
各地分坛的高手也未能入选此次行动,而是直接派出了四大护教法王中的三大法王,更派出魔使督阵,所有参与行动的人都明白,教主排出如此大的阵容不单是重视对手,更是志在必得,尽管没有一人知道教主要得到的是什么。
无论行动策划得如何周密,他们也没预料到黑豹会意外地闯入金都卫所隐藏的密林中,更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能活生生地逃出去。负责指挥金都卫的荣智接报之后,沉吟苦思了盏茶工夫,然后断然下令提前发动攻击。比原先预定好的攻击时间提前了一天零两个时辰。
黑豹的眼中、脑中只有沈庄门楼那一个景象,也只有一个意念:逃回庄里报信。他心底最深处有着隐约又执著的感觉:假如不把这信息及时传报给庄里,沈庄真要遭到灭顶之灾了。
在第三轮强弩的齐射下,沈庄最外围的警卫沈良和他手下十一名弟兄无一幸免。
已逃出几百米外的雁荡七侠清晰地听到了背后传来的那一声声弩箭射碎骨头所发出的沉闷的声响,人人心胆欲裂,没人敢回头看上一眼,脚下更不敢稍停须臾。人人将生平学到的轻功发挥至极致,真如离弦之箭,疾风也似向庄里射去。
沈家秀叹惋一声:“你问得太深了,我需要原原本本讲来。”
“那就告诉我吧,原原本本,什么都不要遗漏。”
“好的,不过,在告诉你这些事前或许还是告诉你一些你承担此事的后果,让你能有所选择,更好一些。”
“后果?什么后果?不就是保管这件东西吗?我知道它会诱惑我,但我有师门心法,足够克制得住它,不是吗?”
“是的。”
“我知道,”许飞扬截断沈家秀的话头,抢着说,“还会有许多人来抢,但我应付得了。”
“如果那样就糟了。”沈家秀摇了摇头,“不是要应付许多人的争抢,而是根本不能让人知道你身上有这枚魔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我可以做到。”许飞扬说,“我可以把它看成师门的练功法诀,对任何人也不透露一句。”
“目前而言,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东西转移到了你的手里,但时间长了,魔尊一定会知道。既然我能想得出来只有剑仙门的练功心法能克制住魔印的魔力,他早晚也会想得到的。所以从这里一出去,你就要开始一种逃亡生活,而且是终生的。不能让任何敌人知道你的行踪,更不能让敌人找到你。而你的敌人可能是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被魔教收买。”
“这我可做不到。”许飞扬断然答道,“我虽然是剑仙门传人,并不是真正的神仙,不可能逃到人们找不到的深山巨谷中,也不能餐风饮露地活着。”
“我知道。”沈家秀说,“你要真能做到你刚才说的那样倒是最理想的。但也如你所说,除了神仙没人能做到。”
“那你要我怎样做?”
“逃亡,不断地逃亡,决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过长的时间,在你的敌人还没找到你的藏身之处时,就迅速地逃亡到别的地方,永远都要抢在你的敌人前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剑仙门诸般法门都有,就是没有这个‘逃’字。”许飞扬冷冷地说,心中已然有气。
“可是必须这样。”沈家秀也冷冷地回应道,表明没有丝毫通融的余地。
“我可以保护它,不让任何人得到它,不管和任何人、和多少人为敌,我都无所畏惧,但我不能退缩,更不能逃避,更不要说四处逃亡了。”
“匹夫之勇在这件事里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会败事。”
“剑仙门的武功决不是匹夫之勇。”
“千军万马之勇也无济于事。否则我可以把它放到少林寺的方丈室里,用整个武林的力量保护它。也可以把它放到皇宫大内,用整个帝国百万精锐铁甲来保护它。但没有用,所以才来求你。我们沈家千年来还是第一次向人求助。”
听到沈家秀把自己的作用说得比整个武林和整个帝国的力量还要大,怒冲头顶的许飞扬又不禁转怒为喜,但他依然无法接受被迫四处逃亡的条件。
两人相对而坐,眼神都是平静又坚定,显示出决不退让的决心。密室里一片沉寂,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砰”的一声,黑豹奋起最后一点力气,从马上弹射而起,然后便像一节木头般直挺挺地摔进庄门里面。守门的侍卫吓了一跳,忙聚拢过来瞧看究竟。
“快去报告庄主,魔教来袭。沈庄有难,领头的是七星夺魂镖。”黑豹已经睁不开眼睛了,用惶急而又艰难的声音说完后,便晕厥过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都无法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尽管是在深夜,可是本着庄里决不让任何客人受到伤害的铁律,黑豹马上被送到最好的大夫那里,同时这些情况也报告给了总管沈禄。
“来得这样快?”听到魔教来袭,沈禄的心里像被人用小锤敲了一下。庄里还有一大批人要在天亮后遣散,他自己就是这批人的首领。
“这倒也好,可以不必硬抗庄主的命令就可以留下了。”想到这点,沈禄又欣慰地一笑,怀着一丝感激的心情去看了伤者。虽然脸上涂满药膏,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黑豹。“我们的绿林魁首怎么弄得这样惨?他伤到哪里?重不重?受的什么伤?”沈禄一口气问道。
“他只是受了些擦伤,无关紧要,内脏是否受伤,搭脉即知。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惊吓过度、疲劳过度,也很难说他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不过只要休息一天,保证他又是生龙活虎的样儿。”
沈禄见黑豹确实无大碍,也就放下心了,转身往外走,险些和旋风般闯进的两名侍卫又撞了满怀。“慌什么?死了老娘了!”
“总管,有情况,雁荡七侠回来了,非逼着我们关闭庄门,和兄弟们争执起来了。”
“又是些惊吓过度的人,堂堂武林正道高手,怎么听到魔教二字,就变成兔子胆了。”
话虽这样讲,沈禄还是加快脚步,向庄门走去。果然看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