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客-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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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爹娘坟上添土上香了。”
他陷入沉思之中,想起了故乡,他感到一阵惨然,热泪盈眶。方小山的话,似在他耳畔
轰鸣:“这会出现在你的心中,出现在你的幻觉里。不管你是飞黄腾达。或者是穷途末路,
故乡永不会在你心中消失。”
“你会的,总有一天,你会生出重回故乡的热烈愿望,即使看一眼也好,忘掉故乡是不
容易的。”他脑海中,幻出了那天告别爹娘的情景。大雪纷飞,纸灰飞扬,远处前来辑拿他
归案的仆投,正策马冒雪狂奔而至。
爱和恨都消失了,只留下淡谈的哀愁。直至月前为止,他仍是子然一身,一个化外天涯
亡命客。他摇摇头,情不自禁地说:“小山弟,你是对的,即使是看一眼也好,我该回去看
看故乡了。”
他座着,金陵双妹依偎着他,娇腻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觉,是九星妖女在说话:“文昌
兄,何思至深耶?”
她向文昌说话,一双流转会迷人会说话的眸子,却及不友好地瞟向前面站着的三个少年
白衣书生。白衣书生的身后,有一群瞧热闹的人。一个身材高大,面貌英俊,但眉清目秀的
青年人,闪在一名闲人身后藏巾齐身,一双黑白分明十分灵活的大眼,死盯在年纪稍轻的少
年书生的背影。
年纪稍轻的少年书生玉面铁青,品宝整齐的贝齿,紧咳住下层,身躯略呈颤抖之象,胸
前不住起伏,明亮照人的大眼中,似乎喷出愤怒的火花、突然悲惯地叫:“淫贼,淫贼!”
骂着驾着,眼角湿湿地,嘴唇抖动,鼻翼不住微张。
文昌心神收回,张目望去,只感到对方达张秀脸十分眼熟,一时想不起是谁,冷然问:
“小书生,你骂谁淫贼?”
“骂你,”小书生尖叫。
“呸”!文昌不可以忍耐,但随即一怔,抽口凉气说:“呵,是你,白衣龙女夏姑
娘。”
他从小书生尖叫声分辨出是女人,同时便记起白衣龙女的面貌。他对白衣龙女谈不上
爱,但不否认自己对她也有好感。
“天知道!每次卷入有女人的纠纷时,总有她在场,真是误会日深,倒霉。”他想着。
“你不承认?和这两个妖女在一块……”
不等白衣龙女骂完,九星妖女格格娇笑,抢着说:“好姑奶奶;你口上留点德好不好?
一个武林世家的名门闺秀,说出这种话来,太不象话哩!你知道淫贼两手如何解释的?你解
给本姑娘听听好不……”
白衣龙女一声尖叫,连拍两掌,一阵阴柔的劲风一涌即至,劲道直迫心脉。
九星妖女大概知道君山夏家的天玄摧枯掌绝学可伯,“本姑娘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不必
管本姑娘的事,算你厉害,如何?”
文昌心中烦躁,挥手叫:“走!走!咱们别理她。”随手丢了一绽银子算茶钱。
雨露神女却冷笑一声,道:“君山夏家不过聊算武林一流人物而已,没有甚么了不得,
神气什么?”
另一名书生,正是流水行云的女儿苟美茹,白衣龙女的表姐,文昌在龙驹塞会见过她。
她幌身截出,叱道:“既然君山夏夏家不了什么,你何不试试?快装上你的蚀骨仙露,同样
可以打发你,接招。”
声落身动,琵琶劈面砸出。
九星妖女也一声娇笑,抢出叫,“速战速结,洞庭八卫可能就在附近,拖不得,文昌,
动手,不要惜玉香。”
小书童一声尖叱,火速撤剑截出。
白衣龙女身后的青年人,突然乘白衣龙女失神的刹那间抢出,一指突出,正中姑娘的肩
膀章门穴,奇快地一把夹起,怪叫道:“打不得,走啊!有人动刀剑杀人。”
文昌不知他是谁,懒得管闲事,扭头便走了,叫:“快走,在岳州闹事,讨不了好。”
声出人闪,向人群中急钻。金陵双妹深怕失去文昌,格格娇笑中虚攻两招,也往人群中
一钻,跟着文昌走了。
人太多,一阵大乱,荀美茹和小书童不能放胆的追。同时,她并不知身后的白衣龙女被
人暗算,主婢两人扭头便找寻白衣龙女,让文昌三人从容溜走了。
文昌奔回岳阳老店,金陵双妹也到了,她们也是在这儿落店,真巧。九星妖女伴文昌奔
回上房,一面说:“咱们得迁地为良,岳州府不能呆下去了。”
“为什么?君山的人赶来找麻烦?”
“会的,洞庭八卫一个个手脚了得……”
“咱们并未招惹他们,怕什么?”
“你说什么?”文昌讶然问。
“我说的是白衣龙女那小贱婢,有她受的了。你知道擒她的是谁?嘻嘻!是大名鼎鼎的
淫贼粉狼宗经。听说在两年多之前,达家伙便缠上了那丫头,先是引诱,之后是下手强掠,
在兰关七般山十二峰下,被丫头父女两人几乎要了他的命。这位淫贼不死心,将伤养好使在
这一带守候待机,今晚让他吃到天鹅肉了,便宜了他。那丫头自命不凡,眼高于顶,被粉狼
弄到手,她怎受得了?”
文昌心中暗惊,心说:“这怎成?事因我而起,我怎能袖手旁观,眼看一个少女被辱而
见死不救?护送施姑娘她也尽了力,我必须为她尽力。”
他发觉金陵双妹正幸灾乐祸,问不出什么来的、所以强奈心神,故意沉静地问:“粉狼
宗经有福了,呵呵!他住在那儿?”
九星妖女不疑心地,说:“这家伙鬼精灵,他知道君山夏家水上能耐了得,江湖人提起
君山夏家的水性,莫不谈之变色,他却找了一般舟扁在湖庭中荡,沉在扁山之下,反而安全
得多。”
文昌一听船在扁山,心中略定,至少在短期间,粉狼宗经不会急急下手糟踏夏姑娘,回
船的时间至少的也有半个时辰。他告辞回房。说:“彭姑娘,岳州府确是不可逗留了,君山
夏家怎肯罢休?不久将高手云集,找咱们要人哩!快!咱们抢夺上路,赶快离开是非之
地。”
“好!咱们一同上道。”两女同声说,扭头便走。
文昌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他只要一包衣物和一包金银,提起便走,留下了一绽银子做店
钱,越窗而出溜之大吉,愉越城墙宜奔岳阳楼下的西门码头。
码头的南端,泊着不少小舟,大多数是返回府城的渔船,舱下没有活舱,鱼虾全养在舱
内。
码头上人迹稀少,船灯飘摇,寒风凛凛。一个老人正在一艘小舟上收拾渔具,没有其他
的人。
他夹着包裹踏上跳板,含笑问:“老伯,小可打扰。”
“呵!客官有何指教9”老人放下活计问。
“刚才有一个年青人,夹了一个包裹,在这一带找船,老伯可是否看见?”
“啊!有那么一个人,用重金雇了王老大的船开出了,大概走了两三里啦!喏!往那儿
走的,大概是入湖去了。”老人指着南面水平面说。
“老伯,小可愿出十两银子请你追那艘小船,老伯……”
“不行,小老儿的帆破了,追不上的。”老人一口拒绝。
“小可略知船艺,愿帮着操浆。”
老人宜掐头,说:“委实追不上,客店……”
“老伯,你可知那人是何来路?一个在岳州府做案的淫贼,掳走了君山夏家的千金小
姐……”
邻船的人已被惊动,一个中年人吃惊也叫:“客官此话当真?”
“半点不假,在下迫来晚了一步。”
中年人一声大叫,船中出来了两名少年人,他叫,“客官上我船。小龙,解缆,准备上
帆,快!”
小舟一阵忙乱,悄然滑出了码头,中年人的吼声震耳“满帆!小龙,你了望,留意王老
叔的船。小虎,摘灯清舱。
小舟卸风飞驶,船行似箭。西北风紧,小舟必须先向西南航行,然后转帆折驶东南,有
一定的航向,所以不须估计先前的船航向何方,反正循风向所限定的航向急迫,出到湖口方
可决定要取的航向。
文昌生长在丹江,丹江只有小舟和平底船,没用过帆,不知用帆的船是不能攻风直航
的,一看方向不对,大叫道:“船家,方向不对……”
“客官,是这样走的,没错儿。”
“扁山该往南。”
“偏风逆水航行,太慢,必须先……”
“这样岂不远了?”
“那也是无法之事,其实这样反而快些。”
文昌开始架浆,叫:“下航,看我的。”
风帆骨碌碌滑下,小舟突然水激射,势如奔马,浪花直扑舱面,水声袭耳。
船家吃了一惊,想不到文昌的两只浆如此骇人听闻,把稳了舵向两少年叫,“小龙小
虎,架后浆,快!”
四支浆起落如飞,小舟象一条巨鱼,破水飞驶,向扁山激浪急冲。
扁山和三十里外的君山,是把守住湖口的两头水兽,迥峙相望,孤影若浮。但扁山距码
头不过七八里地,如果从水路南赶,由东茂岳余脉的湖江用渡船渡过,倾刻可迟。小舟如脱
弦之箭,冲出两里地,星光下,已经可以看清浮在水上的扁山了。
远处水平面上,一叶小舟在东北角冲向扁山,风帆吃饱了风,象一头天鹅,轻轻地靠向
扁山的西北角,没挂船灯,象一艘幽灵船。
“王老叔的船!王老叔的船!几乎被咱们赶上了。”小龙高兴地跳起叫。
粉狼宗经果然在那条小船上,他用外衣蒙住了白衣龙女的上身,白衣龙女已昏迷不醒,
不知危机迫在眉睫。
扁山的东北角,有一处避风的小弯,那儿泊了一艘扁舟,仓门低矮,上了油漆的竹仓蓬
久经风霜斑斑剥剥。后舱住了四名水手,已经呼呼入睡。舱口挂了一盏小小风灯,不住摇
摆。
粉狼宗经的船行到了西北角,下了帆,沿出北岸向扁舟泊处滑行,缓缓驶入小弯,向泊
在那儿的扁舟靠去。
“那儿来的船?”扁舟上传来低喝的声音。
“是我,老宗”。粉狼夹着白衣龙女朗声答,接着飞跃过船,一面向仓里钻,一面说:
“阳兄,熄灯,送他们上路。”
两名渔夫打扮的水手飞跃过船,一名向舱里闯,一名闪电似的掠向正用船勾勾住船只的
王老叔,突然一掌劈出,“通”一声击中王老叔的后心。
“唉……”王老叔狂叫一声扔掉船勾上身向上挺,两船缓缓分开,“扑通”,死身落
水。
后船也有一个人,大概发觉不对,见有人从船中扑入,船头王老叔频死的狂叫也令他省
悟,一声不吭丢掉舵柄向水里跳。
“跳得好。”扑到的水手叫,手一扬,银虹一闪,贯入刚入水的船夫身上,水声暴响,
人不再向上浮。
两人解决了船夫,用一根巨木砸破了船底,然后飞跃回船。王老叔的小舟,在水中打
转,逐渐下沉。
文昌的船驶进入扁山,但已失去了王老叔的小舟形影,舟被背后的山影所掩,不知驶往
何处去。文昌心中焦急,低声叫“我们先从山北绕过,先搜水面再说”。
船还未绕到山北,后面隐隐传来了王老叔临死前的惨叫,文昌心中一惊,立刻转头,
说:“在后面,快!”
粉狼宗经在舱口伸出头来叫:“阳兄,起来,下放武昌,赶快起锚。”
四名水手开始起锚,舱面一阵忙乱,准备扯帆的阳兄问:“宗兄,得手了?”
“不错,得手了。”粉狼宗经答。
“咱们何必急急离开,是泄露行踪了?”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