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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卫斯理013(不死药)-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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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那也就是说,骆致谦已开始实行他的第一步计划了,他要到汉同架岛上去,去将土人全都杀死!那些土人,不但绝没有害他之意,而且,多年之前,还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一定要做点什么,但是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却又实在无法做什么!
    我仍然不断地敲著门,叫著,足足闹了半小时,舱门才被再度打开,我立即向外冲出去,可是我才一冲出,我的后脑,便受了重重的一击。
    我眼前一阵发黑,重重地仆倒在地。
    我被那重重地一击打得昏过去了!
    我虽然昏了过去,可是,或许是因为我已服食了〃不死药〃的缘故,我的感觉是十分异常的,我的眼看不到东西,四肢也不能动,也没有任何感觉,耳中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是,我却感到自己十分清醒。这的确是十分异特的感觉,因为好像在那一刹间,而且,灵魂和肉体,似乎已经分离了!
    但是这个灵魂,却是又盲又聋,什么也感不到的。那种情形,才一开始的时候,是感到异特,可是等到感到了什么知觉也没有的时候,那却使人觉得十分痛苦和恐怖,因为这正像一个人四肢被牢牢地缚住,放在一个黑得不见天日的地窖中样!
    我的思想不但在继续著,而且还十分清醒,这一阵恐惧之后,我自己又告诉自己,这是短暂的现象,我已昏了过去。但是由于我曾服食过超级抗衰老素的缘故,我的脑细胞定受了刺激,所以在昏了过去之后,使我还能继续保持思想。
    我这样想著,才安心了些,我只好听天由命。由于我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所以我也不知道在我昏了过去之后,骆致谦究竟是怎样对付我的。我自然也无法知道我究竟昏过去了多少时候。
    等到我又有了知觉的时候,是我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
    我的听觉先恢复,那一阵阵凄惨之极,充满了绝望,可怖的尖中声,传入了我的耳中,在初时听来,声音似乎是来自十分遥远的地方。
    但是,当我的听觉渐渐恢复了正常之后,我却已然听出,与声音是在我的身旁不远处发出来的!
    而且,不但是那一阵阵的惨叫声,而且,还有一下又一下的连续不断的枪声,和子弹尖锐的呼啸声,这一切惊心动魄的声音,令得我的神经,大为紧张,我陡地睁开了眼睛来。
    在我未睁开眼睛来之前我已然觉得十分不妙了,而当我睁开眼睛来之后,我双眼睁得老大,老实说,我是想立时闭上眼睛的,但是我竟做不到这点一点我看到的情形,使我全身僵硬,以致我根本无法闭上眼睛。同时,我也几乎无法思想。
    我从来也未曾亲眼目睹过如此疯狂,如此残忍的事情过,骆致谦手中执著手提机枪,他在不断地扫射著,子弹呼啸地飞出,射入土人的体内,本来,岛上的土人,只有在心脏部份中枪,才会引起死亡的。
    但这时,骆致谦却根本不必瞄准,因为他只是疯狂地、不停地扫射。每一个土人的身上,至少被射中了二十粒以上的子弹。
    在那么多的子弹中,总有一粒是射中了心脏部位的,因之当我看到的时候,旷地之上,已满是死人,有十几个还未曾中枪的,或是未被射中致命部位的,只是呆呆地站著。
    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全然没有反抗的意思,事实上,只怕他们根本不知该怎样才好。
    并不需要多久,那十几个人也倒下去了。
    枪声突然停止,枪声是停止了,因为我看到,骆致谦执住了枪机的手,已缩了回去,他已在伸手抹汗了。但是我的耳际,却还听到不断的〃达达〃声。
    那当然是幻觉,幻觉的由来,是因为我对这件事的印象,实在太深,太难忘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能开始喘气,我喘气声,引起了骆致谦的注意,他转过身,向我望来,并且露出了狼一般的牙齿,向我狞笑了一下:〃怎么样?〃我激动得几乎讲不出话来,我用尽了气力,才道:〃你是一个……一个……〃正在我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他的时候,他将枪口移了过来,对准了我,但是我还是大声叫了出来:〃你是一个发了疯的畜牲!〃骆致谦突然又扳动了枪机!
    但是,他在扳动枪机的时候,手向下沉了一沉,使得枪口斜斜向上,是以十多发子弹,呼啸着在我头项之上,飞了过去。
    我站了起来,向他逼近过去,那时候,我脸上的神情,一定十分可怖,因为他也出现了骇然的神情来,尖叫道:〃你作什么?〃就在他发出这一个问题之际,我已陡地向前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跳到了他的面前,同时厉声叫道:〃我要杀死你!〃他扬起手中的手提机枪,便向我砸了下来,可是我出手比他快,我的拳头,已重重地陷进了他肠部的软肉之中,这一拳的力道极重,骆致谦可能不知疼痛,但是他却无法避免抽搐,他的身子立时弯了下来,同时,他手上的力道也消失了。
    所以,当他那柄手提机枪砸到我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怎么疼痛,我甚至没有停手,就在他身子弯下来之际,我的膝盖又重重地抬了起来,撞向他的下颈。
    他被我这一撞,发出一声怪叫,扎手扎脚,抛开了手中的枪,身子仰天向下,跌了下去,我立时扑向他的身上,将他压祝如果说骆致谦用机枪屠杀土人的行动是疯狂的,那么,我这时的行动,也几乎是疯狂的。
    我在一扑到了他的身上之后,毫不考虑地使用双手,紧紧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我用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致我的双手完全失去了知觉。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那便是:我要掐死他,我一定要掐死他!
    我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强,我从来也未曾出过那么大的大力,我相信这时候的大力,可以将一根和他颈子同样粗细的铁管子抓断!
    他的颈骨,开始发出〃格格〃的声响,他双手乱舞,双足乱蹬,可是,在他的足足挣扎了五分钟之后,他的挣扎却已渐渐停止了。
    同时,这时候,他张大了口,舌头外露,双眼突出,样子变得十分可怖。
    我见到了这种情形,心中第一件想到的事,便是:他死了。但我接著又想到,他是不会死的。
    当我接连想到了这两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我进一步地又想到,他不能现在就死,那对我极之不利。
    当我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我双手突然松了开来,身子也跌在地上。
    刚才,我出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因之这时我甚至连站立起来的力道也没有。在我的双手松了开来之后,骆致谦仍然躺著。
    他两只凸出的眼睛,就像是一条死鱼一样地瞪著我,他全然未动,是以我根本无法知道他是死了,还是仍然活著。我喘了几口气,挣扎著站了起来。我的视线,仍然停在他的脸上。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看到他死鱼般的眼睛,缓慢地转动了起来,他没有死,他又活了;.他眼珠转动的速度,慢慢地快起来,终于,他的胸口也开始起伏了,然后,他以十分乾涩难听的声音道:〃你几乎扼死我了!〃他活过来了,任何人,在颈际受到这样大的压力之后十分钟,都是必死无疑的了,但是骆致谦却奇迹也似地活了过来。
    看来,除非将骆致谦身首异处,他真是难以死去的!他手在地上撑著,坐了起来。
    他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地回复了原状,他也站起来了。
    他站起来之后,讲的仍是那一句话,道:〃你几乎掐死我了!〃我吸了一口气,道:〃我仍然会掐死你的。〃他苦笑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出了两步:〃看来我们难以合作的了。〃一面说,一面向前走著,我不知道他向前走来,是什么意思,是以只静静地看著他。可是,突然之间,我明白他是作什么了!
    也就在那一刹间,骆致谦的动作,陡地变得快疾无比了,但是我却也在同时,向前跳了过去,他迅疾无比地向前扑出,抓了机枪在手,但是,我也在同时跳到,双足重重地踏在他的手上。
    我双脚踏了上去,令得他的手不能不松开,我一脚踢开了机枪,人也向前奔了出去。骆致谦自然立即随后追了过来。
    可是他的动作,始终慢我半步,等他追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握枪在手了。我冷冷地道:〃别动,我一扳机枪,即使你是在不死药中长大的,你也没命了。〃骆致谦在离我两码远近处停了下来,他喘著气:〃你想怎样?〃我回答道:〃先将你押回去,再通知警方,到帝汶岛去找柏秀琼!〃骆致谦道:〃你准备就这样离开?〃我向旷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望了一眼:〃当然,你以为我还要做些什么?〃他徐徐地道:〃我是无所谓的了,反正我回去,就难免一死,可是你,你准备带多少不死药回去?我可以提议你多带一点,但是你能带得多少?就算你能将所有的不死药完全带走,也有吃完的一天,到那时候,你又怎样?你知道在什么样的方法下,可以制成不死药?”
    他一连串向我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是这些问题,我却一个也答不上来。
    他又笑了笑:“我想你如今总明白了,没有你,我可以另找夥伴,可以很好地生存下去,但如果你没有了我,那就不同了。”
    我呆了好一会,他这几句话,的确打中了我的要害了,我后退了几步,在一个已死的土人的腰际,解下了一个竹筒来,仰天喝了几口“不死药”。
    我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形下,会有这样的行动。那就像是一个有烟瘾d的人一样,他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放下一切,而去点燃一支烟的。
    骆致谦看到了这等情形,立时“桀桀”怪笑了起来:“我说得对么?”
    我陡地转过身来,手中仍握著枪:“你不要以为你可以要胁到我,我仍然要将你带回去,我一定要你去接受死刑!”
    他面上的笑容,陡地消失了,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到了极点。他顿了一顿,道:“你一定是疯了,你难道一点不为自己着想?我告诉你,土人全部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才会制造不死药!”
    我又吸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不会乞求你将不死药的制法讲出来的。”
    说实在的,那时候,我对自己的将来,究竟有什么打算,那是一点也说不上来的。但是,我却肯定一点,我要将骆致谦带回去!
    我在土人的身边,取下了一只极大的竹筒,将之抛给了骆致谦,我自己也选了一只同样大小,也盛了“不死药”的竹筒。
    然后,我用枪指著他:“走!”
    骆致谦仍然双眼发定地望著我,他显然想作最后的挣扎,因为他还在提醒我:“你真的想清楚了,你将会变成白痴。”
    我既然已下定了决心,那自然干是容易改变的,我立时道:“不必你替我担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数,你不必多说了。”
    骆致谦的面色,实是比这时正在上空漫布开来的乌云还要难看,他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对著我,又站了一会,才向前走去,我则跟在他的后面。
    在到达海滩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中,我心中实在乱得可以,我将我自己以前可能有什么的遭遇一事,完全抛开,只是在想著,到了海边之后,当然我是用潜艇离开这个小岛了。
    但如果仍是由那个日本人来驾驶潜艇,我就必须在漫长的航程中同时对付两个人,这是十分麻烦的一件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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