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五花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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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兄到了。若便果然是他,何愁此贼不灭。”虬髯、隐娘、红线多点头称是。云龙、索云不知其细,俱问:“何以见得是空空师伯?”虬髯公道:“你等还不明白么?我们在太元境下山的时候,分携五把仙剑,乃公孙道姑所炼,名五花剑,光分青、黄、赤、黑、白五色。如今雷贤侄得的是葵花剑,其色属黄。薛侄女是榴花剑,赤色。文贤契是薛花剑,黑色,白侄女是桃花剑,白色。只有那青芙蓉剑,不知你空空师伯传了何人。五剑之中,此剑最是锋利无比。运动时有一道青光,耀人眼目。连次俺与聂道姑捉拿那贼,每见他手中宝剑青光逼人,文贤契与薛侄女也曾眼见过的,疑心此剑必有来历,但是否芙蓉,俺与聂道姑也难指认,所以要待黄衫道兄到来,他的眼力最好,必能辨得出来。巧巧他今日又未曾施用,不知此剑藏于何处,却又搜他不出。现在花小姐说,此贼要杀害他的时候,来了一个身穿海青之人,年纪既与你空空师伯相同,品貌也颇吻合,不是他却有何人。这必是失于选择,误授匪徒,以致闹下许多孽案。只须寻到了他,对他把此贼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教他将剑取回。那时燕子飞便手到擒来,有何难处?”一鸣、素云方知底里。
移时,天已昏黑。众仙侠商量,今夜先寻空空,后擒子飞,好待空空收回仙剑,相助成功。但空空儿当向何处去寻,一时委决不下。黄衫客道:“贫道料空空道兄听信燕子飞一面之词,子飞在悦来店失落包裹行囊,那仙剑一定也在店内,今晚或者二人一同往取也未可知。我们何不先到悦来店去探个消息如何?”虬髯公道:“黄道长言之有理。但花小姐伤势甚重,必须有人服侍方好。俺想今夜既有空空道兄帮助,我们何必要许多的人。红道姑、聂道姑与薛侄女、白侄女等,尽可留在此间作伴。我二人与雷贤侄、文贤契一同前往,不知黄道长意下若何?”黄衫客道:“虬道兄所见甚是。”计议已定,各人装束停妥,先后出门。众捕役其时尚在花家未散,见黄衫客等要到悦来店去,武刚问:“可要弟兄们伺候?”虬髯回说:“不消。你们连夜辛苦,今夜且各回去,略睡片时。我们倘把凶犯拿到,明日一早到花家来交与你等解往县署就是。”武刚等多跪地叩谢。叩毕,各自散去。
虬髯、黄衫、云龙、一鸣共是师徒四人,取道往悦来店而行。到得店中,街上正敲三鼓,且不去惊动主人,一跃上屋,多在屋面守候。忽见庭心中有两道光,一紫一青,往上直冒。虬髯、黄衫认得紫的那光正是空空儿的紫电剑所化,遂各拔出自己仙剑,临风一晃,也化出两道光来,打个照面。那紫光果然敛住,现出一个人来,正是空空儿不错。这青光已如弩箭离弦,一霎时往西南而去。黄衫客大怒,令虬髯公与空空答话,自己急驾剑光后追。云龙、一鸣虽然未曾学得剑遁,屋面上的功夫自信也甚去得,故此也各飞步赶去。
空空儿不知何故,动问虬髯,“他们多到那一处去?”并问虬髯别后事情。虬髯公因道:“说也话长。”只与他略表数句,接问他:“可曾收燕子飞为徒?传他剑术?方才一道青光往着西南去的,可是此人?”空空儿道:“一些不错。虬道兄如何得知?”虬髯公跌足道:“这样的人,如何许他学剑,岂不把我教坏尽,负了我们下山传道的一片苦心。此刻黄道兄师徒与贫道的小徒文云龙正是拿他去了。空空道兄还须助我们一臂,快把这孽障擒来,好替地方除害,并为道兄稍赎前愆。”空空儿大惊道:“据虬道长说来,难道这燕子飞的作事有怎不端不成?”虬髯公冷笑道:“燕子飞是个剧贼,并喜采花,造恶多端,擢发难数。不要说别的地方犯案累累,就是这山阴县的三岔道上,他才来得数日,奸案、盗案、命案,却那一夜没有。县中上紧拿他,捕役花信气愤而亡。花信的女儿珊珊倒是一个女中豪杰,一心要与父亲报仇,要替上官为民除害,今日又被他毒打一顿,命在垂危,这是道兄早上亲眼见的。不是俺抱怨道兄,你如何偏信歹人,竟到这个地步。今夜还与他一同到此,谅必因他失落仙剑,故来盗取,这还了得。”这一席话,只说得空空儿目瞪口呆,一言不答。虬髯公又问他道:“俺尚欲再问道兄,这剑遁可是道兄传授他的?我们下山的时候曾经说过,倘然遇有传人,千万莫传吐纳之术,道兄如何不分良莠,擅把秘法传他?如今闹出事来,莫说他作事残忍,有伤天地之和,道兄怎对得公孙道姑与众家仙侠。将来世上的人,岂不把个侠字愈看愈坏,居然与盗贼一般。道兄日后有何面目回山?”空空儿听虬髯的话,一句紧似一句,他万不料燕子飞竟是这种坏人,懊悔不迭,恨不得立刻把他拿来碎尸万段,回说一声:“虬道兄,且慢责言。此贼既然作恶多端,是俺失察,误把剑术传他。今得待俺帮黄道兄等把他追回,见过众仙侠再行处治,以赎前愆,不知可好?”虬髯公尚未回答,只见西南上一道剑光,黄衫客已星飞而回。二仙侠只道燕子飞已经被擒,站住了脚,候他到来上前问话。
正是:马逢栈道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
不知黄衫客回来,果已拿得燕子飞否?且待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空空儿寒宵盗剑 珊珊女月夜飞刀
话说空空儿被虬髯公责备一场,自知当时偏见,误把燕子飞当做好人,却不道他是个邪淫奸盗、无恶不作的匪徒,恨不得立刻拿来,碎尸万段。正想与虬髯公追将上去,并力擒他,忽见剑光起处,黄衫客已跑了回来。空空儿只道他已经拿住,心下大喜,抢行一步,问:“黄道兄,怎么样了?”黄衫客收住剑光,把头一摇,道:“休要提起。”虬髯公见他独自一人徒手而回,料定依旧不曾得手。但不见与云龙、一鸣偕来,急问:“文、雷二人那里去了,可曾遇见?”黄衫客道:“他二人尚在后边,就要来了。可恶那燕子飞,见贫道追他,将有一里之遥,竟把剑光收住,大胆与贫道交手。约有二三十个回合,文、雷二人赶到,要助贫道成功。此贼见势不佳,卖个破绽,又驾剑遁而逃。文、雷二人如何追赶得上。贫道赶了一程,不信他也会催剑之法,把剑一催,瞬息间能无影无踪。这运用剑法的功力,竟与贫道运用飞龙剑不甚差池。贫道想,追得过于急了,怕的是愈逃愈远,拿他反甚费力,故此又追了二三里路,假作追他不上,将剑收住,伏在一旁。看他按住剑光,回头张望,因见没有人来,他就落下地去,乃在西南极荒僻的一座山脚下面一所古庙之中。贫道尚想下去擒他,深恐二位道兄盼望,又恐文、雷二人错赶路途,因此暂且回来,愿与二位商议,必须怎样把他宝剑收起,方可成功。否则,他有此剑护身,诸多费事,不知二位道兄高见若何?”虬髯公道:“这多是空空道兄误传他剑遁之术,以致如此。现要收回宝剑,非空空道兄,一行不可。一来他们是师生,究竟有尊卑之判,料那厮不敢无礼。二来空空道兄本以妙手空空四字是名,倘然收他不回,盗也盗了回来,为着徒弟的事,说不得再犯戒一遭。”空空儿闻言,脸上一红,道:“事到如今,虬髯道兄休得取笑。俺也没有别的话儿,今晚当把此剑取回就是,但这孽障现在何方,还须黄道兄一同前去,免得寻他不到。”黄衫客道:“这个自然。贫道何妨陪道兄同行就是,虬髯道兄也可一同前去。倘得今晚把他就此擒住,岂不是大妙的事。”虬髯公点头称是。
三人正在商议,云龙、一鸣多回来了。看他二人气喘吁吁,这样春寒料峭的天气,多走得浑身是汗,说:“那剑遁的神速,步行断断赶他不上。”虬髯公道:“剑遁一刻时能行三四十里,步行止多不过十五六里,相去不止一半,如何追赶得来。你二人今夜也乏了,快去花家那边歇息,并报知众人,叫他们安心静候。我们且去找找那厮再回。”二人诺诺连声,别了众仙自去。空空、虬髯与黄衫客立刻驾起剑光,取道往西南而行。黄衫在前,空空居中,虬髯在后,到得那座荒山,各把剑光一按,飞下地去。果见有所古庙,坍毁不堪,进得庙中,四处搜看,不料竟无燕子飞的踪影,黄衫客甚是纳闷。空空儿在庙中走了一遍,双眉一皱,对虬髯公与黄衫客道:“那个孽障已经走了,这便如何是好?”虬髯公道:“怎见得他今已走?我们必须再往各处寻寻。”空空儿道:“虬道兄你不信么,但看从这里至庙门外,一路之上多有这孽障行路的步迹,不是他走了不成?”虬髯闻言,留心向地上一看,斜月微茫中果见庙内尘埃寸积,埃中一步步多有履痕,始觉恍然大悟,暗想:“空空儿究是惯家,瞧得出来踪去迹。”把头微微几点,说:“既然这厮已去,我们在此何益,还须往那处去寻。”黄衫客沉吟道:“他在此间最妙,既又逃往他方,一时再到那里去找,还是回到花家,且待明日再作区处,不知空空道兄意下如何?”空空儿道:“二位且慢,待俺再往庙外寻来。”说罢,大踏步又走出庙门,四下一望,只见烟荒草蔓、鸦鹊无声。细看一路草痕,虽有些践倒的地方,却兽蹄人迹,月光下辨不出来。看了一回,无可奈何,回身与虬髯、黄衫说知:“料想今夜无从寻觅,只好且待来朝分头先把他下落探明,待到晚上行事。”虬髯、黄衫也无别法,只得无精打采的取道而回,同到花家暂歇。
空空儿见过隐娘、红线,各道些别后事情,又说了好些抱歉的话。隐娘、红线令飞霞、素云拜见过空空师伯。空空儿见各仙侠多已收得门徒,独有自己误授匪人,又是懊悔,又是艳羡。黄衫客看过珊珊的伤势,见他已经平复,放下了心。
残宵易过,到了明日。珊珊已能起床,参见过空空儿.细细动问燕子飞的行踪,并问他:“这一把剑究竟藏在怎么地方,人人寻他不到?”空空儿看珊珊虽是女流,却生得英气勃勃,暗想:“古人说的‘天地灵秀之气,不钟男子’,这话真是有些意思。”看了一番,回答他道:“若问这孽障的去处,据黄衫道兄说起,看见他往西南而遁。若问他的仙剑藏在何处,说也奇怪,乃在卧榻底下小小一个地穴之中,所以众人搜不到他,然穴中却并无别物,俺曾问他何以藏放得这般缜密,他说:‘因放在室中,夜间有霞光万道照人眼目之故。’”珊珊道:“不信此剑竟有这般的利害,怪不得倚仗着他妄作妄为。如今,他既往西南而逃,西南通临安大道,难保不窜往临安而去,这便怎样?”空空儿道:“小姐放心,俺今日即须出外打听。只要晓得了他的下落,包管先将此剑收回,然后拿住这厮,送官正法。否则,俺有何面目见人?”黄衫客闻言,有意激怒他,道:“空空道兄,话虽如此,但恐要拿到他时,就是道兄自己出手也甚费力。须知道逄蒙学射于羿,既然尽羿之道,防的是逢蒙,遂不把羿放在心上,那时如之奈何?”空空儿不悦,道:“黄道兄,你言重了。俺虽不才,也是一个已成正果的剑侠。燕子飞到得那里,难道俺收得他为徒,反拿不得他不成?”虬髯公索性也激动他,道:“若论道兄的剑术,自然胜于令高足数倍。但你这一口紫电剑,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