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36记-柳暗花溟-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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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贩没想到被人看出是奸细了。一时尴尬得不知所措。如初也不理会。放下信。大步流星地离开。
八重在后面追上。“小姐。白凝若真会帮你传信吗?”
如初冷笑。“她会偷看。然后发现那是分手信。当然巴不得做这个好人因为这样才能让我们断得干净清楚。还能令人留下宽容女人地好印象。”
“就这么便宜她了不甘心!”八重愤愤。
如初没有回话,因为她在乎的不是别人,白凝若死与活,快乐与悲伤与她没有关系,她为的是那个男人。她委屈自己时是为的他痛彻心扉时也是为的他。但愿她没有做错,但愿他从此没有烦恼只一心为着自己的理想奋斗,保护沿海的无辜百姓就他本来就应成就的事业。因为爱他,才不想成为他的羁绊因为爱他,才不逼他做选择,以前常常在小说中看到这样的情节,曾经还嘲笑过,但当轮到自己,才明白那心情真是如此,并无半分矫饰。
很多天前,她迎着朝阳,信心满满来到鲁桥镇。今天,夜色中她孤单单的离开,强行割舍下本割舍不下的东西,连头也不敢回。
而就在她离开不到一柱香的时候,那封信已经到了白凝若的手中。听说自己派去监视的人被识破了,她脸上有点尴尬。不过当她偷看了如初的信,却露出了笑容。那狐狸精终于走了呀,看来之前是她笨了,为什么自己跟她争锋呢,费力不讨好,早知道就直接告诉戚夫人,不是容易多了吗?
元敬终究是个至孝的人,那女人和他有情又如何,抵不过世间大道的。元敬到底是她的,只要给她机会,她也会让元敬爱上她,永远忘掉胡如初。
“小姐,把这信扔了,才不给他们传信呢。”水容在一边说。
“不,在这件事我该大度,懂吗?”白凝若笑得开心,“但是我们过两天再送这封信,等这个女人走得远些,就算元敬想追也追不上了。就算那女人是欲擒故纵,我也要彻底绝了这个机会!”
“那……戚公子会不会恨小姐?”水容担心地问,心里有些不安,却不敢说。
白凝若叹了口,但眼神中却全是希望,“恨就恨吧,会淡忘的。我娘说过,对男人来说,特别是元敬这种顶天立地,以天下为己任的大男人来说,他要的是沙场胜利、是权倾天下、是对人生杀予夺,女人永远是细枝末节。如果连这点也看不透,如何能妻以夫贵?那狐狸精就是想不通,其实她要甘愿为妾,事情也不用演变到这样不可收拾。男人,有了功业,谁没个三妻四妾?既然不可能全占了,何必跟我争呢?又何必非要离开这个男人不可呢?说到底,她是个糊涂人,不配嫁与元敬呀。”
“小姐真聪明。”水容听白凝这么说,放下了心。
白凝若笑志得意满,忽略了心中做为女人的那丝不甘和无奈,“我不过是清醒罢了,女人要真太把自己当回事,怎能顺利渡过一生?只占住自己该待的位置就行。男人的感情又怎么会只给一个人?水容,你好好的,等一年后我嫁过去,就让你给元敬做妾,到时候咱们主仆一心,不管以后元敬再娶谁,也不会反出天去了。”
她充满胜利后的喜悦,却不知远在镇外的戚府内,几天来心力交瘁的戚继光睡着了,梦中见如初渐行渐远,心痛得无以复加,居然生生痛醒了,只感觉寒意遍身、惊恐莫名。不安中跑到弟弟房里,再度问起看到他的信,如初有什么反应。
戚继美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不良猜测,只含含糊糊道,“哥不是让她先回家吗?她听从了。看到哥的信后只是哭,说明白你的意思。”
“真的只是这样吗?为什么我总是心悸?”继光轻呼了一口气,“我是太紧张了。不过也好,她离开了,母亲就不会理会我了,到时我再想办法劝说吧。”
“哥,你非她不可吗?”戚继美探性地问。
戚继光想了想,之后郑重点头,“非她不可。一生一世!”
……
第二十一计:釜底抽薪
第一回 吐血
不敌其力,而消其势,兑下乾上之象。上卦为乾为为泽。
比喻做事要从根本上解决,兵法上是指如果在力量上无法战胜敌人,就应该设法削弱敌人的气势,从思想上去瓦解敌人的战斗力。本书中是指,亲爱的小光看到心上人受委屈,于是出狠招了。)
……
两天后,白凝若拿着信到了戚府。
她把送信延迟的责任都推在那个家丁的身上,说是因为开始没有找到她,后来吃酒就忘记了,已经狠狠责罚过了,希望没有耽误正事。
她说的时候诚惶诚恐,显得歉意深厚,但戚夫人却暗中摇了摇头。此事再明显不过,掉这样的花枪实在太小家子气了。平时看着凝若丫头挺聪明的呀,怎么在关键时刻犯糊涂?让元敬失了道别的机会,他对胡如初就会更牵肠挂肚,对她也会更加怨恨的。就算将来成了亲,夫妻感情也会因为这个疙瘩而好不了。
戚继光两天来有不好的预感,此时拿了信,看到上面略略歪斜的字,还有水湿的印迹,体会到如初哭泣着和自己道分手,因为压抑痛苦而手哆嗦着,心瞬间碎了,一时僵在当地,任无边无际的痛蔓延到全身,先麻木着,然后才变得尖锐起来。
此时,戚家一家大小都在内,一边的戚继美看哥哥的神色不对,抢上一步拿过信纸,惊得脸上立即失去了血色。那女子……哥哥那么喜欢的人……真的走了吗?
“信上说的什么”此时戚夫人也紧张了起来。
戚继美说不出话,直接把信纸递给戚夫人。戚夫人看了看,佩服如初够坚决利落的同时,也感觉有点对不起儿子,因戚老太太催促,就把内容讲了出来。
戚继光一直处于呆站状态。心里混沌一片。这宛如致命地打击令他根本反应不过来随着戚夫人念信地声音。他恍然清醒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失去如初!他要把她追回来!
他往前迈了一步。却感觉心口传来剧痛和冰凉感。似乎胸膛整个被生生撕开了痛苦令他再也无法忍受。喉咙一甜。哇地喷出血来。人也向后便倒。陷进时间停顿地黑暗之中。
“我地孙儿啊!”全体惊恐地呆愣之下老太太第一个哭叫了起来。
戚继美离哥哥最近。一把抱起他。摇晃了下才发现哥哥人事不知。已然昏了过去。
戚夫人见状又惊又悲、白凝若则是又气又恨、戚如意年纪还小。吓得哇哇大哭、丫鬟和老妈子也吵成一团。倒是闻迅赶来地赵三红清醒点,张罗着把戚继光抱到房间内放平。又让现成地大夫白凝若给诊诊脉。
“元敬只是急火攻心。顺顺气儿就没事了。”白凝若强打着精神说。
“孙儿啊,你别吓奶奶,快醒过来吧。”戚老太太重放悲声,踉跄着扑倒床边哆嗦着摸孙子的脸,“你就那么喜欢王家姑娘吗?那随你。你爱娶谁就娶谁,奶奶听你的。不孝的孙儿啊,你想吓死奶奶呀醒醒,奶奶都依,你谁说出大天去也依你。有谁不乐意的,就冲着我老婆子来吧,我的宝贝孙儿啊!”
她老人家急切之下,说出了每个人心里的话。元敬就这么爱那个胡如初吗?爱到失去她,他连活下去的想法也失去了?
“娘,您别担心,元敬会好的。一切从长计议吧!”戚夫人也心疼儿子,可是不得不先劝婆婆。
戚老太太与戚夫人婆媳五十年,从来没红过脸,此时看到宝贝孙子气若游丝似的,一腔悲痛化为了怒火,以拐杖用力拄地,骂道,“什么叫从长计议?要听我的,一开始就缓一缓,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凡事你都要逞强,天底下为人爹娘的啥时候强得过儿女去?咱们当初背着他订的亲,现在难道还不许他不乐意了?我这该死不死的老婆子糊涂了,你怎么也不省事!我不管了,谁也不能让我宝贝孙子受委屈,甭管人家说什么骂什么,自有我老婆子承担,断坏不了你的好名声!我的宝贝孙儿啊,你爹活着时就那么严厉的管束你,现在他死了,他订的亲就不做数了。”老太太心疼孙子,说话不讲理起来。
戚夫人心里又是痛又是气,回头见白凝若摇摇欲坠的样子,委屈道,“我这也是为着他!身为戚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得负起责任哪!”
“你说得都有理!”戚老太太道,“可他现在要死要活的,你逼他又有什么用?”
戚夫人也掉了泪,心里的为难简直无法形容。她定了定神,看儿子虽然面如金纸,倒不似不行了的样子,于是转头对白凝若说,“凝若呀,你先回去,元敬一时半会儿还回不过神来。你放心,老太太是心疼元敬,一时气火攻心,可戚家断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我也不会委屈你的,过几天就给你交待。你现在先回去,这边的事也暂时不要和你爹娘说起。”
白凝若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本不想走,却又无法自处,于是只得神态柔顺地离开。她前脚一走,戚老太太又埋怨起戚夫人逼儿子太甚,现在王家姑娘走了,孙子的魂也丢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戚夫人不好跟婆婆顶嘴,只一味地说是为着元敬好,订亲如是,阻止他和王家女来往亦如是。毕竟那边是已经退了亲的人,而且如果元敬毁了长辈给订的亲,那名声就坏了,不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之类的。
戚老太太在所谓道理上反驳不了,只是埋怨不休,本来静立于侧的戚继美此时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戚家的责任要哥哥承担?就算如此,他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吗?这样的话,母亲不也很自私吗?只要哥哥为着这个家牺牲,从不考虑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要不,我娶白姐姐,我也是这个家的男儿,我也可以承担责任,而且我没有心爱的姑娘。如果只讲道义,不讲感情,白姐姐嫁我还是嫁哥哥,有什么不同?”
……
第二回 追
“混帐小子,你来添什么乱!”戚继美的话虽然幼稚,却刺中戚夫人的心房。
是她太自私了吗?她只想着戚家的名声,元敬的未来,却没体会他对那个胡如初用情竟如此之深。
“伯母,对不起,我觉得……继美说得对。”一直沉默的赵三红插嘴,然后一咬牙道,“人家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我没成亲,更没有孩子,但是我想,当爹娘的都想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东西。就拿姻缘来说,最爱自己孩子的人,只怕是最好的吧?”
“你是说,王家姑娘比凝若更喜欢元敬吗?”戚夫人皱了皱眉,心里非常失落。她忽然有点众叛亲离的感觉,因为就连一向胆小寡言的戚如意都向她投来不满的目光,好像是她伤害了元敬似的。可她,为的又是谁?现在怎么就成了罪人了?
“你知道凝若这些年都为戚家做了什么?她虽然没进戚家门,但该戚家媳妇做的,她都做了。一心一意等元敬回来,她的父亲对我们戚家还有恩。这样,还算对元敬不好吗?”
赵三红摇摇头,很诚恳地,“我不懂这算不算对元敬好,但是我之前听过一个故事。”
那故事是以前在卫学时,如初无意间讲过的《一休的故事》,此时赵三红突然想起,不禁给戚家人讲了起来,“有两个女人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