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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左氏春秋(贵妃左氏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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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他,想他,想他。
  想听他安慰我,为我张罗,想他能坐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照顾我。而不是眼下这几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想的快要窒息了,猛的又想起那个贺婉仪,瞬时心就凉了。我在想些什么!
  我跟个半死人一样昏迷六天,又冲了年喜,难怪皇帝更加不待见我。
  卫氏见我醒了,赶忙叫太医。我一转头,碰见夏儿绝望而倔强的目光。看来我真的没救了。
  “然儿,可醒了,把本宫可吓坏了。太医说你身上伤风又在冷风里吹,才病成了这个样子。你看你,前儿胃病才见好,怎么又伤风了?”她一边等着太医,一边数落着我。
  我心里一阵抽痛,吹冷风不过是为了吹去心中的烦闷。伤风?唉,这关口,也就拿这个来骗骗我吧!我想回一个笑容,笑到嘴边却变成了一阵抽痛的干呕。
  “娘娘,您怎么了?”夏儿赶忙把我微抬起,抚着我的背,让我稍稍好受一些。
  “然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太医?太医?”卫氏也是一脸焦急。
  大约是杜正辉赶了进来,没有请安,直接凑到床前给我把了脉,我才看清屋里还有玫妃。
  “禀皇后娘娘,玫妃娘娘,贵妃娘娘需要好好静养,请两位移驾正厅,让贵妃娘娘修养吧!”他语气平和的说。
  卫氏显然一下明白过来,却犹豫不决。倒是甄妃点了头,“皇后娘娘,咱们出去吧!贵妃妹妹这卧房里太挤,咱们在这,都快不通风了。何况,外面十几个侧妃还等着呢。”
  卫氏朝我慎重的点点头,“也好。”
  两个人一齐出去了,我寻找着子谦的身影,想让他跟上,却不得。夏儿明白了我要干什么,就向门口望了望,然后一个人影就跟了出去。
  衰弱的身体让我无力思考,我只能求外面这些女人快散了吧,不要吵我。
  夏儿和春桃两个一步不离的守着我,估计也没怎么休息。我心里一紧,眼泪就流了出来。
  “娘娘,”春桃勉强笑了笑,说道,“您可醒了。可吓坏了奴婢们。这回好了,您得好好补偿我们,怎么也要加半年的月例!”
  我用力的笑着,“等我死了,看谁给你加半年的月例?赶紧求冀儿和珊儿去,我保不了你多久了!”说话倒是没见困难,只是仿佛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娘娘,您别瞎说!”丫头的眼睛里已经红了,却强忍着。
  我还没说什么,夏儿已经忍不住了,“春桃,看你瞎说的!娘娘心里早就有数了。”
  我淡淡一笑,看春桃惊讶的表情就知道我的眼睛里一定流着清亮。
  我们心照不宣,瞬间恢复了刚才的愁云惨雾。
  “吩咐下去,好生伺候左贵妃,有了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本宫。”卫氏回到寝殿门口,对着子谦说道。
  “是,奴才明白。”这是子谦的回话。
  卫氏进来后,我看见身后跟着甄莹雪。这两个人居然走到一块,还多亏了陈秀风!
  “娘娘。”我虚弱的叫着。
  她快步走来,“别说话。”像是叮嘱一个孩子。自从她养着英儿,比往常亲切许多,尤其是对甄妃。虽然其中杂着很大的利益关系。
  “杜太医可是皇上的御医,连本宫病了都见不到,皇上居然亲传他为你诊治。可见,皇上对你还是有情。你千万要宽心,好好养着。过两日,皇上国事不忙了,自然会来看你的。九江王和长公主,本宫吩咐下人们好好带着,你放心。也不用先放谁那,本宫看两个孩子乖的很,不会吵你的。”她轻柔的说道。
  我眼里泛出泪花,她拿帕子给我拭了。一个转眼,见甄妃眼里复杂的神情,发觉我看她,却回了我一个安心的笑。
  这两个人,都被搞昏了!
  我有些好笑,全后宫的人这次都被搞的晕头转向,恐怕也包括我和我那个思念的人。
  两个人同时回宫了,我松了一口气。
  “夏儿,赶紧准备点吃的。我可不想没被人弄死,先被自己饿死了。”我有气无力。
  夏儿看了一眼春桃,春桃立刻出屋去弄了。
  我看了看屋里的人,示意他们,我实在没有力气,等我吃点东西,再说。
  这场乱七八糟的病,不管能不能好,不管我还会不会吐,我不能先输给自己!
  既然没人能解开我的疑惑,那么我只好自己来找答案!
  我细细的咀嚼之后,让夏儿把我扶起来,靠在床上。
  “叫大家进来。”我说道。
  一会儿,子谦,夏儿,春桃,香儿,思语,丹儿,加上两个孩子,全都集到我的卧房,各自坐好了。我偷偷一笑,弄的还真紧张。
  这一笑,倒叫香儿生起气来。
  “娘娘,您还有心思笑。咱们都快给吓死,急死了,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笑,我们也真是没出息,活该为您担惊受怕的过这六天。”越说越气不过,最后居然哭了。
  我不言语,只看着他们。
  思语把珊儿放到香儿怀里,说道:“瞧你,一点没大没小,对主子就这般呼来呵去的。你看看,公主都比你乖巧的多了,都知道娘生病了,不能吵。你呢?亏你平日里最受娘娘疼爱,到了这个时候,还给娘娘添乱?”
  一边说一边擦着香儿的眼泪,我弯了弯眼睛。
  “好了,香儿,你先别哭了。我知道你担心了,等我好了,姐姐再数落我,成不?”我声音尚虚弱。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香儿也赶忙说道:“奴婢一时口快,失了分寸,请娘娘恕罪。奴婢一定谨记娘娘教诲,再不敢如此冒失了。”
  我笑了出来,“这就是了。平日里不能出一点差错,我们才能真正安全。你说,若是刚才你的话传到玫妃耳中,不就成了把柄?”
  几个丫鬟都慎重的点点头,我继续说道:“情分不一定非要表示出来,我们心里有,大家心照不宣,不是更长久?”
  久不出声的夏儿开了口,“娘娘,您还是少说话,您的身子,不定何时又会突然不适。”
  我微嗔了她,说道:“好吧!大家都不必担忧了,御医和鬼医不都说我‘□安康’吗?那就是没事了。”我安慰她们。
  “娘娘的身体的确无碍,可是,娘娘的病症是从何而来?为何没有病因却连连干呕,接连昏迷?”子谦一开口,就破坏了我刚安抚过的情绪。
  我避而不答,反问道:“上次本宫的病是怎么回事,季总管忘了吗?”
  他意料之中的低头,:“奴才该死。”
  我却笑了,“你不该死,但你却错了。上次的鹿肉怕是没一点问题。”我直直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坦然,“是,上次是奴才在娘娘卧床之后才下了药,娘娘食用的鹿肉是没有问题的。”
  我缓缓的说:“所以你没错。你本已给我诊了脉,觉得并无异常,而我接连几天都恹恹的,所以你干脆趁这个机会替我推了李妃的事。你只是用了微量的药让本宫多睡了两天而已,却骗过了太医,骗过了皇后,骗过了玫妃。让皇后以为是玫妃做的,玫妃以为是皇后做的,好把我从中拉出来。”
  他释然,“娘娘说的是。”
  “莫非娘娘从那两天开始到现在的不适,都是因为一个原因?不是因为总管?”夏儿把我重新扶正,问道。
  我点点头,“应该是。我从初三开始就不太对,却不是因为食用鹿肉的原因。”
  “那是?”香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有些好笑,“不知道。”
  “怎么?”一屋子的人都因为我的一句“不知道”而重新不安起来,子谦镇定一下,“应该只有娘娘自己才能明白了。”
  “恩,”我接下去,“既然御医说我身体没问题,说明我不是得病。鬼医也这么说,那也不是中毒。所以,这病不是谁害的,而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若说是心病,必会导致胸闷等症状。可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回事,只是不舒服,不停的上反。”
  我停了下来,琢磨着接下去的可能。
  他们等着我说下去,可是下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又不愿打碎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只能继续沉默。
  夏儿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娘娘,您看小王爷身上那个长命锁,跟左相大人后送给长公主的那个竟然是一样的!”
  丹儿不解的看着怀里的冀儿,疑惑着平日里谨慎的夏儿怎么会扯到这件事上。
  我先是有些愣,还是顺着她的话看去,然后笑了,“这有什么,那都是薛妃做的,可不就一样!”
  “薛妃”二字一出口,我立刻就觉得不对,又是天翻地覆的吐,把我才吃进的东西几乎原样的吐了出来。
  春桃立刻就奔了过来,和香儿两个人赶紧收拾床。思语眼睛紧眯起来,和丹儿两个抱着孩子站远了一点,孩子没有哭闹,珊儿的小手抓着思语的衣服,还叫了一声“娘”。
  我无暇应答,只不停的控制。夏儿一面抚着我的背,一面和子谦通了眼色。子谦点了下头,“娘娘,您别急,奴才马上去查薛妃娘娘的近况。”
  我艰难的点了下头,他快步走出。然后整个人虚脱在夏儿怀里。
  我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我能依偎的,却是日夜照顾我的宫女太监,而不是那个和我同样受着折磨的人。

  第 22 章

  到了夜里,我仍是浑浑噩噩,却没有睡意。
  就像半年前的那天一样,我等到深夜,只为等她一个平安的消息。
  那一次,挨过汝兰的死讯,我等到她已平安离去;
  这一次,不知道,我等来的会是怎样的噩耗。总之,她一定是出事了。
  “娘娘,您先睡着,等总管回来了,奴婢马上就叫您,好不好?”夏儿柔声细语的哄道,此时她正和春桃两个陪着我。
  我摇了摇头,“别勉强了。”
  她还要再说什么,我先开了口:“若是你能劝动我,那么那一次我也不会坐到半夜了。”
  她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瞬即轻点了头。
  春桃有点紧张,却也强忍着。我暗叹了口气,“春桃,去把灯都吹了。太亮了。”
  “是。”声音还有点颤抖,只留下床边两盏,其余的全部熄灭了。
  待她走回来,已经恢复了平静,我看着她,笑点点头。
  “不必紧张,情况再坏,也不过是把咱们也偷出宫去。”我安慰道。
  夏儿柔柔的看着我,“娘娘该有舍不得的人了。”
  我认真的想了想,“算不上。”
  “噢?”这回是春桃。
  “要走就要走得干净。”我加上一句。
  夏儿也叹了口气,“看来皇上还得加把劲了。
  我有些低沉,不再言语。
  黑夜,真是有如死一般寂静。
  夜凉如水,低低的有风吹来。
  大约快到黎明了,因为我感到已经快被黑暗吞噬了,黎明前的黑暗才是真正难熬的地狱。
  “娘娘,”夏儿突然神色又凝重起来,“有脚步声。”
  我点头,因为我也感受到了。“让他进来。”
  春桃转身下了床,往屋外走去。
  然后,两个人一起进来。
  借着床前昏暗的烛光,我大略的打量了子谦的神色,有种我说不出的不祥之感。
  “娘娘,奴才今天安排的时候得信儿,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江南瘟疫,死者无以计数。夜雨此次正为此事进京。而负责江西一带的赈灾事宜的正是去年才外放的阮大人。”他低低的说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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