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妇当关 作者:关凤(起点女生网vip2013-12-18正文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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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殷伯伯,若是就这样不管不顾、顺其自然会怎样?会有生命危险吗?”赵安然有些担忧,帝心难测,她到底不敢冒险。
“那倒不会。”殷管事声音有几分沉重,“老太爷毕竟是跟随当今走到今天,官职也只是从二品的骥远将军,老爷又只是从四品的将峰,不属军营要职,若判下来,狠一点一人夺官,一人留官,至于官职大小就看判决了。”
在殷管事看来,皇上不会太为难赫连家,毕竟赫连争是有名的刚正不阿,而赫连城又是个耿直的性子,念着赫连家始终追随着当今的情分,当今不会把事做绝。
赵安然并没殷管事那么乐观。她虽不知道七年前的兵力夺权,但在她看来,军权向来是帝王最不放心的,赫连家军功显著,又胜在军心,军权未在握,皇上是不会安心的,怕是夜夜难眠吧?
做帝王的人,首先就是要无情无心,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外物所牵绊。
“殷伯伯,明天你就回京,尽可能地想办法保外公官职。舅舅可以没官,但外公不行!”赵安然急切地说。
殷管事一脸的不以为然。也难怪他如此,若要子孙昌盛,必是年轻一辈的人出息,在他认为,老爷在官比老太爷更合适,何况老太爷已过天命之年,说句不好听的,能活几年都不清楚,还不如让老爷在官。
见他如此,赵安然心下焦急,强作镇静地说:“殷伯伯,舅舅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在军中若不是外公把关,以舅舅耿直冲动的性子是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的。舅舅性情耿直憨厚,不适合做将军,行军打仗最忌冲动行事,偏舅舅就是这样的性子,若外公不在官,只舅舅一人,早晚会出事的。殷伯伯听我一次,我是认真考虑过的!”
殷管事不做声,安然继续说:“殷伯伯,正是外公年过天命,皇上才会更放心啊!何况,舅舅冲动,没了外公的帮衬,早晚会连累赫连家的。殷伯伯也说了,赫连家已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皇上不趁此拔掉这根刺,难道还要等下次吗?况且,以外公的谨慎,还会有下次吗?”
殷管事惊异地看着安然,像是发现了一块宝,点头应了:“好,我明天一早就走。”
见他答应,安然舒了口气。
经此一夜的深谈,她知道,不管外公和舅舅是否贪墨,皇上都会降罪赫连家。参奏赫连家贪墨是顺了皇上的心意行事,即使没错也是有错。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赫连家是在劫难逃了。
她现在想做且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让刑罚降到最低。她很清楚,只有保住赫连家,她和安笙才能在赵家站稳脚跟,若没有赫连家做后盾,她和弟弟在赵家少不了被人倾轧踩踏。
她是女儿家,一个人无所谓,可弟弟不过四岁,而且是名正言顺的赵家继承人。没了母亲,他在赵家的日子前景可见波涛凶险,能不能保住继承人的身份尚且不说,最重要的是,利欲熏心,他可能会在家族争夺中受伤,甚至丧命。这都是赵安然不想看到的。
因此,她希望是外公在官,这样她才有机会带着弟弟脱离漩涡。
黎明破晓,日上山头,安然打了个哈欠说:“好困啊,殷伯伯睡会儿,我回去了。”
一夜无眠,趴在床上,安然沉沉地睡去了。
彻夜未眠的还有秉烛夜谈的祖母和父亲。
昨日末晓,父亲就进了映辉堂。
父亲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映辉堂亮了一宿的灯。
没有人知道父亲和祖母说了什么,但从那一夜之后,祖母再没有让父亲替赫连家说项。而殷管事在赵家住了一晚,便匆匆地告辞回京了。
看他背影消失在尘土飞扬中,安然心情很不好,一脸阴郁。
前世,外公主动引咎辞官,今生,她一定不要往事重演。世事难料,此去京城能不能成事,她没有一丝把握。
有时候能够知道结果并不是件好事,这会压得人喘不过气。
心有余而力不足。在现实面前,她太渺小,渺小的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尽管如此,她仍旧不得不在波涛中挣扎着前行,因为她知道,她没有回头路,只能向前看。
殷管事回京了,赵安然只能静等消息。
度日如年,焦急不安地等待,险些白了少女的发丝。一日、两日,始终不见丝毫音讯,赵安然“腾”地一下站起身,“嬷嬷,我去见父亲。”
穿廊行院,赵家一丝被赫连家影响的迹象,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似乎赫连家与赵家并无半点关系。
她不禁蹙眉。
“爹,你什么时候上京?”安然带着些许的期盼看着父亲。
赵庭轩不悦地说:“你一个女儿家管外面那么多事做什么,闺阁千金就该有闺阁千金的样儿,快回去!”
安然倔强地仰着头,眼睛直盯着父亲:“外公和舅舅入狱,要赶紧去疏通才是,这样等也不是办法,爹,咱们能等,外公他们不能等,多等一日,外公就多受一日牢狱之苦,多一分危险,爹。。。”
“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面无表情的父亲,安然更是焦急:“爹!”
“好了,你不走我怎么去找人疏通关系!”父亲面露不耐。
见父亲答应了,赵安然笑着行礼离开了。
第005章失望
更新时间:2013…7…8 7:48:50 本章字数:3949
次日,父亲带着张管事和四儿急匆匆地出门了。
一连四日毫无音讯,赵安然心不在焉地在院子里绣帕子,几次都扎到了手指。
“菊儿,你再去门口瞧瞧,看看有人来送信没儿?”
这话反反复复,赵安然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一次次地翘首以盼,一次次地失望而归。
见菊儿张口欲言又不语的样子,知是又白跑一趟。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还是不行吗?”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倚在靠椅上,双目无神。
明天就是最后一日了,是赶不及了吗?
“姑娘,四儿送信回来了!”安笙身边的小厮沈青疾步进了院子,惊喜地忘记了行礼。
黯然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问道:“人现在在哪儿?”
“在老太太的映辉堂。”
赵安然来不及整理,就行色匆匆地去了映辉堂。她撩开帘子进去的时候,祖母正要问话,便静静地站在一侧听着。
“大老爷如今住在哪儿?在京城可有水土不服?一路上辛苦赶路可别再累病了。”当母亲的首要的是儿子的身体,祖母一上来就关心父亲的身子。
安然纵是焦急,也只能安静地等待。
“老爷住在吏部尚书李大人的府上,一路上赶路虽然辛苦,好在老爷身子强健并没不妥,只不过,住在别人的府上到底不如自己家里便宜,难免不自在。”四儿是个机灵的,嘴又好使,回话清楚条理又清晰。
“恩。”祖母满意的点头,又问,“你老爷可是求了李大人从中说项?”
“李大人虽在吏部,但同朝为官,与刑部主事相熟,便替老爷引荐了。”四儿低头说。
祖母不置可否:“刑部文书可下来了?”
“文书下来了,赫连老太爷夺官,大舅爷降为五品知州,外放鄞州,两个月后上任。”四儿回话。
祖母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乐。但安然却已拧了眉头,眼中满是失望。
命运的转轴仍旧没有一丝倾斜,明知道希望不大,但她始终怀着希望。只是,命运的无情刀一样在她的心上,割了一刀又一刀,刀刀浅显,却刀刀见血,令人又疼又苦又颤栗。
浑身无力,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瘫软地倚在菊儿的身上,神色木木的,脸上苍白地毫无血色。
祖母一直不喜欢她的母亲,也不喜欢她和弟弟,甚至每每看他们的目光都带着些怨恨。但到底是血脉相连的血亲,见安然神色不对,忙叫人唤了安大夫。
安大夫,名唤安峄城,是这临州城里小有名气的医者。
祖母守在屋子里,看着大夫诊脉,见他收了手,忙问:“安大夫,我这二孙女怎么样了?”
安大夫边写了方子边说道:“老太太不必担心,二姑娘是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只消好生歇息,过几日便好了。”
“多些安大夫了,”祖母唤了丫鬟锦佩吩咐道,“你去拿几两银子给安大夫,送安大夫出门。”
直到黄昏的时候,赵安然的脸上才有了血色。
破天荒的,祖母竟留她在映辉堂用晚饭。这是她第一次和祖母一起吃饭。然而,她胃口并不好,又不想惹祖母不高兴,强迫着自己吃了半碗粥。
夜里,赵安然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往事种种,心酸、苦涩、疼痛、绝望。。。。。。冷汗浸湿了里衣,眼角淌着的泪水湿了枕头。
母亲去世后,她曾暗自发誓,要坚强地活着,不会再流泪。
可,她就是抑制不住地想哭,想嚎啕大哭,想要歇斯底里地呐喊,说出心里的苦。但是,她不能,她的心事不能和任何人说,她只能独自承受记忆里的痛,面对未来的苦。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今天才知道,小小的希望也会是大大的失望。
五天后,父亲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看着他面对她时一脸的疲惫、无奈与愧疚,赵安然第一次感到了羞愧。
在她心里,父亲赵庭轩就是个无情自私的人,可是当他一身尘泥狼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羞愧地无地自容。
见父亲要同她说话,忙抢先说道:“爹,您一路辛苦了,先休息休息吧,不着急的。”外公的事儿已经尘埃落定,她纵然想颠覆,但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坦然接受,尽管不甘。
“然儿也等的很辛苦吧?眼里都是血丝,你也去休息吧,我有你李姨娘照顾就行了。”父亲笑得很温暖,如同一缕春光照在心里。赵安然出奇地心安,心想,或许父亲不会再那么无情了?
赵安然转身离开,没有看到父亲眼里一闪即逝的得逞。
就这样吧,就这样算了吧。不争了,不抵抗了,顺其自然就好了。赵安然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父亲变了,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小步子蹬蹬地跑进来,一下子扑在了赵安然的身上:“姐姐,李姨娘给的栗子糕,很香很香的,姐姐吃!”
甜腻腻地声音徘徊在耳畔,安然笑着抚摸着弟弟的头说:“你自己吃吧,姐姐不喜欢吃栗子糕。”
一边吃着栗子糕,安笙一边含糊地说道:“姐姐,我明天还去李姨娘院子里玩好不好?李姨娘会做好多好吃的点心,还总是把我抱在怀里亲亲,和娘一样香香的,我喜欢李姨娘,我以后天天去李姨娘那玩好不好?”
震惊!无比的震惊!
赵安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弟弟,看他虎头虎脑地说个不停,那香甜欢喜的模样,让她心里一阵阵的胆寒后怕。
不过几天的功夫,她没照顾到安笙,李氏就把手伸到了他身上。
既悔恨,又自责。她怎么就忘了!李氏,温厚墩纯的李姨娘,她就是借着她的“宽厚”爬上了继室的位子。
她是踩着笙儿向上爬,替她的儿子安柯谋前程。
好险,好险她发现及时。若是再晚,只怕笙儿会和前世一样,被李氏把在手里,一步步养成了纨绔样儿。
赵安然蹲下身子,两手抓着笙儿的肩膀,笑着哄道:“笙儿,以后不许再去找李姨娘了,也不准再去她那玩了,想吃什么姐姐叫人给你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