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挺住 作者:刻耳(晋江2013-12-29完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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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深深地望了这厮一眼,“你一直在监视我?”
“没有。”他果断扭头。
我抓狂,“那你怎么把我这儿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我就说,连丫鬟叛变你都先一步知道!”
终于能化被动为主动,我正窃喜呢,司空朔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把头扭过来,惹得我一哆嗦又恢复到警惕状态。
“不愿意被监视的话,朕也不介意你在朕眼皮子底下老实呆着。”他跟个恶霸似的,一脸威胁。
我先是石化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并且不怕死地开口了:“陛下,您这是在邀请我同居吗?”
“……”
“其实,想念我可以直说,不用这么婉转,真的。”我满是认真。
腊月廿三,燮城大雪初降之际,中二皇帝司空朔生平第一次被人调戏了。
元玥以及隐王之事并未结束,要想把这帮人端掉,还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骆世皋在江南还未闹出动静,然而关外的北夷已经有先遣部队蠢蠢欲动了。算算日子,元世德的人马应该已经抵达云阴关一带。
这一世里,司空朔遇刺,元玥受命提前入宫盗兵符。原本是要坐等骆世皋发动叛乱才会有所动作的隐王随之变更计划,改为元玥一旦发出成功信号,北夷就会突袭。然而谁也不知道元玥已经落到了我们手上,这下变数就大了。
而之前奉先皇命出师的元世德,如果明着对付的话,他凭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底气,说不定会找借口不听司空朔的调遣。这样一来要搞定他就得另寻突破口。
元家实际上和骆系是最密切的,隐王则是表面和骆系连手,这才成功让自己的细作女儿摇身一变成为元家的人。利用元家铺路,拿到兵符,有了兵马他还需要和谁假惺惺地合作?自然会脱离骆系,坐等骆世皋造完反又去和入关的北夷人斗,他再挑个好时机带兵出来,变成最后的赢家。
虽说隐王想的乍一看挺好,但我和司空朔一致觉得骆世皋既然有本事造反,不可能完全想不到盟友打的这些算盘。这么一来元世德究竟会不会配合隐王放北夷长驱直入,也是个未知。
司空朔的意思是想借着元玥这契机,干脆果断地把所有反贼一并解决。按他的话讲“速战速决才不容易节外生枝”。
我问过他什么时候以元玥的名义发信号,他说只要等江南大营那边,他安插的探子一发回消息,就可以动手。
现在所有的势力都在窥伺,面上一片安宁的四境,实则已有暗潮涌动。我坐在暖如春日的阳极宫正殿里,一边抱着毛茸茸的福根儿,一边望着窗外越积越厚的铅色阴云。
福根儿就是侍卫长家二黄上次生那一窝里最小的一只,四个月大仍是小小的身体,蜷在人怀里时分外可爱。我也是看到了它的这副小模样才不顾司空朔的反对,执意要抱来养。当然我也向他保证,福根儿长大了绝对会好好拴着的。
那天调戏完司空朔我就倒霉了。他一脸不爽傲娇而去的样子,我一直到晚上钻被窝里时想起来还乐个不停。孰料半夜三更就听见外面有隐隐约约的凄厉嚎叫,像人又像野兽,把我吵醒了不说,睁眼一看,透过一层窗户还能看见有飘忽的影子在外面游来荡去……我根本来不及喊,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天云台刚开门就有宫人走进来通报,说临近年关的时候有年祟在后宫作怪,絮叨了一大堆就一个意思:这儿不能住人了。我因为晚上没睡好,脑子也不太转得过来,就这么晕晕乎乎地被搬迁,跟司空朔住在了一个屋檐下。
等我回过神来,震惊却太迟。接着我一打量:司空朔住的地方环境是上佳,床榻舒服不说还有点心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原本趁他去上朝的时候,我就有机会霸占他的领地肆意享受,一想到这个心里别提多美。然而我还是太天真,就算我能够胡吃海喝,霸占他睡的地方打滚伸懒腰——前提也得是我的身体不出状况的情况下。
你说怎么就正赶上每个月那几天苦哔日子……我除了呆坐就是呆躺,时不时腹痛一下差点滚下榻去,啥美好都给幻灭了。
因为这个我连字也练不下去,最终就抱着小犬缩在炭火旁仰望天空。
司空朔一推门进来带着冽风和几片雪花,他倒神态自若,我却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本熟睡着的福根儿也惊醒了,不满地发出一声呜咽,然后半眯着眼睛在我怀里拱了拱。
他脱下披风,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捏着一张纸条,看起来就是飞鸽传书用的那种,心中便有些了然。“是龙昭那边,还是江南?”
“是边关。”他把纸条扬了扬,然后不甚在意地递给我,示意看完烧掉。我展开来看,龙昭传消息说,已经和元世德部下里司空朔安插的人交接过了,时机一到他们就会带着手下的士卒离开驻扎地,进入关内由司空朔调遣,这些人全是弓手和骑兵,大约三千人。
“够吗?”我皱了下眉,把纸条扔进炭火盆里。
他似早有谋划,满脸轻松。“突袭北夷,足够了。不过元世德那里,还需一击。”
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有人不记得司空朗?请看前面的第二十三章……
谢谢漫步乌龟砸的地雷0v0
☆、第三十一章
司空朔打算在北夷大举进犯之前迅速解决掉元世德,彻底杜绝后患。
他手里确实掌握了一系列的证据和元世德私通外敌的可疑迹象——除去龙昭送来的关键书信里所罗列的,还有大量消息来自于司空朔一手培植的斥侯团搜集之情报。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一条导火索。
“要不要以元玥的名义发出消息,引蛇出洞一回?”我试着提议。
司空朔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前用不上她,留着待司空彦有动静了再说。”
“隐王潜居关外,蓄势多年,不会轻易露面吧。”即便是当初与骆系勾连,也是在前世江南之乱后才谨慎地有所动作。若一直不让他知晓元玥其实已经在我们手里,他怎会主动出击?
假如司空彦不等到元玥放出消息,便会死死按兵不动,那么司空朔在针对元世德的时候,就不能顺势抓住此人的狐狸尾巴。一旦牵制不成,反被提前得知行动,那么在除掉一个靖关将军后又会陷入受北夷围困和隐王私兵伏击的腹背受敌境地,后果难以想象。
“他不会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一个元玥身上,即便元玥不传信,他说不定也会以别的手段打听境内的风声——我就赌这一回,赌他的多疑。”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风险有多大,为了让心里好受点,我宁愿相信他这一次能押对筹码。
默默同他并肩坐着,本想任由时间这么耗过去,却最终没能忍下来。
我问:“真到了打仗的时候,你会亲征么?”
司空朔侧过脸来,难得认真地瞧了我一眼。“战场是要上的。既然明面上要把‘外寇进犯’当作出师之名,那就要做足场面。不亲征难免遭人怀疑。更何况,冬季边塞作战既无天时也无地利,我带兵,好歹不能让军心涣散。”顿了顿,他突然无声笑了一下。
“为何这副表情?怕我回不来似的。”
我想叫他别说不吉利的话,但转念想到死了一遭的人,命中似乎也无所谓凶吉了。
看了一眼那正搁我头上恣意揉弄的手,我没有躲闪,“这回别死吧。”
“刀剑无眼,战局多谲变,我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你得给我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想死的理由。”他说。
司空朔似乎愈来愈了解我了,他既没有安慰似的说“不会死”这样的话,也没有如往常般漫不经心地一笑带过。用一种极平淡的口吻和认真的表情,反倒让我真实感增强了不少。
“我不想为你陪葬第二次。还有,如果你是在战场上殒身的,我很有可能在很多天后才能接到你的丧讯,假如再重来一世,你应该碰不上转世的我了。”
他闻言眯了一下眼,手上的动作也放缓了几分。“会吗?”
我默默瞪着他。
“再说你不觉得很麻烦吗?万一又重生到过去,又要费很多心力的。所以别死吧,死了我会比较烦躁。”
“我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司空朔作若有所思状,“你从来没有想过,除了能为我陪葬之外还能干什么?”
“……生孩子?”我忍不住小贱一把。
他眼神忽闪一下 ,沉默了,这次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呛我,略显奇怪。怕他想太多,我赶紧补充:“随便说说,别介意。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嗯,并不是没有想过,你死了我还可以活,之类的。不过又觉得不管你在哪种情况下挂了,我的结局都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还不如走最传统的死法。”
想了想我又接着道:“以当初为例吧,如果不自尽,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路了。我没了家人,最后连让你逃出去都没能实现,只能殉国咯。不管是自己跑路还是拉着你跑路,都有被抓住的可能。被骆世皋抓住了怎么办?万一贞操不保岂不是连见祖宗的颜面都失尽了。”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我刚才还觉得司空朔蛮了解我,现在又因他关注错了重点而略感无力。
他严肃道:“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会被骆世皋看上。”
“你怎么确定不会?”我有点激烈地反问,认为自己被彻底轻视了。
“他只有龙阳之好。”司空朔面无表情。
“……”
我大概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司空朔宁愿服毒,也不肯走出阳极宫……
第二天赶上了旬休,司空朔和我都窝在殿中,他看书,我研究棋谱。气氛难得和谐一次,我心中却不怎么平静,战事一发,这种清闲日子恐怕就要变得提心吊胆起来。
出人意料的,有侍卫通报一女子持令牌求见。
这种大冷天还会有人觐见?看司空朔挂着一种毫不惊讶的表情,我大抵能猜到来人应早有联络。
不过那女子的身份倒使人好奇了。
袅娜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她戴着着帷帽,看起来年纪很轻。然而初一见这人我就止不住惊讶,那身打扮,还有举手投足间的惊艳,竟然是在青楼中见过的清蝉子。
“民女卿氏参见陛下、娘娘。”
殿门阖上,我望着地上跪伏的清蝉子,虽看不见脸,却能觉出一股淡然从容之气。
四周的宫人无声地退下。
子虚不知何时从屏风后站出,走到她身边,从她手中接过一封信,又呈给案前的司空朔。
我知道她自从行刺一事后,就借着身份的掩护,成为司空朔和直系下属通密信的中转者。然而这次持着令牌进宫来送信,可见分外郑重。
司空朔拆开信封瞥了一眼,然后就听清蝉子道:“民女已同燮城的斥候做了最后的交接,去边关的事务亦一一打点齐备。望陛下祚绵四境,此番一举成安邦大业。”
“这段时间经你转手的信函原件处理妥当没有?”子虚问。
“皆已亲手焚毁。”
清蝉子竟然要去边关,而且似乎还是司空朔授的意。我见她端正跪着,姿态有几分凛然,不知为何心生不安。
她这么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要是承担着什么任务,那大概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司空朔不动声色地颔首,子虚便领着清蝉子退了下去。
“她什么时候动身?”我问。
“就在三天后。子虚知道官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