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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相见欢 作者:晓露清芙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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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它意味着我可以想说就说,想唱就唱,想跳就跳,想笑就笑,没有宫规,没有约束。好似再世为人。 



这三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三年。 




快乐中,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隐忧在我心底徘徊。 



是什么呢?也许下意识中我担心子渊会找来,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皇上安排得如此隐秘,子渊是怎么也猜不到我在齐州的。但不知为何,那一抹阴影总是无法完全从心底驱逐出去。 



这三年来,我常常回想,皇上为什么会突然送我出宫,又为什么会送我来齐州,我想起了我对他说的话,我说子晋会让我快乐让我笑,而他无法给予我,他脸上那萧索的神情,会是因为这样吗?我曾经问过子晋怎么知道我会来,他说曾接到父皇快马来信,信中只嘱他好好照顾我。 



照顾?出宫那天,皇上也曾经嘱我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他是指子晋? 



子晋,这三年来他陪伴我左右,朝夕不离,他总是想着各种法儿哄我开心,让我快乐,我真的快乐。我怎么能不快乐呢?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啊。我喜欢子晋,很喜欢很喜欢,他的心晶莹剔透,和他在一起,没有心机,没有斗角,没有猜忌,没有怀疑,一切都是单纯而快乐的。我没有为他牵肠挂肚,魂牵梦绕,他,就真真实实的生活在我身边,就象每天呼吸的空气一样自然。这样的感情,是爱情吗? 



而我,有为他心动过吗? 



皇上说,这是一个远离噩梦的地方。真的,来到齐州以后,我越来越少做噩梦了。刚到那几天,我几乎夜夜从梦中惊醒,每次都有一只清凉的手掌轻抚我的额。这两年,那个梦终于离我越来越远了。 



然而那一晚,我又做了那个噩梦,梦中,是子渊那冒火的眼睛,唇边的冷笑,以及他掐住我脖子火热的手,他在我耳边一字一字地说,“你是我的,你逃不掉,永远逃不掉。”我尖叫着醒来,室内空荡荡的,房门被蓦地撞开,一个人影冲到床前,是子晋,他一手按我的额,一只手拉住我的手,急急地道,“姊姊,姊姊,别怕,子晋在这儿陪你。” 



当我再次醒来时,天已微明。我发现自己正伏在他怀里,他双臂紧紧地环着我,倚着床栏一动不动,清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目光中涌动着我熟悉的柔情。 



我不禁有丝尴尬,坐起身来,看他,“你就这样坐了一夜?” 



“是啊,”他苦着脸,“你抱着我一直不肯松手,我的腿都麻了。” 



“啊,小鬼。”我伸手打他,他跳起来,抱着发麻的腿满屋子蹦。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我忍不住笑。 



他忽然不蹦了,直直地看着我说,“姊姊,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突然有点害羞,脸微微红了起来。 



他走过来,再次将我揽入怀中。 



“姊姊,你脸的红了。” 



“小鬼,胡说八道。” 



“姊姊,你脸红起来真好看。” 



我的脸更热了。 



“姊姊,如果我抱你可以让你脸红,我就这样一辈子抱着你。” 



“小鬼。快放开我。” 



他微笑着放开手来。而我脸上的红晕,却许久许久没有消褪。 



那一刻,我真的为他动心了吗? 



如果没有接到那封来信,我想,我们这一生,就将这样单纯而快乐的生活下去。





第二十二章



那日午后,我去书房找子晋,他正伏在案上,仿佛沉沉睡去。我轻轻走过去,却看到他肩头一动一动。怎么回事?我推了推他,他抬起头来,清亮的眼中满是晶莹的泪水。 



“子晋,你怎么了?”我担忧的看他。 



“姊姊。”他把头埋在我胸前,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腰,我感到胸口热热的濡湿。“父皇,父皇——” 



“皇上怎么了?”我猛地一惊。 



“三哥来信说,父皇病重。”他的声音哽咽地从我怀中透中,“三哥说父皇昏迷时一直叫着我的名字。父皇他——” 


皇上?病重?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一刹那心痛如绞。那个待我如父如兄般慈爱的皇上,他还那么年轻啊,怎么会? 



心痛之余,却有一丝不安渐渐扩大。为什么?为什么皇上病重的消息是子渊派人送信,为什么皇上不来信召子晋回京? 



我轻轻推开子晋,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父皇可有信来?” 



“没有。”他红着眼睛摇头,“是三哥见父皇思我心切,派人送书来的。” 



“子晋,这消息可当真?” 



“三哥不会骗我。” 



真的不会骗你吗?我沉吟着,想起三年前皇上对我说的话。 



“姊姊,我决定了,今夜便动身回京。”他哑哑的声音定定地说。 



不,不要。这事好象不是这么简单。心头那片不安越来越大。 



张了张嘴,我却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看我,“姊姊,不要劝我。我,父皇——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回去。” 



我伸手轻轻掩住他的口,轻轻却坚定地说,“我不劝你,因为,我要和你一起去。”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幸,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难,那么我要和你,一起承担。 




我们只带了八名护卫便星夜起程。 



我曾经想要子晋命齐州兵马随后前来,但口唇一动,终未出口。齐州的官兵,同样是皇上的子民,如果,如果真的如我所料,又怎能让他们骨肉相残?希望,只希望我所料所想全是多思多虑。 



一路马不停蹄,一路风霜劳顿,一个月后,我们终于临近京城。 



但是,我们还是来晚了。 



未进京城,便已听到传言,皇上已于三日前驾崩。太子登基,大赦天下。 



我们,竟都未及见到皇上最后一面。 



我转头去看子晋,他憔悴的脸上一片惨白。他转头看我,我想我的脸色也是如此。他握住我的手,颤抖着。 



只差三天! 




子晋带着六名侍卫进城去了。我没有阻拦他,我知道他对他父皇的感情,既便是见不着人,他也必要去灵前哭拜。更何况,他相信他的三哥断然不会加害于他。 



我带着两名侍卫留在郊外。我没有跟他同去。京城里,有我最怕的人。临走前,子晋曾经对我说过,三日后,他必定回来。 



但是,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他还是毫无音讯。 



难道真的出事了?我终日心神不定,半日后,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高侍卫回来了。 



他的脸满是忧虑焦急愤怒,原来,原来子渊,真的对子晋下手了。 


子晋,刚参加完先皇的祭典,便被当今皇帝软禁宫中。 



子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子晋回来,并不是为了和你争夺皇位,他只是想见他父皇最后一面。你、你怎能如此? 




高李两位侍卫提议夜闯皇宫救人。我轻轻摇头。这皇宫,禁卫森严,怎是说进就进?更何况他们只有两人,而且对皇宫地形一无所知,更不知子晋囚在何处,如何救人? 


除非——有人在宫中接应。 



抬起头来,我对他们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进宫。” 





再入都门,恍如隔世。 



曾经,我是那么期盼逃离的地方,如今,我却这样不得不再次的踏入。 



城门口,有一张画影图形,几个大大的字写着悬赏黄金万两。在追拿要犯么?竟然值如许的银两。那画上的人,不是我么?子渊,原来,在你心里,我竟然价值黄金万两啊。 



缓步走到城门下,面对着守门的兵,我静静地说,“画上的人,就是我。” 




青鸾宫。别来无恙。 



房中一切如昨,仿佛我从来不曾离开。箫和笛都摆在几上,半丝灰尘也无。想来定是有人天天拂拭。 



沐浴过后,我静静地坐在桌前化妆。一月来的劳顿让我的脸色苍白憔悴,我不想让子渊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淡淡的涂上一层粉,唇上涂了红红的胭脂膏,镜中的我看起来鲜艳夺目。 



小莲在我身后不停的流着泪。我站起身来,轻拍她背,她伏在我怀中抽泣着。我将嘴唇凑在她耳边,轻声嘱咐几句。她蓦然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我。我对她轻轻点头,她咬着嘴唇看了我一眼,转身去了。 



我便在房中静静地等,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三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变了,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变了。 



他沉静地站在门口,那双眼睛深不见底,面上毫无表情,风拂动他黄色的衣角,他只默默地站着,不说不动,但那一股慑人的气势却扑面而来。 



我轻轻站起来,静静凝视他,一如四年前我们订情的那个夜晚那样深情对视。 



深情么?此刻,他的眼中何尝有情?我的心中,又何尝有情? 



他不动,我也不动。 



然后,他忽然大步走过来,伸手便去擦我唇上的胭脂,“涂了这些东西,都变得不象你了。” 



我后退一步,抬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子渊,你瘦了。” 



这句话象一道符咒,他的手立刻僵硬。 



他冷冷地抽回手,冷冷地看着我。“你是在关心朕么?” 



朕!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太子,而是当今皇帝了。但是,我却无法开口叫他一声皇上。 



我不语,静静看他。 



“你为什么回来?”他的声音冷得象冬天的冰。 



“你在找我,不是吗?” 



“所以你回来了,你以为朕还会要你吗?朕现在后宫佳丽三千,朕还会要一个父皇废黜的女人?”他冷冷的笑。 



“我回来,是因为我想你。”我一字一字的说。 



“你想我?”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不再称自己为朕了。“怎么想我,如何想我?” 



我忽然拉起他的手,按在我狂跳不己的胸口,“我用我的心,想你。” 



他立刻呆住了,他的眼睛深思地看着我的眼,仿佛在判断我这句话的真伪。 



我深深地看着他,我想我的眼中一定是柔情万种。因为他忽然一把蒙住我的眼睛,一如那夜所作的那样,“我说过,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让我觉得象是个梦。” 



“这不是梦,”我清清楚楚地说,“我在这儿,就在你面前,活生生的,真实的在你眼前。” 



“你要如何证明?” 



“你要我如何证明?” 



“我要你——”他咬着牙说,“这样证明!” 



他拉住我胸口的衣服狠狠一撕,我身上的衣服顿时裂为两半,飘落在地。 



他呆住,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沐浴过后,我什么也没穿,只披了这件白袍。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任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 



他忽然深深吸气,手指死死地抓住我的左臂,他的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这是,这是——你和父皇没有——你还是——”他不置信地盯着我的眼,“为什么?” 



“因为,你说过,”我含泪瞅着他,“我——只是你的。” 



他眼中的冰冷瞬间崩塌,昔日的柔情刹那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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