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湮宫-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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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疼的牙齿打颤,踹他一脚的念头都有了,“还不快些叫人……去请。”
他仓皇而出,扯着嗓子有些抖,“那个啥,快把稳婆叫来,弥儿你把宫主他们都请过来,就说湮儿疼的厉害,似乎是要生了。”
外头响亮的应了一声,一阵轻快急促的脚步声,庭院里乱成了一团。
门悄然的合上了。
接着轻软的脚步走来,似乎是仓促了,床震了一下,他差点被绊倒,我感觉一只手执着我的,温暖极了,紧接着毛绒的白狐褥子把我包住了,弘氰的声音有些失措,只是自顾自的说,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心疼我,“别怕,忍一忍,快了……”
是快了……
我感觉快生了。
腹部的酸疼与涨说不出来,不似平常那小家伙的小踢小闹,这会儿真是要折腾着出来了……我咬牙,推开温软的怀抱,只想缩个角落里,掐被子……那一阵阵袭来的疼还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突然我一震,身子一抖动,只觉得……
浑身说不出来的感觉。
弘氰似乎也察觉了,撑着身子伏在我身侧,扳开我,手往下面一探,斜一眼被褥,唇都哆嗦了起来,“怎么都湿了……这么多水。”
他低头望着手只发呆。
笨。
老娘我破羊水了。
你说这风流无度的神官大人咋这么点常识都不知道……平日里调戏了这么多女子,原来是只吃菜不付帐。
我脸色苍白,介叫一个疼。
他像是也吓得不轻,总是挂在脸上的轻佻的神色收起了,想摸我……却又不敢,只是站着干着急,突然捶着桌子,转身跑到门外,高声怒斥着;“真养了一群饭桶,唤个人怎么也这么久,她要再这么疼下去,你们一个个别想活命。”
他发什么神经啊,
我疼我的……关仆人们什么事儿,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和那一帮还没露面的准爹爹们做得好事,我能有这么一天么,还把这破事儿怪在别人头上……啊呦……我咬着被子……
你个死狐狸,积点阴德吧。
突然一个白净的手,伸了过来,似乎在扒我的裤头。
“你干什么!”
弘氰瞪大眼睛望着我,似乎被我厉声吓到了,小心翼翼又察言观色地说:“你裤子都湿透了,稳婆等会儿就来了,我先帮你把它褪下来……等会儿好做事。”
“好做事,要不是你做的“好事”我能这么疼么……”我倒吸一口气,脸煞的一下白了,仍旧努力的瞪他。
“是我不好,”他笑了笑,像是松了一口气,“这会儿有精神骂我了,看来还撑得住。”
我翻个白眼,肚子里疼的一片的火燎燎的,他冰凉的指尖触在我肌肤上,只一小片刻变灵活的将我下身的衣物全脱了去,立马将褥子盖在我身上,生怕我着了凉,才掖了两三下,门便砰的一声推开了。
诗楠披着天青油绸斗篷袅袅而来,解了带子,一把递给了仆人,也来不及都身上及发间的雪,揉搓着手便大步的走到床前,我朦胧的望着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
“稳婆呢,怎么没跟来?”弘氰伸着脖子,朝门外探了去,一张脸板得死死的。
“一大早的时候,便说要帮未出生的宝宝买些必须物什,出门了。赝狄这会儿施着轻功去寻了,我跟他说了,找不到原来那个没关系……随便捉一两个来也成。”
16—2
什么?!
现在这紧要关头,告诉我一大早稳婆出门逛街了……
我腹部传来一阵说不出名儿的疼,这个悲愤交加,连带着胸口涌来一股热气,连喷血的心都有了。
攥紧被褥,牙关咬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诗楠三步并作一步,朝我走来,斜坐下来,那手抚着我的额,话里带着不确定:“怎么这么多汗,实在疼的紧?”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实在不想搭理他,活该疼的是我不是他,他这副悠然自得的神情,看得我这叫一个怨。
弘氰在门外观望了半晌,又蹬蹬地回来了,立在榻边怔了怔,一把将他拨开,粗声粗气地说:“别碰他,正不舒服了。”随即缓缓坐下,俯下身子,堂而皇之的捞起我的手,握在掌中,蹙着秀眉,眼神温情脉脉,“那老婆子都好好的在这儿呆了两三个月了,正要用她的时候跑什么跑啊,回来,非拆她的脚不可。”
“你不是说不要碰她么。”诗楠剑眉一绞,死死盯着他正握紧我的手。
弘氰转头,一挑眉,一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的神情。
“你们小两口子可以不要打情骂俏么……”我蹙着眉,泪眼汪汪的望着他们,倾着身子,手捂在肚子上,极力想起身,那是撑在被褥上的手却没了力气,伴随着下身的涨痛与酸涩,整个人又重新倒回了榻上。
这会儿,我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瞎动。”弘氰怕了,立马把我按在榻里,握紧我胡乱抓的手,却不敢用力。
“这可怎么办……”
“来人啊,多端些火盆炭炉来,快,跑着去。”诗楠折扇都从手里掉在了地上,一脚还踩在了上面,他兴许是急了,也不去捡,唤完人之后只是怔怔地坐在我榻边,倾身握着我的手,像是想为了分担痛楚,脸上的神情叫人看着好难受,他在不安,却也真真切切的在为我心疼。
那些仆人躬着身子,视线不敢随意瞟,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将烧得正旺的炭炉火盆,一个个捧着放进来,又一溜烟的跑了。
估计是怕这两个正上火的,急得没了头绪的家伙逮着了,乱罚责备了下来。
“湮儿,忍一忍就过去了,嗯?”
我听见有人在耳边说,疼痛却让泪糊住了眼,看不太真切。
诗楠坐到了榻上,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将盖在我下身的被褥掀开,看着我脱的赤条条的大腿,明显的怔了一下。
弘氰一把握住他的手,掀着被褥捂住我,话里十分得不悦:“你想做甚,大冷的天,想冻着她么。”
诗楠抿着薄唇,带着坚韧的意味,“稳婆还没来,不能再等了,都痛成这样。”
话才完毕,就俯下身子,手探进被褥里,有力的大掌摸在我的大腿,用力一分,搭在榻上的身子向上一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雪白滑润的大腿扳开,弯成了一个屈辱的姿势。
一览无遗。
一阵凉意袭来,我哆嗦了一下,
余光瞟到弘氰傻傻的盯着我那处看,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脸唰的一下红了,却也不移开眼,只愣在那里。
一时间我脸上红一片青白一片,心里倒腾的复杂的滋味都没法说了,介震惊到让我把身下翻江倒海的疼痛给暂时给忽视掉了。
诗楠还好死不死地说了一句:“用一下力气,试试看。”
我心里这个堵啊,
抽一口冷气。
诗楠他不是想给我徒手接生吧,要轮也轮不到他啊,上有霁雪,下有稳婆……稳婆怎么还不来,我可不想死在这男人手里。
他认识我之前还是一个处儿,女人还没接触一个,还想给我接生,啊啐。
“胡闹,都在胡闹。”
门被推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闯了进来,满屋子夹杂着雪水,风嗖嗖的一阵吹来,把屋里的炭火弄得星火炸出了不少,空气清新了,火也燃旺了,他仿若青山般美好的眉,蹙着,身上满是融化的雪水,像是一路赶来,他随手拨了一下,便急疾走了过来,话音平平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快拿被子给她捂紧了。”
紧跟着这个神仙般的人后头进来的,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只是表情清冷了些,发也是雪白的,他转身利索的将门给合上了。
在我望向他们一眼的时候,心里的那块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绷得很紧的身子也放松软了,这下好了……
不怕,不怕了。
“这时候最怕着凉了,莫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温玉瞪了他们一眼,却在看见汗涔涔的我后,眼神柔软了下来,“莫怕,我来守着你。”
那两个做了坏事的人,灰溜溜从榻上下来了。
霁雪清冷的眸子瞥了他们一眼,望着我时明显舒了一口气,他站在榻边,从被褥里摸了摸,寻到了我的手,二指压了上来,把脉,他指如霜,白到几乎透明也冷极了,穿着也单薄,想必是下人来唤他时性子急了些,大麾也没披就直接过来了,他沉吟片刻,肃颜说,“得赶快,拖不得了。”
一粒朱色的丸子便塞进了我的嘴里,一会儿便化了,香郁略微的苦充斥满腔,被疼痛压抑的身子也舒适了不少,只能感觉胀,那股莫名袭上的阵痛也消减了不少。
温玉摸了一把我的脸,起身,朝紧闭的门外吩咐:“去烧些水来,动作要快。”
“宫主,小的一早就准备好了。”弥儿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像是带着些喜悦,“赝主子把稳婆背来了。”
门这会儿是被彻底的撞开了。
聚在屋里的人多了,空气也闷,这会儿只觉得清爽了不少,霁雪的药确实奏效,那下身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消了不少,又有人时不时的给我抹汗,伺候得我舒舒服服的,不似开头疼得这般浑浑噩噩了,总算有了些精气神儿。
我眯起眼睛看,外头的雪映射下,光有些刺眼。
门又合上了。
这稳婆不是一直住在宅里的这个,看上去似乎是六七十岁了,伏在赝狄身上打着颤儿,身上的雪都快把她淹没了,大口喘着气儿。
真怕她还没给我接生,自己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歇了。
温玉朝榻边上挤了挤想给她腾出个道儿。
弘氰却狐疑的眯起了眼睛,“这老婆子哪儿来的,怎么不是开头那个。”
赝:“雪太大,找不到,在山下随便找了一个。”
诗:“那你怎么知道她是个稳婆……”
赝:“正接生,被我逮过来了。”
“……”
全部默然。
温玉捏紧了我的手,鼓励的望了我一眼,抬头淡淡的望着赝狄说,“下次……不要这样做。”
全部人的视线全聚集在这老婆子身上。
她像是个老实人,开始眼中的惶恐已经没了,只是有些傻呆的望着一屋子的绝色,想必火了这么大年纪,没见过这么多美男,这一下子,冲击力太大,脑子有些混沌不堪。
我埋在被褥里,偷偷观察着。
突然蹙紧眉头,绞着被子。
腹中的宝宝容不得我……怠慢他,虽我吃了药,他却也没消停,一个劲儿的闹腾,像是在为忽视他的爹爹们抱怨,狠狠踹了我一脚。
“呜……难受。”我闷哼。
“出去,都出去,这么多大老爷们,怎么生。”老婆子像是恢复了,一副稳婆样子,挥着手就把他们赶出去。
纵然有千般不舍,一贯大队伍还是被赶了出去。
“姑娘,你命真好,相公急得背着我一路奔,我还没见过武功这么好的,就像是在飞。”
“这些是你家人吧,我也头一次看到女儿家生孩子,哥哥们一个个站着不动,急成这样的。”
“我还以为进了什么地方狐狸窝,一个个相貌好看得就不像是个凡人。”
这老婆子像是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