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皇朝系列之三]影皇帝-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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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循环着这些动作,他的笑脸早已麻痹。
为何还能笑得出来呢?僵硬的肌肉,也不再感到痛楚了,飒亚不知道何以自己还有力气笑得出来。
这么多张脸孔,就是没有想看的那一张。
他……不打算来祝贺他的诞辰了吗?
空气中弥漫的是风雨前的宁静吗?听到了自己立禧沙为东宫也没有任何反应,意味着什么?以那男人掩藏在冷漠如冰外貌底下,向来激烈的性格,针对这件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实在令人疑窦。
原本,飒亚还以为他会在清晨直闯禁宫,前来盘问他有关昨天发生的事和禧沙入主东宫的事。
可是司珐尔并没有出现。照理说应该第一位觐贝他,并祝贺他的男人,连个影子都不见。
莫非他还在介意昨天自己“反常”的举动吗?飒亚把住了五指,红宝扳指锐利的棱角深深戳入掌心,可是这点痛楚远比不上自己心头的愧疚。他回到宫里,深夜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着,航晓得自己上了南夷露露的当。
五年了,司珐尔守护着他和这个皇朝五年了,这五年当中他们并肩迎过多少风风雨雨,即使自己有所动摇,司珐尔却始终屹立在他身边,专一的站在他的身后,为他阻挡着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可耻的是自己——听了空穴来风的话,便对司珐尔摆出那样的态度,甚至连给他抗辩的机会也没有,便悍然地挥开了他伸出的手。
飒亚一合上眼晴就会看到他当时的表情,在众人簇拥下离开的自己,在众人身后被远远抛下的他。当时他的眼……他的脸上……他高大的身躯……无不笼罩着寒寂的空气。
该如何道歉才好?说什么都显得太迟。
“陛下,您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主宰官推起满面笑容说。“也接近晌午了,您就稍微回宫里休息一下,好迎接即将开席的庆宴,按照往例可是要通宵达旦才能歇息的。”
以前因为司珐尔霸占住皇帝身边的位置,始终苦无机会“表达”自己的关切与忠心的臣子们,此刻全都七嘴八舌的上前建言。
“正是,陛下的龙体健康就是万民之福,万万不可大意。”
“让小臣护送陛下回宫好了。”
“不不,这护送的重责大任,自当由我来做。”
“行了。朕不需要护送。”他一挥手说。“宾客们若都到齐了,就开宴吧。”
这时,主宰官转头四望,说:“有谁看到司大人的?”
每个人都摇着头,大家也正好奇着,为何如此重要的庆典上,居然会没有司珐尔将军大人的身影?
“哼,这厮未免太过猖狂,竟连陛下的寿诞也敢缺席。陛下,请您务必降旨责罚他的行径,惩戒一番,好为众臣之表率。”主宰官平日长于司珐尔的威严不敢多言,今日见他不在,痛快地说:“仗着陛下宠爱他,也该有个限度。”
飒亚脸色一沉。
“啊,请恕微臣失言。”见状,主宰官惶恐地立刻低头谢罪。
原来大家都知道了。飒亚顿觉荒谬可笑。每个人都知道的秘密,只是谁也不敢公然地谈论。这并不是惧于丢国家的脸,只是不敢惹怒司珐尔的老鼠心态。想想,自己就是为了保住这种“无谓”的颜面,而与司珐尔起了这么多冲突,就觉得可笑。
“以后别让朕再听到这种丑陋嫉妒的话,你们不满司珐尔的地方,全是朕允许他这么做的。要是不服,就提出象样一点的奏章,别老是绕着枝节打转,若非仰仗司大人的能力,今日西琉就不会有如此太平盛世了。”
凛凛地扬起两道剑眉,积郁在胸口的乌云彷佛都拨开了,飒亚以不容反驳的威严说道:“你们都该跟司大人见习,何谓为国为家,不争口舌,只论鞠躬尽瘁的用心。”
“啪啪啪”的底下响起一阵掌声,是来自南夷国的露露殿下。
不知为何,她竟着一身正统军装,腰佩长剑,掀着披风一步步地踏上台阶说:“陛下,请原谅我,姗姗来迟。本该祝您永享青春,万岁、万万岁的,不过您要是真活上万岁,我也会很困扰的。”
“南夷露露殿下,您说这话未免太失礼了!这是什么场合?请你懂得分际。”主宰官瞠目结舌地瞪着她。“竟在陛下的生辰庆典上身着杀气腾腾的军服,真是既野蛮又无礼,令人怀疑南夷人的教养。”
“老头子,你话太多了,滚一边去。”她伸手一推。竟将主宰官由飒亚身旁的高台推落。
“哇啊!”、“唔!”、“嗄!”的惊叫声,外加惨不忍睹的跌状,如同老树连根倒似的,主宰官滚落的时候,还连带牵累不少名卫兵与臣子。而在同一时间,两排隐身在后、护卫着飒亚的士兵们也迅速地荷枪上前。
“别动!”
怎奈南夷露露以惊人的漂亮身手,银芒一闪,长剑的彼端就架在飒亚颈边,喝叱着众护卫们不许再越雷池。飒亚蹙起眉,先缓缓地看了看锐利长剑,判断出对方并非要牠的性命后,这才扬眸向她。
“露露殿下,您的贺礼,非常与众不同。”
“陛下还喜欢吗?”她也微笑以对。
“朕没有被人拿刀挟持的爱好。”
再一次地,飒亚领悟到失去司珐尔的存在,有多么空洞。要是此刻那高大的身影在身后。就算被刀子架着,他也无所畏惧。还是想法子跟司珐尔道歉吧!只要他能原谅……
“那好。因为这也不是我的礼物,陛下。”
露露殿下弹了弹指,只见原本跟随在她身后的使节团成员们忽然都掏出了预藏的兵器,开始在台阶底下见人就伤,驱赶着那些宾客,而早被情势发展吓得慌乱成团的人们争先恐后的夺宫门而出。随后赶到的大批士兵们,却一个个被逼着缴械,毕竟皇帝陛下的性命在敌人手中,谁敢妄动?
“把那些大臣们都聚集在一起,派个人带刀看守他们。我要他们留下来作见证。”露露指挥道。“听好了,只要你们别打什么笨主意,我等会儿自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但要是有人企图动什么救驾的主意,你们脖子上的脑袋就不保了。”
看来,这是桩有计划的行动。飒亚先观望着目前所处的环境,再看着自己手边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可恶,真不该穿上这身累赘的装扮,要不是戴这么重的腰带,起码可以在腿上插把小刀。
“亚……亚哥哥……”恐惧害怕的禧沙,缩着脑袋,摸了过来。
“别怕,沙弟。”飒亚笑着安抚他说。“只是把剑,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你就留在那边别动,朕不会有事的。”
“对,新上任的东宫殿下,就照您皇哥哥的吩咐,别动。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别做什么傻事。”将局势迅速掌控在手中的露露,转回身来说:“我得说句佩服,西琉皇帝果然好胆色,在这种时候,还不显慌张。”
“以前有人告诉过我,身为皇帝最重要的就是稳如泰山,把自己当颗石头坐着就好了。”
“呵呵……哈哈哈!”仰头大笑的女子说。“那人一定就是司珐尔吧!这百分之百像是出自他那刻薄恶毒的舌头。”
“朕该假设,露露殿下应当有求于朕,才会如此莽撞失礼吧?那就速速说出妳的要求,朕不妨一听。”
“好。非常好。”她掏出一张纸说。“第一件,我是来提亲的,陛下。请务必让我家小女嫁给您的皇弟禧沙殿下。第二件,我是来毛遂自荐的,从今天起我要做你的谘国公,帮助你处理国家大事。第三件,就是最主要的一件,我要你从今天起乖乖地退隐到幕后,做个有名无实的皇帝。”
飒亚哼地冷笑。“第一件,禧沙年纪尚小,朕不打算这么早就命他成亲。第二,很遗憾,本皇有自己的谘国公,除了那人之外,别无他人适合。第三……也是最无聊、最可笑的……什么叫有名无实,朕不懂!”
“这算——谈判破裂吗?”
飒亚回以冷眸。“朕不懂这出闹剧再演下去有何意义,露露殿下,很显然地妳并无意取朕的性命,当然如果妳这么做,也走不出西琉,而且肯定会掀起两国流血战争。别再坚持这愚蠢行径,朕就将这一切看成是一场闹剧,远望妳速速离开西琉。”
“闹剧是吗?那我就让你看个证据。陛下,您已经没了谘国公,除非死人能开口说话,否则他是无法再为您效劳了。”
什——
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
司珐尔怎么会死?这是她在胡言乱语,捏造这么大的谎言,谁会上当!
“你们,去把‘他’抬上来。”
飒亚死命地盯着前方,他绝对不相信有这种事,一定是谎言,这绝对是南夷露露编造的谎言,不会错!
“昨夜我去找他,不想要他帮我一把,无奈这家伙实在食古不化,无论如何都不肯帮我。我只好惋惜地下毒将他杀了,毕竟他的存在对我威胁太大了,我不怕你朝廷上的那些饭桶,但是他不一样。有他在,我绝对无法称心如意的掌控西琉。不过我对你们的皇位没兴趣,你大可放心,我想要的另有他物。”
嗡嗡的虫子,吵得令人心烦。
“我不要你的命,西琉飒亚。但我要你手中的西琉,好拯救天下。”
啰唆,吵死了,安静下来。
“到了吗?抬上来。”
四名大汉扛着一张木板,抬着一具冰冷不会动的尸体,呈到飒亚的面前。
白如暗云的脸,紫黑的唇,紧闭的眸。
飒亚止不住颤抖的手指,缓缓地放到了那张会被人称颂过是天下最美的男子的脸庞上,沿着冰冷的脸颊,来到他高挺的鼻子前,一探。
“不!不不不!不——”
飒亚凄厉的吼叫声,穿透了整座大厅,闻声者无不惊惧心酸,这哀嚎声是失去伴侣的鸳鸟悲歌,是活生生被撕去了血肉另一半的苦楚,是被难以置信的现实所击溃的最后挣扎。
这不是真的。这是场噩梦,醒来就会消失的噩梦才对。
飒亚跪到了躺在地板上的男人身边,扣住他的肩膀,不断地低喊着:“司珐尔?司珐尔……你睁开眼晴……喂……别不说话啊……喂……”
为什么不醒来?你在和我赌气吗?怪我昨天不理你吗?我跟你道歉就是了。快点醒来啊!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睡着了,忘记呼吸对不对?我帮你呼吸,你要记得醒来!
想也不想地,飒亚将自己的唇,贴上了那呈现紫黑而冰冷的唇畔,他努力地想将自己的气息吹进他的口中,可是冰冷的唇连开启的意愿都没有,只是紧紧地开着。
飒亚焦急了,再这样下去,司珐尔真的会死掉,他忘记呼吸了,不帮他呼吸的话,他真的会断气了!
于是,握起拳头,他开始搥打着男人的胸口,想要他把嘴巴张开来。
“别睡了……司珐尔……你给我醒醒!”
捶打着,再将自己的唇贴上去,吹气。盲目地,飒亚眼中只有想叫醒他的念头,什么天下、什么皇位,去它的西琉,都不重要了。他不能失去他,就只有他;老天爷什么都可以夺走,就是不要把司珐尔从他身边给带走!
我是这么、这么地爱着这个男人……
天啊,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他,不敢接受如此禁忌的事实,我努力说服自己这段情感是错的,是该抹煞的,是该归于黑暗永远不能见光的……
惩罚我吧!为了我那毫无价值的尊严,我将最重要的人丢下不管!
但不要将他从我身边夺走,求求……
“他早已经死透了。放弃这种徒劳无功的动作吧!”无情的女声,伴随着剑尖朝僵硬的尸体身上,一叉。
“妳在干什么!住手!”
剑由同珐尔的手臂上划过,缓慢渗出的血是没有温度的深沉色泽。
“看到没有?就连剑刺进去,也没有感觉了,不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