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归 作者:卓三公子(晋江2013.01.02完结,江湖恩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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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夫妇感情是真正的好。
他转身对我尴尬的笑笑。
“世子,针药已备好。是否使侍人在旁一助?” 我问。
“不必。” 楚擒没有半分犹豫,出口即答。我也便多劝,只能让他坐下,请他除下衣物。一百三十二针,针针涂上辛刺的药物,三寸长针没入皮|肉。好多年后我想起那施针的场景,楚擒那痛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模样仍清晰如昨天。
我怕他痛极断舌,拿出一小段软木塞在他嘴中,谁知他最后竟然将软木咬碎。 每施一针,我都感觉到他浑|身剧烈的颤|抖,双目圆睁。他痛得全身汗水淋淋,可似乎忍住却不叫喊,只是大口的喘|气|痛|吟|,见状,我的手也不禁也不稳起来,背后隐隐冒出冷汗。最后楚擒瘫|倒桌上,意识不清的痛|哼。
这样的痛,他还得再受十二回。看着面|色|赤红,全身青筋暴露的楚擒,我开始后悔答应替他治这弱病。心想他这样子,过一会必是不可能去守夜了,暗自懊恼不应该在此时给他扎针。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擒哥,花我已替你取来。你可扎完了针,快开门让荛真看看。”
不好,是荛真回来了。我立马将楚擒挪到榻上放下帘子,随意将房中收拾一番,而荛真已经在门外拍门了。
我扶扶方巾,忽的把门拉开,荛真吓了一跳,我趁机侧踏出房间回身又把门重重关上,再次转身看向荛真时,她已经面带怒容:
“女医,这是做什么,你快快让开,我要去探探擒哥。”
“夫人,世子已歇下了,正要养精蓄锐,还请夫人莫要打扰。况且子归这里有几句嘱咐,不便于世子说,只能交予夫人。还请夫人暂移几步,跟子归来。” 我化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把她唬得一愣,就呆若木鸡得跟着我移到池边。
怪不得她被楚擒吃得死死的,原是个直人。
“夫人你看,这是弟子开出的药经,你且收好,每日煮药于世子服用。弟子给世子诊病这几日,若夫人有心,定要劝世子少些侍弄这花草,劳累身体不说,这花粉的香气也是会激人隐病的。”
荛真恍然大悟接过药经,想了一想,说:
“谢医女嘱咐,荛真自是会替夫君打理这花草。” 她又上下细细打量了我一番,道:
“不知医女给擒哥治弱病是怎的个治法,也请叙一二,药理荛真固然是不懂,但是这治理荛真听来知晓一二,若能也能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我登时怔住,谁说这四夫人是个直人,关心则乱罢了。防范有理,果然是一枚正统的江湖人。我正要随口糊弄她几句,忽的身后有人说:
“真真,可是在和子归品赏我这满园花草?”
我震惊的回头,发现正是楚擒,嘴角噙着笑看着我和荛真,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异样,刚才那般剧痛折磨仿佛不曾发生过,容装整齐,形|色|自然。
真可怕。
原来强中还有强中手,我平|日|以小忍功为傲,今|日|见识了楚擒的大忍功,不得不自惭形秽,甘拜下风。
然后楚擒说:
“眼看快要入夜,时候不早,不若我们动身即去正堂替爹守灵吧,祖母怕是要到了。”
我与荛真敬声诺,三人一同去往正堂。
☆、守灵夜
前方的点灯人勾腰驼背提着寿灯,夜幕沉沉,白色灯笼的荧光在夜色之中浮动。
灵堂内冥灯忽明忽暗,我三人入了厅。
“书善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女人叫住楚擒,
“二娘。” 原是楚府的二夫人。这女人将楚擒夫妇迎了进去,我不是楚家人,这守灵夜本不该来,可是不知为何却一同被人请来,所以只在一旁的客座上静静的观看。
灵堂内有几个美貌妇人,这里的人本来就生的好,说是美貌女子,相貌自是在一般人之上,其美貌程度可见一斑。我在旁边悄悄坐下,想这死去的王爷姬妾成群啊。
过了一会儿,厅内传出众人一齐的低声敬喏声。
“老夫人” 楚老夫人拄杖缓缓步入厅内,浑浊的眼略略扫视一下众人。
“都来了。” 她抬手,旁边低眉顺眼的侍人搀她到棺木旁边的主位坐下。
“老夫人,琪姝姐姐还未到呢。” 这个尖细的声音在静穆的堂中显得格外突兀,我探头去看到底是谁这么高调,却看到那位曾在楚擒院门口遇见的美艳五夫人。
“。。。。。” 白发老人眉心一蹙,略有所思,正欲开口吩咐,“哗啦”内堂的珠帘被一双皙白的手掀起,一个身材丰满的中年女人袅挪步出,她扎着素髻,双目明亮而神色清淡。
“老夫人,琪姝晚了。” 才说着便走到堂下跪在棺前。
楚老夫人漫不经心一撇,不再看她。
“请大师替吾儿开路吧,让他这一路顺顺当当好走。”
“是,夫人。” 身披袈裟的僧人盘腿坐下,念起超度的经文。
堂前一根手臂粗的祭香被人点起,棺前跪着的几位楚府家眷姬妾,莫不是低眉敛目诚心悼念的模样。奇怪的是,这些个内眷之中,和楚擒辈分相当的只有荛真一人,难道楚擒竟是楚府的独子?
我在一旁百无聊奈,忍到半夜开始昏昏欲睡,强撑着眼皮看向堂内,超度的僧人已经离去,只有楚家人还个个纹丝不动的跪在棺前,看着跪在那位大夫人后方僵直的楚擒,我霎时明白他的忍功是源自何处了。
暗沉沉的黑色渐渐褪去,天将明未明,我头昏脑胀的杵在一旁,也丝毫不敢妄动。
“擒儿,来向你王父上柱香,你先离去。” 楚母终于开口道。
“是。” 楚擒遵吩咐上香之后,便领了荛真离去。他轻声动作,并不想搅了他人。
我登时脑中有些清明,难不成我将要从头留到底,作左后鞠躬尽瘁守而后已的那个人。楚王爷,我其实和你一点也不熟你是知道的。
懊恼啊懊恼,我烦闷双眼一闭,守就守了,还能不让我睡会儿。等我再次睁
开眼睛时,天已然全亮了。
“你们皆散去吧,知你们替我儿尽心了,今日都不必再来请各自休息区吧。只琪姝,你午间仍来守,替你夫君点香念经。” 楚母边说边由人扶着走向内堂,并不多看因迟来而被罚的大夫人琪姝。
王府有王府的规矩,皇家有皇家的体统,那么一点小不敬,都是要领罚的。没人敢多说什么,都各自由贴身的侍人扶起,弯弯扭扭的站好。我看那大夫人,脸色不改,似是平常答了一声“遵”。
有些艰难的活动身体,无名小卒向来无人问津。太阳穴突突的疼,我边揉边从侧堂跨出,突然身后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
深红的血从琪姝后腰间慢慢浸出来,染红了素白的寿衣,她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我急忙大步阔去压住她的血脉,琪姝瞬间瘫倒,我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与她钝钝的倒下,旁边的惊叫的侍女和众人仿佛回过神,不知所措跑来想将我俩扶起。
此时刚才离开的楚母神色仓皇去而返之,见状不禁双眉紧皱,抿着双唇拄杖而立。我冷笑,这王妃的待遇并不比狸山上那些来求诊的百姓好多少。
不一会儿,楚家人都来个齐,围成一圈再旁边手足无措,楚擒夫妇来的时候,琪姝已被我平放在地上不禁的抽搐,我一只手压住她血脉,另一只手翻衣欲翻衣替她找伤口,荛真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琪姝的素衣翻开,路出腰间那边被血汪住的皮肤。
看不见伤口。
帕子刚将血蘸干净,血流又不知从哪儿涌出,很快四周都是被血浸的赤红布帕。
她双脚空蹬,下巴上扬欲张口说些什么,此时荛真立刻顷身上去听,琪姝嘴巴动了动,抬起头看着我眼中一片茫然
我是医者,并非神仙,找不见伤口,伤得又是如此重,这样的将死之人,我是没法救的。
不一会,这位楚府的大夫人便度去了。血流尽时,我似乎在大夫人的左后腰上看到七个针尖般大的小孔。原来是有人想她死,在这守灵夜上。
听过喜上加喜的,这次楚府却要哀上加哀了,不过这哀到底是有多哀,我这个旁人又怎好妄下断言。
本以为第二日楚府必会重挂丧灯,结果却出乎我预料,府内上下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上下有序,仍只为设楚王爷设一处灵堂。
我忽然想起来时楚府本以世子姬妾接连故去为由,请狸山人坐镇府上,来后却被告知是替楚擒看诊。我忘了这事茬,所以说,此次楚府请狸山医手的原因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两个。为何之前无人明白告知,我十分的奇怪。
直到第三日,我被楚擒单独请去后,才知晓这堂堂的楚王府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阴冷潮湿的尸房内,从左至右放着几口棺材,棺材里躺着的是楚擒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最右边的两口,是前日的去的大娘和三娘。
“楚府不知是不是犯了阎王,要受这样的责罚。” 年轻男子手扶着棺木,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还请世子节哀。”
楚擒笑了一笑,“子归怕否,楚府上下可都是怕极了,怕到有人在面前七窍流血都面不改色了。”
“我们这可都是等这死呢。”
我想开口安慰他,却被他打断:
“楚擒想着,若是要去,定不能带着这病去见爹爹和哥哥们。幸而擒的阿母去得早,不然恐怕也是去得如此的不明白。”
“世子可想过夫人?” 我问他,他神情重重一痛,略有所思道:
“过些时日,我必定遣她出府。” 他苦苦一笑,说:
“楚府欠他人的债,于她何干呢。于她有干的,只是楚府欠她的债罢了。”
他要赶走荛真,便是欠了她的情谊,更何况被夫家赶走的女子,谈及再嫁,难如登天,这情谊要欠,就是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谁有空? 评论一嘴。。。
☆、守灵夜(二)
我漫无目的在街市上闲逛,自从明确了楚府是个事发地之后,我呆在府内便压抑以至喘息困难,掂量一下街上合府内的危险程度,我当机立断的选择了前者。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罴掖笊竦穆浣糯ΑN彝蝗幌肫鸪夷切┒热サ氖雷又校忻挥懈霭迅鐾谕话隳昙偷哪亍K技按耍医挪焦硎股癫钭灾髀踅ツ凇�
“乌童公子,我乃狸山衷子归,今日特来探探你的病,你可好些了?” 刚说完,门内就响起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吱啦”,门被重重拉开,露出里面一张欣喜若狂的小脸。
“子归,你真来了,我还以为三叔叔欺我烧糊涂了,诓我说你来替我诊病呢。”
我一把将他抱起,乌童吓得一声惊呼。
虽说有失礼节,但这小孩不也没什么礼貌么。
“哈哈,小公子你这么个乱开门法,就不怕歹人把你给绑了去烧着吃。”
我笑着逗他,谁知这小孩突然脸色一变,立即严肃道:
“你快快放我下来,我是男子,你这样于理不合。你虽长得不丑,可非我真爱。”
我听见这话,立即笑喷了出来。
“哈哈,你懂个屁!”
小孩一把抓住我衣领,愤愤的吼:
“我三叔叔还说你是静媛淑女,我就说他看错了看错了,你看你这样子怎么如此不娴雅!”
嗯?静媛淑女。
不错,这个词语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