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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文完结(se)--重楼飞雪-纳兰佩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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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铁手掠过去时,一匹快马也恰好从官道上转来。
  马蹄疾落,怒奔而来。
  马是最好的名马:青骢宝驹,马上的人也一派写意潇洒。
  那个人直冲过来,所到处便是一片火光。
  围着黑衣汉子的官兵见到这人的声势不由得纷纷走避相让,这人就怒马飞驰,半路一个大翻身落在了黑衣人的身旁,抓住他的腰带轻轻一托,黑衣人便被他送上了仍未停蹄的宝马一路远飙而去。
  变故突起,这骑手的动作一气呵成瞬间完成,等那黑衣人带着珊瑚不见了时,大家才反应过来。
  这时铁手也掠到。
  但他是铁手,他不是追命。
  追命的轻功或许能与良驹比赛,但铁手自问还不行。
  当然铁手也并不怎么心疼。他从黑衣人一手劈箱就看出来此人的武功不在冷月愁和南宫谢谢之下,而骑马过来的这人更是深不可恻,所以他反而对这骑手比较感兴趣。他知道凭这两人的武功身手,一定也窥视珊瑚良久,就算铁手不来,他们也一样会下手,只不过铁手这么一闹给了他们更好的机会而已。这个武林道上高手很多,铁手也一向不怎么傲慢,但是他也自信能超过自己的人并不太多。而眼前却正好是一个。
  这么高的武功,到底是谁?
  铁手带着一点好奇挡在了这个人的身前,只见他送走了黑衣人后就散漫的站在那里,居然一点想跑的意思都没有。
  他穿着月白色的袍子,袖口和衣摆处都绣着红色跳动的火焰纹样。
  他瘦长身材,披着一头长长的黑发,脸白如雪,眸如漆星。右手按剑,左手拢袖,英姿中带着忧悒,冷然中带着阴郁,他站在那里的样子有点懒,有点倦。
  这样一个冷郁英气的男子,竟给人幽艳的感觉。
  一点冷,很多愁的幽艳。

  第九幕:撕裂岩石的剑

  “让开。”冷艳男子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看了看铁手,想了想,又加了句:“请让开。”
  铁手毕竟做捕头多年,遇到这种事,有些职业病似的道:“阁下伙同他人抢劫官兵,可好大的胆子。”
  男子学着他的口气道:“阁下还不是一样来抢劫的,那玩意谁有本事谁拿走,阁下要追该追马匹,拦我作甚。”
  铁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贼,好象不太该管这样的闲事。无奈他虽然做了贼,却仍忍不住想管:“阁下报上字号?”
  男子冷哼一声道:“你管的倒真宽。让不让?”
  铁手拿他一时没了法子,心下只觉自己要追也的确该追马上的人,和他穷耗做什么,可是直觉却告诉他不能走,因为这男子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那冷冷的带点艳色的男子似已不耐烦,道:“我不但抢劫,我还杀人。你不让开,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倒是把要杀人的‘企图’都说的光明正大,好象他杀人是再恰当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举动,可铁手却心下不快。他毕竟以前是做捕快的,还是名捕,道上的人物见了他都得绕道而行,谁敢在他面前说自己要杀人放火?他自己做了贼,遇事却仍是捕快的思维,所以心里也觉得有些别扭,但仍道:“阁下东西已到手,再杀人就未免有些落于下乘了吧。”
  幽艳男子却再不废话,手腕一抖,剑已出鞘。
  他给人的感觉太过冷酷,而且带着内敛的艳色,谁知翻脸比翻书还快,火气比剑气还冲,话不投机立即出手,完全没有了初见时那种冷静至冷酷的感觉。
  原来那是错觉。
  剑快,却无剑风。
  完全只有剑气的快剑,让看到的人脑海里都浮现出地狱血池的妖异。
  铁手也错看了他。初见这男子一派冷郁倦艳,仿佛不动的冰山上一株悄悄绽放了千年的梅,那样冷静,那样婉约,可他万万没料到这人却是个火暴脾气,出手还真的漂亮干净。
  铁手不及防范,深吸口气以腰身一扭之力翻飞倒地,堪堪让过这一剑,却见那人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一剑就扎在了铁手身后的山石上,剑没碎,山石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隆一声给震裂了数道炸纹,还惊起一片火花。
  然后他收剑,回头,淡淡的道:“能避过我一剑的人很少。阁下的武功很高,但内力更强,若非内力强,你的身手还不足以让过这一剑。你是铁手。”
  他收起剑时,又恢复成那个冷中带了艳色的静静的人。
  那一剑让的惊险之极,铁手站起身来拍拍尘土,道:“江湖上用剑的人很多,但是破坏力胜过阁下的却一样很少。你是雷家惊雷堂的堂主,‘杀人,放火,金腰带’的雷艳。”
  男子笑道:“我是。所以我来杀人。”

  第十幕:看不顺眼杀无赦

  雷艳。
  很简单的,带一点女气的名字。外表很有男子的冷俊风姿,气质却带着幽艳的雷艳。
  更重要的是,雷艳的名气决不会低于铁手。
  江南雷门霹雳堂的高手没有一个好惹。而这些雷家的高手根据战力分为四级。
  以京城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损战力之强,也只排在三级,而雷艳却是少有的四级高手。
  更少有的是他用剑。
  雷门的人擅使火器,雷艳也擅长。但他更会用剑。他就是因为不太满意总堂封刀挂剑的主张而自己建了惊雷堂。说起雷艳,他的事迹可以让说话最简洁的人整整说半个月,但他最出名的便是他的剑意。
  ——灯下骷髅谁一剑的剑意。
  还有他那‘杀人,放火,金腰带’之一的名气。
  一般来讲,雷艳要杀人,谁也挡不住。
  铁手很不幸的碰见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外表冷艳,脾气异常火暴的雷艳。
  其实铁手可以说是当世高手中最不喜欢争斗的一位。可是他偏偏总能碰到喜欢争斗而且武功不比他低的人。以前做官如是,现在做贼也如是。
  碰上了雷艳,铁手都不免要头疼。
  但是铁手虽然卸下了官职,却仍得管管闲事。“雷堂主要杀谁?”
  雷艳当然知道铁手是什么样的人物。以他之骄傲,碰见了铁手也不得不寻思寻思。他没想到铁手会来‘打劫’官兵,还和朝廷上的红人童贯的偏将打了个不亦乐乎,起初他还觉得天赐良机,他们打成一团给自己了大好的机会,现在知道和冷南二人开战的是铁手,他就有些懊悔为什么不立即走了。
  自负如他,本来以为就算不急着走,也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但是现在突然多了个铁手,一切就得重新估量了。
  所以雷艳老实的回答道:“冷月愁和南宫谢谢。”
  “他们?”铁手不觉眉头一紧。其实他现在不是官差,对江湖上的械斗应该少管为妙,何况冷月愁和南宫谢谢都是十恶不赦伤天害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恶人,雷艳要杀他们正是替天行道,自己怎么说都不应该阻拦。可是铁手瞥眼看见冷月愁断臂的触目惊心和南宫谢谢双目尽盲的凄惨模样,不禁叹了口气道:“雷堂主,你也看到了,他们两人现在已成了这副模样,再穷追猛打未免有些不上道……”
  雷艳冷笑道:“他们杀的人当中有的是不会武功的,怎么不见他们放过人家?我雷艳要杀人,也不管他受没受伤中不中毒,反正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是不高兴。”
  铁手心知雷艳说的不假,可是要让他在自己眼前杀人,终是有些不忍,“不知雷堂主为何要杀他们?”
  雷艳道:“我有个朋友,叫做戚少商。”
  铁手‘啊’了一声,笑道:“原来你们是朋友。”
  雷艳道:“我也知道你们是朋友。”他说话的时候,上挑的眼睛眯了眯,好象在说:要不是知道你们是朋友,我决不跟你多说话。“这两人原来在连云寨的地头杀了戚少商地盘上的人,戚少商曾跟我说起过,见了他们立杀无赦。这次劫那东西刚好碰上这两人,反正他杀我杀都一样。何况,我看他们两也不怎么顺眼。”
  雷艳杀了很多人。其中大多都是该死的。而他杀人的理由也大多是看不顺眼。其实好多人觉得死的挺冤,但是对雷艳来说,这个理由比其他什么都来的充分。
  冷月愁和南宫谢谢听说他是雷艳,已有种不好的预感,再听他说是戚少商的朋友,已经隐隐感觉大事不妙,最后又听到这人说不但是替戚少商杀人,而且他看他们也不顺眼时,几乎是同时呻吟了一声,差点没晕死过去。
  碰上铁手还可以花言巧语欺他心软,何况他们两已带伤带残,以铁手之磊落为人是绝不会再出手的了,可雷艳不同,雷艳杀起人来可比他们两加起来都要狠,都要毒。
  冷月愁本还想继续装那副受了重伤的可怜模样,南宫谢谢也心照不宣的把三分伤痛装成了十分,原想博得铁手的同情放过自己,搞不好还能帮忙追回失物,但此时却同时掠起,冷月愁搀着南宫谢谢,两人一起没命逃去!
  他们可不认为铁手会为了他们得罪雷艳。
  跟性命比起来,血玉珊瑚的丢失已经不是啥大不了的事了。

  第十一幕:好一排欢迎的针

  暮春,飞花。
  夜色如梦。
  梦如月色。
  月色空朦。
  雷艳觉得自己那杀人放火金腰带的外号简直快要变成救苦救难活菩萨了。
  他苦笑之余,不禁又想起了一个月前。
  雷艳当然是个传奇人物。
  他武功高。
  比以前的六分半堂总堂主雷损在雷家的排名都要高。
  他有权。
  虽然惊雷堂是他因为反对雷家封刀挂剑的主张而自行破门而立的,但是怎么样也算是雷家的分支,而且多少年来一直与总堂保持联系。
  他可不象雷怖。
  雷怖虽说也是四级战力的高手,可是在雷家人缘极差,几乎让雷艳也动了真火。
  雷怖的破坏力虽然恐怖,但是比起雷艳,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其实雷艳入京,也的确是找雷怖的。
  东京的郊外并非城中那样繁华。
  以前,靠水的离亭一带是金风细雨楼苏梦枕苏公子的地盘,十年多前,苏公子刚入京,风雨楼的声势远不如今,可就是他一声令下,窥视他这块风水宝地的青市联盟一天之间便被莫北神的无法无天杀了个灰飞湮灭(详情参见狂飙,汗,我好象在给自己做广告);而枫林一带却是雷损雷老总的分堂堂口,与离亭隔了一条小道,这条界线维持了很多年,直到现在,武林中人还是心照不宣的从那条两不管的小道上进京,不踏入两边半步。
  现在,六分半堂主事的是雷纯。
  雷艳也是从那唯一的小道上进京,可惜他就在城外碰上了拦路的人。
  准确的说,那是一顶轿子。
  一点也不豪华,相当简单却肃然的轿子。
  轿帘是青色的,没有人抬,轿子给人的感觉有点冷。
  天色已晚,半边苍穹是微紫的绯。
  雷艳披发拢袖,脸色冷郁。
  从来都是他拦别人的路,今天是头一次被人拦下。
  从来都是他让人感到冷,今天却是他自己脊背发凉。
  看来轿子里的人心情不是太好。
  雷艳陡然站住,打量着拦路的轿子。
  他知道,轿子里的人也在打量着他。
  不过京城毕竟不是他的惊雷堂。所以雷艳稍微让了让,以确定这轿子是不是打算继续过去。
  结果是——这轿子摆明了是找他的。
  雷艳不禁微笑。
  向他找茬,岂非与跟阎王赌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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