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雅韵] 旧国遗梦 作者:水清若云(起点12-10-19完结,穿越,青梅竹马)-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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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想梦里情形,不觉有些痴了,想来自己是思念太过的缘故。匆匆便起身,心里似有一丝异常兴奋的因子,似乎有什么要写,便披了件外套,想叫醒丫头点灯,又恐扰了她们,更是怕她们笑话,径直又躺下了。思着要写的东西,竟是睁眼到天明,毫无一丝睡意。
连着几日,善银都是撕了写,写了撕,好在桂儿、青儿俩人一人研磨,一人拾纸头,倒也没多话,又没人催促。到了第三日,方弄了首《长相思》的词:
山一重,水一重,
两地纷纭无数重,书信寄长风;
前番情,今番情,
乍然分离非关情,相逢恨梦中。
虽然还是不尽心思,但也终是让桂儿交了出去了,善银见桂儿回来后,又有些担心,又似有些期待,心里复杂,但又不好和桂儿及青儿她们俩说一句半句的,只得自己闷在心里面。
这中间,纵使允文来过一两趟,也只觉得善银是兴致不高,有些古怪,却又问不出什么,只好不问。
善银则总是有事没事地练着那首曲子,到了八月的时候,天气也渐渐转凉了,善鈌的书信也到了,除了别的交待善银放宽心外,就是拜托允文派人送善银回迁民镇。允文这边也开始着后准备。
第二十一回:重逢情开,红颜祸水
更新时间2011…11…23 21:37:24 字数:4530
到了八月中旬的时候,临了,允文家里有事,只得多派些人送善银回迁民镇。出发的时候,善银还是没有收到文正丝毫回音,无奈之下带着遗憾出发,心中却硬生生地难过。至于允文,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他们会很快就见面的,善银只当是离别时的安慰,也没多在意他的话,直到后来才明白这话的意思。
回京城走的是官道,打从金陵经过,原本只是打算在城里留宿一晚,就直接回去,但是一切自金陵后,全乱套了。
话说这一日,她们进了金陵城,刚进客栈不久,众人还未来得及安顿,就见青儿急急跑进来道:“姑娘,七爷来了。”
“什么,”善银放下手中的东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眼都是惊疑与不信,青儿是一个劲地点头。一瞬间,善银只觉得眼睛花了一般,青儿后面跟着的文正走了进来。禁不住心头一阵激动,有惊、有喜、有忿、有情、有怨、有念齐齐涌向心口。
文正瞧着她只呆呆立在那边,又不说话,双眼水蒙蒙的,有雨后山色空蒙的余韵,一阵心疼,就怎么也移不开眼,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道:“这回终于是你在这儿,”明显声音不似平日平淡,透着几份紧张,手也有丝颤抖,顿了顿,双眼目不转睛地瞧了个真实,才又道:“我让古春送信过去,他们说你离开了,后来打听明白,知你在这儿落脚,就在这儿候你,幸而你果真来了。”
善银听得声音真彻,语气有些激动道:“一来一回,江州至金陵需要一个月吗?”这话直直地道出久藏心头的疑问,明显透着股怨气,一旁的桂儿和青儿都吃了一大惊了,桂儿见阵势,忙拉着青儿急急地出了门。
一时屋里静悄悄的,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文正的声音响起道:“最近事比较忙,我身边的人手紧缺,而这信不是信得过的人也不敢托付,所以就给延误了。”说完,拿出一封信笺递给善银。
善银撇过头,没有接,有些赌气道:“如今人都在眼前了,还要看这个做什么。”
“即原是给你的,当然就是你的了,你的那首词,我改了一下,你看一下可好。”文正坚持。
善银终还是拿了过来,打开了信,几行字映入眼帘:
山一重,水一重,
两地相思无数重,青鸟寄回文;
前番情,今番情,
乍然分离非关情,相识恨犹晚;
还是那首长相思,只略略变了几个字,满腔情意跃于纸上,原来于他也不是一平无波,云淡风清,可他却是半个字也不愿说,想到这里,心中是一喜欢,又是一生气。只瞧着她把信折上,然后硬塞到文正手中,自己坐到一旁的椅子,头低低地垂着不说话。
文正原本见着善银面有喜色,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可一下子又变了脸,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办。好一会儿,见善银不吱声,文正转过身半蹲着身,把信笺仍旧放到善银手中,心中忐忑不安道:“若是觉得不妥,你撕了就好,若是觉得改得好,你就留着。”
善银抬头,他眼里的期盼似乎要夺眶而出,不禁道:“你有这样的心思,倒是把我生生搁在江州,不闻不问,明明知道曲名,还和我打哑谜,即浱人来递音讯,不给只字片语,偏又是送那样的琴谱,如今又是写这样的信,你就非得让人去猜,非得这么气人。”
善银说得正气呼呼地,却不期然地看到,文正笑了,善银惊讶,从未见他笑过,忽然想起上回的梦来,这笑与梦里的笑可是一样,脸一下子通红,满身全是不自在,想急急逃离这里。
文正见她模样,有说不出的可爱,竟是越看越喜欢,还是起了身到她旁边坐下道:“之前教你那首曲子的时候,我以为你懂,谁知你不明白,我又怕唐突,才说那首曲子叫无题。离开后,大约是你不在跟前的缘故,我才发现自己舍不得你,满心思里全是你,浱人给你送了那曲谱,想了你应该会明白,自从见了你的信,心里也是喜欢的。于是就想着事完了,再去接你的,我断是不能把你搁在江州不管不顾的,那怕是允文受了你家人所托,我也不会放心你待在那。”
这话善银听来如晴天掣雷般,震惊不已,又心头仿佛放了一罐蜜,格外甘甜,想着文正本不是多话的人,却一下说了这么多,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不知多久,寻回自己的声音道:“我这只是从金陵过,我二哥派人来信,让我回去,于是允文浱了人送我。”
“那好,我刚好也要回京,这两日我的事完了,就一起走好了,路上有个照应,我也放心。”文正说着这话,千般怜爱全在心头,万般情意悉堆话底,善银恍恍然一头扎了进去,溺在其中不能自拔。
金陵,天朝四京之一,自古亦是繁华地,满城风流尽在归人居。更何况,归人居沿河的前街夜市繁华,初入金陵的人总少不了去一回。
文正是不会带着善银去归人居那一带的,善银自然也是不会罢休,只是好说歹说几回都不同意。这一日晚上,文正回来却主动说带她去个地方,善银心中虽有疑问,还是高兴地出了门。总算是出了门,行到热闹处,善银少不得掀帘子,街上灯火通明,行人如织,一地繁华,果然气势不比别处。
待马车缓缓停止时,下了车,眼前湖水碧波,对面灯火通明,远处几盏渔灯荧荧发光,偶有歌声若隐若闻,善银回头瞧了文正一眼,文正却有些尴尬,忙地撇开眼道:“这是金陵有名的莫愁湖,对面便是归人居,上回来过一趟这里,觉得好,今儿就带你过来了。”
“这里景色是不错。”善银嘀咕了一句,又道:“说起莫愁湖,原来想着多半是仗着梁朝萧衍的那首诗而一举成名,如今看来不是这样。”
文正不可置否,又道:“我最终自己填了首新曲子,恰好这环境清幽,你听听,给改改。”
善银听了,觉得奇怪,这儿那有乐器,转过头,却见文正手里已握了一柄竹箫,惊讶道:“你竟会吹箫,原来天下万般乐器都是相通的?”仿佛见了西洋镜般稀奇。
文正没有吱声,两手持箫,白玉般的手指自然弯曲,韵律缓缓而起,音符慢慢溢出,悠长恬静,却又隐隐透着喜悦与欢快,此刻月光照在脸上,如笼上一层轻纱,格外柔和。今夜,他完全不同往昔,善银整个心神都被牵绊住了,唯有目不转睛。待一曲终了,还未回过韵来。
“这首曲子的曲名是什么?”善银问得急切。
文正道:“就这两日写的,我取了曲名《长相聚》。”
善银一听,登时明白过来,神情有些慌乱,心里却是喜欢。瞧着文正愈发长身如玉,面色白晳,眉目清俊。忽地见他走了过来握着善银的手,眸眼含蚕丝,缠绕千万重,语调紊乱却字字清晰,“从小父亲和师傅就教我喜怒不形于色,我也以为我可以做到,可你自从遇见了你,全不是这样,短短几个月,我甚至于忽喜忽忧,一切全在脸上。”
显然是紧张,略顿了一下,又抬起头来道:“让古春送琴谱,我只是在赌,若你无意,我便可以断了念头,知晓你的意后,却又很高兴,我才知晓什么是患得患失,他们说我都不像我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眼里心里已经都是你了。”
听到最后一句,善银忙地抽回了手,退了几步,眼睛四处找人,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大约是随着古春牵着马车去别处了,脸上全是不安,是担忧,更甚有害怕。文正也怵了,呆呆站着,不知怎么说。
幽幽凉风中,吹醒了善银思绪,只听善银念道:“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作卢家妇,十六生子字阿侯,在世人眼中,莫愁的人生已是尽善尽美的,甚至于后世文人骚客,皆以卢家少妇作为女子的追求,可这诗结尾的那句,却被人忽视不见。”
“恨不嫁与东家王。”文正淡淡念及这一句,然后道:“被忽视也很正常,这句有点触及世人的道德底线。”说完顿了顿又道:“衣食无忧,安享尊荣,儿女双全,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善银没有理会,只问道:“文正,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是谁,我家里事。”
天上明月朗朗,众星璀璨,这样的夜晚的确适合倾诉,善银倚到水边的长栏上,任冷风拂面,句句道来:“从小起,我就佩服我祖母,她是一个传奇,在世庶分明的时代,以世族之女的身份下嫁给没有功名的祖父,令所人惊讶。我也喜欢大姐,她从小就拔尖,是我们底下这些姐妹的榜样,可偏偏在我十四岁那年,大姐跟着一个书生跑了,至今毫无音讯,成了家里的一个禁忌话题,”
说到这略顿了一下,方又道:“从那时起,大太太就告诫我们姐妹,自古而今,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无父母之命,则为私奔,若无媒妁之言,则为野合,更不允许我们做第二个大姐的。”
“你放心好了,等回京之后,我安排妥当,就上门提亲。”难怪她有这样的反应,自已方才的话确实过了分寸。
说这话时双眼熠熠生辉,光彩照人,照亮了善银的整个心房,压不住地又惊又喜。只听文正又道:“你是我第一个遇到的,我不想错失,何况我从未错失过什么,如今于你,是不会更是不舍,你千般放心,万般有我。”
是不会更是不舍,你千般放心,万般有我···,耳畔这话萦绕,双颊异常滚烫,任凭湖面凉风拂过没有丝毫减轻。后来,善银只记得,这一夜,莫愁湖畔,明月皎洁,星空绚烂,箫音情长,人影绰约,凉风阵阵,还有这句:如今于你,是不会更是不舍,你千般放心,万般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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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文正一大早,浱古春把萧子言、陈思植、曹容三人叫到自己屋里来。
三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围着圆桌入了坐,都眼瞧着文正,文正思量了一下,道:“今日叫你们来,是说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