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隐蔽的真相-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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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之久,已经呈连续状态,而且尚有被申请执行的债务5000余万元未清偿,因而符合法定破产条件。
青岛市中院的裁定驳回啤酒城公司的申诉。广东省法律界一位知名人士解读崂山区法院和青岛市中院的裁定书后,认为从程序上看,两级法院的判决没有不当之处,但出现这样一致的判决结果,应该有有关部门干预的可能。另外,“对于审理破产案件,中间应该留时间给债权人及债务人双方协调,能不破产就不破产,但这个案件没有留给双方协商的时间”。
此外,有环宇的债权人透露,在分担啤酒城公司的债务问题上,环宇的合作方青岛市旅游开发公司没有承担债务,反而得到两块补偿地,所做房地产开发建筑面积分别在10万平方米左右,“真是因祸得福”。
祸起新规划?
啤酒城公司的债权人反映,啤酒城的破产不过是多方力量争夺啤酒城土地的表现。
啤酒城公司进入破产清算程序后,不久就对啤酒城资产进行拍卖。青岛市当地媒体的一篇文章,称这次拍卖为一槌定音的阳光拍卖。但知情人士却表示了异议:首先,地面设施的起拍价为1.2亿元人民币,保证金却要缴纳1亿元人民币,而有关法律规定,一般只需交起拍价的10%即可。
这家媒体同时还报道,拍卖现场有数家单位竞拍,实际情况是只有两家,“拍卖师就叫了3声,一声加价100万,最后东亿实业总公司(以下简称东亿)以1.23亿元的价格拍得啤酒城地面设施,整个拍卖过程10分钟不到,并没有出现激烈竞拍的场面。”一位到过拍卖现场的知情人士说。
更大的玄机其实在啤酒城的新规划上。
青岛市当地媒体发布的消息是,啤酒城易主之后,将进行商业运作,但如何运作却只字未提。环宇的一位债权人透露,所谓的商业运作,其实就是将啤酒城现有的土地中,近200亩重新规划再做一个啤酒城,以供每年举办啤酒节用,剩下的土地则做房地产开发。据记者调查,目前这个规划已被提交青岛市人大,正在走相应的程序。
这是一块诱人的蛋糕。有知悉规划内容的人士算了一笔账(按规划内容),规划含金量最大的是300亩地开发高档住宅,建筑面积初步规划为60万~70万平方米,以啤酒城的黄金位置计算,高档住宅装修后售价可达1万元/平方米,销售收入为60亿~70亿元,拿出20亿作新啤酒城开发建设费用绰绰有余,剩下的40亿~50亿元,减去建筑、安装成本以及高档装修费,税前利润可达30亿~35亿元人民币。
但实现巨额利润的关键是,改变啤酒城土地性质,使之能用于房地产开发。外界并不知晓其中奥秘:规划的具体内容未公示,加上在拍卖公告里,“只提拍卖地上设施,没有提土地。很多人不敢去,怕拍到一堆没用的废铁(地面设施)。如果知道可搞房地产开发,肯定不会仅两家公司参拍”。据到拍卖现场的啤酒城公司债权人介绍,啤酒城土地使用性质改变的工作目前正在进行中,“东亿公司等于用1.23亿拍得了300亩土地,太划算了”。
环宇一位债权人透露,即将通过的啤酒城新规划是吴振顺在2004年3月份做的,大约在5月份,即提交青岛市人大,“新规划让人看到,原来困扰青岛市6年的啤酒城问题含金量竟如此之高,故而引得各方力量争夺。环宇做好了蛋糕,准备享用时却被人抢走了”。这位债权人这样评价啤酒城公司破产的深层原因。
据记者调查,东亿公司原是崂山区经济发展局下属企业,主营房地产和热电等,2001年左右改制,但仍是崂山区政府控股。
吴振顺在啤酒城公司被宣布破产前已被拘留,对啤酒城易主一事浑然不知,环宇也因此谢绝了记者的采访要求。熟悉吴振顺的环宇一位原副总经理介绍,吴遇事不愿妥协,“出来之后,不知道会怎么想”。
记者/郑良策山东青岛报道
第二章 悲情资本第27节 “民间放贷者”(1)
“民间放贷者”泉州报告
由于“人体主动脉”的正规金融的收缩,作为“毛细血管”的民间金融显然难以完全替代其作用,处于升级换代过程中的晋江鞋业,正因为失血而陷入一个可怕的三角债漩涡。
亚马逊流域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可能掀起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场风暴。许多看起来不相干的事,其实却是密切相关的。
林来福(化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或者国家宏观调控政策扯上什么关系,他甚至不知道,2004年第二季度泉州市金融机构贷款发放额大幅度下降。他惟一关心也了解的信息是:“今年的资金很紧张。”
43岁的林来福家住泉州南安市仑苍镇,是当地一家生产水暖设备的小工厂老板,他还有另外一个不愿意过多谈论的身份——民间放贷者。
信贷收缩
福建泉州这个位于福建东南沿海、人口达630万的地级市,和浙江的温州一样,是近二十余年来中国民营经济最为活跃的地区之一。
2004年7月28日上午,中国银监会泉州监管分局薛育真副局长在他的办公室热情地接待了记者的来访。
当记者问及宏观调控对当地经济的影响时,薛用平稳的语气说:“泉州的产业大部分都是轻工业,基本不在本次国家宏观调控的范围内,泉州市金融机构上半年的存贷款都稳步增长。”
不过,记者辗转得到的中国人民银行泉州支行统计数据显示,2004年第二季度的贷款发放仅12亿元,和第一季度的63亿元相比出现骤减。
存款增长也出现了下降,泉州市金融机构第一季度存款余额为1087亿元,但是第二季度仅增长了20亿元。
“本来第二季度是贷款发放的高峰期。”泉州市一家金融机构的中层人士表示。
实际上,地方性金融机构贷款投放的收缩非常明显,据知情人士透露,第二季度,泉州市商业银行已经停止发放所有的新增贷款。
“由于中、农、工、建四大行贷款发放权上收,他们主要做大客户,低于500万元的单子是不接的,因此中小企业这块市场主要是地方性金融机构和股份制银行在做。”上述人士告诉记者。但专门为中小企业服务的泉州市商业银行,上半年总计发放贷款也仅2亿元。
“在晋江和石狮,第二季度存款下降得比较厉害。”工商银行泉州市分行一家营业部的负责人告诉记者。
一位金融界人士认为,存贷款的下降有多方面的原因,央行收缩信贷是主要原因。此外如受CPI上涨的影响,存货偏好导致了资金需求的上升,负利率也是造成存款流失的重要因素,而民间借贷利率高涨也造成了存款流失。
“有的银行在第二季度时,并不发放贷款,而是发银行承兑汇票,这样既可以不丧失业务,又可以降低贷款额。”
千亿民间资金涌动
就在正规金融收缩的同时,民间金融日趋活跃。泉州的民间资金到底有多少,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确切答案。
不过,2002年底人行福州中心支行对民间资金的一次调查显示,泉州的民间资金和银行存款余额数目相当,比例大概是1∶1。按照这个比例计算,目前泉州民间资金至少在1000亿元以上。
林来福所在的仑苍镇,离泉州市区约40多公里,和隔壁的安都镇一样,当地企业大都从事水暖设备生产,有“水暖之乡”的称号。
“去年是二分,今年开始就是三分五了。”林来福说。所谓三分五,是指民间借款利息是每月每千元35元,这意味着其年利率高达42%。
“五万元以下的借款一般不用担保,要是更多的话,就要有东西来抵押,或者找担保人。”林来福告诉记者。
在仑苍镇,像林来福这样的放贷者有20人左右,他们手头都掌握着不下千万元的资金。在放贷的同时,他们还起着吸收存款的作用,这基本上是过去存在的农村基金会模式的延续。
资金方为什么会放心把钱存给这些放贷者呢?林来福说,放贷者都是在当地挺有名望和实力的人,其他人一般不会担心放贷者潜逃。
放贷者支付给存款者的利息是一分二到一分五。实际上,一些神通广大的放贷者还通过一种更低的成本融得资金——银行贷款。当地农行贷款的年利息最高是7厘左右,放贷者获得银行贷款后,转手放贷,就能够获得高达二分八甚至三分的净利。
据了解,民间借贷的金额一般在100万元以下,最高的也不超过300万元。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了一个比较奇特的现象,同样是泉州市的辖区,在两个相距不远的地方,民间借贷的利率差别很大。在晋江市陈埭镇,借贷月息要低得多,一般是一分二到一分五。
金融界人士认为,这可能是由两地经济发展的差异和民间金融的成熟程度不同造成的。
为什么利率较低的陈埭镇,其民间资金不会向利率更高的仑苍、安都镇等地流动呢?当地人士认为,这和民间放贷的特性有关,“不熟不贷”是大家都遵守的规则,也是一种所谓的熟人社会文化现象。对于这些放贷者而言,能否收回资金远比获得高收益更重要。由于受到这个规则的制约,放贷者的放贷范围和规模都受到限制。
“在陈埭这边,一分二到一分五左右的价格能够借到钱,但是如果你开三分的利息,谁也不敢把钱借给你。”当地人士告诉记者,过去利息过高导致大量坏账出现的情形还记忆犹新,人们变得更加理性了。
在五年前,陈埭的情况和现在的南安仑苍非常相似,一方面,这和当时资金紧缺、需求量大有关,如远华案的主犯赖昌星就经常以三分甚至更高的利息从晋江等地获得借款,用于外贸走私。远华案爆发后,不少当地的放贷者均被拖下水,因无法偿债而潜逃。另一方面,由于利息过高,借贷者根本无力偿还本息。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中心冯兴元研究员认为,这涉及到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两个问题,支付能力越低的借贷者,越愿意出高息获得借款,而在借款到手后,他根本就不准备还。
“很多时候,有些人就是这样完成原始积累的。”陈埭镇的一名政府官员对此毫不讳言。
但是,陈埭的一家企业高层人士告诉记者,一分二到一分五只是一个一般的行情价,由于上半年资金紧张,企业流动资金普遍短缺,民间放贷者对于企业的情况相当了解,得知企业需要补充流动资金时,会借机提高利率,借贷月利率通常能达二分五至二分八。
以现在二分五的利率和过去的一分二比较,1000亿元的民间资金成本每月融资成本增加13亿元。
第二章 悲情资本第28节 “民间放贷者”(2)
民间资金的生存状态
对于民营经济来说,其发展和民间金融休戚相关。
“银行只会锦上添花,但民间借贷有时候却像雪中送炭。”利郎(福建)时装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胡诚初评价。
当地一家颇有名气的服装企业的遭遇颇有代表性:该企业拥有固定资产总值1。5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