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的警察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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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贝克不悦地瞥了贡瓦尔·拉尔森一眼,点头对勒恩示意继续。
“奥萨·托雷尔,二十四岁,在旅行社上班。”
他很快瞥了贡瓦尔·拉尔森一眼,说道:
“他们同居。我不知道有没有人通知她。”
梅兰德取出口中的烟斗说:
“通知了。”
桌边的五个人都看着斯滕斯特伦尸体残破的照片。他们已经看过了,宁愿不要再看一遍。
“他右手握着警枪,枪上了膛,但并没有发射。他口袋里的皮夹有三十七克朗、身份证、一张奥萨。托雷尔的照片、一封他母亲写来的信和几张收据。同时还有驾照、笔记本、笔和一串钥匙。等实验室的人检验完毕,这些都会还给我们。我可以继续吗?”
“请。”科尔贝里说。
“斯滕斯特伦旁边座位上的女孩子叫布里特·丹尼尔松,二十八岁,未婚,在主日医院上班。她是有执照的护士。”
“我想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的。”贡瓦尔·拉尔森说,“或许他在外面找乐子也说不定。”
勒恩不赞同地看着他。
“我们最好查清楚。”科尔贝里说。
“她和另外一个主日医院的护士一起住在卡尔贝里街八十七号。她的室友莫妮卡。格兰霍恩说,布里特。丹尼尔松是从医院搭公车直接回家的。她太阳穴中弹,一枪毙命。公车上中一颗子弹的只有她。她的皮包里有三十八件不同的东西。我要一一说明吗?”
“老天,不用了。”贡瓦尔·拉尔森说。
“草图上的第四个人是生还者阿尔方斯。什未林。他仰天躺在后方两排椅子中央的走道上。你们知道他的伤势。腹部中枪,一颗子弹卡在心脏附近。他四十三岁,自己一人住在北站街一一七号,在市政府的公路局上班。对了,他的情况如何?”
“还在昏迷中。”马丁·贝克说,“医生认为他有希望清醒过来。但就算他醒了,医生也不确定他能不能说话,甚至是不是记得任何事。”
“肚子里有子弹会妨碍你说话吗?”贡瓦尔·拉尔森说。
“是惊吓。”马丁·贝克说。
他把椅子往后推,直起身子,然后点燃一根烟,站在草图前面。
“角落这个人呢?”他说,“第八号?”
他指向公车最后面右手边的座位。勒恩查看名单。
“他中了八颗子弹。胸部和腹部。这是个阿拉伯人,叫穆罕默德·布西,阿尔及利亚公民,三十六岁,在瑞典没有亲戚。他住在北站街的寄宿公寓,显然是下班之后回家。他在代沙路的锯齿烧烤餐厅工作。目前没有他进一步的资料。”
“阿拉伯,”贡瓦尔·拉尔森说,“那个地方不是一天到晚有一堆枪击案吗?”
“你的政治常识太糟了,”科尔贝里说,“你应该申请调到警安会去。”
“正确的名称应该是‘国家警察委员会安全部门’。”贡瓦尔·拉尔森说。
勒恩站起来,从照片堆中找出一两张,排在桌面上。
“我们没办法辨认出这位无名氏,”他说,“第六号。他坐在中央车门后方靠外面的座位,中了六颗子弹。他口袋里有火柴盒擦燃的那一面、一包比尔香烟、一张公车票和一千八百二十三克朗现金。就这样。”
“那是很多钱。”梅兰德沉思道。
他们倾身靠向桌面,研究这不知名人士的照片。他瘫在座位上,双臂伸开,左脚在走道上,外套前胸全是血。他没有脸。
“操,太惨了。”贡瓦尔·拉尔森说,“他的亲娘也认不出他来。”
马丁·贝克回去研究墙上的草图。他伸出左手说:
“我不排除有两个的可能性。”
其他人望着他。
“两个什么?”贡瓦尔·拉尔森问。
“两个枪手。看看这些乘客,他们都没有离开座位,除了生还者;而他可能是中枪之后往前趴到地上的。”
“两个疯子?”贡瓦尔·拉尔森怀疑地说,“在同一时间?”
科尔贝里走过去站在马丁·贝克旁边。
“你是说,要是凶手只有一人的话,应该会有人及时反应?
嗯,或许吧。但凶手只是开枪扫射而已。一切发生得很快,而且当时乘客可能都在打盹——“
“要继续念乘客名单吗?等我们查出武器是一把还是两把,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当然,”马丁·贝克说,“埃纳尔,继续吧。”
“第七号是个叫做约翰·谢尔斯特伦的工头。他坐在无名氏的旁边,五十二岁,已婚,住在卡尔贝里街八十九号。据他的妻子说,他是从席贝莉街的工厂加班回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只差在回家路上吃了一肚子枪子儿。”贡瓦尔·拉尔森说。
“中央车门前方的靠窗座位上是约斯塔·阿萨尔松,第八号,四十二岁。脑袋被轰掉了一半。他住在戴涅街四十号的住家兼办公室,和弟弟一起做进出口贸易。他老婆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班公车上。根据她的说法,他应该在纳法路参加俱乐部的聚会。”
“啊哈,”贡瓦尔·拉尔森说,“出去偷腥了。”
“是,的确有这种迹象。他的手提箱里有一瓶威士忌,黑牌的强尼沃克。”
“啊哈。”科尔贝里说,他是个老饕。
“除此之外他还带了不少保险套,”勒恩说,“手提箱的夹袋里有七个。还有一本支票簿和八百多克朗现金。”
“为什么是七个?”贡瓦尔·拉尔森问。
门打开了,埃克探头进来。
“哈马尔说要你们在十五分钟之后到他办公室去。也就是谠十点四十五分。做简报。”
他走开了。
“好,我们继续。”马丁·贝克说。
“说到哪里了?”
“有七个保险套的男人。”贡瓦尔·拉尔森说。
“关于这个人,还有其他可说的吗?”马丁·贝克问。
勒恩瞥向自己鬼画符似的名单。
“我想没了。”
“那就下一个。”马丁·贝克坐在贡瓦尔·拉尔森的桌上说。
“第九号坐在阿萨尔松前面第二个座位。希尔杜·约翰松女士,六十八岁,住在北站街一百一十号。肩膀中弹,脖子被打穿。她有个出嫁的女儿住在费斯曼纳街,她替女儿看完孩子从那里回家。”
勒恩把名单折起来塞进外套口袋。
“就这些人。”他说。
贡瓦尔·拉尔森叹了口气,把照片整齐地分成九叠。
梅兰德放下烟斗,咕哝一声出去上厕所。
科尔贝里往后靠,翘起椅子的前脚。
“我们从这一切里头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一个寻常的晚上,在一辆平常的公车上,有九个很普通的人毫无理由地被冲锋枪干掉了。除了那个身份不明的人之外,我看不出哪一个人不对劲儿。”
“有一个。”马丁·贝克说,“斯滕斯特伦。他在公车上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
一个小时之后,哈马尔问马丁·贝克同样的问题。
哈马尔召集了一个特殊调查小组,从现在开始,这个小组将全力侦办这起公车谋杀案。小组成员包括十七位经验丰富的刑事人员,由哈马尔领头。马丁。贝克和科尔贝里同时也负责这项调查。
所有已知的事实都仔细研究过了,也分析了形势,任务便分派出去。简报结束,除了马丁·贝克和科尔贝里以外的人都出去了以后,哈马尔说:
“斯滕斯特伦在公车上干什么?”
“不知道。”马丁·贝克回答。
“似乎也没人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你们知道吗?”
科尔贝里双手一摊,耸耸肩。
“完全不知道。我是说除了例行公事之外。照理来说应该没在忙什么。”
“最近我们很清闲,”马丁·贝克说,“他休了不少假。之前他加了很多班,所以当然该让他休假。”
哈马尔双眉紧皱沉思着,手指在桌边嗒嗒地敲,然后他说。
“谁通知他的未婚妻?”
“梅兰德。”科尔贝里说。
“我想该有人尽快去和她谈谈,”哈马尔说,“她一定知道斯滕斯特伦在干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加上一句:“除非他……”
他沉默下来。
“除非什么?”马丁·贝克问。
“你的意思是,除非他和公车上那个护士在一起?”科尔贝里道。
哈马尔一言不发。
“或是正要去找别的女人。”科尔贝里说。
哈马尔点点头。
“去查清楚。”他说。
第十章
国王岛街警察局外头站着两个巴不得自己能在别处的人。
他们穿戴着警帽和金色纽扣的皮夹克,肩上的皮带横过胸前,腰间佩着手枪和警棍。这两人是克里斯蒂安松和卡凡特。
一位穿着齐整的年长女士迎向他们,问道:
“对不起,叶奈街要怎么走?”
“这位太太,我不知道。”卡凡特说,“问警察吧,那边有一个。”
女人张口结舌地望着他。
“我们对这里不熟。”克里斯蒂安松很快解释。
他们走上台阶时,那位女士还盯着他们看。
“你想他们找我们要干吗?”克里斯蒂安松焦急地问。
“当然是要听我们的证词啦。”卡凡特回道,“是我们发现的,不是吗?”
“没错,”克里斯蒂安松说,“但是——”
“不要但是了,克勒。进电梯去。”
他们在三楼碰见科尔贝里。心不在焉的他阴郁地跟他们点点头,然后打开一扇门说:
“贡瓦尔·索尔纳来的那两个家伙到了。”
“叫他们等着。”办公室里的声音说。
“等吧。”科尔贝里说,然后走掉了。
他们等了二十分钟后,卡凡特振作起来说:
“这他妈的到底是要干吗?我们应该在休假,我答应席芙,她去看医生的时候我负责带孩子。”
“你说过了。”克里斯蒂安松沮丧地说。
“她说她的那里有点儿怪怪的——”
“对,这你也说过了。”克里斯蒂安松喃喃道。
“这下她可能又要大发雷霆了。”卡凡特说,“我搞不懂现在的女人。而且她看起来糟透了。夏思婷的屁股也变大了吗?‘’
克里斯蒂安松没回答。
夏思婷是他老婆,他不喜欢讨论她。
卡凡特似乎不在乎。
五分钟之后,贡瓦尔·拉尔森打开门,简短地说:
“进来。”
他们进去坐下。贡瓦尔·拉尔森挑剔地打量他们。
“请坐。”
“我们已经坐下了。”克里斯蒂安松实事求是地说。
卡凡特用不耐烦的手势制止他。他开始察觉到有麻烦了。
贡瓦尔·拉尔森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走到桌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
“你们俩当警察多久了?”
“八年。”卡凡特说。
贡瓦尔·拉尔森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研究了半天。
“你识字吗?”他问。
“当然。”克里斯蒂安松在卡凡特来不及制止前说道。
“那就给我看看这个。”
贡瓦尔·拉尔森把纸推过桌面。
“你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还是要我解释?”
克里斯蒂安松摇摇头。
“我很乐意解释。”贡瓦尔·拉尔森说,“这是犯罪现场的初步调查报告。上面显示有两个穿着十二号鞋子的家伙,在整辆该死的公车上层和下层,留下总共大约一百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