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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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吵飞砭妥摺!
随见霍天奎阴阴一笑道:“岂敢?我尚要借重邓兄之处很多,纵然剑、珠得手,若无邓兄助力,焉能取得五陵古墓中那部“玉虚秘笈”?
何况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我纵有此心,也不敢下手,何况你那“大力金刚手”也不见得比我“寒阴掌”稍逊。 ”
长孙骥听得大吃一惊!霍天奎说的五陵,莫不是咸阳周陵?怪道这五陵中,正邪各派人物风涌云集,不禁凝耳听下来,两手掣紧袍角,生恐带出风吹摺摺之声。
邓旭只哼了声,噤口不语,随见霍天奎又道:“我“三阴秀才”霍天奎这次说话算数,就怕邓兄起了异心?五陵之下墓隧,为太公姜望设计,按周天躔度、五行九宫,错纵迷离,不是熟悉星宿躔度之学,外人无路而入,就是能进去,也出不来,束手待毙!“落星堡”“铁笔生死判”匡超,将他堡中也设下五行九宫阵式,暗中参悟,风闻匡超自以为窥澈玄奥,私入五陵墓隧,几乎送了性命,我素所稔知,邓兄精於星宿躔度之学,堪称天下第二……”
邓旭接口冷冷道:“不错,除却“栖霞老人”外,就数我邓旭精擅此学。 ”
霍天奎也不管邓旭说些甚么?竟自接着说下去:“故而我惟恐邓兄取得剑、珠之后,撇下我“三阴秀才”迳自深入五陵墓隧,那时我“三阴秀才”也只好望墓兴叹了,所以我想……除非彼此在对方身上,施展独门手法,点上阴脉,那么才不怕各有异心了。”
邓旭一听,胸头大震!脊背之上,陡升一股寒意……暗道:““三阴秀才”主意狠毒,谁不知他那阴手制穴,独步武林,自己难及他一半,他这想法,已怀有杀我之意,自己若不设词拒绝,只怕日后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了。”心中虽焦急异常,但面色仍保持平静,淡淡一笑道:“这主意倒好,邓某深为赞同,不过请问剑、珠得手后,就互相解开穴道,还是得了“玉虚秘笈”后才能解开?”
霍天奎口不择言道:“当然是得了“玉虚秘笈”后,这是一劳永逸之计。”
只见邓旭说道:“那么“玉虚秘笈”如何处置呢?”
霍天奎道:“这还有何话说?我们两人同时照笈修练,自创宗派,诛尽天下异已。”
邓旭哼了一声道:“你说的十分容易,你我在点上阴穴后,功力顿减三成,据邓某所知,那“落星堡”佈设正反九宫五行阵式,均是我那不成才的师弟设计,他尚不及我一半所知,我那师弟随匡超进入墓隧,几乎亡身,太公姜望穷天人之学,设下躔度星宿,我邓某何能及他万一?就是珠、剑到手“玉虚秘笈”能否获得,也在未定之数?一进墓隧,就备受罡风袭体之苦,任是一等高人,也禁受不住,何况我等被点上阴穴后,功力骤减,霍老儿!你这种想法,真令人寒心。”
“三阴秀才”一听,不禁瞪着小眼,两手搔着头皮,神色不安……
长孙骥看在眼内,不由好笑,心说:“这“月魄剑”究竟对五陵墓隧有何功用?难道非此不可么?”
这时穹苍了无浮云,月华似水,分外皎洁!忽然,在廊角端一间云房中,起了一声轻微启门声,走出一僧人来,提着裤子,似是内急,走了两步,一眼瞥见立在塔下的霍天奎、邓旭两人,不禁“噫”了一声?
霍天奎一见僧人发觉,身形电射,飞掠向前,那僧人“噫”声犹未落音,只见霍天奎迅如电光火石般挥掌,向那僧人喉结穴一戳,悄无声息地死去。
在那僧人身形将倒地时“三阴秀才”飞手一捞,轻轻扶屍躺下,又见霍天奎身如淡烟般掠向云房,将那门合上。
长孙骥看得不禁胆颤神摇,心说:“这霍天奎不仅是身手若电,武功绝乘,而且心细如发,面面周到,将来撞上,一定要小心应付。”
只见霍天奎驰回原处,向邓旭笑道:“前事休提,为今之计,我们两人并肩入塔寻剑,但不知那一百四十九块卍字砖,是从塔上算起呢?
抑或由塔下算起。”
邓旭仰面微望了天色一眼,道:“不论由何算起,反正我们尽一个更次时光,总能找出?”
说着,两人一溜轻烟般,进入塔底层门中。
长孙骥一见两人入内,亦捷似狸奴,掠在塔侧掩藏。
就在同时的一刹那,有一夜行人在相反方向,亦掩近塔身。
长孙骥当然不曾发觉,那夜行人亦心注在“三阴秀才”霍天奎及“大力金刚”邓旭身上,万没料到长孙骥会介入。
长孙骥在塔侧思忖“三阴秀才”霍天奎所说的话……
“月魄剑”埋在塔内一百四十九块卍字砖下,究其由塔底算起,或是从塔顶数起不得而知?
按说长孙骥不是贪心之辈,但一来为出自好奇心,再则“月魄剑”与五陵古墓中“玉虚秘笈”有何关连?又与此行任务契合,不由为这一心念做祟,不舍离去。
眼前“三阴秀才”等两人进入塔底,心说:“自己何不先在塔顶一探,这卍字砖或由塔顶数起也未可知,能捷足先登岂不是妙?”当先心念已定,双足一顿,嗖地凌空拔起,右掌迅如星火的望上一沾勾簷。
好快的身法!竟似狂风卷落叶般漩起半空,端的绝妙灵巧,直似一具无翼蝙蝠,飞快绝伦。几个巧快动作,贬眼,便隐入塔顶门内。
这时,那夜行人亦蹑近塔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伫足凝神。
塔内一片漆黑乌沉……
“三阴秀才”霍天奎与“大力金刚”邓旭一踏进,饶是内功精湛,夜眼可察景物,也无法辨清卍字砖胪列情形。
忽地嚓地一声,一道熊熊火燄在邓旭手中亮起,可见两人均是凝神观察这卍字砖,最先一块由何数起,更须推究其循序,一有差误,便足使谬以千里,火光并未见太亮,不能普及每一角落,突然“三阴秀才”霍天奎眨眼笑道:“这满塔都是卍字砖,使我这穷酸不禁眼花缭乱,大有进入黄河九曲阵中,触目都是烟云。”
大凡每人都有此现象,眼力特好的人也不例外,相同景物胪列眼前,起初一眼并不为异,俟一凝神分辨两三次后,立即生此幻觉,非但分辨孰彼孰此,而且又有晕眩的感觉。
这时“大力金刚”邓旭火摺高举,四面一转,即微笑一声,道:“建塔工匠,大都因袭旧法,照方抓药,但此塔砌砖与别处大为不同,暗合正九宫反五行,砌列次序错纵迷离,休说是你,就是兄弟也有入得五里云雾中的感觉咧。”说罢,低声哈哈一笑。
“三阴秀才”霍天奎听入耳中,分外的不舒服,眼内露出一股愤怒、狠毒的光芒。
那“大力金刚”邓旭对他这种神色,恍若无睹,随即又道:“兄弟方才详细数点底层卍字砖数,共是八十一块,由此可见这“月魄剑”不是在第二层内,就是在倒数第二层中,咱们现在赶快上去吧!”
“三阴秀才”霍天奎心中暗惊这“大力金刚”邓旭,外貌朴实粗豪,内则心细如发,真是人不可貌相,平生自许狡诈机智,堪称海内独步,今晚相形之下,已稍见绌,看来,邓旭此人,并不是十分简单,不由暗生怀忌之心,口中仍是爽朗笑道:“究竟邓兄才华绝世,大智大慧,我这穷酸是万万望尘不及的。”说时,当先抢上塔阶。
邓旭微微一笑,随着跨上,蓦然,一阵风卷入,邓旭手中火摺光辉倏灭……塔内又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邓旭只道塔外西风涌进吹黑,只闻他笑道:“这样也好,俭省点松油,怕须用时又没有了。”
声落,人已在二层塔上。
掩在门边的夜行人,这时一闪而入,全身贴睡在螺旋塔阶之上,他贴身的位置,只差三、四级,就是二层塔上,两眼盯定霍天奎、邓旭二人动作。
邓旭一踏入塔中,手中火摺又“嚓——”地燃着,他在第一层已对这卍字砖砌列循序,瞭然於胸,微一张望,忽的窜步迈出,跃在一块卍字砖前。
“三阴秀才”霍天奎对邓旭早生防范之心,全神留意在邓旭动作之上,他见邓旭往侧一跃,不由冷哼一声,紧随邓旭身后飞起,捷诡无比,同时沾地。
但见邓旭骈起二指,向那卍字砖嵌缝处戳去,突然霍天奎出掌如飞,往那卍字砖面按下。
邓旭不由一怔!张目怒道:“你这穷酸,究竟是何居心?”
霍天奎冷冷说道:“邓兄是否算准这就是一百四十九块卍字砖么?”
邓旭怒声回道:“不错!”目光 =□哄A盯在霍天奎脸上。
只见霍天奎阴阴笑道:“那么,这把剑定在砖底下了?”
邓旭怒极大笑道:“秀才真料事如神?兄弟尚未确认就在此处,不过事尚未成,你就起下贪心,看来,兄弟只好做壁上观了。”
“三阴秀才”被邓旭说得面上赧红,讪讪地放手……淡笑道:“我倒是未起贪心,只恐先被邓兄得手逸去,我这穷酸岂不是好梦成空?”
邓旭哼了一声!扬身立起,面上泛起一种令人难以忍受鄙屑笑容,沉声说道:“你既疑兄弟不可共济相处,兄弟在此也是多余,哼哼……
如非兄弟相助,纵然你剑、珠得手,也难进得五陵墓隧。”
霍天奎笑道:“邓兄既知兄弟非借重不可,足见我这穷酸并不是贪欲小人。”说时,手指向卍字砖飞落而下,如戳腐朽,贯指而入,向上一掀。
邓旭站立霍天奎身后,眼内突露杀机,左掌蓄凝真力,疾扬欲待压下……
人影映在塔壁,霍天奎虽在起砖之际,眼中却留意邓旭人影一举一动,突见邓旭手影一扬,即往外一闪,疾逾闪电,口中喝道:“邓兄,你待怎样……”
声犹未了,又是一阵微风卷入,将邓旭手中火摺吹熄,只听邓旭笑道:“兄弟用手挡风,仍然为风吹熄。”说着“嚓——”地一声,火摺复又燃起。
这一阵风太以奇怪两人不禁转眼投在塔阶上,空荡荡毫无可疑之处?两人均心中有数,如非外人侵入,哪有这么巧法?
但霍天奎心中最忌惮的,而是眼前的“大力金刚”邓旭,眼珠一动,忙道:“邓兄,你只管取剑,有我防护在后,若有这等虎口拔牙小辈,也难逃我这“寒阴掌”下。”
邓旭也不理会他这假仁假义的虚伪做态,风快地出掌望砖上一贴一吸,那块卍字砖随掌而起,砖下只是一片尘土,哪有“月魄剑”踪迹?
两人不禁大为失望,只听邓旭一声轻喝:“我们快上,只怕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两人施展快速无伦,盘旋疾登。
要知“大力金刚”邓旭,确如“三阴秀才”霍天奎所料,外貌朴实粗豪,胸内机智无比,城府之深,较“三阴秀才”毫无逊色。他在第一次风卷熄手中火摺,心内已微微起疑?方才举掌欲击霍天奎时,再度又生旋风,心中已是踏实,认定暗中有人蹑入。
他忖知那蹑随之人,一定是英才绝学,自己在推究卍字砖时,必在门外偷听凝算,业已熟瞭於胸,在第二次风吹熄摺时,趁着黑暗中已腾身在三层塔上,这一惊觉,立即涌登塔顶。
确如邓旭所料,夜行人贴在塔阶上,眼见“三阴秀才”戳指掀砖,手掌望上一扬,打起一股劲风,将火摺逼熄,人跟着纵出,掠上三层塔上,两眼下觑,瞧着那块卍字砖,暗中默算,已洞察玄微。
此时一见邓旭吸起砖块,见砖下无物,微微一笑,身躯一侧疾如奔电般望那塔上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