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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三生烟火,一世迷离 作者:镜鸾沉彩(jj2012-9-28完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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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我便成为上古乐神祈音神尊座下最小的弟子,在那座青松掩映下的青瓦庭院里蹉跎了近一万年。
  说蹉跎其实不大好,因为我毕竟还是学了些本事的。诚然,身兼乐神之职的师父在乐艺上很有造诣,但是四海八荒的神仙都晓得祈音乐神有造诣的本事远远不止乐艺一门,所以我们十三个师兄弟要学习的功课也远不止乐理一门。而在这阵法、佛法、战术、格斗等诸多功课当中,我尤为讨厌医药课,
  记得那会儿上医药课,祈音总是掏出一大堆草药中药,然后一一讲解它们的性情特点和使用症。他讲得十分认真仔细且很有耐心,奈何这等枯燥乏味的课业实在提不起我们师兄弟的兴致,特别是我,更是每每躲在师兄们身后打瞌睡吃肉干,倒也十分惬意。但是医药课上却有一个学习十分认真刻苦的宝贝,每每医药科上都在众人昏昏欲睡的背景下精神抖擞,眼冒精光,耳朵就差没竖起来听讲了,那是我的九师兄屏翳。
  其实我的十二位师兄们都是些宝贝,只是这位屏翳九师兄是尤为的宝贝。除了医药课外,具体还表现在洗澡、睡觉、吃饭等方面。挽阳山虽然长年阳光灿烂但十分阴凉,一年到头都是微风徐徐气候宜人,山上有好些清泉集流而下,汇到半山腰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泉池,清澈见底冬暖夏凉,一直都是我们师兄弟搓澡的好地方。我因过去是女儿身最初便不大习惯跟他们在那里洗,不过在经历了提水到房间的几次艰辛后也就释然地一起去了。而九师兄却从来没去那山泉水池混过,每次我们嬉闹着往山腰赶时他都是默默地提水到房间洗,我一度怀疑那厮是不是得了白癜风一类的皮肤病所以藏着掖着。说到睡觉,就不得不提与屏翳同房的季影了,季影排行第十,年龄不详,好格斗打架,好磕牙八卦,好与屏翳比试。我曾听大师兄说他俩本是同时入门的,季影因排行小些一直很不服气,想要赢过他证明自己并不比他差。对于他这个想法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因我排行最小却并不认为自己本事也最小,不过他却执着得喜好找屏翳比试,所以说他其实也是个宝贝。而关于屏翳睡觉从不呼噜踢被子这件事便是季影爆出来的。我因是与十二师兄孟章同一房间,当然并不知道实情,可是孟章晚上从来都要打呼噜而我晚上从来都要踢被子却实实在在是个事实。在吃饭方面,屏翳九师兄的不同之处就尤为明显的,因他从不吃荤,每每分给他的烤松鼠肉也只是礼貌接下却从来不入口的。真是阿弥陀佛,要让我紫陌不吃荤那不是要我的小命哎。
  虽然屏翳有这样那样与我们的不同,可我们却很感激他,因为有了他后,医药课上师父的提问都是不用我们操心的。可不好的地方就在于,每到医药课业考核时我们都十分悲催,当然我是尤为的悲催。师父诚然是位善心的好师父,斟酌再三,给我这个连续三次医药考核鸭蛋的小徒弟制定了一套特殊的学习方法,就是让连续三次接近满分的九师兄带着我一起学习。
  初时我十分忐忑,生怕屏翳会逼迫我与他一同吃素,奈何我着实低估了他的博大。首次跟他同桌用饭时他就十分和蔼可亲地给我夹了一大坨红烧肉,一惯不爱笑的面容也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因个人缘故不吃荤罢了,你不必如此。师父既把你交给我,我总要让你进步才是。”他这话说的不错,做的也很不错,他从没有逼迫我看医书识药材,不过是在他看医书试药材时让我在旁边看着罢了,可尽管如此,从小闹腾惯了的我仍觉得十分不耐,于是便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趣事。
  这件趣事起源于一串油吱吱香喷喷的烤松鼠肉。
  挽阳山是座占地广大的仙山,上面长满了四季常青的松树,绵延几千里,青葱翠绿得十分壮观。如此壮观的松树林子里必然有同样壮观的松鼠,特别是挽阳后山,更是松鼠的天堂,我怀疑四海八荒的松鼠是不是都跑到挽阳山来了。松鼠的存在关乎挽阳山的生态平衡,本来是个好事,可一旦数目过于庞大了就有物种入侵的嫌疑。作为同样分享了挽阳山食物链的我们一行十几个师兄弟,一惯以将松鼠数量控制在食物链所能承受的范围内为己任。这话说得我们很高尚,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抓松鼠吃罢了。自从去到挽阳山,我不能同往常那般时时蹭到陵光的腌萝卜丝儿,于是将热情都转移到了松鼠烤肉上。每到轻暑夏末,我便约几个师兄一同上后山抓松鼠,
  因医药课上师兄们只是昏昏欲睡,而我却要松鼠肉干来打牙祭,所以我的松鼠需求量也特别大,抓起松鼠来自然也特别勤奋,久而久之,便练得一手高明的捕鼠功夫,不消半日,仅能捕到十来只鲜嫩肥美的松鼠。同样喜欢吃松鼠肉干的孟章对我十分敬佩,曾十分谦恭地向我讨教了两日。
  且说自从我跟了不大喜欢胡混的九师兄学习之后,便很少有机会去抓松鼠,这让我十分痛苦。这一痛苦了便书也不读了,饭也不香了觉也不想睡了,日日里长吁短叹十分悲催。终于在一个月朗星稀乌鸦南飞的夜里,被过来给我盖被子的九师兄发现了端倪。
  他同师父一样,喜欢穿白衣裳,平日里显得整个人都飘飘欲仙,当然,我们本来就是神仙。他将我的手轻轻放进薄被之中,然后我便“啪”地睁开了眼。
  只见他轻轻一顿,表情淡淡,“你还没睡?”
  我可怜兮兮地点了头。
  “想去抓松鼠?”
  我心中一喜,却犹自可怜兮兮的形容,又点了头。
  他他却笑了,一把将我拽起来,拉着我走出了青瓦庭院。
  外面松风阵阵,松浪起伏,淡淡月光透过松林,洒下斑驳疏密的影子,夜风摇曳,吹得我俩的衣袍轻轻掀动。
  我疑惑半晌,“九师兄,我们现在是去抓松鼠?”虽然我很想抓,可这乌七麻黑的如何看得清?
  他回了个“嗯”,接着从袖中摸出两粒珠子,又补充道:“明日一早你得随师父去混元天尊的灵丹会,待你回来早过了抓松鼠的季节。今晚就遂了你的愿罢了。”
  我就着月光看到那两枚珠子,差点没兴奋地跳起来。那可是四海八荒光芒最强的双焰珠,用它照明就不用担心看不见啦!
  我接过屏翳递过来的珠子,手指轻轻一点,周身方圆两里都被照得透亮。我一口咬上那颗珠子,一手抓着捕松鼠的篓子,另一手捏着吸引松鼠的香料,蹑手蹑脚地开始捕捉松鼠。
  不想夜晚的松鼠比白天的松鼠还要行动迟钝,许是刚从被窝里出来还有些睡眼惺忪吧,这便直接造就了我的收获颇丰。
  直到月上中天,夜风清凉,我已经得了十数只,然后眼风一瞟,发现一贯功课完美的屏翳九师兄连一只松鼠也没得到。
  他见我看他,便停了继续寻找的步子,也抬起头来看我,发现我脚边的伟大战绩后,惊讶地张了张嘴,再看看自己空空两手,白皙的面容在双焰珠白色的光辉下竟浮出一抹红,难得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然后发现那张脸愈发的红了。
  哎呀我的娘嗳,真是想不到师父最有出息的弟子九师兄也有今天啊。
  事后我想了想,其实抓松鼠这事儿,于屏翳来讲的确不大妥当,我们俩在此事上如此大的悬殊固然有熟能生巧的缘故,而最根本的缘故可能还有我的原身是只以捕猎为生的狐狸,而屏翳的原身却是朵洁白如莲花飘飘忽忽不吃也不喝更不用捕猎的白云。
  我大半夜的捕鼠,体力消耗很大,便拉着九师兄一起就地烤松鼠填填肚子。我之所以拉他其实并没指望着他能帮我烤松鼠,不过是怕师父发现我们半夜跑出院子而责怪我们,有九师兄在这,我便是个从犯,且是个不必负责的从犯。就像我小时候每每要做些混事,六哥虽然回回能与我臭味相投,却也偶尔有不投的时候,这时我便死皮赖脸地拉他一起去,一旦东窗事发,爹娘多半是要怪六哥的,对我则至多教训一句:“以后莫要听你六哥的。”这事儿我其实做得不大厚道,可那时候年纪小也顾不了那么多,由此可知,那时的我着实是十分的天真骄纵。
  且说我开始就着月色夜风使了术法给松鼠去皮开膛破肚,架起柴堆子烤肉,于是那串伟大的引发整个故事继续发展的烤肉便产生了。
  我一手捏着那串烤肉,另一手烤着另一串肉,嘴里哼着我们瑶境的乡调,十分开心。屏翳则坐在我对面,眼睛幽幽将我望着,目色幽深。
  我看他一眼,以为他想要尝尝,便大方地将那串烤好的肉递过去,“喏,试试我的烤功。”
  他轻哼一声,“挽阳松鼠虽不是仙物,却也是生灵,杀太多修为难以精进。”
  我心想,这人还真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便也不再理他。没想到,那厮却又开口道:“现在已到三更天,莫再烤了。”
  我再瞥他一眼,“还没吃饱呢!要是饿死了明儿怎么上太清仙境?”
  他没搭理我,却向我身侧挪了过来,待坐定后,拿过一旁没烤完的肉,伸进火焰中细细烤了起来。
  我讶异半晌,听他淡淡道:“我来烤吧,你只管吃就是。”
  狐疑半刻,我终究没说什么,只顾吃了。不一会儿,那厮就将烤好的递给了我。
  那块肉金黄灿灿的,香气扑鼻,显见的烤的比我好多了,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咬上一口,香脆酥软,真是不错!我这颗狐狸心一兴奋,便猛地侧过身去想说几句感动的话,却不料屏翳也在同时倾过身子靠向我,于是,那串油吱吱香喷喷的烤肉便与屏翳那件洁白如雪莲花的衣衫来了个亲密接触,霎时,洁白雪莲染上一片油污,斑斑点点的好不扎眼。
  我先下手逃避责任,嚷嚷道:“你忽然凑过来做什么?”
  “你脖子上有只蚂蚁。”
  “啊?”我猛地站起来拍了拍,果然看到一只细小的活物掉了下来。
  待我再次坐下来,他还在盯着他被油污的衣裳看。
  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那个白癜风的怀疑,然后发现现在不就是个验明正身的机会么?
  干咳两声,我笑眯眯道:“九师兄,你把衣裳脱下了吧,这都弄脏了,多影响您雪莲花的形象啊!”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又鼓励道:“九师兄,要不,要不你穿我的衣裳吧?总归是我弄脏的,我很乐意脱衣裳给您的。”
  他终于说话了,语气缓慢,“听说,你跟十二说我是白癜风?”
  我这颗狐狸心啊狠狠一跳,心想孟章你忒不厚道,竟然将我们俩的私房话说出去!
  我不知该作何表情,继续干笑,心想九师兄还不至于如此小心眼儿吧。
  “既惹得你怀疑,我便给你检视一番如何?”
  我脱口而出:“真的?”
  他挑了挑眉,竟然真的开始解衣宽带!
  我吞吞口水,以为他真要穿我的衣裳,便也不情不愿地解衣宽带。
  这事儿其实并不如何,毕竟我俩都是男子,没什么可避嫌的,而且不过换个衣裳,也不用全部脱光。只可惜,我俩这解衣宽带的时机选的忒不好,这还没宽完呢,就忽然发现一片夜明珠的光芒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不是窃贼吧?谁这么胆子,赶来挽阳山偷?”
  屏翳也转头一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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