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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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上前献茶,笑道:“您看,皇上就在对面岸上呢。您正好不用换衣服,咱们也过去看看?”
我顺着舷窗一望,见对面河岸上一众人立着,中间高处正是康熙,“是你想出去透气了吧。”
“您刚才出去逛,都不带我。”
“那就穿衣服,咱们也去。”我笑道。
小木巴不得一声儿,忙去换了衣服,跟着我出船舱,命撑一只小艇渡河。康熙站在河对岸,早看见了,命人扶我上岸,叫到跟前低低笑道:“怎么又出来了,这么多外臣在这儿。”
我低声道:“奴才不出声就是了。”
堤岸上泥泞难行,康熙示意梁九功照应我,“皇贵妃别下去了,你们从这走。朕下去看看。”悄声在我耳边道:“一会儿都离不得?”
我脸上腾的烧起来,梁九功与小木听见只低头含笑,余下侍卫人等自然都是直着眼睛望河堤装聋子。
康熙提起前襟往腰中一俛,趟着泥水走去,纳兰按刀随行。岸边一个二品大员迎着,梁九功对我道:“那是河道总督靳辅。”
康熙等人趟着齐膝深的泥浆艰难行走,向个穿青布长袍的年轻人指点着,我边走边问:“那个是谁?”
梁九功道:“他是靳大人的师爷陈天一。”
我想了想,“是不是‘陈潢’?”听纳兰说起过此人。明里是河道总督靳辅幕宾,实则与靳辅交情犹过与同袍。靳辅与陈潢是均为明珠举荐,几乎操纵着全国的河务与漕运。
梁九功笑道:“对了,就是陈潢。”
我点头,随口叫人送小木回船,自己扶着梁九功顺堤岸行去。不想一走就是好几里的路,走的天色都暗了。
江风冰冷刺骨,我紧紧裹着斗篷,梁九功几次请我上轿,我只不理。看着堤岸下面康熙等人仍然站在泥水中说话,又大约半个时辰方才上来。
康熙背着手训诫几句,吩咐道:“靳辅陈潢随朕回御舟,其他人都跪安吧。”
众人答应一声行礼退下,恭请康熙上了大轿,方才各自上轿上马,我便与康熙同轿。轿中康熙对我笑道:“冻坏了吧?让你不听话非要跟来!”
我顾不得说别的,只催着把湿靴袜换了,用自己的斗篷盖住他的腿。康熙摇头道:“不至于。”不一时下轿进御舟,命赐膳勒辅和陈潢。
我回头见众侍卫在河岸上忙乱,纳兰的衣襟满是泥水,仍骑在马上指挥关防。便吩咐几个小太监道:“去我船上,烧滚热黄酒给今天跟随的人,都让先去换了干衣服再来领。”众人谢恩告退。不久热酒上来,我眼看着众人都喝上了,方才放心。又亲自倒了两碗,命人拿着到御舟上给勒辅和陈潢。
不久,纳兰过来谢恩,我见身边没有人,低声叮咛,“回去用温水泡泡脚,生冻疮可麻烦了。”借着船上的灯光细看,纳兰的嘴唇已泛青紫色,皱眉怨道:“都是逞能!”
纳兰轻声笑道:“敢是我闲疯了,去逞这个能?”见我担心,又安慰道:“没事。不过一两次罢了,那堤岸上河工夫役日日如此,又能怎么样?你别在这吹风,快进去吧。”
才想起自己又饿又冷的忙活了半天,还没吃晚饭。回到仓里胡乱吃了几口点心,就已经掌灯了。梁九功来叫我:“主子请娘娘过去呢。”忙又换衣服出来。
刚走到船舱口,见康熙站在那和勒辅说话:“朕向来留心河务,常在宫中细览河防诸书及你历年呈进的河图与险工决口等地名,时常与人探讨。虽然知道修筑之难,却未曾亲历河工,其河势之汹涌泛漫,堤岸之远近高下,不能了然。今天详勘了地势,相度形势,如肖家渡、九里岗、崔家镇等地,皆吃紧迎溜之处,甚为危险,所筑长堤与逼水坝须时加防护。你需亲自督导,不能有差。”
勒辅躬身答应:“是!臣得皇上寄予厚望无时不诚惶诚恐,不敢有负皇恩。唯有尽心竭力治河以报皇上!”跪倒磕头告辞,走到我跟前时,行礼道:“谢娘娘赐酒。”因他是外官,我只微笑点头致意。
晚间,康熙歪在榻上,指着小书案笑道:“去看看朕写的诗。”
我上前拿起书案上的黑漆花卉纹镇纸,取过一幅五言绝句,缓缓念诵:
“防河纡旰食,六御出深宫。
缓辔求民隐,临流叹俗穹。
何年乐稼穑,此日是疏通。
已著勋劳意,安澜早奏功!”
康熙含笑在榻上伸臂命我近前。放下纸笔过去,跪在他身旁,柔声劝慰:“皇上念及河工夫役的劳苦,百姓不能安居。可漕运不通非只一日,河工也不是一时能成的,只要用心治理,多年后定见成效。”
康熙点点头,微笑道:“还记得小时候,那是康熙八年吧?”
“皇上在乾清宫写的字:河工、漕运、吏治。”我抿嘴一笑,“奴才还生怕皇上写出‘三藩’两个字来。”
康熙点头,伸臂将我揽在怀里,捏着我的脸,“一晃又十多年。那时候还是个十几岁的黄毛儿丫头。”
我缓缓俯身,将脸颊贴在他的膝头,双手相携笑道:“奴才已经二十九了。”
“是么?”康熙轻轻托起我的脸,温柔的凝视着,“朕看着没什么变化嘛,嗯?”他故意思忖一会儿,“褪去青稚,添了妩媚娇艳。”在我耳边轻声道:“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我扑哧一笑,“这话说得不对,宫里哪里少了美人?哪一个不是年少娇媚的绝色佳丽?奴才老了,哪还论得上娇艳。”
“不许乱说!什么‘老’?朕还比你大两岁,难道朕也老了?”康熙故意板着脸道。
我连忙笑道:“奴才说自己,谁敢说皇上老?”
康熙轻轻拍着我的背,“有句话说得好:自古英雄如美女,不许人间见白头。朕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是不能老的。你也不许老!”
“是。”我轻声答应了,看康熙眼睛有些发惺,“皇上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
康熙打了打精神,“朕没困,咱们再说说话。”
“嗯。”我已觉困倦,却也只得找些话说。正想问问他要不要在扬州城外停留,他却忽然翻身将我抱上床,伸手解衣服,“现在说的话还像个样子!捋顺了毛儿的猫,倒软和了……”
“不是要说话么?”想挣扎,却被他按在床上。
“有话你就说,朕都听着呢!”他只将我衣裳胡乱扯开,迎着脸颊靡靡细细的吻下来,耳边的鼻息声渐渐粗重,“全身冒火,忍了这么些时辰!”
我的心思早乱了,无力的推着压上来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今天走了这么久,该歇了。”
“朕一点儿也没觉得累,现在精神着呢!这时候可不是大白天,你还有什么说的?”他断断续续的在我耳边呢喃着,嘴唇紧紧堵住我的口,舌头急促的伸进来,搅得我剩下的声气都咽了回去。
蜡烛不知何时熄灭,听得见舱外江风阵阵,江水上的深秋是冰冷的,可船舱中却是和暖如春朝。
三更时分迷蒙醒来,忽觉得远处有笛声响起,极轻极细,仔细听仿佛没有,不经意时候却又响起来,曲调正是我白天听得《桃花扇》中“古轮台”一曲。悄悄起身,立在窗口细听,声音却停了。
“长江一线,吴头楚尾路三千。”我默默背诵着曲辞,“尽归别姓……”
如今天地会陈永华已死,延平郡王郑经父子早丧,郑家的人都已被送到北京软禁。可我依然是我,明知道一切无法改变。江山已定,无可挽回。当初怎么会答应姚光汉的?姚光汉此时安然无恙,纳兰似乎仍在隐约的危难之中。他若是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也绝不会原谅我。、
我做错了没有?我错了没有?
“又起来了,穿的这么伶伶呖呖,看冻着!”一件狐嗉褂子披在我的肩上,康熙从身后搂住了我。
“吵醒皇上了?”我温柔笑着,依靠在他怀里。
“睁眼身边没人了,能不醒么!”他扳过我的脸,“方才推三阻四,怎么又不睡?要是不累,咱们再……”
我红着脸跌足,“皇上!”
康熙笑着将我抱在怀里,“船上到底是有些晃,睡不安稳。等到了南京好好歇歇。这次出来总是魂不守舍的,累着了还是晕船?”
“哪有魂不守舍?”我掩饰道,“奴才晕船倒是真的,这几天刚缓过来。”
“这御舟到底稳当些,你以后就住这儿,别回那边儿了。快睡去吧。”说着,拥着我回到床上。
第五卷 此时相对一忘言 相逢何必曾相识
作者:雨燕儿 更新时间:2012…09…25 09:06
御驾经过淮南,又亲临检视天妃闸、七里闸与太平闸,顺运河南下,御舟自仪真渡扬子江,泊镇江府西门外。康熙在镇江兴致很高,亲自登临金山,乘沙船渡过长江。风浪恬静。舟行甚速。
康熙对众臣言道:“自兵兴以来、恢复岳州、长沙、多得此船之力。今海宇承平。昔时战舰、仅供巡幸渡江之用。然安当思危、治不忘乱。朕乘此舟、未尝不念艰难用武之时。非以游观为乐也。”众人无不称颂。
当日下午游览龙禅寺,亲笔御书“江天一览”四字。午后自镇江启行前往苏州府。其后数日,御舟过丹阳、常州、无锡,在苏州停留三天,终于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南京。
到南京行在第二日,康熙便要亲自到钟山明太祖灵前致祭。大学士明珠等人以“已遣官员祭奠”相劝,康熙一定不许,“既然朕已亲临江宁,距离又如此近便,还是去一次的好。”
当日祭拜了明太祖,又命曹寅引路去明故皇宫看视,一路感慨良久。第二日在江宁府校场检阅军事,忙的不可开交。
康熙在南京并未新建行宫,只住在江宁织造曹寅的府邸之中。府中随意一看,我已知曹寅为接驾大费周章。府门内外早已修葺一新,庭院深深,曲径通幽,江南风情尽显。比之两江总督衙门还要精致堂皇。
“贵主儿,您要是偷着出去,怎么也得带上我!”小木一边给我整理着衣裳,一边顿足抱怨,“要不带桃子去!”
小桃挑了顶六合一统小帽给我扣在头上,摆正了羊脂玉帽正,哭丧着脸,“您就听奴才一句劝吧!别去了。等皇上回来,想去哪不行啊?”
“谁说我是偷着出去?”我笑道,回身披上一件银鼠出风毛大氅,腰间系上丝绦,“我告诉曹大人,他都许了,又派了人跟着。曹寅可是江宁的地头蛇。你们俩呀,出门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旗人,倒招眼。老老实实的待着,我给你们带好东西回来。”
“皇上回来,连曹大人都饶不了!”小木轻轻啐了一口。
我匆匆出门,登上织造府车马。
“盼金陵一晤”,我不想再见姚光汉,可他又一次找我,我却不敢不去。我在明他在暗,一明一暗之间,不得不担心他会如当初宝长一般,做出鱼死网破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