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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玉琢 作者:坐酌泠泠水(起点封推vip2013-08-31正文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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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思忖了一阵,他决定先什么都不做,看看再说。他就不相信那些过继的人家,会对儿子、孙子都没活过十八岁的叶家大房没有顾忌。

    这么想着,他眉头一舒,朝屋子里走去。

    姜氏见外孙活命有望,舒了一口气,对身后的人一挥手:“行了,各自到自己的位置,干活吧。”

    南山镇位于南方,现在虽然是秋天,但天气还挺热。叶予章帮着填了棺材钱和白布钱,是再不可能出钱买冰的。再加上叶璞横死,年纪又小,不宜停灵太久。现在既已决定不打官司,大家便商议着赶紧把丧事办了。于是关家、赵家便推出了几个人,跟着叶予章到姜家去谈赔偿一事;剩下的人就商议着从何家过继孩子,然后分头去做思想工作。

    到了下午,大家都陆续回来了。先回来的是叶予章,带回了六百两银子。花二十两银子给叶璞办丧事,剩下的五百八十两,可以置百来亩田地或是开一家小玉雕作坊了,叶家大房也算老有所依。关家和赵家人对于这赔偿数额也都还算满意。

    但出去谈过继事宜的人回来,脸色却不好看。叶家的本家亲戚不多,只有三家隔得比较远的老亲,昨日也派人来祭拜了,刚才他们就是去访这三家人。有一家家境不错,有一家子嗣单薄,都不愿意过继。余下的一家,家境又穷子女又多,可人家宁愿吃糠咽菜,也不愿意将儿子过继到别家去。

    大家坐在院子里,都沉默下来。过了许久,赵氏的哥哥赵德胜一咬牙,站起来道:“行了,我把小儿子过继给妹妹。”

    “哥,这怎么行?”赵氏抖动着嘴唇,睁着那红肿的眼睛看着自家哥哥。赵德胜也不过是三个儿子,小儿子都有十岁了,明年就能送到玉雕作坊去做学徒,过两年就能赚钱了。而且赵家一家三口在玉雕坊里做事,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足够温饱,就算叶家大房得了六百两银子的赔偿,但上面还有两个老人一个弱母,负担也重。要那孩子离开父母兄弟到叶家来,绝不会愿意。

    赵德胜摇摇头,止住赵氏的话:“不要多说,就这么定了。我回头就叫他来,披麻戴孝,给他哥哥送葬。”

    “赵世侄仁义。”事情圆满解决,又没损害自己的利益,其余人也都皆大欢喜,纷纷称赞。

    只有叶予章,眼见得过继无望,他正心中欢喜,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这心里便有说不出的失落滋味。

    没过多久,赵德胜便把小儿子赵正带来了。那孩子脸上的泪痕都未汗,显然是哭过一场。赵氏见了,心里不安,正要说话,一个妇人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抱住赵正就对赵德胜跪了下去,哭道:“相公,我知道妹妹苦,可你也不能不顾儿子的性命啊!我可怜的儿,才十岁,一天的福都没享过。要是丢了性命,我也不活了……”

    “你闹什么闹?赶紧回家去。”赵德胜一把将妻子李氏推开,将赵正拉了过来。

    “这……这话怎么说的?”赵氏却听出嫂子的话不对,拉着她问道。

    李氏对着赵氏就跪了下去:“妹妹,嫂嫂知道你苦,可……可是……”

    “不要再说了。”赵德胜大吼一声,打断李氏的话。

    “嫂子,你说,你说,我不怪你。”赵氏却不理哥哥,只拉着李氏问道。

    李氏看丈夫的脸色黑得如同乌云,虽有些胆颤,但事关自己儿子的性命,一咬牙道:“妹妹,妹夫在十八岁那年丧的,璞儿也没到十七岁就没了,我怕……”

    她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但谁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怕赵氏克夫克子,又把她的儿子赵正给克了。

    赵氏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关家的妇人见了,连忙上前扶住她。

    “你给我滚回去,我赵家的事,哪由得你一个妇人作主。”赵德胜的脸变得铁青。

    “德胜啊……”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大家回头一看,却是叶予期扶着关氏的手慢慢从房里出来。他走到前过,示意关氏去扶李氏起来,一面道:“德胜,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孩子,我们不能要。”又慈爱地拍拍赵正的肩,“跟你娘回去吧。”

    赵正不过是十岁的孩子,本来就舍不得离开爹娘兄妹,再加上母亲说的话,心里又害怕,听得叶予期这样说,大喜,抱住母亲的手再不肯撒手。

    赵德胜不过是心疼妹妹才咬牙答应把小儿子过继到叶家。当时说这话时,也没想到克子一节。后来又觉得话既说了出去,便不能反悔,狠着心就逼着儿子来了。此时见妻子把话说开,叶家大房的人都仁义,必然不会再答应过继一事,只得惭愧地对叶予期一抱拳,领着妻子、儿子回家去了。

    “劳烦大家操心了,出殡的日子就选在明天吧。”叶予期对大家拱了拱手,慢慢扶着关氏的手回了房。

    折腾了一翻,却是这样的结果,大家都觉得没趣,也不再说话,各自分派着为明日出殡的事忙碌起来。只有叶予章欣喜不已。

    而有昨天的事,到了下午秋菊和秋桔过来做事时,王姨娘也没再出妖娥子。一天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南山镇这里的丧葬风俗是一大早就出殡,而且亲人只需要送一里路就返回,不必送到地头看着下葬。所以次日叶琢跟着姜氏等人,将出殡的队伍送到镇头,就回了府。

    这几日,叶琢心里始终挂念着郑氏。但叶家是这样的情况,她只能忍着。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便想着要出门去看望郑氏。第二天一早,她吩咐秋月道:“不必到正院告假了,我去那里吃早饭。”

    秋月深知叶琢的心思,担忧地道:“姑娘,老太太会答应您去看太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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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请求

    “自然不会。”叶琢道。看到秋月不解的表情,她一挑眉:“我求的是去大房看伯母,不是去郑家。”

    秋月皱着眉,思索半天,不得其解:“可如果姑娘借去大房的机会去郑家,要是被老太太发现了怎么办?再说,咱们府里不是一向跟大房没什么来往吗?老太太怎么会答应您去大房看大太太呢?”

    “又错了,我求的是老太爷,不是老太太。”叶琢抬脚出了门,“走吧。”

    到了正院,王姨娘正张罗着让人摆饭,一见叶琢进来,阴阳怪气地道。“哟,二姑娘怎么来了?不是病着呢吗?”

    “劳王姨娘掂记,琢儿的病已好了。”叶琢微笑着回了一句,伏身向叶予章、姜氏和叶家明请安。

    王姨娘一拳打在棉花上,当着老太爷的面却又不敢造次,心里嘟囔一句:“谁掂记你?”回身便瞪那上菜的婆子,“还不动作快点,你想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吃冷菜啊!”

    因大房办了丧事,虽说叶璞是侄儿,不需要守孝,但侄儿才死了几天就娶亲,被人说薄情之外,也不吉利。叶家明正为这事烦恼着呢,见了叶琢请安,只瞥了她一眼,便继续问老太太聘礼情况,根本不理她。倒是叶予章和言悦色地对叶琢点了点头,道:“坐下吧。”

    叶琢却没有动弹,向叶予章道:“祖父,前日我无意中看到了大房伯母做的绣品,跟我们的针法很不一样。听说卖的价钱比我们高很多呢。我想去跟她学一学,不知可不可以?”

    赵氏的刺绣做得极好,大房这么多年,全靠她刺绣维持生计。

    姜氏正为大房敲了姜家六百两银子而生恼,听得叶琢这话,转过脸来,不悦地喝斥道:“学什么刺绣?人家的刺绣挣钱,会教给你?真是自不量力。我告诉你,你少往大房那边凑!”

    王姨娘这会儿抓着机会了,姜氏话声一落,她便捂嘴笑道:“我看啊,二姑娘这不是想去大房学针线,而是想出门去郑家看你娘吧?”

    叶琢像没听到王姨娘的话似的,面色有些沮丧地向姜氏施了一礼,道:“是,祖母。”

    叶予章却瞧着叶琢,抚着胡子思量良久,在她准备在坐下的时候,忽然出声道:“你有把握能让你伯母教你?”

    叶琢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来。可继而眼神一黯,摇了摇头:“没把握。”又小声辩解,“我只想试一试,那绣法,真好看。”

    “如此,你就去吧。”叶予章眯缝着眼睛,点了点头。

    “谢谢祖父。”叶琢高兴地行了一礼。

    “老头子……”姜氏还想说什么,叶予章却一转头对王姨娘吩咐:“开饭。”显然不想听姜氏的劝。姜氏只得闭了嘴。

    王姨娘没能阻止叶琢出门,怏怏地转过身去,张罗着开饭。

    等吃过饭,叶琢带了秋月一脸愉快的离去,姜氏忍不住问:“老头子,你怎么答应让琢儿去大房呢?即便那绣法独特,又能多出几个钱?她想去大房,无非是想要去看那郑氏罢?这你也答应!”

    “哼,你懂什么?现在大房手里有五百八十两银子,郑氏手里有三百两银子。不叫琢儿去跟他们走动走动,这些银子咱们一文钱也沾不上。”

    姜氏听了,愕然道:“郑氏那钱还好说,毕竟那是琢儿的亲娘,只要她要,总会给她;可大房的银子,怎么可能用到琢儿身上?”

    “大房现在没了孩子,正膝下空虚着。琢儿时不时地去走动走动,讨得他们的欢心,自然就会有好处……”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见姜氏抬起眼睛等着他的下文,他才接着得意地道,“琢儿过去,就能让大房不感觉空虚,也不会那么急着到处找孩子过继。一旦我大哥去世,家明又生了儿子,那大房的家产不就是咱们的了吗?”

    姜氏平时是极佩服丈夫的智慧的,这一次却不大服气,撇撇嘴道:“找孩子过继也得有地方啊!现在赵氏有了一个克夫克子的名声,谁还敢把孩子过继给他家?”

    叶予章鼻子里“哼”了一声:“自然会有那不怕邪的人。再说,没人过继,他不会找吗?那街头的乞丐多的是,捡一个,或是去下人市场去买一个。回来先当下人使唤,感觉不错,再把他认为孙子,这不就解决了吗?”

    姜氏正要将茶杯递到嘴边,闻言手一顿,将茶杯放下,点点头道:“还真是的。”

    叶予章得意地抚了抚胡子,又道:“再说,即使琢儿得不到好处,也没关系,学得那绣法也是好的。到时候让琢儿教会府里的丫头们,日积月累,这多出来的钱也是很可观的。再退一步说,如果她连绣法都学不到,到时不让她去就是了,又能损失什么?”

    “是这个理儿。”姜氏极赞同。

    叶予章又吩咐:“不过,你还是派一个下人跟着她,别让她在外面跟男人多接触。眼见得要议亲,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可就亏大了。”

    姜氏却为了难:“家明的婚期虽然推迟了,但怎么的再过一个月也得娶进门。我这里要准备聘礼、修缮院落、布置新房,正嫌人手少呢,哪里还能抽出人去跟那丫头出门?要不,我在丽云那院里抽一个人去?丽云对琢儿正恨之入骨呢,派她院子里的人去,不用咱们多说,就能把她管得死死的。”

    叶予章却摇摇头:“不妥,不妥。既然你说你那外甥女恨琢儿,那她院里人还不得给琢儿使坏?便是向我们禀报情况时都是添油加醋一番。我现在只需要知晓琢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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