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 作者:该亚(晋江2012-08-02完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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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起来,第二天下午,再从山顶下落到囚禁人质的木屋比从底下爬上来要容易得多。鹰扬他们就关在离黑翼巨风住处不远的木屋里,而这哥俩的屋子又是族里建的最高的,到时就算有人抬头看,由于有一定的高度,应该也不会马上就发觉不对。
当然说了这么多,也全是李芙单方面的完美打算,头天夜里他们几个头上身上绑着一大堆枝条跟野战军似得在山坡上缓慢爬行的时候,她还是狠狠地捏了一把汗,这第一步如果就被人逮到了,那后面就不用混了。
河生让李芙位于中间,他居前,而平安垫后,动作也不敢放得太大,好在离得不近,黑漆漆的夜里,夜风刮得草叶唰唰地响,一直到山顶,除了李芙累得够呛又不敢大声喘有点狼狈以外,完全没有惊动土夯在山脚下守夜的人。
到了山顶,几人也没扯去伪装,就窝在一棵老树虬结的根部过了一宿,李芙那身冲锋衣太醒目了,早就换成了原先的服饰。山顶的风特别大,多余的皮子又全给她做成了皮绳,这荒山野岭的露宿一晚把她冻得够呛,河生尽量揽着她往避风处缩,李芙也不断提醒自己要好好休息,后面几天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也一觉到了天亮。
她醒过来的时候,两个男孩早就起了,正趴在山坡上的掩体后面向下观察,她发现人家任何一个都比她镇定得多。照河生原本的意思,是让平安带着她上午就从北坡荡下去,在山脚下等他们,可她想来想去还是怕出变故,到时候就算没被抓住,她还是得乖乖回来,否则她一开始跑出来就没有意义了,她都没觉察到自己有了这种要和人共进退的意识。
三个人就这么趴着熬啊熬的,中间又小休了一下,吃了点东西。到了下午,李芙也伸头出去看,见下面的阿满一直在鞣皮,手里的动作心不在焉地,眼睛却在四处观察,然后就看她把手放在脑后抓了抓,打了一个手势,这是在告诉河生他们没人注意上面,可以行动了。
河生执意不让平安跟着,李芙也觉得一个人目标可能更小点,就同意了。男孩扯去伪装,悄无声息地快速向下爬去,手脚竟然也十分灵活,就跟训练过似得,都是一群天生的猴子啊。李芙一边往轻松的地方想,一边其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瞅瞅一边趴着的平安,也只比她那张抽筋的脸好上一点点,心里稍作安慰。
河生一路向下都平安无事,快点,快点,李芙嘴里轻轻念叨着,这一两分钟的时间被放得无限长。眼看他脚已踏上了最高一层木屋门口的木桩,刚要松口气,就见底下一塑陶的老人擦了擦手上的泥,站起来捶捶腰,视线无意识地就往上方滑过,看到河生时还停顿了一下。李芙脑中的那根弦‘啪’一下就断了,道声要糟,背上就生生起了一层汗。平安也发现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就见那老妇人又若无其事地把眼光移开,蹲下来继续做着手头的活。经过这一出,两个人差点没被吓死。
下面的河生倒是一点没察觉,按预定路线,向鹰扬和二娃所在的屋子爬去。经过巨风和黑翼的木屋时,动作放得更加轻缓了,巨风一早就出了门,而黑翼今天又是留守的,既然现在不在山脚下,那就很有可能在自己的屋子里。
很快就过了黑翼屋子,没出什么变化,李芙放下心来,可她同时也看到了男孩的表情有些古怪,河生离开他们并不远,所以表情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起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又有些尴尬有些厌恶。不过只要没被人发现,这种小插曲也没人会去关注,他来到那栋木屋前快速闪了进去,房顶上插着的小花早就被风刮走了。
李芙一动不动的望着,她早上把水果刀给了河生,松绑什么的应该是瞬间的事,不过等出来就是三个大男人了,这目标就太明显了。这时照计划,就需要阿满出马了。只要阿满借口放东西进了堆屋,趁人不备把兽皮给点燃,兽皮这东西不比木柴,刚点上不会马上起很大的明火,而是闷着一点一点蔓延开。女孩这时候出来不会立刻惹人怀疑,然后等火势一大,这火就很难扑灭,浑水摸鱼趁势叫上几嗓子,把人注意力全吸引过去,几个男人爬上来就完全不必担心会被人发现了。
堆屋为了方便存放物品,建在中下方的位置,李芙见阿满抬头看了看,然后拿起几张鞣制好的皮子跟旁边的妇女说了几句话,那女人点点头,阿满夹上几张皮子飞快地向堆屋爬去。
这时,李芙发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他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鲁巴。这老家伙地位特殊,平时不需要打猎,连其他的活都不用他参与,实在闲得慌了就整理一下草药。一开始没瞧见他,谁都没想起来这个人,可这会阿满刚进堆屋,他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溜达了出来。盯着女孩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了一会,也跟了上去。李芙觉着头皮一阵发紧。
作者有话要说:说下请假的事情,这周都会有事,更新不定期,各位抱歉,会尽量抽空更新的。
☆、第 34 章
时间就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如果目光有实形的话,李芙盯着鲁巴那老家伙的眼神可以直接将他烧穿个洞。眼下却只能干着急,一点实质性的奇思巧技都使不出来,她想到了还在木屋里等着的三个男人,身上的劲像是一下子就被抽空了。
自己真是太鲁莽了,凡事只想到了一种结局,却没有去考虑万一和自己预想的不符又会是个什么后果。如今毫无退路,假设阿满这一步不成功,那么不要说把女孩带走会是一个笑话,就是现今正被困着的几个人能不能全身而退也很难说。
正懊恼着,身边趴着的平安动了一下,看情形是想冲下去,李芙蓦地警醒过来一把将他拽住,拜托,这孩子可别再添乱了,多下去一个人,很可能就是给敌人多添一个人质。
“别慌!”她压低声音呵斥道。
“可是。。。”平安也急了。
“再等等,再等等。”李芙喃喃自语道,实际上她也十分混乱,不知道再等会有何不同,但人总是不由自主地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在这思虑转息之间,场上局势不说发生了转机,倒确实起了些变化。方才令他二人虚惊一场的那个妇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将刚成型的两个泥坯移到一处晾干,再拿起昨天烧制好的一个陶罐,步履蹒跚地也向堆屋走去。李芙瞪大双眼瞧着,好么,小小的堆屋一下挤进三个人,真够热闹的,她把手搭在脑门上,都不想再看下去了。
这老妇看似走得缓慢,可就在鲁巴进去没多一会,她的身影也隐没进小屋中。从李芙他们所处的角度只能看到那木屋的茅草顶棚,里面究竟何种境况,心急火燎地也是一点看不到。
又过了片刻,李芙暗道有点不对劲啊,怎会没一点动静呢,火就算点不成,这人也该出来了。正思量着呢,只听得‘哐’的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这一记脆响传得甚远,连山顶上的俩人都听清了,更遑论山脚下的那群人。
众人闻声一怔,均停下了手头的活,仰首望向堆屋的方向,李芙也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与平安四目相视一下,很快又各自转头更为紧张地关注着进展。
须臾之后,那老妇推开草编的门,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一脸歉疚地同族人解释道:“老媪年岁大了,手一时不稳,打碎了陶罐子,马上就收拾了。”
底下的人听了,有些人不太管事的就继续埋头干自个儿手里的活,余下三两个瞅瞅那老人,欲言又止,转而又望着高处黑翼那屋子,似乎等他出来做主,没想就这动静,也没把人盼出来,一个有些年岁的女人失望地叹了口气,随便训斥了几句留神些,只得作罢。
那老妇唯唯应着,转身又进了屋子。李芙想,这事可有点蹊跷了,由始自终,阿满和那个鲁巴都没露过面出过声。兴许也有些动静,但自个这边完全听不到,但瞧下方土夯那伙人的反应,应是也没察觉有啥不对的地方。
又耐着性子候了许久,那老妇才出屋,手中捏着几块碎陶片,这次倒无人再多加关注,只一两个抬头瞟了她一眼,那女人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弯着腰动作十分自然地慢慢爬下山去。到这会才见阿满从屋里走出,女孩趁人不备,往李芙这边迅速睇了一眼,面上神情略有不安,但大体上还算镇定。可是,鲁巴在干嘛呢?这局面越发令人猜不透了。
女孩下山之后,没有再找事做,拿着几根草作势像是要编东西,其实一直踯躅在山前徘徊着,不时就望一眼堆屋,似在等着什么。
李芙于山顶看得最清,见那茅草盖子里慢慢钻出几缕青烟来,精神不由一振,这火看来还是点上了,过程如何诡异且不多论,反正从这火一燃起,自己的计划又将得以继续推进。
渐渐地那烟柱越来越明显,土夯那伙人亦察觉到了,一个个停了下来,抽动着鼻子四处嗅着。忽的那小簇的火苗一朵朵窜动着在房顶上争相怒放,被风一刮,有几朵又飘到了相邻的木屋上,一个中年汉子终于发现了,指着堆屋大声惊叫道:“不好了!是,是堆屋起火了!”
这一声惊呼犹如油锅中炸开的水花,土夯族人一下子全乱了,满场奔作一团,许多人慌不择路撞到一块跌倒在地,女人们大声的哭叫起来,男人们也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好,显然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女孩满眼焦急地望向山上,李芙顺着阿满的目光也盯着黑翼的木屋,平安更是把手指都抠进了树皮里,几乎在混乱开始的同时,那屋门猛一下被撞开了,就见一筋力粗壮有如黑熊般的男人钻了出来,两脚跨踏在崖坡的石台上,牛眼一瞪大喝一声:“怎么回事?”
李芙见他动作还算敏捷,本想夸一句这人虽然长的让人膈应,总还存着点族长的威风。没想视线一下调,侥幸没喷出来,就见这黑翼上身披挂得好好的,下/身竟是光溜溜的,那比本人更粗黑的丑怪家伙还高高地挺着,青天白日的在屋子里就这幅模样显然没干啥好事,怪不得前面罐子打碎的声音都没引他出来。
果见其身后又跟着跑出两个慌里慌张的女人来,俱全身赤/裸,胸口肥嘟嘟的两坨肉止不住地晃荡着。
这。。。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啊,她倒有些同情起巨风来,摊着这么个淫逸无道的大哥,也挺悲催的。黑翼这人确是荒淫无耻了点,却没李芙想得那么蠢,待看清究竟发生了何事,短暂的暴躁之后马上就开始指挥族人救火。
“快!快取水来!一群蠢蛋,不要干站着!”他一边暴跳如雷地呼喝着,一边围上女人们递过来的皮裙往山下爬去,那两个女人也赶紧穿好衣服跟了下去。土夯的人总算反应过来,纷纷把罐子中的水往堆屋上泼去,旁边被波及的几间木屋已经顾不上了。
这帮忙的人看着多,但派上用处的却没几个,这时候没有水井水龙头,取水都是去河里挑,部族里哪可能存有这么多的水,更多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