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又热又平又挤-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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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行动。
第七章能源匮乏
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非洲大陆能够有机会摆脱贫困站起来呢？我的判断标准很简单：当我看到朱莉（Angelina Jolie）站在加纳拥有大片太阳能电池板的发电厂或在津巴布韦拥有无数风车的风力发电场旁边时就是了。近年来，朱莉和其他社会名流为了让大家了解非洲人民的艰辛做了大量的努力。他们主要强调非洲面临的贫困和疾病问题，这为非洲人民带来了一些急需的全球援助和债务减免。但其中有一个问题几乎从来没有人提起过，那就是非洲电能的短缺。如果看看地球夜景的卫星照片，你会觉得很惊讶，在欧洲、美洲和亚洲大陆上都有灯光闪烁，而非洲则是大片的漆黑。 有很多人都在倡导治疗艾滋病、净化水资源、保护森林、治疗疟疾以及减少贫困，但却没有人提倡解决“能源匮乏”的问题。这个问题没有一点吸引力，没有国际资助、没有人谈论、没有仪器设备、没有人关注。没有人愿意投资发电厂，这要么是肮脏的政治交易，要么的确很脏。更糟的是，发电厂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来进行融资和建设，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看不到投资的回报。 事实上，能源向来都是非洲最不受重视的老问题。但是，我们不禁要问，如果连照明的能源都没有，那么非洲有可能远离贫穷、艾滋病、不干净的饮用水和疟疾吗？根据世界银行统计，现在荷兰1年的发电量是200亿瓦，相当于除南非以外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所有国家发电量的总和。中国2周的发电量就能达到10亿瓦，这相当于除南非以外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47个国家年发电量之和。 但是尽管各国发电量差距如此悬殊，能源匮乏问题还是鲜有人讨论。在联合国和世界主要发展机构2000年提出的8项千年发展目标（Millennium Development Goals）中，甚至没有把普及电力纳入其中。这些发展目标包括在2015年前将赤贫人口减半、普及初等教育等。但是，没有根除能源匮乏，我们如何去根除贫困呢？ 我从太阳能电气照明基金会（Solar Electric Light Fund，SELForg）执行董事佛瑞林（Robert Freling）口中第一次听到“能源匮乏”（energy poverty）这个词，该基金会的主要任务是为所有发展中国家的农村和偏远地区提供太阳能和无线通讯设施。使用能源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就跟使用空气和水一样，佛瑞林主张，“可是，这一点却经常被那些致力于解决发展难题的聪明人所忽略。” 据世界银行估计，世界上大约有16亿人用不上电，也就是说全球每4个人中就有1人无电可用。在这个时代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每天晚上这16亿人在黑暗中度过。根据世界银行统计，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不包括南非，75％的家庭、约55亿人口没接上电网。在南亚的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国等地，有7亿人没有在电网的覆盖之中，约占这些国家总人口的50％、农村人口的 95％。国际能源机构（InternationalEnergy Agency）预测，如果这一状况维持下去，那么到2030年仍将有14亿人无电可用。 同时，使用低效率的炉灶和锅具进行明火烹饪造成的室内空气污染每年都会导致约160万人死亡，受害者绝大多数是妇女和儿童。生火做饭是最常见的替代用电做饭的方法。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生物质材烹饪是仅次于营养不良、不安全性行为以及缺乏清洁水源和卫生条件的又一大死因。 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地方存在能源匮乏问题？各个地方的原因不尽相同。在某些地区，高速的经济增长和人口爆炸导致能源供不应求。在另外一些地区，油价和天然气价格过高迫使一些穷国采取限电措施。还有一些地区，长期干旱使水力发电陷于瘫痪。 每页15 15 6但是能源短缺的国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公共事业经营不善，没有能力筹措足够的资金来兴建及运营发电厂和输电线路。原因在于这些国家要么处于长期的糟糕治理之下，要么长期饱受内战之苦，或两者兼有，而这两者往往相互交织在一起，在非洲更是如此。如果一个国家没有良好的政府或者相对和平的国内环境来保障那些长期工程的规划、设计、融资、建设和运营比如成本高昂的电厂和输电线路，那么大众就无法享受长久的供电，甚至永远无电可用。不过，即使是在政府有为、社会稳定的地方，电力项目也常常搁浅，因为政府不允许私人出于营利的目的经营这项公用事业，也不允许经营者收取维持投资所需的费用；或者因为政府将这项公用事业变成了政治赞助者的工具或者政治斗争的战利品。事实上，现在非洲获得的债务减免多半都是把失败的发电设施的贷款一笔勾销，造成这些项目失败的原因往往是**或者管理不善。 南部非洲电力联营集团（Southern African Power Pool）是由非洲大陆南部12个国家的电力公司组成的联盟。集团经理穆沙巴（Lawrence Musaba）对《纽约时报》的记者说（2007年7月29日）：“我们已经有15～20年没有大量资金投入发电和输电了，无论公共部门还是私人部门都不愿意投入资金。”撰写这篇文章的是我的同事怀恩斯（Michael Wines），他也注意到非洲人口第一大国尼日利亚的政府曾在2007年4月公布报告：“根据尼日利亚可再生能源协会（Council for Renewable Energy）统计，国内79座电厂中只有19座在运行……跟全盛时期相比日发电量已下降了60％，停电造成的经济损失每年高达10亿美元。” 能源也是一种经济商品，必须有良好的政府治理、健全的管理机构和有效的市场机制，这样电力的生产和消费才能建立在可持续的基础上。如果没有可靠的能源，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会受到负面影响。毕竟，能源是万物运行的动力。 佛瑞林解释说：“在村庄里，能源匮乏意味着人们不能定期抽取干净的水，无法与外界通讯，成人识字班无法开课，学校也无法使用电脑或网络。”这只会加深社会的不平等。“受能源匮乏影响最大的是乡村地区的妇女。因为她们必须每天走几英里去取饮用水和洗澡水，或者捡木柴。还在念小学的女孩子常常课上到一半就被叫去帮忙做这些日常粗活。”佛瑞林说，除此之外，由于非洲村庄的妇女通常要负责家庭的饮食，她们也是室内空气污染最大的受害者，因为室内空气污染主要是由煤油灯和厨房通风不良造成的。在非洲很多国家，如果学校没有清洁的水，十几岁的女孩子在月经期间就不会去上学。清洁的水是要耗电的。 7能源和国民生产总值密切相关。没有电网供电的工厂就不得不依靠成本较高、污染较严重的备用发电机。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非洲制造业企业每年都会遭遇平均56天的停电，造成的损失相当于其销售收入的5％～6％，而对于那些非正规的也就是地下经济来说，该比例高达20％。世界银行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使用电力可以使孟加拉农村的家庭收入增加20％，这会使贫困率相应下降约15％。世界银行另一份研究援引了对孟加拉国进行的调查报告，发现那些家里有电的孩子的学习时间比家里没电的孩子多出了33％。 换句话说，发展中国家面临的每一个问题都与能源短缺相关。教育问题在于教师和能源的短缺。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卫生保健问题是因为缺医少药以及缺乏启动医疗设备和冷藏药品的电力。印度农村地区的失业问题是由于技能短缺、投资不足以及缺乏保持工厂运行所需的能源。孟加拉国农业不振，主要是因为种子、化肥和土地不足，以及缺乏抽取地下水的能源和电力设施。佛瑞林总结说：“能源匮乏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也让人类在21世纪结束前摆脱经济贫困的希望完全破灭。” 8可以肯定的是，农村和城市的穷苦大众在能源受限的情况下已经生活了很久，他们烧木柴和粪便，使用牲畜犁田，以水载舟。在工业化国家电力普及100多年后，穷人仍然在使用传统能源。如果有汽油或电池发电装置，或者有勉强能与电线杆相连的电线设备，他们也会增加对电的使用。 然而，能源匮乏的问题今非昔比。在这个又热、又平坦、又拥挤的世界里，能源匮乏的后果更加严重。当这个世界变得炎热而你却用不上电的时候，你适应气候变化的能力就会受到很大限制。当这个世界变得平坦而你却用不上电的时候，你也就无法使用电脑、手机或者网络，而这些都是参与全球商业、教育、合作与创新的重要工具。当这个世界日益拥挤而你却用不上电的时候，你在村庄里出人头地的机会就大大降低，于是你更可能会搬到像孟买、拉各斯（Lagos）那样的大城市讨生活，居住在已经过度拥挤的贫民窟里。 现在经济增长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于能源。能源带来了更丰富的知识、释放了更多潜能、提供了更多的保护，因此，也带来了比过去更多的稳定。能源贫困不仅阻碍了最弱势的群体向上发展，我们也因此无法拥有他们本有可能创造的宝贵财富。让我们来看看原因何在。 能源匮乏和炎热的世界 在这个炎热而日益变暖的世界里，猜猜谁是最大的受害者？是那些最不可能造成全球变暖的人，也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穷的人。他们没有电、没有汽车、没有发电厂，当然也没有把二氧化碳排放到大气中的工厂。这24亿人每天靠2美元或者更少的收入为生，他们多半生活在农村地区，直接依赖他们周围的土地、森林和植物为生。 研究气候变化的专家普遍认为，全球平均温度升高、大风天气增多、蒸发速度加快、降雨量增加会导致越来越多的极端天气：某些地区会出现次数更多、更加猛烈的暴雨，某些地区则会遭遇更剧烈、更持久的干旱。对能源匮乏的农村居民来说这会是一场噩梦：土壤来不及吸收暴雨带来的雨水，更多的雨水会流回大海，因此土壤会变得更加贫瘠，而且在蒸发速率加快的情况下土壤也更易受损。与此同时，土地的这种干化现象还容易引发野火。 9如果没有电，要让人们适应这些极端天气只会难上加难。由于过度开发、砍伐森林、人口爆炸以及水质较差等原因，很多农村贫困地区早就存在供水吃紧的问题。如果气候变化加剧了这些地区的干旱，就像在非洲和南欧部分地区已经发生的那样，能源匮乏的人们根本没办法像有电的人一样长时间享受电扇、冷藏更多的食物和药品，或者净化水质。地下水位愈下降，穷人就愈需要更多的电力或者燃料从更深的井里抽水。 海平面一旦大幅上升，那些生活在孟加拉等地势低洼的沿海地区的穷人将被迫迁移到内地。同时，居住在高海拔地区的穷人更容易受昆虫传染疾病的侵袭。因为非洲和拉丁美洲那些高海拔地区比低地变暖速度更快，所以蚊子可以把疟疾携带到更高的山上。如果温度继续上升，这两大洲会多出数百万人受疟疾威胁。这些能源贫困的人们无法紧闭门窗打开空调来逃避这一威胁。以卢旺达为例：这个国家绝大部分的乡村地区都没有电网，而汽油或柴油的发电成本又日益增加。且无论能源是否清洁、是否昂贵，如果连可靠的能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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