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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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发慈慈,叫你滚蛋!方某顶天立地,不是好色的卑鄙小人,我警告你,下次我可
能将你送给一些小毛贼,那小毛贼对做云家的女婿,不会不感兴趣的。”
“下次我要杀你。”
“你来好了,在下还得在南昌逗留。”
云莹扭头便走,恨声道:“你不杀我,将永远后悔。”
蓦地,坟侧人影乍现,
方士廷拔剑出鞘,冷笑道:“又来了一个,是敌是友?”
黑影缓缓则至,接近至三丈内,方可看出是个老和尚,手持禅杖、戴僧帽、披了轻轻,
盛装而来。
方士廷脸色一变,沉声道:“大悲方丈,你真要出面管事么?”
大悲方丈单掌打问讯,沉静地说:“我佛慈悲,老衲已偷听多时,施主灵性末泯,可喜
可贺。”
“不必假惺惺了。”他愤然地说。
“施主……”
“在下敬重你是个有道高僧,但你如果出头管事,便是倒为因果,在下只好与你放手一
拼。
“老衲不是出头管事,只希望消除这场杀劫。”
“和尚,你无能为力。”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见死不救,听施主与云姑娘所说的话,施主受到委屈……”
“在下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恤,不需要廉价的同情。”
“老衲愿负责解释施主与云龙双奇之间的误会以说明。”
“哼!算了。在下已经查出了真凶,那两个老贼目下已经躲起来了。在下已知道他们是
谁,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龙飞杀了不少朋友,他得以性命来偿还。”
“施主……”
“不要说了。”
“施主请勿一意孤行,容老衲……”
“不久在下便可离开南昌,不至令大师为难就是。”
“施主可知一意孤行的结果么?今后还要死多少呢?施主
“祭台下有两箱黄金,大师可取去周济穷人,再见了。”方士廷匆匆说完,一跃三丈。
“施主请留步……”大悲方丈急叫。
“方士廷!留步!”云莹也叫。
他两个起落便远出五六丈,投身茫茫夜色中不见。
云莹打一冷战,向大悲方丈道:“大师,他这人已无可理喻了。”
大悲方丈长叹一声,苦笑道:“不是他不可理喻,而是他含冤莫白横了心,易地而处,
姑娘作何感想?恐怕要劝他回头,要比劝令兄及龙施主要困难得多。唉!你们这些年青人,
真是荒唐!”
“大师之意……”
“双奇何时可到南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们目下游踪何处,我丝毫不知,我与他们快一年没见面
了。”
大悲方丈吁出一口长气,说:“姑娘如肯尽力,也许可以消除这场杀劫。”
“我……我恐怕……”
“姑娘如果也先入为主,那就无可挽回了。以常情为论,你相信方施主会是谋杀双奇的
凶手么?他如果真是凶手,姑娘今晚危矣!老衲虽然能出面管事,但老衲怎能再落井下石?
杀了方施主一个受冤的人,去救另一些自以为是凶手,老衲恕难应命。阿弥陀佛!老衲告
辞。”
声落,老和尚像是破空而飞,冉冉而逝。他手上所提的—干两黄金,像是羽毛般附在手
上飘浮。
飞虹剑客与柳青青赶回家之后,已是筋疲力尽,至滕王阁赴水贼约会的人,只有柳祯一
个人出马了。
三更正,他如期到达。暗影中,一个黑衣人在等侯着他,他一看身影,便知是虎鲨。
“是柳兄么?”虎鲨低声问,徐徐走近。
“正是区区,容兄只来了一个人?”他举目顾问。
“讨一句口信,一个人便够了。”
柳祯摇摇头,说:“容兄当不了家,这不是令在下为难么?”
“兄弟虽然当不了家,但在南昌依然做得了主。哦!柳兄是不信任兄弟么?”
“不是不信任,而是在下无法向其他的人交代。”
“曾兄为何不来?”虎鲨转变话锋问。
“他今晚分不开身。”
“那么,柳兄作不了主,并无谈判的诚意了。”
他一怔,问:“容兄所说谈判二字,有何用意?”
“只因为柳兄不信任兄弟……”。”
“在下曾说过不信任你么?”
“咱们在柳兄与曾兄的仆人口中,知道曾兄与令嫒今晚各携金子一千两,于入暮时分在
铁背苍龙的祖墓前,与方士廷谈判,显然你们一脚踏两条船,但不知尚有其他阴谋么?”
“正如容兄所说,这是一场买卖,谁都必须为自己最佳的利益打算。”
“那么,与方土廷谈判,你们失败了?”
“你们派去的十个人,无一生还,在下对诸位的实力,不得不存疑。”
“哦!你……”
“在下特来重申约定,杀了方士廷,一千五百两黄金决不少分厘,一手交头一手交金,
如想先期预取,恕难从命。”
“你说我们去的十个人……”
“曾兄与小女已经回来了,你们的人无一生还。”
虎鲨倒抽了一口凉气,沉声问:“这是说,你们已和方士廷妥协了?”
“正相反,曾兄与小女所带去的二千两黄金,皆被不知名的人夺走了,根本不曾见到方
士廷的面。容兄说方士廷落脚在章江庙,不知是真是假?”
“咱们正想请柳兄同至章江庙一行,看咱们格杀方小辈了此公案。”
柳祯又不是初出道的入,怎会上当?如果水贼确知方士廷落脚在章江庙,又何必再派人
至铁背苍龙的坟园?再说,头目已经死掉十名,实力减去三分之一,廿来人想格杀方士廷,
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去年南昌群雄帮助龙飞,光天化日之下。出动高手总数不下四十名,加
上水陆的共奔走弟兄,人数上百。依然徒劳无功,廿来人想在夜间格杀方士廷,吹牛吹得有
点离了谱,怎能取信于人?他摇摇头,不假思索地说:“对不起,在下要返家筹集金子,无
暇前往观战了,诸位可以将方士廷的尸身带至舍下,金子便是你们的了,在下告辞。”
虎鲨嘿嘿笑,伸手虚拦冷笑道:“对不起,柳兄,你必须走一趟,以便取信。”
“在下确是抽不开身……”
“恐伯柳兄推辞不掉,必须走一趟了。”
他有点醒悟,戒备着问:“容兄,在下是诸位的人质么?”他又正经地说:“一千五百
两黄金,你们怕没有人给你们?”
虎鲨嘿嘿笑,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说;咱们希望要五千两,而不是一千五百两。”
“你们……”
“行情看涨,柳兄。”
“与贼人打交道,果然是最危险的事。哼!咱们没有谈的必要了。”
“哈哈!你不谈也得谈啦!别走,你转头看看。”
身后,十余枝船钩堵住了两侧。
再回头一看,阁两侧暗影中人影隐隐而动。
除了奔至江畔往里逃之外,无路可走。
虎鲨向江边伸手,狞笑道:“半夜三更,城外连巡更的人也没有。码头上备有轻舟,柳
兄请。”
“要到何处去?”
“请柳兄到凤凰洲石头安顿。”
“不是到鄱阳?”
“等你们的人到齐之后,下放鄱阳。”
“你是说……”
“咱们准备请你们十三位朋友到鄱阳,五千两金子到手,咱们恭送诸位回城。现在只有
三位,早着呢。”
柳锁身上末带弓箭,只带了一把匕首,在十余枝铁篙长家伙的包围下,想杀出一条活难
比登天难。他向江边走,冷冷地说:“姓容的,你们做得大绝了,你们还讲不讲江湖道义?
这样做……”
“哈哈!江湖道义不是咱们鄱阳的好汉所订的,有财不发那才是傻瓜,江湖道义养不活
那么多弟兄,对不对?柳兄,请解下匕首上船。”
一艘小客船静静地泊在码头上,船上有四个人。
十余条好汉拥着客人上船,船立即启航。
石头口在洲尾,原是一座小小的渔村,有一度木造的小码头。船靠上后,虎鲨发出两声
呼哨,芦苇中传来了三声枭啼似的怪叫,灯火连闪三次,最后出现了两个黑影;
“容老大,顺利么?”
虎鲨跃上码头,笑道:“一切顺利,可惜姓曾的不来。”
“来的是……”
“神箭柳祯,这位仁兄没有弓箭,像是失水的鱼,乖乖来了。喂!到城南的人回来了
么?”
“没有。”
“一个也没回?”
“毫无消息。”
虎鲨呆住了,喃喃地说:“糟了!也许柳祯的话不假。”
“容老大,怎么啦?”黑影问。
“柳祯说,咱们去的十个人已全军覆没了。”
“见鬼,夜间即使碰上方士廷,咱们也不会全军覆没。走,到屋于里再说。”
十余条好汉押解着柳锁登岸。泊舟处右侧五六丈,悄然爬上一个黑影,爬入草中一闪不
见。
小渔村住了六七户人家,建了十余座以芦苇编制的草屋,地处偏僻,甚少外客光临。贼
巢设在员西的两间草屋中。后一座暂作为囚室。
可伶的柳祯被捆了手脚,丢入潮湿的草屋中,不由心中叫苦不迭,悔不该与这群不讲道
义的魔鬼打交道。他不仅替自己的金子赎款耽心,更为了爱女可能落在方士廷手中而心中大
痛。
屋中原有两个人,也被捆了手脚,是鲁世宁与吴新川两位仁兄。这两个家伙.上次追杀
方士廷,首先发现了翻江鳌,功不可没。这次未被方士廷捉去,却落在鄱阳水贼的掌握中。
屋中、灯如豆,有两名佩刀的看守。虎鲨跟入,向柳祯狞笑道:“柳兄,委屈两三天,
等十位朋友全部到齐,咱们便可动身了。此地没有囚室,草屋关不住人,不得不委屈你了。
哦!还有,在下必须提醒你们,负责看守的弟兄,都是些吃人心肝长大的活宝,六亲不认的
宝贝,如果你们不听话;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虎鲨关上门走了,两名看守有一名跟出。另一人生得暴眼突腮,满脸横肉,倚在门旁一
手抓了一只酒芦葫,一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吃得津津有味。
柳祯吃力地坐稳,向鲁世宁狠狙地瞪眼。
鲁世宁的脸色又红又青,懊丧地说:“柳兄,我……我不知道这是他们的诡计……”
看守的大踏步走近,“噗”一声一脚将鲁世宁踢得翻了两匝,酒气四溢地说;“谁再说
话,打断他的狗腿,撬掉他的狗牙。”说完,又回到原处,喝酒猛嚼花生米。
柳祯失声长叹,五内如焚。连说话都被禁止,怎能制造逃走的机会?他绝望地叹息,万
念俱灰。
柴门悄然而开,他精神一振。
“龙公子来了。”他心中狂喜地暗叫。
来人是方士廷,但是以玉面朱唇英俊潇洒的龙江面目现身的,一身青袍水淋淋,身上未
带兵刃,像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到了看守身后,伸手一勾,便锁住了看守的咽喉向下压。
看守只挣扎了半刻,便停止了呼吸。
他替三人解绑,低声道:“噤声!前进的贼人尚未解决。”
柳祯兴奋欲狂,喜极地问:“贤侄,你怎样找到此地的?”
“昨天小侄便猜出他们不是好东西,因此便留了心,先一步在码头守候,跟着他们的船
来的。柳叔,带了水贼的兵刃,我们去收拾他们。”
“他们有廿个人……”
“只有十四人了。码头上的两个把风的,前进的两名暗哨,囚室的两名看守,皆被小侄
放翻了。走!”
他们从屋后进入,房中有八名水贼刚刚就寝。三头猛虎闯入房中,砍瓜切莱般干掉了脱
得赤条条的八个人,惨叫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