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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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侣,除了早已与九天玉龙勾结的十余名败类外,其他不中用不会武功的僧人,皆被驱
至东院的一间大禅房中歇息,白天执役,夜间反锁在内,因此后院十分清静。
这一带共有五间静室,前面便是后殿,附近共派了四名守卫,地方广阔,四名守卫
每两人为一组,委实照顾不来。但五问静室中,住的全是顶尖儿人物,根本就不需有人
守卫。
杜元戎的静室在最东端,西面最近的一间静室,相距尚在五六丈外,中间还有一座
建在花木丛中的涤心亭,彼此之间不相呼应,如不发出音响,隔邻的静室不可能知道各
处发生的变故。
最后一个离开这临时新房的人是九天玉龙,含着诡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得意洋洋
地走了。
门窗完全闭拢,静室与外面完全隔绝。沉重的门,结实坚牢的细格子明窗,连声音
也很难透入,这就是高僧们闭关静修的地方,与世隔绝的囚心之所。
室中原来没有床,只有一张蒲团,一只矮脚短几而已。但目下已加添了床褥,一张
放茶水的木桌,虽简单却已足供客居人士应用,称得上方便了。
木桌靠窗口摆设,银灯烁发出明亮的光芒,赴元戎的目光,落在枕下的剑,与枕畔
的百宝囊上。
龙姑娘的目光,也落在剑靶上。
他开始脱下外衣,冷冷地说:“娘子,那把剑很重,即使给你弄到手,你也无法使
用,你已成了一个极普通的女人。”
龙玉雯怨毒地盯着他,恨声道:“即使杀不了你,本姑娘自杀当然不难。”
“你试试看?我保证你自杀也力不从心。”
龙玉雯果然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剑拔出。原剑靶上的云头特制了一只巧妙
的钩环,已经紧扣住床柱,坚木制的床重有数百斤,她怎能拔动?
杜元戎在狂笑声中,将她扑倒在床上,“嗤”一声便撕掉她的外袄。
“卟”她一肘顶在杜元戎的左颊上,如中坚革,痛得她整条右臂发麻。
杜元戎将她重重地掷倒又拉起,再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两耳光,然后扭住了她的手压
倒在床缘,冷冷道:
“你这条野猫,再不服贴,在下要你后悔一辈子。起来,给我乖乖地宽衣解带就寝,
别糟踏了良宵吉日。”
龙玉雯只感到浑身的骨头快要散了,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但她吃力地挺身而起。顺
手捞起桌上的茶壶,向杜元戎砸去。
杜元戎接住了茶壶,重新捉住了她,大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想谋杀亲
夫么?”
她被按在床缘,罗裙被卸下了,罗衫被解……
“啪”一声轻响,明窗破了一个小孔,接着有物坠落桌面,灯光摇摇。
杜元戎反应超人,放下姑娘猛地旋身。
姑娘一咬牙,一脚喘在他的腰眼上。
“哎……”姑娘叫,滑下床脚,她感到象是摔在钢铁上,整条腿象被震断了。
杜元戎似乎丝毫末觉,迅速打开了窗。
窗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那有半个人影?
他跳窗而去,巡搜一圈却一无所见,重行跳窗而入,掩上了窗门,目光落在桌上的
一个小布团上。
他的目光回到明窗上,不错,有一个与布团同大的小孔,确是有人从外面破窗投入
的。
一时好奇,他拾起了布团,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块小石,别无所有。
他就灯下审视那块掌大的黑布,希望从布上可以发现可疑的事物。
葛地,他鼻翼掀动,自语道:“这是什么气味?若有苦无……”
他心中一动,火速丢下布块,脱口叫:
“恐怕是有毒的……哎……我的肚子……”
肚子咕噜噜一阵怪响,也痛得蹲下了。
头上开始冒冷汗,脸色开始变青,额上青筋跳动,下面放出一连串响屁。
“老天,闹肚子。”他尖叫,狼狈地向内间跑。
“哇……”他开始呕吐,吃力地爬入内间门,尚未完全进入,已经上下不禁,满室
臭气冲天。
龙姑娘未能将剑拔出,被眼前这位狂傲凶恶的准备做新郎的狼狈象惊傻了,莫名其
妙。
接着,她想起了在湘南,乃兄追赶方士廷,突然得了时疫大病半日的情景。那时有
四明怪客在场,那场时疫来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心中一动,这岂会是巧合?
“大郎!”她脱口激情地叫,凤目放光。
窗门自开,黑影入目。
她浑身一软,跌倒在地叫:
“大郎,我宁可死在你的怀里。”
黑影走近了,她向黑影爬去。
内间中,传出杜元戎含糊的呻吟。“我背你走。”黑影冷冷地说。
这口音,她化成灰也能听出是谁所发,不由放声大哭,断断续续地说:“大郎,你……
你好……好忍心,我……”
“不要说了。”
“你……你只要说……说一声要我死,我……我就死……死给你看,痴心女子负……
负心汉……天哪!……”
方士廷将她放上肩背,撕被褥作带,将她背好,吹熄灯火带上窗门走了。
他不走后院出寺,后院寺外戒备森严。他大胆地闪入后殿,公然从三进大殿向外走。
有人,他从后殿门悄然闪入。
灯光通明,他看到了两个守卫,也看到了殿柱上吊着两个血淋淋的人。
从大殿门向外看,有一个守卫在殿阶外往复走动,一座大殿门开得大大地,外面的
人可以完全看清殿内的一切动静,再加上殿内有两名看守俘虏的守卫,救人而不想惊动
看守,那是不可能的。
他俏然取出了行疫使者送给他的绝活,恰好风是从后殿向殿内吹的,妙极了。
第一个着了道儿的是黄山逸士,腹中一响,便向同伴急急地说:“哎呀!大事不好……”
“怎么回事?”
“闹肚子,要上茅坑,我去去就来……”话未完,已向外狂奔。
另一看守刚想叫唤阻止,突然也“哎”一声,抱着肚子向外跑。
殿门外的门卫听到叫声,抢入门内问。
“喂!你们怎么啦?”
看守忍着腹痛叫:
“咱们吃坏了肚子,赶着要上茅坑,劳驾帮咱们看守着人犯。”说完,出殿而去。
守卫向俘虏走近,摇头自语道:“大吃大喝,肚子不坏才是奇迹哩……哎呀!我……
我怎么也……”话未完,狼狈而走。
方士廷割断两人的吊索,一手挟一个,带了三个人依然矫捷绝伦出了殿门扬长而去。
到了先前藏身处,云莹竟然尚未离开。
他将人放下,解下龙玉雯向云莹怀中一塞,冷笑道:“记住你们投案的诺言,不然
在下必定杀掉你们。”说完,身影暴起,一闪不见。
晴天霹雳这才听出他的口音,急叫道:
“方老弟慢走……”
但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空下,来无影去无踪。
次日一早,九华精舍来了两名村姑,登门拜遏高教谕。但高教渝已经到池州去了,
仆人将主人城中的住处告知来客,打发客人离开。显然,主人守信离开了九华山。
七星盟池州九江秘坛并不设在府城内,而在城南通远门外济川桥西南的一处河湾小
村中,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村。
近午时分,一群村夫村妇打扮的人,拥着两乘小轿,浩浩荡荡进入村中,直趋本村
大户张大爷的宅院。
所有的村民,皆用困惑的目光,注视这群不速之客,每个人的目光中皆含有敌意。
一名中年人上前叩门,递上一封拜帖。
门子一看帖的具名,吃了一惊,连门也忘了掩,飞步大厅。
不久,神鹰邓成只带了一个从人出门,泰然一笑抱拳施礼道:“在下邓成,那一位
是汪大侠?诸位既然找上门来,邓某岂敢慢客?请入厅待茶。”
中年人回了礼,笑道:“在下汪世纶,家父现在轿内。”
“请院内歇轿。”
“兄弟领情。”
轿拾入院中,一行人进入院门。
村中立即气氛一紧,河湾的码头船夫们外弛内张。
气色不佳的晴天霹雳与商大娘,在从人的掺扶下出轿,向在轿旁相迎的神鹰施礼,
晴天霹雷说:“打扰二爷了,事先未能遣人投帖,二爷海涵。”
神鹰一头雾水,先前以为这些人是找麻烦来的,但听口气,似乎不象哩,大名鼎鼎
的晴天霹雳,居然对他一个江湖三流人物如此客气,岂不异数?
他怀着满腹疑团,客气地说:“汪大侠客气了,邓某惶恐得很、委实不敢当,请厅
中小座,升阶。”
晴天霹雳也就不再客气,说:“二爷请,有僭了。”
神鹰肃客入座,两名长工打扮的人,送上香若。晴天霹雷先替己方的人引见,再报
出同伴的名号。神鹰心中暗暗叫苦,暗叫不妙。
同伴的人是商大娘、商松商雅芳一家子。慧净老尼与龙姑娘师徒。云莹姑娘与侍女
主仆俩。晴天霹雷的儿子汪世纶,孙儿汪英,孙女汪华。
风尘三杰来了两位,更加上一个更高明的慧净老尼,还有云龙双奇的妹妹。即使把
七星盟七位朋友全找来,也占不了丝毫便宜,神鹰怎能不惊?
他硬着头皮泰然一笑,镇定的说:“三位前辈侠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打开天窗
说亮话,七星盟不是担不起风险的帮会,尚请明示,邓某听候吩咐。”
他的话不亢不卑,颇有气概。晴天霹雳淡淡一笑,摇手道:“二爷请别误会,看样
子,方士廷老弟并末返回吧?”
“方老弟在近期中不会回来。”
“那……”
“他在九华山中潜伏,等云龙双奇前来,命邓某的七星盟弟子暂时置身事外不许任
何人擅入九华山。邓某目了仍在此养伤,几乎将老命断送在天聋地哑之手,要不是方老
弟临危授手,在下早已骨肉化泥了……”他将受惨刑的事说了,令众人听得毛骨依然。
最后,他冷然一笑,说:“池州七星盟目下没有几个人,邓某目下根本不能动手脚,
诸位既然来了,邓某即将弟兄们找来,也许不致令诸位太过失望。如果要找方老弟,在
不只能告诉你,他在九华山,其他无可奉告。”
晴天霹雳不住苦笑,说:“二爷完全误会,老朽几个人,是奉方老弟所示前来投案
的。”
轮到神鹰不知所措了,骇然问:
“什么?诸位是来投案的?”
“方老弟要老朽向贵盟季大爷投案的。”
“这……”
“商大娘在九江,一时激怒,杀了贵盟几位弟兄,废了三爷杨姑娘,老朽与商大娘
自知理亏,愿向贵盟郑重道歉与赔偿报心要向云龙双奇报复,谁也阻止不了他。本盟九
江秘坛者三的手下弟兄,有不少人死在龙飞的剑下,老实说,即使在下个人能原谅龙飞,
敝盟的弟兄也不会答应,邓某无能为力。”
“当然,这件事云龙双奇必须受到惩处,相信四明怪客将会秉公处理,不会令江湖
朋友失望的。至于消弭这场灾祸的人。不是没有……”
“你是说杨老三?不可能的,杨姑娘恨死了你们,她不会答应的。你们到南昌去找
火德星的孙女儿小凤姑娘,或许有希望,小凤姑娘与方弟感情不错,上次在九奇峰,她
曾经伴同方老弟在山上避难养伤。”
“儿女私情,打动不了方老弟的。”
“前辈的意思是……”
“方老弟是个孝子,老朽打算命云姑娘与龙姑娘,前往敦请九华精舍的高教渝,前
往桐城恳求方老弟的令尊前来一行。”
“这……”
“方老太爷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