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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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微微一惊道:“原来你是李将军手下,唉,世事如棋,胜败殊难预料。荆施主,你中的毒要自己化解,贫道只能每日用内力护住你的心脉。”
荆铁山不解,问道:“我自己要怎么化解身上的毒?”
了尘笑道:“贫道会教你法子的,你不用担心。”
荆铁山知道了尘不会舍己而去,喜道:“多谢道长。敢问道长这是什么妖怪?”
了尘道:“这野兽是鲲的幼子,以百毒为食,所以周身是毒。连那池水也是剧毒无比。
此时这野兽虽然对人无害,但是蜕变成毒龙后就会危害人间,除非它永远在山中修行,为防万一只好在它尚未蜕变之前杀了它。”
荆铁山恍然大悟道:“原来我中了池水的毒。可是,道长,你怎么没事?”
了尘哈哈一笑道:“我用内功逼出来了。若不是施主相救,恐怕老道就要淹死在池中了。”
了尘从怀中取出红黄绿三颗珠子,道:“这三颗天珠是从怪兽身上得来的,红的解百毒,可惜就是不能解你身上的毒。黄色的可治百病,任何疑难杂症都是一服见效。绿色的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除了绿色的之外,其余两颗给施主。”
荆铁山从不贪图别人财物,他摇头道:“这是道长用性命换来的,我不能要。”
了尘微笑道:“这是我要给你的,不用客气。”
荆铁山坚持不收,了尘无奈的问道:“你四十一岁时有大劫将至,这黄珠子可救你一命,你当真不要?”
荆铁山不信,心想自己能不能活到四十一岁都还是个问题,明明是道长在骗我,于是他还是摇头道:“生死是上天注定的,我还是不要这珠子。何况几十年后的事谁能预料?”
了尘没想到荆铁山如此固执,既然他不要,只好将珠子收入怀中,道:“其实贫道人称三绝真人,其中炼丹为首,占卜武功次之。贫道师弟被武帝捉去求长生不老之术,这绿色珠子可延长武帝十年寿命,贫道要拿这珠子换回师弟。至于占卜,信不信因人而异,不过我的功夫可是真材实料,一试便知。”
荆铁山想起刚才惊天地泣鬼神的□杀,道:“道长刚才杀死怪兽的功夫当真厉害。”
了尘挥动手中拂尘道:“这功夫分为体,用两种。体者,行于内,曰藏五真经,藏五分为五行,五府,五气,五心,五欲。所谓五行,金木水火土,五府,心肝脾肺肝。五气,阴阳天地人。五心,双手双脚掌心及丹田,五欲,爱恨贪嗔痴。这是我道家的内功修练法门。
用者,行于外,曰双掌双拳一渡,双掌指的是阴阳掌,流云掌。拳指的是清风拳,截心拳。
一渡指的是凌空虚渡的轻功,你听明白了吗?”
荆铁山听的一愣一愣的,双眼露出迷惘的神色。了尘叹口气,续道:“你身上的毒深入五脏六腑,要学这藏五真经的内功才能驱除乾净,至于外功,等你手脚轻便后,我在教你如何以外功辅佐内功,达到相辅相成的功效。记住口诀:“明神于外,离形去知,坐忘唯一。
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
了尘洋洋□□念了四百余字,荆铁山只记得前面二十余字。了尘心中黯然,喃喃自语道:“这只是上篇,还有中篇和下篇,这下子老道可能要在这儿归天了。”
虽然了尘知道荆铁山资质不佳,进步有限。但是想起救命之恩,却让他教悔不倦,日夜督促不停,两人相处日子一久,他也觉得荆铁山心地其实还不错,于是便收他为徒。
荆铁山上卷足足学了半年,可是中卷却仅仅只花了两个月就学会了。
了尘既惊讶又欢喜,奇道:“徒弟,你怎么突然开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荆铁山对师父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他摇摇头道:“启禀师父,弟子不知。”
了尘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其实荆铁山并不是资质不佳,而是从小就被母亲保护过头,一切都依照母亲的命令做事,所以久而久之脑袋就闲置不用。
这时经过了尘悉心教导,总算开启了他的天赋才智,所以学习能力突飞猛进,甚至闲暇时还教导荆铁山习字赋诗。不到一年,荆铁山双手已能自由行动,只是双脚还是麻木不仁。
了尘见他双手已经可以活动,便将掌法拳法传授给他。
荆铁山坐在地上和了尘拆招,刚开始觉得很有趣,渐渐的他心中起了疑问,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真的有人会这样子动手打架吗?”
了尘笑道:“草莽之中,个个都会这么一手。只不过你没有行走江湖,所以不知道罢了。当然修道之人不与人争锋,平时练练功夫可以导气强身。不管任何东西,完全看使用的人如何用他。好皇帝使百姓安乐富足,恶皇帝则陷百姓于水火之中,一般江山两样情,这样你懂了吧!”
荆铁山心中想到李陵的遭遇,不禁问道:“汉武皇是好皇帝吗?”
了尘不置可否,道:“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何况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这一时的功过是很难评论的。”
荆铁山中琢磨师父的话,反问道:“师父常说仁为道,道不济人。圣人该行仁之道,皇帝不是也该行人之道吗?”
了尘颔首道:“古人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皇帝非圣非贤,若能照顾多数人就很好了,反观之,一般人能做到这样吗?与其等待圣贤救世,不如人人行仁之道,则入大通矣。”
荆铁山顿悟,道:“道,无求人也,反求诸己。”
了尘听了双眉一扬,微笑着点头称许。
春去秋来,其间经过一年半,荆铁山学完下卷后双脚已能自由走动。了尘再将凌空虚渡的轻功传授给他。
一日醒来,荆铁山发现师父在地上写了一行字“师徒缘未了,天涯苍苍再相逢。”荆铁山这些日子和了尘朝夕相处,心中不仅将他当成师父,还隐约的得到从未有过的父爱,此时师父忽然离去,荆铁山不禁感到落寞惆怅。
荆铁山收拾好心情,施展凌空虚渡的功夫,健步如飞的直达雁门关。
雁门关守将见一个穿匈奴服饰的人要进城,在牌楼上问道:“你是什么人,入关做什么?”
荆铁山看牌楼甚高,运起内力喊道:“我是逃离匈奴的汉军俘虏,想要入关。”
荆铁山内力深厚,这一用力喊出,牌楼上的守军耳边好像犹如响了个闷雷,人人被震的站立不稳。
其中一人听见他的声音,问道:“你是荆兄弟吗?”
荆铁山听那声音正是当初带他进部队的黑马将军,此时此刻遇见故人,他不禁大声叫道:“正是。”
不久城门缓缓打开,果然是那个黑马将军。两人此刻才互道姓名,那黑马将军姓马名成彦,□汗山之战后升为校尉,此时正好奉命驻守在此。
两人战后重逢,自有一番亲热。当荆铁山说到曾遇到李陵的从属时,马成彦脸色黯然道:“将军百战伤盔甲,不敌一干小人言。兄弟,你能保得性命真是不容易,今日一别,恐怕后会无期。”
荆铁山亦漠然道:“故国自有神明在,旌戈铁马岂能憾。将军切莫忧伤,生生灭灭应有数,不必强求。”
马成彦神情萧索,道:“说的好,可惜除非亲上战场,否则朝中贵族大臣岂能了解□中辛酸。”
两人秉烛夜谈,隔天马成彦赠马送行,荆铁山离去五十余哩,这才发现行囊中竟有白银百两,荆铁山感动不已,不禁湿了眼眶。
荆铁山马不停蹄的回到曲阜,眼前正是朝思暮想的家园。他翻身下马,轻轻推开大门,周围静的连根针落地都听的到。荆铁山一颗心激烈的跳动,屋中暗暗的似无人烟。这时虽然已过午时,但是阳光依旧灿烂明亮。可是荆铁山进入屋内一股酸臭的霉味扑鼻而来,他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伸手一摸桌子,桌面竟然有层厚厚的灰尘。他恐惧的大叫:“娘,娘,我是铁山,我回来了。”
荆铁山屋内屋外喊了一阵,没有人回答。他失望不安的靠在外墙上,眼睛看着四周。屋子周围杂草丛生,好像很久没人居住了。荆铁山心中犹存一线希望,举步往韩府而去。
荆铁山走到韩府,远远的看到韩府大门梁下挂着两个红色大灯笼,上头写着□字。荆铁山心中一痛,呼吸登时不规则起来。他在回程途中早已想过,就算云娘还在痴痴等着自己,自己也绝不可能和她共结连理。但是此时见到恶梦成真,荆铁山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心中伤痛不已。
荆铁山慢慢走近韩府大门,大门前两个仆人正忙着从马车上卸下货物,那两人之中,左侧的那个少年荆铁山似曾相识,他轻轻叫道:“小二子。”
那少年闻言侧头看着荆铁山,又斜着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睁大双眼,叫道:“铁山哥?”
荆铁山果然没认错,那少年正是当初韩府内的童子。荆铁山往前喜道:“小二子,我回来了,哇,你长着么高了。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小二子高兴的抱住荆铁山又跳又叫,荆铁山念着母亲,急忙握住他的双臂,道:“小二子,我娘呢?”
小二子笑容倏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神情,小二子吞吞吐吐道:“荆大娘,她……,唉啊,我带你去。”小二子转头向另一个少年道:“我先离开一下,等会儿在来帮你。”
小二子拉着荆铁山来到昔日清溪旁的草地,荆铁山奇道:“小二子,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小二子脸色很难看的往草地左侧一指,哽咽道:“大娘就葬在那儿。”
荆铁山脑中轰的一声,眼睛迷迷糊糊的往小二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一棵大树旁,芒草丛生处,一座墓碑写着“荆夫人睡卧之处,女云娘立。”
荆铁山双膝跪地,泪流满面的爬了过去。荆铁山在母亲坟前砰砰砰的磕着头,口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二子不忍荆铁山磕的头破血流,双手用力拉住荆铁山道:“铁山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不然荆大娘地下有知,也会心疼的。”
荆铁山泪眼迷蒙的看着墓碑,用喉中沙哑的声音勉强问道:“我娘。我娘是怎么往生的?”
小二子语带哭音的道:“半年前大娘她等不到你回来,悬梁自尽。”
荆铁山闻言双眼紧闭,泪水滚滚而下,他口中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我?”荆铁山胸中一股气息难平,双掌在地上一拍,身子在半空中翻了两个跟斗落在溪边。
他运起十成劲道双掌齐出,掌风激起数丈高的水花。他似乎要将不满的情绪完全发□出来,一掌接一掌的拍击水面,溪水发出蹦蹦的声音,激起的水花形成一道道水幕,声势着实惊人。小二子看的目瞪口呆,过了半个时辰,荆铁山精疲力尽,往后倒退三步坐倒在溪边,一动也不动。
小二子上前关心的问道:“铁山哥,你还好吧?”
荆铁山脸色凄然,缓缓问道:“大小姐,她,她过的还好吧!”
小二子道:“铁山哥走后,大小姐就搬去和荆大娘住,后来大军还朝,荆大娘和大小姐不见铁山哥你,每日担心受怕,两人身子就开始不好。后来荆大娘那个。那个后,老爷怕大小姐会随大娘而去,所以很快的将大小姐嫁给小沛梁家。没想到铁山哥你安然无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