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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蚕变-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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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钓叟目光一闪,心头一凛。
  彩虹没有消散,那确实是一个身穿彩衣的女人,也正是钓叟在跟踪的人。
  她本来坐在轿里,不知何时已离轿匿在树上。
  凄迷雾气中,她更加显得诱人。
  钓叟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睛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彷佛已知道这个彩衣女人的来历!
  彩衣女人娇笑着,一拢秀发,道:“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这个急性子。”
  钓叟一声不发,指甲却暗中不停在钓竿上移动,在钓竿之上划下了几道白痕。
  “怎么,现在又会无火气了?”彩衣女人娇笑着移前一步。
  钓叟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道:“你还没有死?”
  “你很想我死?”彩衣女人的笑容一敛。
  “想极了。”钓叟陡然向上拔起来,那根阴沉竹造的钓竿直插彩衣女人的咽喉,“忽哨”一声,钓钩拽着钓丝半空划了一个弧,反钩向彩衣女人的脑后。
  彩衣女人身形亦动,犹如一道彩虹般从钓竿钩中飞上半天,从钓叟头上弧形掠过。
  钓叟反应敏锐,喝叱一声,钓竿上插,钓钩急钩向彩衣女人的后颈!
  一钩不中,钓丝立即反卷,缠向彩衣女人的双足!
  彩衣女人身形之迅速灵活,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剎那间,已落在钓叟身后,霍地一转身,数十点微弱的寒芒分从她双袖、头发、嘴唇中射出!
  那是一根根细小的毒计,犹如漫天花雨!
  钓叟也不慢,急转过身子,寒芒已飞射到来,他钓竿不及施展,纵身急闪!
  才拔起丈许,无数的寒芒已封在他身上,他颀长的身子立时虾米一样弓起,凌空猛一下抽搐,疾跌了下来。
  他的面部肌肉亦同时痉挛起来,嘶声惨叫,手中的钓竿“夺”地插在地上,就抱着钓竿倒了下去。
  只不过片刻工夫,他的脸庞已变成紫黑色,七窍亦同时黑血迸流。
  彩衣女人看着钓叟倒下,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
  她的容貌美丽,体态动人,笑声亦如银铃一样清脆悦耳,现在看来、听来,却是难以言喻的恐怖!
  她迷人的双瞳亦彷佛充满了妖气。
  她笑着移步上前,探袖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将一种淡青色的液体倾注钓叟的身上。
  一阵白烟“滋滋”地冒起,钓叟身上的衣服一片片腐烂,肌肉亦消蚀。
  白烟越来越浓郁,彩衣女人就像一只彩蝶般在白烟中飘飞。
  到白烟消散的时候,钓叟已化成一滩血水。
  第九回 野心图继位
  风吹萧索,阳光从枝叶缝间偏移,林中的雾气已消淡。
  “簌簌”枝叶声响中,独孤凤双刀砍开一条路走进来,林成、沈武紧随在后面。
  钓叟在来路上每隔丈许就留下暗记,所以他们终于还是找来了。
  “轿子在那里!”林成老远看见就叫了起来。
  “奇怪!”独孤凤脚步却一顿。
  沈武亦奇怪道:“怎么轿顶没有了?”
  独孤凤喃喃地道:“他们一定曾经在这里大打出手。”双刀接着一分,蹑足走上前去,林成、沈武相顾一眼,大喝一声,一起扑上,双刀齐落,“唰唰”两声,硬将那顶轿子斩开几片。
  轿内当然没有人。
  独孤凤目光一转,落在插在地上那根钓竿上,脱口一声轻呼道:“钓竿。”
  林成应声回头望去,道:“那不是四护法的兵器吗?”
  “可不是嘛。”沈武皱眉道:“四护法视这根钓竿有甚于自己的性命,怎会将钓竿留在这里?”
  独孤凤没有作声,目光落在钓竿旁边那滩血水上。
  那滩血水仍然未干透,风吹过,散发着一阵难以言喻的恶臭。
  独孤凤一皱鼻子,走过去拔起了那根钓竿,仔细地检视起来。
  “小姐……”林成走过来,道:“你看这是……”
  “四护法相信已经殉职。”独孤凤目光一落,道:“这滩血水……”
  “这滩血水莫非就是四护法……”林成、沈武不由得膛目结舌。
  独孤凤亦打了一个寒噤。
  沈武接着问道:“谁有这种本领?”
  独孤凤目光转落在钓竿上面,道:“答案相信就在这几道白痕之内。”
  “小姐可看得出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独孤凤黛眉轻蹙,道:“这是一个雨字。”
  “雨?”
  “雨到底是什么意思?”独孤凤仰眼望天。
  又是一阵风吹过,“簌簌”地吹下了雨珠来,几点吹落在独孤凤的脸上。
  独孤凤以手抚脸,有点儿茫然。
  “雨!”同样一个字出自无敌门的其它三个护法口中,神态语气却完全两样。
  他们看到钓竿上的白浪,立即就变了面色,九尾狐握着钓竿的那只手更颤抖起来。
  千面佛随即叹了一口气,道:“若没雨,就难怪老四会死在她的手上了。”
  独孤凤再也忍不住,追问道:“雨到底是什么人?”
  “碧落赋中人。”千面佛的面色更难看。
  “碧落赋……”
  “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尔其静也,体像皎镜,是开碧落……”千面佛的语声亦颤抖起来,道:“古老相传,武林中有一群人,武功高强,绝非一般人所能够匹敌,因为他们都是来自碧落,都是天仙谪降凡尘,所用的,已不是武功那么简单。”
  “是真的?”独孤凤有些疑惑。
  千面佛一笑道:“当然不是,无论是什么事情,一流传开来,难免就会与事实不符,何况还传了那么多年!”
  一顿,接着又道:“他们却真的取名碧落赋中,有风雨雷电,以风袖、雨针、雷刀、电剑纵横江湖,却仍得听命由天,唯天命是从。”
  “天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天就是天帝,武功据说在风、雨、雷、电之上,有日后,有夜妃,有月女星儿,可惜是一代不如一代,由正而邪,二十年前更是妄想称霸江湖,被江湖中人群起而攻。”
  “结果怎样?”独孤凤追问。
  “是他们胜了,但随即又败在门主手下。”
  “你是说我爹?”
  “不错。”千面佛目光暴盛,续道:“这一败之后,他们便消声匿迹,传说则是逃进了一个叫做逍遥谷的地方。”
  “逍遥谷?”
  “这个名字也是他们改的,大有逍遥法外之意。”千面佛苦笑道:“这也许未必是一个舒服的地方,但秘密则是秘密至极,最低限度,到现在为止,我们仍然查不出来。”
  “我们有人在查?怎么我完全不知道?”独孤凤微露不悦。
  “说起来,在十年之前,我们便已经差不多放弃追查了,之后只是例行公事,相信也没有人真正去执行。”千面佛又叹了一口气,道:“一个失踪了十年的门派,无论是谁,也会淡忘的。”
  独孤凤不能不同意。
  千面佛接道:“雨这一次地出现,从种种迹象看来,只怕是另有阴谋,看来逍遥谷的人,已蠢蠢欲动了。”
  “那么我们应该怎样?”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千面佛的脸上,千面佛抚着光头,道:“门主现在仍然在闭关之中,贫僧认为暂时还是静观其变得好,老二,你怎样说?”
  九尾狐点头道:“我的意思也是等门主出关再行定夺。”
  独孤凤冷笑道:“难道这件事就此作罢了吗?”
  九尾狐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问题在对方明显的并无意思与我们正面冲突,甚至不惜将药店的手下完全杀掉,不留活口,而我们又找不到他们的巢穴所在,即使要采取行动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对!”千面佛抚着光头的手顺着脸庞一捋,道:“目前我们要做的,应该是通知各地分舵,要他们一方面小心戒备,一方面暗中调查逍遥谷的所在,他们既然已有人现身江湖,我们应该就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找到了又怎样?”
  “看能否追查到逍遥谷,待门主开关,一举歼灭!”
  独孤凤沉默下去。
  一个雨,轻易便将寒江钓叟化为一滩血水,她虽然江湖经验仍然不足,也可想象得到逍遥谷的人的厉害。
  一个时辰之后,百数十只鸽子从无敌门的总舵之内飞出来。
  铃声叮叮当当,鸽翅“啪啪”作响,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充斥长空。
  铃声由近而远,直至消失,数十骑快马接着从无敌门的总坛内奔出来。
  那都是无敌门的秘使,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擅于调查、收集消息的探子。
  对无敌门来说,逍遥谷的威胁目前更有甚于武当派,从那些秘使的出动,已可以看得出他们对逍遥谷的重视。
  在独孤无敌未开关之前,无敌门的确也不适宜采取任何过激的行动。
  也因为没有人能够承担得起这么重大的责任。
  秘使再配合各地分舵的人力,这一次的搜索,与二十年之前,当然就不能够相提并论。
  也当然更彻底,却只是一种备战的行动而已。
  至于总坛之内,警卫当然更加森严。
  武当山也一样,由山下至山上,设置了十几间草寮,每间草寮都驻有四个武当弟子,分两批彻夜逡巡。
  可惜他们的武功都实在有限,既没有发现云飞扬深夜练武的秘密,也没有发现傅玉书的偷访寒潭。
  武功好的人,要避开他们的注意并不是一件怎样困难的事情。
  就正如今夜。
  夜未深,月未圆。
  暗淡的月光照耀下,傅玉书穿过走廊,来到房门之前。
  他才将门推开,就感觉身后有人在接近,脚步立时停顿:“谁?”
  “我!”一个人随即从他身旁掠过,掠进了房间之内,傅玉书一声不发,跟着跨进去,反手将房门掩上。
  那个人已经在桌旁坐下,一身灰衣,头上一顶老大的草笠,低盖至下颔,竟然就是逍遥谷那个无面人的装束。
  语声也一样,道:“放心吧,没有人发现我。”
  傅玉书吁了一口气,道:“你怎么偷上来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面人点头,竟然称呼傅玉书:“公子──”
  傅玉书身形倏地一动,掠至窗旁,将窗户关上,两盏灯笼旋即在窗外闪过。
  傅玉书仍等了一会,才道:“可以说了。”
  “无敌门已经发现了我们冒充他们的人,追杀青松这个秘密。”
  “哦?”傅玉书有些诧异。
  “有消息,他们甚至已暗中开棺验尸,并且抓去了你家附近所有人家查问。”
  “果然不简单。”
  “我们联络用的那间药材店已经被侦破,所幸发觉得早,他们又未摸清楚我们的底细,没有派来更多的高手。”
  “听你这样说,已经发生冲突了?”
  “嗯──”无面人阴森一笑,道:“而且三谷主还杀了他们的护法寒江钓叟。”
  “杀得好!”傅玉书沉吟道:“我想他们还不会立即对我们采取报复行动。”
  “因为我们一直都掩蔽得好,他们未必知道是我们下的毒手,况且独孤无敌现在仍然在闭关苦练。”
  傅玉书摸摸下巴,道:“可是那万年断续……”
  “已经带来了。”
  “好,爷爷近来不停追问我,有时我真的不知道怎样答复。”
  “也难怪老主人,被困寒潭这么多年了,没有希望倒还不怎样,既然有,又哪能不焦急。”说着,无面人探怀取出一个锦盒。
  傅玉书接过打开一看,一阵异香扑鼻,忙盖上,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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