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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蚕变-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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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白衣人一把飞斧接着出手,“飕”的一声,横飞半空,斩在童标左腕上。
  斧过腕断,童标身形直落,断腕血如潮涌,已痛得浑身冷汗直冒,仍强忍跪倒,道:“多谢堂主的不杀之恩!”
  独孤凤看着,有些不忍,别过脸去。
  公孙弘冷冷地道:“快下去!”
  童标这才敢用衣袖将断腕包起来,两个白衣人左右齐上,将童标扶下,其它人等只看得心惊肉跳,一声也不敢发出。
  公孙弘接着唤道:“副舵主。”
  “朱猛在!”一个彪形大汉越众而出,跪倒在地上。
  “派两个人将童标送回总坛,这儿暂时由你来负责,等候总坛的命令。”
  “是!”
  “由现在开始,小心注意往来人等,遇有可疑的,立即报告上去。”
  “是!”朱猛又叩头。
  独孤凤实时想起一事,道:“有一个人颇为可疑,就住在兴隆客栈。”
  “哪个人……”
  “身穿白衣,看似世家子弟,带着琴剑二童。”公孙弘接道:“你们去弄清楚他的底细。”
  “是!”朱猛当然唯有应命。
  独孤凤要他们注意的也就是那个白衣青年,看来余怒仍在。
  不过那个白衣青年也确实可疑。
  白衣青年这时候正端坐在兴隆客栈的房间内,在他的身旁只有七宝一个童子!
  门开处,六安领着一个中年胖子走进来。
  “公子,这位就是兴隆客栈的赵老板。”六安一旁让开。
  青年目光落在赵老板面上,森寒如剑,道:“很好。”
  赵老板忙问道:“不知道公子有何吩咐?”
  “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知无不言。”
  “峨嵋双秀哪里去了?”
  “什么?”赵老板看来听不懂。
  “就是今年六月七日入住这间客栈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姓丁,一个姓孙。”
  赵老板似乎想起什么,面色开始变。
  “她们入了这间客栈之后,就没有离开,我想知道她们的下落。”
  赵老板咽着口水,道:“我……我……我……”
  “你是这里的老板,当然不会不清楚的。”
  “我……不能说。”赵老板额上开始冒汗。
  “为什么?”
  “我若是说出来,给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杀死我。”
  青年冷冷地一笑,七宝、六安两个童子立时一起欺身过去,各自拔出了一柄短剑,架在赵老板的双肩上。
  青年这才道:“你现在若是不说,立即就得死!”
  赵老板面色惨变,七宝、六安将他推到墙上,双剑的寒气,尖针一样利入了他的脖子。
  他忙嚷起来道:“我……我说!”
  “她们怎样了?”
  “都死了。”
  青年面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冷冷地问道:“是怎样死的?”
  赵老板口吃地道:“无敌门的人,将她们先奸后杀……”
  青年的面色难看至极。
  赵老板叹了一口气,道:“听说是她们先开罪了无敌门的人……我看见她们死得那么惨,实在不忍心,又不敢张扬,唯有将她们葬在后院,棺材还是我买的。”
  青年沉声道:“带我去!”一拂袖。
  七宝、六安二童忙将剑移开。
  后院的一丛花树后,果然有两个坟墓,青年木立在坟前,一声不吭,七宝、六安看来亦十分伤感。
  赵老板站在他们身后,扶着一个店小二,想到当日的哦嵋双秀的惨状,亦有些难过。
  一阵嘈杂的人声忽然由外面传来,十数个黑衣人一涌而入。
  为首一人大呼道:“唯天为大,如日方中!”
  随后人旋身掠上墙头,振声接呼道:“本人在此行事,闲杂人立即离开。”
  赵老板与那个店小二一听,忙找路开溜,立即给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截下来,道:“赵老板!”
  “什……什么事?”
  “你们这里是否住进了一个白衣青年──”话才说到这里,他已经看见站在那里的青年与七宝、六安,立时转向那边道:“好,你们都在这里。”
  青年冷笑道:“好得很!”
  “喂!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说!”
  “我姓管,管中流──”青年很镇定地道:“来这里,是要被你们!”
  语声一顿,手一挥,呼道:“剑!”
  七宝忙将剑捧上,管中流拔剑出鞘,道:“一个也莫教走了。”
  七宝、六安双顾一眼,身形齐起,短剑出鞘,疾往外掠去。
  为首那个黑衣人一声“小心”才出口,管中流已一声暴喝,人剑合成了一条直线,飞虹般射出。
  黑衣人抽刀急封,才抽出一半,“夺”的一声,剑已经利入胸膛!
  他瞪着一双眼,一会才惨叫一声,彷佛根本就不相信那是事实。
  管中流出剑拔剑,一股血箭从那个黑衣人胸膛射出,赵老板那边一见,双眼翻白,立时昏过去!
  扶着他的那个店小二双脚也软了,抱着赵老板,一起变作滚地葫芦。
  管中流拔剑又剌出,又是“夺”的一声,另一个黑衣人胸膛溅血倒下!
  他长剑接转,笔直削下,“唰”地将身旁另一个黑衣人当头劈开两半!
  那些黑衣人几曾见过这么狠辣的剑法、这么凶悍的人,惊呼声中,慌忙开溜。
  站在墙头上的那个黑衣人走得最快,哪知道身形才掠下,管中流已凌空飞身一剑刺来!
  他双脚着地一出,“噗”地就倒下,背后已多了一个剑洞。
  管中流人剑飞身杀回,左一剑,右一剑,“唰唰”声响中又有两人伏尸地上。
  对方的武功距离实在太远,就是那两个童子,也不是他们所能够抵挡的。
  七宝、六安挡住了去路,将要逃走的人都赶了回来,十四个人冲进来,不到半盏茶光景,已只剩下了一个,那个黑衣人不等剑刺到,已贴着墙壁,瘫软下去。
  管中流的剑没有刺下,只是祗着那个黑衣人的咽喉,问道:“你们的巢穴在什么地方……”
  黑衣人咽喉“喀喀”作响,随时都像要昏迷过去,但居然始终没有昏倒。
  “在……在……”他却是语不成声。
  管中流接道:“带我去。”
  黑衣人惶然点头,七宝、六安立即上前,左右抓住了那个黑衣人的肩膀。
  管中流将剑挑起,月光下,一缕鲜血顺着剑脊淌下来。
  苍白的月色,火红的鲜血,管中流的眼瞳也彷佛有火焰燃烧起来。
  夜更深,无敌门的十三舵中灯光通明。
  独孤凤、公孙弘已离开,副舵主朱猛正在与几个心腹在喝酒。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今天,才得到这个肥缺,这无论如何,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却仍然等到独孤凤、公孙弘去远,吩咐了人到兴隆客栈查察,他才吩咐准备这一桌酒菜。
  现在他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所以外面的厮杀声在他听来,也觉得不怎样真实。
  其它人反而立即发觉不妥,一人道:“朱老大,外面好象有人在打架。”
  朱猛立即拍案子大骂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拿进来让我教训他一顿!”
  话还未完,“轰隆”一声,大门片片碎裂,管中流当门而立。
  朱猛的酒意当场被惊散,脱口道:“是谁?”
  “哦嵋管中流!”管中流声到人到剑到,匹练似的剑光夺人眼神。
  朱猛大惊,长身一翻,“唰唰”两声,眼角已瞥见了两个手下血溅在管中流剑下。
  “拿刀”朱猛大吼,他平日本来刀不离身,但做舵主,没有个人替自己拿刀,总觉得不够派头。
  替他拿刀的那个大汉的酒量却不太好,现在已经醉得斜卧在一旁的椅上,虽然还不致不省人事,反应已没有那么灵敏。
  一会他才应道:“刀来了。”捧着大朴刀走向朱猛。
  朱猛急不可待,伸手急去拿刀,他的手还未伸到,那个大汉已溅血倒下。
  朴刀亦呛啷坠地。
  朱猛掠身急去抢,剑光已入目,急闪,“噗”的一声,额上一撮乱发已被削去。
  管中流长剑毫不留情,追杀上前去。
  朱猛已吓出一身冷汗,酒意全消,左闪右避只顾去抢兵器。
  他终于从兵器架上抢到了一把关王刀,只可惜,就在他刀在手的剎那间,管中流的剑已刺了他的眉心。
  无敌门的人,看见朱猛也被刺倒,那还不大乱,四下逃命!
  七宝、六安已等在门外,虽然年纪轻,剑法也颇为辛辣,先后砍倒不少人。
  管中流剑下更不留情,就像是斩瓜切菜似的,那袭雪白的披风已经被溅上无数点鲜血。
  鲜血如春花盛放,而无敌门的人,却触目惊心!
  冒着热气的沸水,宽大的木桶,管中流浸身木桶中,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溅满了血花的那裳披风,悬在他对面的墙壁上。
  管中流的目光突然凝结,吁了一口气,道:“好美的血!”
  琴剑二童侍候在一旁,却看不出血美在哪里。
  “没有什么事,比杀人更痛快的了。”管中流的语声简直就像在呻吟。
  七宝、六安相顾一眼,没有作声。
  管中流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赵老板却就笑不出来了,后院死了那么多无敌门的弟子,他实在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他慌得要命,所以第二天,店小二去找他的时候,是在床底下将他找出来的。
  店小二语不成句,他不耐烦,跟着那个店小二来到后院,看究竟之后,又昏了过去。
  哦嵋双秀的坟墓之前,多了好一些香烛,还有数个人头。
  鲜血淋淋的人头。
  独孤凤、公孙弘这时候并骑奔在镇东十里外的一条小道上。
  风吹舞着披风,阳光轻柔,独孤凤已完全忘记了昨夜的事情,粉脸含笑,策马如飞。
  公孙弘看见独孤凤这样,心情就更开朗。
  长空万里,白云如飞絮。
  叮当铃声忽起,一只白鸽掠空飞过,公孙弘应声抬头望了一眼,脱口道:“是我们的信鸽。”
  话还未完,叮当铃声又起,又一只白鹄从后面飞来。
  公孙弘一皱眉,突然取出一个铜哨子,吹了几下。
  那只白鹄立时转向他们飞投下来,公孙弘一面接在手中,一面道:“一定发生了事情。”
  他随即从鸽腿缚着的铜管抽出了一张字条,摊开来一看,面色就大变。
  独孤凤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公孙弘道:“十三舵被挑,我们所有弟子无一幸免!”
  “什么?”独孤凤亦自变色。
  “我们快赶回去一看究竟!”公孙弘急勒转马头。
  尘土一阵飞扬,双骑原路奔回。
  “是哪一个做的!”公孙弘间这句话的时候,与独孤凤已置身兴隆客栈内。
  公孙弘一把当胸揪着个赵老板,大声喝问。
  赵老板牙关打战,好容易才道出几个字:“他叫做管中流。”
  “管中流?”公孙弘接着问道:“是什么样子?”
  “很年轻,穿著一身白衣服,带着两个童子,叫什么……什么七宝、六……”
  “是不是七宝、六安?”
  “是……”
  “这个人是不是有洁癖,吃东西也要换上自己携来的一套碗筷。”
  “是……”赵老板看来已随时都会昏过去。
  “原来又是他!”独孤凤咬牙切齿!
  “现在他去了哪儿?”公孙弘又问。
  “据说是往枫林渡去了。”
  “枫林渡乃是去武当的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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