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逢君殇流年+番外 作者:玖珘(晋江2012-10-04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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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把我拥入怀中,紧地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骨血中。我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坚定地说道:“我在疆场上运筹帷幄,自信地盘算敌将的心思,可在你面前,我常常会不知所措,你的思想特别到令我捉摸不透,每次入府,我总是很期待遇到你
,了解你。你我皆是信奉一心一人,我知道一旦我答应主公,这辈子也无法拥你入怀。若水,你是个非常独特的女孩子,切莫推脱自己平凡,你就像是天空的飞鸟,该自由的来去,我不忍把你的天空填满悲伤,所以,赶快飞走吧,飞到真正可以守护你的人身边去。”
他温柔地抱住我,这是我俩第一次这么亲近,亦是最后一次。我能听到他的心跳,悲伤地缓缓跳动着。
泪水夺眶而出,心苦楚地纠结着,“公瑾,你真好。你把我的天空,变成了蔚蓝色,是从未有过的明媚,我仿佛真正开始懂得这片天空的美丽了,谢谢你。”
☆、惊吻
我静坐于闺阁内,心绪纷乱,研好的笔墨润了又干,干了又润,生生搅了我个坐立不安。
除夕那日,我匆匆用过饭后就回房了,席间一语未发。爷爷特来看望我时,我正斜倚着窗栏,看夕阳融化最后一层残雪。
我温顺地靠在爷爷的肩膀上,不知是不是睁眼太久,竟有一滴清泪滴落。
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那么美好的雪,才消几日便没了。爷爷,您还记得早逝我的母亲吗?”
“怎么能忘呢,初雪也比不上她含羞带笑的玉颜,他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胜男。”话音未落,一个慈爱的笑容随即绽开,爷爷苍白如纸的脸上,泛起微微一层红润。
“可她伤了爷爷的心,爷爷还怨怪她吗?”
“自家的孩子,怨怪谈不上。原先是真气急了,后来看到她瘦的只剩皮包骨了,只是心疼。罢了,都是命定的。我照着她的心性儿替她找的郎君,她愣是不要。”
“可爷爷为何将她置于门外多年,他是您的女儿啊。”
“新婚之夜逃走,我唯有用一合棺椁向陆家交待,她也是自知的,闯了弥天大祸,置家族于任人践踏的风口浪尖,是断然回不来的”,爷爷痴笑了两声道:“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哪怕病成那样,也藏匿在乡野,没有回家。”他眼里冷若含霜,寂寞空洞。
我心里一凉,手心腻出一层冷汗,“我没有母亲懂事,退婚的事,还是任性地推托给了爷爷。”
爷爷抚着我的头道:“你有你的好处,爷爷倒不悔替你花大代价退了陆家的婚。只是我们张家两代小姐退了陆家两代公子的婚,此事被闲杂人谈笑了许久,今生怕是再难结亲了。”语毕,爷爷自己悠悠大笑起来。
我也觉得好笑,噗嗤笑了出来,多日来的郁结的心也是随之一松。
我已有了睡意,爷爷替我掖好了被子,细语了许多,只依稀记得爷爷语重心长道:“你是我最疼爱的孙女儿,绝不要令爷爷再失望。”
我微微颔首,便沉沉睡去了。
张家的年味还未散尽,我已预备下回府的行装。孙策似乎巴不得立刻与周瑜亲上加亲,将爷爷所选的黄道吉日再三推前,索性就将婚礼定在了正月里。我虽心结已解,却乐得清静,正逢母祭,我有孝在身,便推了婚礼,携采薇前去扫墓。
山重水复的颠沛,待到达时,我唏嘘感叹:胜男小姐——“我的母亲”,就安眠于此。在山岭密集,人迹罕至的荒郊,竟有世外桃源般的山野烂漫处,静躺着曾经艳动江东的张家小姐。
这是处夫妻合墓,修葺地比旁的略大些,愈发显得端静沉雅。我置于荒坟草野间,心境纯静,仿佛墓中躺着的,真是疼爱自己的亲人。
我用衣袖掸了碑上的灰,用小锄
头悉心除了草,全部动作亲力亲为,不假手他人。胜男小姐与颜泽大夫,发同青心同热,生同衾死亦同穴,他们的爱情也算是美满的,我焚着纸钱,依着蓬勃的枯草低低絮叨着连日来的委屈心悸,心底深处涌起的亲厚已让我把他们看做自己的亲人。
一来一回间,待我回到府中的青葵阁,已是暮色沉沉。
周瑜今日成亲,吴侯和家人都去参加婚礼,所有婢子也被调去张罗服侍。婚礼虽不及孙策与大乔的隆重,却借了他们的东风,成为家喻户晓的美谈——乔家姐妹分嫁英豪。
月冷风清,正月里的将军府,唯有大红灯笼彰显着喜气,突兀的树干映在炭黑色的高墙上,显得格外落寞清冷。我为历史照着正常轨迹发展感到庆幸,同时那日之事使我如鲠在喉,再不愿见他们新婚燕尔在我面前晃悠。我并未对周瑜情根深种,只是女儿家的骄傲欢喜落了空,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怀着心思,我起身饮了几杯。滴水成冰的冬日,冷酒入喉,胸口火辣辣的,不住咳嗽起来。
我推门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咳嗽缓了缓,脸颊憋得潮红,眼里也湿漉漉的。
“除了我,还有谁敢惹我们张大小姐。”回头一看,孙权正倚在门口,痴痴地看着我。
“你不是去参加婚礼了吗?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我平素就喜静,哪受得了吵吵嚷嚷的从早上到晚上,耳朵都嗡嗡作响呢。”我瞧他举止虎头虎脑,揉着太阳穴,一脸的无辜,不觉嗤笑了一声。
孙权自顾自进了我的屋,全然的洒脱,“你今日为何不去,瞧你素日与新郎新娘有交情的。”
我也随即进屋,掩上门扉道:“今日是我母亲的祭日,我去扫墓的。”
“瞧你也不是个嗜酒的,难怪今日喝起酒来了,独酌伤身,我陪你吧。”孙权旋即取来一个干净的杯子,斟了一杯。
正是心绪烦闷,无人开解,他此时的陪伴,正分了我的忧思。我笑道:“喜宴上没喝够吗,来我这儿喝冷酒?”
孙权眼神一转,略带些尴尬道:“我的酒量,不是很行的。”
我笑得愈发灿烂,“所以就早早地跑回来了,怕撑不住场面?咱俩要光喝酒可就没意思了,猜拳吧,输的人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对方可以选择回答或者喝酒,反正咱俩酒量都不好,这个玩法也可缓缓酒劲儿。”
今天的孙权格外贪玩配合,似是上天给我派来的解忧天使,在这漫漫黑夜与我做伴。
青葵阁里红烛如炬,炭火旺盛,杯酒齐全。
“九连环啊……满堂红!你输了……”
“我问你,你为何拒绝了陆家大公子的提亲?”
“你怎么连这事也晓得?因为我与他素未谋面,何谈成亲呢?”
“是不
是见过的,就可以去你家提亲呢?”
“这是另外的问题了,下一次我再输你再问吧”,我扑哧一笑,“补充一句,当然不是见过就能提亲的,得两情相悦。”
“继续!”
“我问你,在虎牢关,真是你父亲斩杀了华雄,不是关羽对吧?”
“当然是我父亲杀的,顺便问一句,谁是关羽?你怎么竟认识些旁的男人。”
“再来!”
“又你输,大名鼎鼎的权公子不过如此。为什么你的眼珠是碧色的?”
“天生的,怎么,你羡慕?”
“气结……来来来,继续!”
“轮到我了,你是不是对周公瑾动了心思?”
“我喝酒。”
“再来。”
“现在可是我占上风了哦!如果今天不是你的私人原因,你还会不会去参加婚礼?”
“我选择喝酒!”
……
断断续续,昏昏沉沉……他所问的问题,万变不离其宗,似是都围绕着周瑜,我只能靠喝酒来回避,而我问他的,他倒是回答如流。
哎,提议划拳,当真是失策啊!想当年我战遍天下无敌手,只因我私生活干净,没有男朋友,没有初吻,人家问什么我也不怕。可是人一旦有了秘密,就有了顾忌,说话间也会变得涩涩的。
“我晕得不行了,下次再比,我先去歇了。”我摇摇晃晃卸了钗环,黑丝如瀑,划过孙权的面庞,径直而去。
手被人一把抓住,一时吃痛,我低呼了一声。
“我们孙家的男儿真有那么差劲吗,你从前不愿做夫人,如今也不正眼看我,那你有本事就盯紧周公瑾啊,眼见着他娶亲了,只在这里喝闷酒,算什么本事。”孙权英俊的面庞在我面前有些恍惚,声音却分外刺耳。
我滑稽一笑:“我对周公瑾,就喜欢那么一丁点儿,真的就那么一丁点儿。今天以后,就一点点儿都没了。你问我做什么,自己不也喜酒喝到一半回来了吗,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吃味,喜欢新娘子呢。”
“你……”孙权气结,“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出乎意料的告白,脑袋仿佛被人重重击打,沉沉欲陷,紧接着,他温热的唇覆了上来,齿间尽是甘醇的酒香。
这霸道的一吻,紧得我呼吸不过来,双腿一软,直直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的,有人抱起了我,将我置于榻上,我知道是他,却分外安心,拥着衾被便睡去了。
酒,一定是气氛的问题,今晚真是浑噩不堪,我需要先睡一觉,才理得清。睡醒了,但愿什么都没发生过。
从张家带来的细软还未收拾,随意摊放在床榻上,两个醉酒的人,就枕着行李包裹直接倒下了。
真是好梦留人睡,酒的助眠作用竟这般好。待我醒来,已是日
照三竿,一整个新年,我都没睡的如此香甜过。
枕边浮动着男性的气息,是孙权。他熟睡的姿容映入眼帘,睫毛蜷曲,眉目清秀,衣襟上淡淡地茉莉香,有宁神之感。他突然展开眼睛,把我吓得猛地坐起来。
他的头昨晚就枕在行李上,古人男尊女卑意识眼中,总觉得贴着女子的衣衫是不吉利的,而孙权醒后即刻整理着被他枕乱的我的衣衫,模样沉着庄重,我的心亦是丝丝泛暖。
“你昨晚怎么睡在这里?”我惊道。
“你枕了我的胳膊一晚上,我怎么也抽不开,想走也走不了啊。”
他慢慢地挪动着胳膊,发出呲牙声,叫着:“从没有被人这般折腾过,我的胳膊又麻又酸,动不了了,你下次醉酒当心点,被人撞见就嫁不出去了。”
“对不起,可是,昨晚你自己硬生留下的,现在也不能全怪我吧。”
我取出柜子里的药酒,说道:“替你揉揉吧,兴许会好点。”
我把他的胳膊置于桌上,慢慢捋起衣袖,把药酒倒在自己手上,慢慢地揉他的手臂。
从手掌揉到手腕,再到手肘,我发现他的手掌上也有薄薄的一层茧,不禁说道:“公子看上去清秀白净,没想到也上阵杀敌过。”
“我自幼随父征战,却没有亲手杀过敌。”他答道。
“那你的手上怎么会有茧,这可是常年握兵器才有的啊。”
他笑道:“你倒细致,我常年练剑,所以手上才有的这茧。”
孙权是未来的帝王,年纪轻轻就勤奋磨砺着自己,真是英雄出少年。
他饮了杯热茶就回去了,我瞧他只字未提昨夜的事,也恍惚起来。食指轻抚过唇瓣,脸颊不由绯红,惊得自己一下子捂住了脸。
☆、家宴
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虽然枯燥,习惯了倒也清静。索性尚香与我说笑逗乐,大乔也是和善之人,常做了糕点来书斋看望,日子也算是在平淡中飞逝。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转眼两年过去了,今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