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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谋夫记-叶梵-第4章

小说: 谋夫记-叶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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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却是……我扭头看着榻上这个半死不活的少爷,却不料正对上他抬起的眼,那眼睛仿佛为他增加了无限的生机,因为我作为门诊医生也算看过不少病人了,像他这种病成这样子还能眼睛这么清亮的人,还真不多。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被他夫人折磨成这样儿还能活着了,因为他有极为强烈的求生欲望。见我望向他,他竟没有回避我的目光,与我对视中那抹锐利让我极是不舒服。
  是鄙疑,是探究,还是挑畔?我不及细想,只是一把抓向他的手腕——没办法啊,我虽然学的是西医,但我现在没有听诊器,没有化验用的专用仪器,没有X光机和CT设备,只好凭借着仅有的那种微末的中医基础,先探探虚实再说。
  我的手触碰他手腕的那一刻,立刻感觉到他明显的抗拒。估计我说了我失忆他也不信,以为我是在耍什么花样儿吧,不过……我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脉腕,头不回地道:“青屏,以前你家夫人怎么‘侍候’你家少爷的?”
  青屏的目光真可以用如芒刺在背来形容了,但静默了片刻,却听她终是小声地道:“夫人……侍候我家少爷从来不许我们近前,吃穿洗漱从不假他人之手,只命人将洗漱用品放于屋中(难怪刚才丫环们端来两盆热水和两份洗漱用品,但我怀疑这位夫人只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她要真给他洗漱,他还能惨到这份儿上?)。有回侍候夫人的玉秀姐姐进来给夫人送东西,碰巧遇上了夫人在……”
  在什么?估计肯定是没好事,以她家夫人的心狠手辣,想必那个叫玉秀的女孩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我现在可没工夫听她说这么多,淡淡打断她的话,向榻上的朱离挑了挑眉:“天天都是我侍候相公,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莫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场?”
  我一边说一边却毫不放松的把着他的脉,明显觉得他的心突的一跳,是被我吓着了,还是为我话里的羞辱而愤怒?我才不理会他的反应,反正我是故意气他的,谁让他的眼神和动作太伤我自尊心!
  不过摸着他冰凉刺骨的手腕,还有跳得虚弱的脉息,我又不由有点后悔了。他鄙夷的只是这具身体,又不是我,我不是早就做好这样的思想准备了么,可为什么在他的眼神中,我却仿佛被人当胸踹了一脚一般疼痛难当——而昨天晚上,他的老婆当着他的面和别人勾搭调情时,他又会是何种感受?
  思及此处心没由来的软了下来,轻轻放开他的手,我转身一把扯开屏风,又折回来试着拽拽软榻下面的被单角,向一旁的青屏道:“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搭把手儿……”
  这下青屏倒是没有犹豫,快步走过来,我又道:“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抬这个被单,把他弄到床上去。”
  不等青屏反应,我双手分别抓住两边的被单角,轻喊:“一二三,过床!”
  直到抓起床单,我才感觉到这人轻得简直没份量,至少比以前我抬过的那些病患都轻得多,估计我一个人完全可以抱起他。不过,这个“抱”字一闪念,我不由摇头,他肯定是不愿意我碰他的——昨日姬暗河做的那么嚣张和堂而皇之,肯定不是第一次,那么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朱离又是如何忍受这个身心都在摧残他的夫人的“亲力亲为”?
  我抬的是他脚的那端。他的脚是赤着的,我下意识地看过去,却见他脚部的皮肤发红发暗,又想到了刚才青屏说的朱离双腿残疾一事,又是心中一痛。赶忙别过头,不行不行,再想下去,估计我都快得心绞痛了。
  要说我虽不是什么资深的专家,但好歹也混上了外科主治医师,也见过不少病患,比这样子惨得多的也见过,而且想前年我春节值班时,也曾独立完成了因燃放烟花爆竹而炸伤的右腿的截肢手术,思及此处,心情却是一黯。若不是因为那例手术的成功,我又怎么可能沾沾自喜而非要为小冉手术,最后却……那是我最不堪回首的往事,每每思及,我都会泪流满面不能自己。但此时想起来,情绪却似乎没有那么失控了。
  难道是隔了时空的缘故?还是因为穿到了这位心狠手辣的女人身上,连带着我的心肠都能变硬?
  正胡乱地想着,却听青屏在一旁叫我:“夫人……夫人,您……”
  我一惊,如梦初醒,发现人已被放到床上,我手里却还一直攥着被单。
  敛了心神,我轻轻按了按他的脚,除了冰凉而且僵硬。
  “剪刀!”我头不抬,轻声吩咐,“去找把锋利的剪刀,还有一盆凉水一盆热水,再让人烧一桶洗澡水,对了……记得把火拢上,再带五斤生姜过来……”
  “剪刀有,热水刚刚端进来两盆,这会儿还有一盆,其他的……”青屏小声开口,却站着没动。
  我抬头,立刻明白,起身放下床帐,走到大门口,一把拉开门:“来人!”
  “奴婢在。”门口立刻有人回应。
  早春的晨光直晃晃地映在我的脸上,让我的眼只觉得有些刺痛,但我却毫不犹豫地直与对视——既然老天让我来到这个时代,我便要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事,这回绝不逃避!
  对着面前的几个人缓缓开口,吩咐了我想要准备的东西,我又道:“今天我不想出门了,把一日三餐都送到我房间里来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烂俗情节终于出现袅,失望了吧~~~~说好了,打人不许打脸!!




初探伤

  借着等其他东西的时间,我拿了青屏递过来的剪刀,将身子探进了垂下帐子的床上。却见朱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目光依旧清亮锐利,依旧含了鄙夷嘲讽。
  这回我倒没再生气,笑嘻嘻地扬了扬手中的剪刀:“生气?愤怒?真可惜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想杀了我,也等你好了再说吧,现在,我要……剪开你的裤子!”
  我盯着他的双腿,如果忽视那上面的斑斑血迹和其他伤痕,也可以称得上的修长均称,看起来身量也算很高。不过,很汗,最后一句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要脸红了,说得似乎有点太无耻了些。其实在医院,这句话我也经常会对重伤急诊的病患讲,当然是十分严肃和急迫的,还要带着隐隐的柔和和安慰。但像这样的语气和表情……有块沙子地让我钻进去吧,难道穿到这个女人身上,我也跟着性情大变不成?
  万幸的是这时朱离已经闭上了眼,估计是被我气的怒急攻心了。不过也直到他闭了眼,我才敢仔细看他的脸,除了淡漠消瘦之外,他也算得上是好看的男人了。一双斜飞的眉不算太浓却极黑而细长,笔直的鼻不像悬胆却挺而高,薄薄的唇微抿着虽然青白而且干燥得暴了皮却坚毅安静,苍白的脸没有刀削般的轮廓却透着棱角分明的柔和——他的年龄大约在二十三四岁左右,在这个朝代加上他老子的身份,应该已经入仕了,不知道是文官还是武将?看这气质和身子骨,应该像是文官,可那逼人的目光间不可抵挡的气势,不经意间就仿佛能让对手丢盔弃甲,又像武官……
  许是被我刚才的淫词滥语吓得一时失言,直到此时青屏才颤声在帐外开口道:“夫人……用不用我……帮您……”
  “不用!”我立刻摇头,声音大的吓了自己一跳,却也及时惊醒过来。以前没这么多花花肠子,怎么到了这里一切都变了?我一边对自己说“医者父母心”,一边爬到朱离的脚处,顺着往上轻轻剪开他的裤子。
  才剪了一刀,我的手就有点要抖了。
  那丝绸的布料极是亲肤,早与他腿上的伤粘在了一处,如果继续下剪,只怕必然会扯到他的伤口,旧伤之上必添新伤。我暗骂自己没用,真是越活越回去,当年解剖课对着那被福尔马林泡白了的腐败尸体下刀子开膛破肚,又何曾有一丝犹豫。
  “衣服与伤口全粘在一处,时间久了结成了痂,我得把痂上的布料除去才行,你要痛就……就忍着吧。喊出来也没用,听着怪烦人的。”我又着补了一句,所以在急诊的时候,我们最讨厌的就是大喊大叫的病患,有时候忙一天下来耳朵比身体还累。估计这句话又得把他噎得半死,说等于没说。
  见他没反应,我突然“哧”的一笑:“我想起来了,青屏说你的双腿有残,估计是没感觉,我跟这儿瞎操什么心啊!”
  如愿地看到他身侧的手握了握拳,还是不够淡定啊,不过有反应总好过没反应,虽然我知道他这拳是恨不得打到我的脸上。
  尽管如此说,但我下手时还是尽可能的一轻再轻。先剪了不触及他伤口的地方,把伤口跟布料贴在一起的位置留出来——我越剪越心惊,虽然手不抖了,可心却开始抖了。
  因为那腿上,不止有冻疮,还有褥疮,还有……被人掐捏、针刺过的痕迹!有些痕迹是在皮肤上,有些却是在伤口之上,特别是这些伤口已经红肿、溃烂、化脓!
  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这些伤痕出自谁手!我每处理一处伤口,都会忍不住暗骂一句“变态”或者“禽兽”,我害怕我若真医好了朱离,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把我大卸八块拿来解恨。其实大卸八块已经算对得起这个身体了,最好是千刀万剐再拿去喂狗……当然前提是,这个身体里的灵魂不是我!
  可是现在,偏偏是我穿到她的身上啊,凭什么她做了孽我让我来承担!
  胡思乱想的结果是一剪子下得重了些,那片衣料带着他的脓痂被我扯了下来,血顿时从他的小腿的伤口处流了出来。我吓得一哆嗦,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不小心……”
  他没出声,我却注意到他的眉头似乎微不可见的轻蹙了一下……心中一动,我不由喜形于色:“你这腿有感觉?是不是觉得有点疼?太好了,没准还有救……”
  这下他却连眉头都不动了。我有点郁闷,人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儿,自己的腿都无动于衷,我跟这儿瞎操什么心啊。
  不过想归想,我再次提醒自己,医者父母心!于是向帐外的青屏道:“手巾。”
  青屏会意,忙绞了手巾递了进来。我一摸忙丢了出去:“要凉的。”
  “可是……少爷已经这么……”
  “听你的听我的?”我有点不悦,知道这是把朱离给自己的火儿出到了青屏身上,忙缓了口气道,“冻疮开始最怕用热水,突然加速血液循环反而不利于伤口……一会儿我先用冷水,待让你换热水时自然告诉你……”
  帐外青屏良久才淡淡应了一声,立刻便换了冷水的手巾。简单处理了小腿的伤口,我继续向上剪。
  膝盖一侧已有溃烂,我轻轻按了下,果然有脓水流出。我知道不止是血流不畅,只怕是因溃疡基底部缺乏血液供应,褥疮已近三度,有了并发症。我忍不住闭了下眼,几乎不敢再看下去——如果再发展下去,不止是截肢,甚至会有生命危险。而在医疗如此发达的21世纪,每年也有近六万人死于褥疮合并症。
  如果说那是因为护理不周的话,那么眼前这人的一切病症发展,却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这个故意为之的人,却又偏偏与我脱不了干系,让我情何以堪?
  第一次从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感。刚才虽然会为他的伤口发抖心痛,但基本上是我泛滥的同情心和职业习惯使然,可此时却突然觉得,如果治不好他,让他这就样英年早逝,似乎成了我的罪过。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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