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神帮-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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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招之快,先前意念,也就是在意念产生之前,这一招已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施展完毕。
当然,若要成功施展此招,心中定然不可存任何杂念,方能凝聚全身之精、气、神,贯注于一点,无为而为。
所以小桂才要闭上眼,平静灵台。如果他还有任何想要抵挡对方招式的意念,他的出招就绝对无法快过对方。
然而,此招固然厉害,但是以小桂此刻的状况而言,他展现此招,也只能达到消极的防守,无法真正彻底发挥此招一举毙敌的功效。
金牌杀手不甚甘心的又试了几次,虽然每次遭逼退,但也试出,小桂只能守不能攻的弱点。
于是,他哈哈一阵狂笑,蓦地跃后数尺,拉开与小桂之间的距离,舍刀就掌,双臂呼噜镥论起一道大圆,同时,十六片成形的掌影在他旋臂的劲风里,隔空劈向小桂而去。
小桂骤觉劲气涌荡,双目倏睁。十六片掌影已似十六只吸血的蝙蝠疯然袭来。
小桂咬集牙关,奋力横移三尺,虽然避开掌劲正锋,却仍被余劲扫得闷吭翻跌,忍不住又一口血喷洒而出。
那边——
客途和小千虽是心急,却仍然无法摆脱对手的纠缠。
狂笑声中,金牌杀手双掌再扬,直劈犹在地上翻滚的小桂……
忽然——
一股清风徐来,将小桂的身子柔和托起,轻飘飘送出丈寻之外,间不容发的避开如此致命一击。
金牌杀手眼看着要将小桂立毙掌下,怎么小桂突然不合常理的飞回出去,自己全力而发的掌劲,空自劈得积雪迸扬。
“噫?”
这名杀手忍不住揉揉自己的眼睛,发出难以置信的谅噫声。
丈寻之外的小桂,忽然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开来。
他颤危危的按剑而起,笑得合不拢嘴,高唤道:“殷大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我这厢和他拼了,你多帮我罩着点!”
金牌杀手四下搜望,惊疑不定道:“小鬼.你以为还有谁敢帮着你,和我巴彤神教作对?你别做梦了!”
小桂举剑飞扑,嘿然狂笑道:“试试看,你不就知道,谁会帮着我。”
“找死!”金牌杀手喝叱一声,双掌翻飞,掌影如山,呼呼撞向小桂。
仗着有殷士民当靠山,小桂强撑疲惫的身躯,不避对方攻势,手中长剑蓦然飞掠,冷光猝绕,宛如江河曳流,而团团悠悠晃晃的明月,便自流泄的光影中浮现,滚滚荡荡,冲向如山掌硬,冲向狂怒的金牌杀手。
一阵突来的清风,比小桂的剑势稍快一步吹向金牌杀手的掌劲,于是那凶猛激荡的掌劲突然如石沉大海般.消失无踪。
金牌杀手悚然一惊,脑中尚在猜疑怎么回事,小桂的剑势已临身前,他急忙施身回避,弯刀顺势挥出,但是,一点星芒猝闪,待他惊觉有异,已然停身不及,撞上自左面离奇出现的剑尖。
“噗!”地一声,长剑自金牌杀手左肋一没而入,穿体透出。
双手软软的垂落,身体无助的痉挛,这名杀手自面罩后瞪着小桂,迷茫而空洞的呃喃道:“是谁……在帮……你?我没看到……有人……”
不待小桂回答,他喉头“咯””咯”的沉声回动,全身猛然一震,如烂泥般自小桂剑身沉重滑落。
小桂方始轻嘘口气,忽闻客途尖叫:“小心!”
一道人形如隼鹰扑落小桂头顶,刀芒快闪,小桂显无可避。
一股旋风突起,将小桂再次巧得不能再巧的推出六尺之外,免遭一劫。
那名舍客途而偷袭小桂的金牌杀手,狂怒大叫:“何方见不得人的鼠辈?出来,有胆的出来!”
他一击未中,足尖点地而旋。手中弯刀挥劈,再度追击小桂。
此时,小桂亦是强驽之末,拼命挥剑拦挡之下,手中长剑竟被对方大力震飞,人亦倒退连连。
正在危急之际,殷士民又一次驾风将小桂吹离险地。
小桂连番诡异的脱困而出,已令为首这名金牌杀手心头打鼓,闯荡江湖一、二十年来,他算是首遭碰上如此怪异之事。
这名金牌杀手稳住阵脚,目光利税的四下搜望,口中狠厉道:“好朋友,是人的便现身出来,如此藏头缩尾又算什么?”
小桂累得坐倒在地,呵呵喘笑道;“大头领,不是我这位殷大哥不肯现身,怕的是,他一现身,你会被活活吓死。”
这时,空荡荡的四野,忽而响起殷士民幽幽忽忽的语音:“徐长空,张银虹奸淫造恶,杀人无数,天司夺禄,减算除年,今之本命,限期已至,殊桑此途。
”
杀手头领闻言,心头微震,忽然,一声似是击破皮鼓般的沉闷碰响传来,他忙转目望去,只见原与客途交手的同伴,正一圈圈打着旋子朝外转出,鲜血宛似被挤出皮囊的水柱,随之飞旋渍溅。
他活还没说完,一声惨号接着响起!
那是小千飞剑得手,敌人授首时的临终惨叫!
这名杀手头领更加心惊:“那是张银虹!”
他惶然四望,神经质叫道:“是谁?刚刚是谁在说话?”
小桂身边,殷士民有如轻烟一般,现出淡淡身形。
这名金牌头领骤见如此不可思议奇景,骇然倒退三大步。
小桂咯咯直笑:“我不是告诉你了麻!相见不如不见,见了面会吓死你。”
这时,客途已掠身而来,面对眼露惊惶的这名头领,冷静道:“巴彤教今天注定要全军覆没了!”
殷士民朦胧透明的身影悠然道:“客途可与小千联手,收拾阳寿已尽之马士杰,另因此子侍母甚孝,且与吾有旧,故蒙阎君法外开恩,将予其一次机会,待吾与之谈谈,可否?”
客途笑道:“当然!”他二话不说.转身踱向小千那头。
金牌头领语声惊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何知道他们的名字?”
殷士民神色平以答非所问道:“吾亦知汝之姓名为纪开宏,匪号江上夜枭。
汝原为江北独行夜盗,因误伤朝庭命官,受官府追捕甚急,是以投身巴彤邪教,任金牌级杀手,籍此躲避官家通缉,然否?”
纪开宏闻言大大一震,骇然道:“你如何知道我的事?”
殷士民负手而立,语声冷清:“圣贤有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可笑迷着不信,胡作非为于世间,待一朝果报临头,呼天抢地图唤奈何?”
小桂吃吃一笑:“老实告诉你吧!咱们这位殷老哥.正是专司纪录阳世之人行善作恶的八方夜游之神。”
“八方夜游之神?”纪开宏脸色发白:“冥冥之中,果真有诸神存在?而你,竟然认识他?”
殷士民清雅道:“汝加入巴彤邪教,造孽不少,此还本该重伤成残,以应果报,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姑念汝祖上留有徐荫,且汝侍母甚孝,乃特准吾之说情,给予汝改过迁善之良机,若汝痛改前非,不沾杀业,灾劫可免。设若汝仍不知悔改,定于十日之内,死于非命。届时,汝母无依,必为饿死,以惩其教子无方之过,汝累于母,罪加一等,死后沦落阿鼻地狱,尽尝惩处,复坠三途,永世不得人身,汝知之否?”
纪开宏闻言,有若巨雷轰顶。浑身震颤,冷汗涔涔,怔愕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半晌之后,他忽然有如恶梦初醒,机伶伶打了个冷颤,双膝一软,朝殷士民的身影跪倒拜伏道:“感谢上神指引迷途,小民知错了,小民定当遵从上神指示,就此退出江湖,不敢再造任何杀孽,并且从此隐姓埋名,远离是非,侍奉老母怡养天年。只是……”
他犹豫着接道:“只是,巴彤教统治之手段,凶残狠酷。小民就怕……就怕无法摆脱他们的控制。”
他的口气之中,显然有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奈。
这时,最后一名叫马士杰的杀手,在客途与小千合力拾夺之下,终于身中数掌,惨遭一剑穿胸而过的命运,哀号震耳的扑跌于地,一命呜呼!
纪开宏伏地的身躯,在闻及凄厉的惨叫声时,更是不自觉瑟瑟直颤。
殷士民尔雅道:“汝且安心,今日汝等来袭小桂三人,可谓全军覆没,稍停,吾等收拾众枉死者残戳,合葬一冢之中,目是无人知汝幸免之事,独之行踪可不露。汝宜尽携汝母游往岭南地面,重新生活,如此即可免祸!巴彤邪教多行不义,覆灭之日可期,一切唯待因缘俱足而已矣。汝无需为此多虑,速去即可。”
纪开宏诚惶诚恐的伏趴地面,殷士民说一句,他便叩次头,恭应声是,待殷士民说他可以走了,他更是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方始跃身而起。
“等一下!”小桂语声嘶哑的叫住准备离去的纪开宏。
纪开宏疑惑的回头,望着坐在地上的小桂,和含笑走近的客途,小千二人。
小桂沙哑笑道:“纪老兄,咱们今天如此见面,又这般结局.说起来也算是一份奇缘,你何不脱下面罩,咱们也好被此认识一下,否则,他日如果有缘再见,岂不成了对面相逢不相识,这不就糗大了!”
纪开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揭去他覆面的面罩。
登时,一张宽额、浓眉、虎目的方正脸庞,出现在小桂他们面前。看这纪开宏的年龄,应是四旬上下,该算是正值壮年的年岁。
这张脸,看起来或者横肉多了些,却非那种满面凶残或暴戾的面孔。
纪开宏拱手朝小桂三人和殷士民做了个罗圈揖,回过身,脚下轻点,迅速的消失于来路彼端。
小千似乎也累极了,不管地上积雪泥泞,挨着小桂身旁,也一屁股坐下了地,哀声叹气道:“殷老哥,那小子与你究竟有何渊源?你竟为他如此大费周章的加以开脱、周全?”
殷士民谈笑道:“此子之玄祖,昔日为吾之长工。当年,非仅侍倏过吾父,更自告奋勇欲助吾拆除那口八卦井,并因此不幸亡故。吾感念其祖忠诚.不忍纪家就此绝后,是以翻查其功过簿,得知此子性孝,尚有可取之必,方报请阎君准予渡化,免其今日灾劫。如若其不知悔悟,吾便有心,又如何为之开脱与周全?
故此,一切祸福,为人自招,果真铁律良言矣!”
客途略略检视自己身上伤口,一边问道:“我刚才好像有听见你说,得为地上的人收尸,是不?老哥,今天咱们三人,可没有一个是完人,还要替人挖坟、收尸,全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哩!”
小桂庆幸直笑:“我现在浑身发冷,两眼发黑,已然快不行了,所以今天的苦工,我可以免了。”
客途低头而望,被这小鬼惨淡的脸色吓了一跳,忙不迭在他嘴里塞了一颗续命丹,紧张道:“你伤得这么重,怎地不说?还逞强得个什么劲儿?”
殷士民和缓道:“客途勿担心,小桂此劫虽危,但不至丧命,无妨,此去,西行二十余里处,有座隐僻小村,村中有一名老大夫医术甚佳,且藏有数味药材,可为小桂医治如此重伤。汝等三人可往该村就医,并可暂过血光灾劫!不过,千万记得,切莫向此野店老板提起,以免走漏风声。
小千惊诧道:“难过这野店老板,也不是路数?”
“非也!”殷士民笑道:“只是此店老板,过于老实.若遇有心之人,赏金询问,必无虚言罢了!”
小千翻个白眼道:“这倒是真的,光看这三天咱们住这里时,他那么喜欢东拉西扯的样子,就知道此人肯定是个大嘴巴,保不住任何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