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 作者:风撼扉(腾讯vip12-09-4完结)-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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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华,望着她那双沉静的眸子,担忧道:“现在眼睛怎么样了,还是看不到吗?”
“翠丫头怎么会在这里?”看她惊慌地仿佛天都塌下来了的样子,无奈地摇头轻笑:“眼睛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翠浓抬起手臂用衣袖随意地擦了一把泪,脸埋在手臂里,说出的话听起来也含含糊糊的:“接到皇上赐婚的圣旨奴婢就想着月侍卫一定不会回王府,问了管家才知道皇上赐了这府邸给你,我就来了。”
她低声说着,语气满含委屈,却不是在为她自己委屈,月悉华无声长叹,轻柔地拉下她掩着脸的手臂,露出她委屈的小脸来,从袖中取了丝巾一点点帮她擦着面上斑驳的泪痕,可是这泪越擦越多,总是没有完的时候。
“翠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爹娘还好吗?”她柔声问道,一脸宠溺,半年没见翠浓,丫头标志了许多,可眸中的纯真依旧,不见有什么变化。
想到伙夫夫妇,她不由得恻然,原以为自己可以抛下一切一走了之,可是她走了,伙夫夫妇怎么办,总不能没有人照顾,原来在无形中,她与这个世界的牵扯已经多的深的再也剪不断了。
情同姐妹
翠浓无声留着泪,低低地说道:“干爹干娘我都已经带出来了,郝管家早已将他们安顿好,早知道月侍卫再不会回去,翠浓连着月侍卫的东西一并带了出来。”
连翠浓都可以想到的事,他楚怀昀却想不到。如果男人真的把心思用在她的身上,又怎会不了解她,还是……太过于了解,以至于一切都无所谓了呢。
罢了罢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成亲一事终是成了定局,任谁也改变不了,她不能,楚怀昀也不能。
到头来,她还是一无所有。
“翠丫头陪我去瞧瞧爹娘吧,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他们身体如何。”她轻松一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在意,只要不在意了,她就还是无所不能的月悉华,她话音一转,浅笑道,“翠浓以后也该改口了,如今哪里还有月侍卫,叫我的名字罢,我喜欢听人叫我的名字。”
悉华……悉华……
只要旁人叫的多了,自然能抹去脑中那个低沉有富有磁性的声音,抹去那个男人给她留下的任何痕迹。
“干爹干娘都好,只是总是担心你,干娘天天站在院子里念叨:‘月儿还不回来,月儿什么时候回来’,不过精神还是不错的。”看她微笑,翠浓也连忙止住眼泪,拉着她的手臂往里走,“月侍卫现在是将军了,自然不能再侍卫侍卫地叫,应该叫月将军。”
月悉华无奈地摇头,对于翠浓这种毫无理由的崇拜情结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管家过来牵马,躬身行了礼,轻声道:“将军,老奴在这里恭候您多时了,府里的家丁也都带了出来,只等将军训话,老奴姓郝,早先这宅子还归陆老爷子所有的时候老奴便在这里做总管了。”
“有劳郝总管了,这宅子全靠管家来管,悉华刚得了府邸,也没帮上什么忙,一切都是管家的功劳,这训话也不必了,让大家都去休息吧,悉华一个人,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郝总管一如他的名字一样,什么都好,脾气好,品行好,做事更好。什么都不用月悉华操心。翠浓刚领着伙夫夫妇过来,他就令人打扫了院子,将人安顿好。
进了将军府,先去看伙夫夫妇,翠浓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到了伙夫夫妇住的东苑门口,在这翠绿的竹林外,翠浓终是忍不住,绞着手指嗫嚅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道:“王……王强他,听说他在战场受伤了,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他……伤得重吗?”
王强……
一提到这个名字,月悉华一阵怅然,昔日那个活泼调皮的王强已经不再,现在的王强伤痕累累,能不能站起来还不一定,这让她如何给翠浓交代。
她垂下头,轻声叹息:“翠丫头,昔日在王府了,虽然名义上我是主你是仆,可咱们情同姐妹,关系自与常人不同,先在我问你一句话,你可要如实回答我。”
“将军但说无妨。”翠浓点点头,面色凝重地望着身边的丽人,周身忍不住一颤,声音已经带着哽咽,“是王强他不好吗?不是说已经救回来了,难道又出事了吗?”
心,一下子满了!
看她这样紧张,月悉华无声叹息,这还需要问什么,一切都在她这担忧的哽咽声中已经表明。她不忍地托起翠浓颤抖的手臂,柔声说道:“王强他……性命无忧,只是右腿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终身都站不起来了。”
说来,这也是她的错,王强为了她受伤,她也该负起责任,可是她知道,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生命体,谁也不能依附着谁生活,王强也该有他自己的天地。她能做的,只有为他安排好一切,让那孩子的后半生顺畅一些。
她说:“翠丫头,以前你和王强关系好,走得近一些,这些我都知道,我想问你,若是王强日后真的站不起来,你愿意陪着他吗?”
翠浓静静地留着泪,从进门开始已经擦干的泪痕又一次在脸上显现。月悉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哭泣,她没有哀嚎,没有抽泣,只是紧紧咬着下唇,泪水自眼角滑下沿着脸颊缓缓往下流淌,像是不会停止了一样,氤氲的眸中是浓浓的哀伤和坚定的信念。
她说:“悉……华……无论他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他……等着他……”
这是翠浓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是在这个时候,为了表明她的立场。
翠浓对王强……原本以为他们不过是姐弟感情,原来,随着时间的推逝,感情也在悄无声息的改变。她能给的,只有真诚的祝福,她能做的,也只有把王强送到她的身边。
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子哟,终也有一段不算华丽、却平淡旖旎的感情。若是他能珍惜,也是……幸福。
感情一事,无对无错,由心而生,由感而发,不能阻止不能控制不能引导。谁为谁病入膏肓,谁又为谁魂牵梦绕,只要黄粱梦醒,不是春梦一场,便也罢了。
伙夫夫妇安好,只是再见到月悉华,傻嫂一时倒没了反应,傻愣愣的站着,嘴里咕哝咕哝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今天刚搬到将军府,伙夫正在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看到月悉华进来,一把拉上傻愣愣的傻嫂迎上去,到了月悉华面前却张开手臂半天没了反应。
月悉华好笑地摇头,一把将伙夫夫妇拥在怀里,只觉得胸口有甜丝丝的东西一点点地渗透出来,霎时将身躯盈满。
这是她的家人呵,她没有了一切都不会失去的家人。
此生注定得不到所爱又有什么关系,没有楚怀昀又能怎样,她还有家人,还有静静守护着她的父母,陪伴着她的翠丫头和王强……
心,一下子满了!
这甜丝丝的感觉驱走了心底那点失落,让她棕黑的眸重新散发光彩。她轻轻放开手,叹息道:“爹娘总是为悉华担心,从今天开始终于可以享享清福了。”
将军府是她的家,自然也是伙夫夫妇的家,没有人会让他们做工,更不用承受别人的闲言碎语,在这里,能博得一时安心。
郝总管自然不知道月悉华是女人,还当翠浓是个侍寝丫头,到夜里白白闹了一场笑话,不过这样安逸的日子也让月悉华顺畅无比。
感情……也会变
从没有这样安心过,从来到这个世界一来,好像每一天都在紧迫中度过,总是没有停歇的时候,如今,终于可以歇歇了,可以暂时不想那些恼人的事。
宣王与白黎的婚礼定在五月初六,端午节一过,厚衣服已经穿不了了,这天,月悉华穿了白色的单衣,一大早起来就提着水桶到马厩喂马,总是要找些事情来做,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城那边热闹的宣王府,不去想一墙之隔的外面街道是怎样的盛世芳华,怎样的人声鼎沸,怎样的热闹旖旎。
如今的宣王楚怀昀是荣耀归来,娶亲的盛典自然比那时威王成亲的阵势仪仗盛大了许多。
昔日,在威王的喜宴上,贴着大红喜字、绣着鸾凤和鸣的宫灯火光萦绕,男人举着白玉琉璃杯,淡红色的酒液自他唇间划过,他墨黑的眸流光溢彩,直直望着身后的红衣侍卫。
他说:他日,也用着三十二枚夜明珠镶顶、十六人抬的喜轿娶她过门。
现在,那十六抬的轿子里坐的,却是另一个美丽的人。
红衣侍卫已经不再是他宣王的贴身侍卫,而是不久便要重回沙场的怀远将军,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身份会变,感情……也会变。
“将军怎么一大早就到马厩里来了,让翠浓好找。”翠浓抱着一坛清酒飞跑过来,放下酒坛子就去夺月悉华手中的马刷,皱眉道:“将军怎么能呆在这样肮脏的地方,这些让下人来就好了。”她朱红的樱唇一嘟,放软了声调:“将军,我知道你不高兴,刚才取酒窖里挑了酒来,今日咱们约上九殿下喝酒可好,他不是一直嚷着让将军还他人情吗?今天机会正好。”
“翠丫头没上过战场,又怎么知道战马对将士们的重要性,这马,就是将士的生命,怎么能说它肮脏呢。”月悉华轻笑着摇头,看那马刷上的水染湿了翠浓碧色的衣袖,连忙接了过来,笑道,“九殿下今日定要去观礼,又怎么会有空到我们这里来。”
她自嘲的笑声淹没在墙外蓦然响起的喧哗声,喜庆的唢呐声由远及近,月悉华恼怒地甩甩头,扔了马刷,皱眉道:“都没有一个让人清静的地方了吗?”她低低地问着,翠浓却不明白她是在问谁。
她又何尝不明白,清净不清净,全在自己的一颗心。
如果真的了断了,又何必管这墙外的人声鼎沸,喜乐声聒噪。
“翠丫头。”刚走出马厩,她蓦然回头,面容沉静,“翠丫头,帮我收拾东西罢,到了今天,也该收拾收拾了。”
“将军这是……”听了这话,翠浓生生止住脚步。
淡粉色的朝阳喷薄,洒在丽人身上,将她雪白的纱衣照出一抹橙红,她低低一笑,也有了几分人气,但是在翠浓眼中却飘渺无比。
她说:“今日五月初六,易出行嫁娶,不是吗?他娶,我走。”
宣王府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一大早起来丫鬟仆人们便忙个不停,不,从三日前他们几乎都没有睡过,忙着张灯,忙着结彩,喜庆的大红灯笼从门口挂到楚怀昀的寝室前。
成亲
一顶顶被红绸裹挟的宫灯在王府庭院中拔地而起,映的天上的云仿佛也成了喜庆的红色。红砖青瓦,碧湖青山,都被这片浓稠的红色笼罩。
佘总管忙上忙下,跑得脚不沾地,来回在相府和王府之间奔波,谁不知道,若是楚怀昀为帝,这白黎就是皇后,怎敢有一点怠慢。
楚怀昀静静地端坐在书房的案几前,从宫中回来,他几乎不曾睡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月悉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既然错已经错了,那索性一错到底……
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