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敲门-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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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过和自然长成毕竟是有差别的。
“恍眼看上去,是挺像的,不过细看又不是,夏静的眼睛要更小一些,鼻梁略高,眼神,尤其是眼神,一看就是两个人。”墨年一点一点地分析道,会议室外里其他领导们显然都研究过了,正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观察他的行为。
“那你再看看这张?”
“这不是单……倪?”墨年突然顿住了,相片中的单倪,红头大卷波,鼻尖翘立,嘴唇又厚又阔,脸庞略圆,双眼皮的大眼睛灵性十足。眼神,没错!就是眼神,他发现整形过的温蒂那双眼睛与单倪的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样?看出来了吧?你要赞叹女人的化妆术,就像变魔术一样,瞧瞧!要不是有专业化装师指点,我们还真看不出来。双眼皮可以用一层薄薄的透明膜弄出来,鼻梁可以用化妆品修饰,嘴唇轮廓就更简单了,再涂上厚重的眼影,波浪卷发型可以使下巴看上去宽大,再改变一下发色,傻了吧?人家不用整容就能大变活人给你看。”
“怎么说……”墨年望向众人。
“这个女人的嫌疑最大!墨年警官,欢迎你重新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明天指纹报告和血样化验就能出来了,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另外,关于令姐的不幸,我们感到很遗憾……”
那位领导说了许多话,可惜墨年都听不清楚了,他一心在为我的安危忧虑。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晚上,十一点十七分。
昏暗的房间里,有个人推门进入,手中拿着个杯子,远远就能嗅到淡淡的奶香。
我知道是单倪进来了,我知道她杯子里是些什么东西,我还知道,自己渐渐知道该如何控制意识,不让它跳出我的思维。
“怎么不躺下来呢?这样要着凉的。”她把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又把壁灯调暗了些,灯光变得越发暗红,“看看,手都冰冷的,躺下来吧?”她把我的手收进被子里,在床边坐了下来,“先把牛奶喝了吧?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
我接过牛奶,触感温热,温度没有想像中那么高,我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想喝下去,但又怕她发现我是清醒的。在她逼视的眼神中,无可奈何的我只好一口气灌入大半杯,直至瞥见沉淀在杯底的可疑粉沫后,才慌忙停下来。
“再喝点。”她又把杯子凑近我嘴边,里边还剩下小半杯牛奶,我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既不喝下去,也不拒绝。
试了两三次后,她见拿我没办法,只好扶助我躺下,又细心地为我盖好被子后,才悄然离去。我偷偷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就仿佛在看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心里五味陈杂。她行至门口时,若有所觉地转身,正好与我的视线对个正着,我丝毫没有躲闪的打算,坦然对之。她仔细地观察了一分钟左右,没发现什么,慢慢地合上门,离开。
人说久病成医,还真是这么回事,与苗苗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每一次发病时的情景我都记忆犹新。有时候,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就在想,当时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目光会这么涣散迷离?或许她什么都没在想吧?当大脑处于真空状态时,眼神也会同样空洞,这样,是否会活得更轻松一些?我是知道的,我知道单倪希望看见的是什么?就像我知道安眠药对我所能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一样。
自从在师大宿舍楼前回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失眠,于是我就自己找药吃,有时候是一片,有时候是两片,甚至会有吞完所有药片的冲动。可我还是睡不着,就算服下两颗安定片,我最多也只能睡三个小时,就会醒过来,望着床边熟睡的莉莉到天亮。
莉莉,对啊!我的莉莉哪里去了?莉莉……莉莉……
我正想得出神时,听见房外传来的脚步声,有人要进来了,下意识地,我飞快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有人进来了,我闻到单倪身上的气味,她关上房门,并且下了锁,接下来是很长一段的静默,这种噬人的静寂,就像成百上千只蚂蚁在咬嚼我的心,痛苦至极。就在我差点儿沉不住气睁开眼睛时,耳边又传来脚步声,声音在另一边的角落消失,我印象中,那里摆放着一张梳妆台。
眼睛偷偷开了条细缝,我望了过去……
单倪身上穿着一条裙子,由于灯光的关系,我原以为它是粉红色的,可是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这条裙子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现在可是冬天啊!这么冷的天气,她怎么穿得这么少呢?我很好奇她在做些什么,但又不敢睁大眼睛,只好继续小心翼翼地观察,有种做贼的感觉。
透过椭圆的镜面玻璃,我看见她在脸上涂抹些什么。这么晚了,难道她还要上妆?我惊疑道。很快,我发现自己错了,她不是在化妆,是在卸装,先卸去厚厚的红唇,然后是脸面上的胭脂白粉,再到眼睛……
说实话,当时我有些激动,极力压制急剧跳动的心脏,我很好奇,好奇在层层伪装下,会是张什么样的脸孔?单倪的真面目,是恶魔还是天使?
很久很久之后……由于角度问题,我始终没有能看清楚她的全貌,朋友们,你们可以想像,这是一种什么的情境,我很怀疑如果当时手中没有紧握十字架的话,我是否会疯掉?单倪站了起来,她转身的刹那,我飞快闭上眼,可心上却平静不下来。
我看见了,看见了她苍白的侧面,泛灰的嘴唇显得十分单薄……偷窥到的虽然不多,可对于我这种想像力丰富的人来说,足够了。它让我想起小时候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好像叫做《画皮》,是的,《画皮》。
印象中,那是个十分残破的电影院,拥挤而窄小,我们坐在小板凳上,心惊肉跳地注视着模糊不清的大屏幕。当时,里面有个女人就像单倪现在这样,坐在一个梳妆台前,在脸上画着什么,我既怕且惊地盯着屏幕,很想知道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终于,镜头对准了那张脸,我的心差一点儿要跳出来,我不知道当我看见那张脸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无数种可能性从我脑中闪过,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一只大手盖在了我的脸上,虽然仅仅停留了短短十几秒,却使我悔恨多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印象,我也不知道盖住我脸的人是谁,可是每当观看恐怖片时,这一段零星的记忆总会浮现,伴着一缕淡淡的温情。有时候,我会想,它是否仅仅是我的幻想?
单倪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理了理我身上的被子,细小的动静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我全身僵硬地躺在那里,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小心地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她掀开被子,手开始在我的双腿上捏揉,奇怪,我居然能感觉到她在做的事情。以前,每当她给我按摩腿部肌肉时,我总是看到,而不是感觉到,我应该是无法感觉到的。然而,这一次,我清楚地感觉到她手指正在我小腿上律动。
“有感觉吗?”
单倪突然问道,吓了我一跳,难道她知道我在装睡?我没吱声,屏息等待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只好选择什么都不做。
“我知道你肯定又是要摇头的,傻瓜,明明是可以有感觉的嘛!”
听她的口气像是在自语自言,我悄悄地松了口气,慢慢将憋在喉管里的气呼了出来,深怕被她发现。
第二十四章
“你现在是不是很怕我?那个浑蛋警察一定给你说了些什么……”说到这儿,她停顿下来。
她像从前一样,喜欢在按摩时与我交谈,若是在十天前,我会很享受这宁静的时刻,但现在,我办不到。很多事情发生了,就再回不到最初,尤其是情感。
“给你说个故事吧?”她继续说道,我感觉她的手指有些微冰凉。“从前有个女人,生了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她不要这个女孩儿,因为孩子的爸爸有自己的女孩儿,所以她也不要她。女人把孩子抱到孤儿院,她给孩子的爸爸寄了一封信,然后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女孩儿的爸爸没有来接她,当时女孩儿还太小,还不知道难过,然后,她就长大了。”
我猜单倪是在说自己的故事,静静地听着,仿佛掉进了她的回忆中。
“女孩儿在小小的孤儿院里长大,她的脾气不好,大家都不喜欢她,后来,来了个好小好小、巴掌那么大的小婴孩。佩姨对她说,这是你的妹妹哦!要好好地照顾她,帮她长大。女孩儿很高兴,她有妹妹了,于是,她们一起长大。妹妹胆小、害羞,经常会在半夜里醒过来,时常被大孩子欺负,女孩儿就帮她去教训他们,她们是真正的姐妹。
“有一天,佩姨说,妹妹的妈妈来了,她们不知道妈妈是干什么的,但她们听说,妹妹要离开孤儿院,离开女孩儿,跟妈妈生活在一起。妹妹很害怕,整天哭闹不休,偷偷离家出走要回孤儿院。妈妈没有法子,只好把女孩儿一起带走,从此,她们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了。头几年,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女孩儿知道自己跟妹妹不一样,她必须比妹妹更懂事、更出色、更讨妈妈爸爸的欢心才能生活在这个家里,才能继续跟妹妹在一起。所以她总是很努力,很努力,努力学习,年年考第一,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不让大人们操心。
“那一年,女孩儿长大了,变成个大女孩儿了,她的出色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赏,尤其是爸爸。那个被她叫爸爸的男人,很喜欢她,比喜欢妹妹更喜欢,所以,当爸爸妈妈分开时,妈妈带走了妹妹,留下她跟爸爸两个人。唤作爸爸的男人,把她带出了国,断绝了与妹妹的联系,他栽培她,他说将来他的一切都会是她的。他常常在晚上把她叫到房间里,把她抱在怀里,她十八岁生日那年,他送了一件很漂亮的裙子给她,然后强奸了她。
“女孩儿十八岁了,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恨他,恨这个男人,是他害得她与妹妹分离,是他害她失去了所有。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叫过他一声爸爸,男人并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她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女孩儿每天都在做噩梦,从噩梦中惊醒,她一直在思考一个办法,一个杀死男人的办法。终于,当她上大学时,她找到了,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她知道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时间,她有的是时间去完成这件事。
“还有一件事情让女孩儿寝食不安,妹妹,她无时无刻不惦念着妹妹。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还有没有做噩梦?她知道那个叫做妈妈的女人肯定没有照顾好她,那个自私的女人,生下妹妹后抛弃了她,后来又欺骗自己的丈夫,收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女人心里没有女儿,只有钱,钱是她依存的全部。女孩儿越发担心妹妹起来,她想回国,回到她生长的国家,她四处打听,好不容易争取到交换生的机会,飞离了美国。
“回到祖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听妹妹的下落,她花了很多的钱,她有钱,那个男人给了她很多的钱,而且她并不担心,她知道那个男人活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死去。为期一年的交换生生活,是她最轻松的时期,她交到了新的朋友,回到黑头发黄皮肤的人中间,给她安全感。当找到妹妹的消息传来时,她脸上再次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这么笑的,可当她拥抱妹妹时,她笑了。
“妹妹也已经长大,考进大学,有了自己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