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獠牙-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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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来,在九州也买得到。是的,也许是来九州之后转到了谁的手里,那以后便沾上了伽南香味……
第十一章 又一具尸体
鹿儿岛县出水市是个普通城镇,离熊本县境大约五公里。从那里乘北萨线的公共汽车往南颠簸二十来分钟,就到一个叫个木场的村庄。它是沿公路一带建成的村子,仅有六十户人家。南面,紫尾山遥遥在望,那缓缓起伏的地方是相当大的火山灰台地。所谓火山灰堆积地层,是由樱岛和雾岛喷出的火山灰凝固而成的丘陵。土壤的酸度非常高,不要说庄稼,甚至连耕作都不可能。这种丘陵地被称为死地,在鹿儿岛县到处可见。
在今木场村,近年来开垦火山灰台地很盛行。县里也予以支持。力工们成群结队地进入台地,从早到晚铲消山丘,把灰色的土壤装车运去填海,然后把开出来的土地弄平整,造成种植甘薯和麦子的旱田。
铲削山丘,那可是相当费力气的。在广阔的火山灰台地上,单凭人力,怎么开发也不见进展。但这项工作却一直在继续着。力工们去台地作业场的沿途,那一片片甘薯田,原来都是火山灰台地,是他们的前辈开垦的。
灰色粉尘随风翻滚,力工们在粉尘中汗水淋淋地挥动锹镐。
这时,一个年轻力工抬起头,仰望台地上被去年的大雨削蚀成的斜坡的一角。突然,在灰一色的视野里,小伙子发现一块像西服似的发黑的东西挂在那里。
“真稀奇!西服……”
他弯腰朝陡坡上的猎物走去。坚硬的土壤像岩石一样隆起。走近一看,那里是一片不算浅的洼地,堆积着从上面滑落的沙土。小伙子用铁镐尖儿把布钩住一拽,便轻易地掀开了。从底下露出一只人手!他哆哆嗦嗦地朝伙伴们喊叫起来。
人们一阵骚动。尸体是三十五六岁的男子,穿一套茶色的西服。面部被石头或木棍之类的钝器打破了,血和土糊住了伤口。歪斜的脸孔已辨认不清,但看上去像是城里人。
显然是他杀。可能有些日子了,埋在土里的腿和腹部已开始腐烂,生了蛆,臭不可闻。尸体在火山灰堆积地层中腐烂了。
接到力工的紧急报告,出水警察署的警察们急忙赶来。现场在火山灰台地的开垦处,城里人是不会特意到这里来办什么事情的。是被人蓄意叫到这里的呢,还是在别处杀害,然后把尸体运到这里,从上面抛下来的?
“一定是从台地上边扔下来的。”
一个警察说。那个力工爬到这里时,洼坑里有很多从上面滑落的沙土,尸体被埋上了。
“是熟悉本地地理的家伙搬运来的!大概他万万没想到,开山垦荒会这么快进展到这儿来。”
抬头看,这里离台地的上部有五十来米。犯人是从什么地方登上去的呢?要登到台地上面,非经过与作业场相对的北边村子不可。
经过严格的现场勘查,在台地顶上发现了来自村庄方向的足迹。洼坑的正上方被踩得一塌糊涂。
“在这里格斗过吗?”
“头颅的后部受到猛击,破裂了。”
从尸体伤痕和现场践踏的情况来推断,凶手可能是一个人。大概在这里,犯人狠狠一击,被害者当即死亡,然后把尸体扔下来,又从上面踢落些沙土。如果火山灰盖住尸体,就不易被发现;弄得好,甚至会不露一丝痕迹。
“是个相当熟悉情况的家伙干的。他估计,来一阵大雨马上就会把沙上冲到尸体上。手段很高明哩!”
尸体运到出水署。从鹿儿岛赶来的鉴定人员观察后认为,尸体大约已过了四天。没有被害者格斗反抗的迹象。是先从背后一击,昏倒之后又用凶器打死的。当场死亡。只辨别出年龄有三十七八岁,瘦体型,象是公司职员。从西服口袋里没找出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衣服上没绣名字,也没有洗衣店的标记。除了像外地人这一点之外,侦查工作一开始就在推断被害者的身份上碰了壁。
一位从阿久根市来的警察认为。凶手可能是熊本县警通报的、在水潟市汤王寺杀害保健医的嫌疑犯,是骗走津奈见村渔船的浦野幸彦和棉织季夫二人当中的一个。他的发言几乎和出水署刑警在今木场村所探听的情报相符。
今木场村的公路,从村东头沿水田向渐渐耸起的紫尾山脚下延伸。路边有一家烟铺。“今木场”停车站在距离这家烟铺百米远的十字路口。
五天前的黄昏,有个男子曾在这家烟铺买和平牌香烟。他问过店里的人,“去流合的公共汽车在哪儿等”。据烟铺的女老板说,这个男子年过五十,红脸膛,声音沙哑。可能是浦野幸彦!若是五天以前,在时间上就和尸体的经过相吻合。而且,被害人穿茶色西服这一点,也符合熊本通报的装束。
出水署立即紧急通知水潟市。虽然是两个县,但出水市和水潟市只相距大约二十五公里,当天就用电话取得了联系。
这天傍晚,势良带上宇津美庄那个肥胖的女佣人,驾吉普车赶到出水署。出水署是幢陈旧的木结构建筑。在刑警室里,看见尸体的女佣人颤抖地说:
“没错儿,这个人就是助手锦织先生!”
她对死者穿的竖条纹衬衫和茶色西服记忆犹新。警察掀开僵尸的上唇,门牙上包着金。
“没错儿,也有金牙。”
事态由此急转直下。浦野幸彦十有八九是犯人。看来是浦野杀死了保健医结城宗市,而后又惨杀了结伴来到这里的锦织季夫。
晚间,在出水署召开搜查会议,一位没见过的年长警察,跟阿久很署的刑警一起出席。会议一开始,他就用低沉而稳重的声音说:“我是东京警视厅的来栖。”
大家一齐瞅着他的脸。是一张瘦长的脸,塌陷的眼睛里略露出疲惫的神色。
“在这里,向诸位报告一下,我是从东京追踪走私犯古前要藏来的。古前要藏很像住在汤王寺宇津美庄、诡称水质检测的浦野,但今天在这里发现的尸体,从相貌和装束来说,似乎并不是我正在搜寻的古前要藏的同伙。杀死此人的浦野是不是古前要藏呢?我看恐怕不是的。假如清野是古前,很难想象他会如此残忍地杀害自己的部下。他不必再搞什么名堂,就完全能逍遥法外,又何苦跑到这近在咫尺的城市二次作案呢?今天,我到阿久根市警察署之前,听到一件怪事。离阿久根市两公里的赤崎哪有个叫高口的村庄,那里出了一个目击者。说是在十天前,有两个男人把二吨级的机帆船停靠在海哪边上。这肯定是津奈见村黑谷久次的船。可以断定,浦野和锦织在那里弃船登岸了。我估计,浦野同锦织二人潜入阿久很,来到出水,然后沿北萨线道路奔紫尾山。在途中,浦野又杀死了锦织。”
“他俩不分头逃亡,可真是奇怪!”出水署的刑警说。
“他们也一定知道自已被通缉了。钻过警戒的罗网,二人一起跑到这里,是何道理呢?”阿久根署的刑警说。
来栖仍然用低低的声调回答:
“二人不能各自行动,这可以考虑有两点理由:一是,还有必须两个人去完成的任务;上是,如果分开,一个人就有背叛的可能。”
“若是走私集团党羽,在水潟闹了那么大的乱子,还驾船来邻市,就来免大冒失了。来栖认为不是同一个人,是可以理解的。”出水署的刑警说。“就是说,这二人不能远走高飞,恐怕是因为必须在这附近的某地集合,或者被指定了等待联络的地点。”
“浦野杀掉了锦织,只是由于他成了累赘吗?可能他们之间发生了内讧吧。”
“当然,可以这么想。分赃啦,向上司邀功啦,从常识上讲,都会成为原因的。不管怎么说,这是令人费解的两个人。”
“在高口村海岸发现的渔船,后来从现场消失了吗?”其他刑警问道。
“消失了。”阿久根署的警察立即回答道。
“真怪哟!”人们面面相觑。
“鹿儿岛的海上保安部巡逻船,在笠沙半岛海面上发现了像是在海上拆零碎的船板和器械等。保安部说,那碎木块也许是黑久丸的。但还在调查中,所以什么都不好断定,还没有做出结论。”
“这是阿久很署的推断。也有人说,也许浦野幸彦把黑久九丢在高口村岸边。任凭它漂向海里了。不过,这谁也没看见。有谣传说,一个赤畸岬的渔民深夜在海上听到了爆炸声。但只是谣传而已,并没有确证。也可能浦野为了消灭船的痕迹,在船上放了炸药,然后让它漂进海里自爆了,”阿久根署的年轻警察兴致勃勃地讲述时,大家都紧张地盯着他那激动的面孔。
“总之,应该追踪那个自称浦野的人,希望诸位进一步协助。为取得联系,我现在就乘直达列车去宫崎县警察署,诸多关照。”来栖说完,大概看火车到点了,便匆忙跨出了房间。
会议最终还是按来栖说的那样,决定尽快追查浦野的去向。由于来栖的奔走,邻县主要城市都发出了两个犯人的绘影。但估计浦野仍然潜伏在熊本或鹿儿岛县内。出水署署长拿出地图,大体上重新制定了搜查方案。
以今木场村的烟铺为出发点,沿北萨线公路到肥萨线的宫城,人出水沿北萨线的北面横贯大口市内,再沿山野线经萨摩布计到水潟的铁路干线,从萨摩大口出菱刈、栗野沿肥萨线到人吉市,再到八代的铁路线,将这些线路连结起来,就画出一个地域围绕熊本和鹿儿岛县境的宫尾山、国见山、大关山这三座山峦的三角形。犯人也可能是潜入国见山系的山岳地带了。
“在这一范围里有大小几个温泉村,一般来说,潜伏一定是伪装成疗养者或旅行者,不会是别的。根据证言,在宇津美庄,看样子犯人是带有很多钱的,所以也可能长期躲藏。请把搜查重点放在温泉旅馆。”
大家认为出水署署长的意见是妥当的。两县警察署本部取得联系,破例地组成联合搜查队。
当警察们正围着地图确定搜查地域时,木田民平赶到出水署。一见到势良,似觉得分外亲近。木田走上前去,听说尸体被断定为锦织,不免吃了一惊。
“为我引见一下,我想向诸位说几句。”
本田低声给势良讲了在熊本水前寺公园调查来的郁子的情况。势良马上介绍了本田。
“我今天去熊本市查明了结城郁子住在水前寺公园的双叶旅馆的事实。郁子虽然知道丈夫宗市被杀了,却不去水潟,仍然呆在熊本,这真是咄咄怪事。郁子在熊本潜藏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她还会见过一个神秘的男人。昨天她离开了双叶旅馆,说是去人吉温泉。”
本田的意外报告使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不管怎样,请赶快与人吉警察署联系,我觉得查清郁子是这个案件的钥匙。”
“请说得再详细些!”出水署署长往跟前凑了凑,说。然后他又吩咐一个部下去给人吉警察署挂电话。
“结城郁子在上月的19日来过水潟,还到了我家。现在看来,应该说她委托水潟署寻找丈夫是这一案件的开端。我认为,假如郁子不请求搜查,就不会发现宗市的尸体,也不会怀疑浦野、锦织。当初,我和势良君只简单地认为这不过是一个保健医生下落不明,以此开始了调查。但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