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微笑天空-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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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格娜和海比吓得躲在连恩身后，动作相当一致。毗格娜小声问海比，它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海比摇摇头。
连恩支撑着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喊：“不管你是谁，出来吧！”那个声音的主人十分爽快地站出来。他的身形在半空中飘啊飘，每动一次轮廓就清晰一分，连恩总算看清了他的长相。
他是个金发白肤的青年，眼角微微上吊，却有着十分不相称的温和笑容。
连恩依稀记得自己在哪儿见过这样一张脸，不止是脸，就连深色的外套都很眼熟，不会错的！这个人就是……
“初次见面，我叫修依。托瑞。”飘在空中的男人，温柔地说。
“父、父亲！”毗格娜简直惊呆了，忍不住要走上前，连恩急忙拦住她，海比用它的小手揪住她的头发。
“等等！”他们异口同声说，“这肯定是冒牌货！”
“父亲……”毗格娜却仍然喃喃自语，仿佛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修依微笑，不断向毗格娜招手，她便一步一步走过去，连恩用尽办法吸引她注意，却仍然不奏效。
“主人有点怪怪的，你是索布里特，快想办法啦！”海比像条虫子一样，被毗格娜的手指弹到空中之后，受到严重打击，它改为抓住连恩的头发，害怕得哇哇叫。
“你安静一点！”连恩心烦意乱。
他已经顾不上消失的洛韦斯了，相信凭他的能力不会轻易出事，而相比之下，眼前的麻烦才大呢！
这个号称是修依。托瑞的人究竟是谁？修依已经死了六年了，现在谁还会来冒充他？还有，他冒充修依又有什么目的？
更糟糕的是——毗格娜居然相信他！
毗格娜的眼睛和平常不太一样了，她回过头看着连恩的时候，连恩心里一惊。他想起以前音对弗兰索瓦先生使用操纵术时，受到操纵的对象会双眼无神，行动迟钝，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天哪，毗格娜的反应和他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这个假冒修依的人，是个幻术师啰？连恩想，这可真伤脑筋，在所有职业当中，幻术师是最难对付的，他们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魔法，让你分不清楚幻境和现实，甚至还会叫你忘掉自己是谁。
幻术师动了动手指，连恩立刻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四肢，令他动弹不能。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连恩试探地问，“也许，你是奉了某个人的命令而来的？”
“嘿嘿。”修依的笑声突然尖锐了，“我是奉了谁的命令而来，连恩，这应该不难猜吧？”连恩怔了怔，随后平静地说：“谬夫人。”
“没错，我说过不难猜。”幻术师耸耸肩。
“这里出现的恶魔多半也和她有关吧？”
“正是夫人的杰作。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邪气……砰！它们就变得如此生气勃勃。”
“可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连恩问，“这是七重天的世界，不是只有妖精王才有办法打开入口的结界门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可事情有些不同了。”幻术师大声笑道，“自从谬夫人获得暗影力量之后，她在每件和毁相关的事上，都能掺进一脚，她现在有这个能力，将来更是可以……”
“可以取代毗格娜吗？”连恩替他说完。
“或许如此，或许不止如此，总之事情很令人期待。”幻术师说，“唉，我可不想事先泄漏出来，那样就失去乐趣了。无论如何，我今天只是来阻止你们的，不会要你的命，所以你将有足够的时间，欣赏到谬夫人的完美计画。”他那自命不凡的口气真叫人厌恶！连恩想着。他早就知道谬夫人身边有一位幻术师，他的药水曾经在大胡子盖亚的地下办公室里，把毗格娜变成羊。
而且，这样的同伴肯定不在少数，一个拥有邪恶野心的人，身边总是不会缺少同类的……不，不，他现在没空考虑这些，关键是眼前该怎么办？
他悄悄念一个恢复魔力的精神系咒文，尽量做得不被人发现，幸好刚才的伤差不多全治愈了，他除了魔力枯竭之外，身体一切正常。
幻术师察觉到他的魔力流动，露出懒洋洋的笑容：“行了行了，别做盲目的抵抗了，连恩，你的能力我刚才就看过了，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话还没说完，连恩轻而易举地挣脱了幻术束缚，他也同样微笑，笑容的威力一点也不输给对方：“是吗？那么要不要试试看？”连恩的魔法擦着幻术师的脸颊而过，一下、两下、三下！＃！他的耳朵流下血来，脸色霎时难看极了。“你……你这个骗子！”
“你也认为洛韦斯比我强吗？因为害怕洛韦斯的实力，才把他弄到别的地方去对不对？但很不凑巧，你刚好看到了我最弱的一面。”连恩双手同时施放魔法，两道闪电迅猛无比，直冲向对方，他叫道，“我正好心情不爽，想要发泄一下，来吧！现在唯一叫我痛快的事，就是能和人好好打一架！”
“见鬼！”幻术师高叫着，连恩的闪电打在他的胸口，痛得要命！“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杀了你！”他风度尽失，恶狠狠吼叫。
一个暗影魔法悄悄缠住他，使他身体变得沉重，不得不从空中降落下来。他还没有咒骂出来，连恩的腿就毫不客气地踢中他的脖子，把他踢飞出去。
“老……老大！”海比热泪盈眶地抱住连恩的肩膀，“我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你让我觉得很痛快！”
“站起来！”连恩对着倒地不起的幻术师叫道，他的手又在酝酿一个高阶魔法了。
海比听到那人的惨叫声，它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说：“你有一点可怕，连恩，你好像积聚了不少压力。”
“你说得对！所以，离我远一点。”连恩给它最凶恶的一瞥，海比觉得自己差点被瞪成大理石像。
“气死我了！”幻术师从砂糖堆中跳起来，暴怒地吼道。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翩翩青年的形象了，反倒像个披头散发的乞丐，海比十分同情他。
“你少得意了，连恩！”幻术师说，“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操纵术除了能让对方坦白之外，还有更有趣的能力，它可是幻术当中，最最名副其实的魔法！”
“过来！毗格娜，帮我杀了这个家伙！”是操纵！连恩惊道。他转头看着毗格娜，她现在就像个被线牵动的傀儡，僵硬、无助地向他走来。
“毗格娜，清醒点！”连恩呼唤。
“没用的，只要我还活着，操纵术就不会解除。”幻术师擦了擦脸上的血，对毗格娜下指示，“用你最强的魔法，攻击连恩！”毗格娜点点头说好，然后晃晃悠悠地提起魔杖，念了一个咒文，“噗！”放出一条如蚯蚓一般蠕动的火绳。
幻术师跳起来尖叫：“你给我认真一点！你难道是傻瓜吗？”连恩忍不住笑道：“这是她最厉害的地方，她就是有这么神奇！连我都没法教会她魔法，更别说是你了。”
“可恶，只好这么办了。”幻术师拿出魔杖，对着毗格娜挥舞，口中念念有词。
经过他的施法之后，毗格娜的动作突然灵活起来。“一开始我就该这么做的，这样就不会让你有机可乘！”他又开始微笑，“现在毗格娜完全失去自我意识，将会按照我的思维来行动了，你该怎么办呢？”毗格娜在操纵下飞速向连恩扑过来，眼睛空洞极了，连恩被她灰色的瞳孔吸引，身体僵硬了一下，马上被毗格娜的魔杖击中。
好强！连恩退开两步，捂住手上的伤口。
开什么玩笑！虽然毗格娜对魔法的掌控乱七八糟，但她强大的魔力可是无人能及的！而他的魔力却已经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必输无疑。
“海比，你有没有解除幻术的招数？”在毗格娜的攻击频繁落下的空隙，连恩对着躲得远远的海比喊。
“我要是有，早就使用了！”
“难道你这个妖精王真的是自封的吗？”毗格娜的魔法再次攻击过来。
连恩小心躲开那些会使他产生错觉的烟雾，努力判断哪些是真实的攻击，哪些又是虚幻的，他的脚刚落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毗格娜的魔法又向他扫去。
她的魔法精确、阴狠，使用得非常纯熟，再加上那无穷无尽的魔力，连恩这才发现，从现在开始他必须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幻术师！
强大得出乎意料！
由于长期练习舞蹈的关系，毗格娜的身体十分轻盈、迅速，在烟雾中穿梭自如，连恩能勉强躲过来自魔法的伤害，却再也无法顾及到其他更多的攻击。
有一刻他们斗得难分难解，是的，看起来是这样，但其实连恩束手束脚，尽量避免伤害到毗格娜，以至于没过多久，他就伤痕累累了。
在他停下来喘息时——仅仅是一瞬间，毗格娜的魔杖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插进连恩胸口，他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他相信这并非是幻觉，他真的被变成利器的魔杖捅了一刀，疼痛牵动他浑身上下每一寸神经。
“毗格娜……”连恩痛苦地呻吟。
毗格娜冷漠地站在他眼前，眼神无情，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簌簌掉下来。她的手机械地行动，想抽出染血的魔杖，但是最终没能抽走——连恩凝视着她，紧紧握住魔杖的另一头。
“毗格娜。”他用最低沉、最柔和的嗓音唤她的名字，“你这个傻瓜！怯懦的胆小鬼，一点小事就让你哭成这样，世界上哪有你这样的秘咒师啊！”
“……”毗格娜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眼泪掉得越加凶猛了。
“有一件事我后悔了，对不起，现在才找到机会对你说……”连恩哑着嗓子，吞吞吐吐，眼睛瞥向别的地方。
“我要收回昨天对你说过的话，我其实并不讨厌你，我之所以用那种态度对你，是因为、因为……”
“总之！”连恩的口气突然变强硬了，“还是平时的你比较惹人喜爱，比起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我更喜欢像爬虫类生物的你！你听到了吗？什么幻术魔法，什么打打杀杀，这些东西全都不适合你，你只是个单纯到极点的小孩子。”
“所以，快点清醒过来，然后，发挥你仅有的长处，继续用你那愚蠢的搞笑方式来纠缠我吧……”毗格娜拼命眨眼，透露出悲伤难过的表情，手指渐渐放松了。
连恩也由于失血过多，视线变得模糊，他把毗格娜的魔杖，连同他自己的，一起丢到地上，然后走上前一步，狠狠地抱住她。
“当心！”海比在后面大叫。
幻术师从浓烟后面冲了过来，他显然发现自己的操纵术快要失败了，于是想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摸摸靠过来，给予连恩致命一击。
在海比出声提醒之前，他撒下一把粉末端，使连恩头昏脑胀，然后他把魔杖的一端变成可以无限伸长的利刃，狞笑着向他刺过去。
一个凄厉的声响。
“毗格娜！”连恩和海比同时惊恐地尖叫。
那把本来应该刺穿连恩心脏的利刃，现在刺在毗格娜的胸前，她握着刀刃，泪眼婆娑地望着不远处的幻术师，发出哽咽的声音。
“父亲……父亲，你看到了吗？”毗格娜既高兴又难过，“我一直想让你看看，他就是我的索布里特……连恩……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你不可以伤害他……”连恩抱着毗格娜逐渐虚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