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郭敬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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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人对〃群众性歇斯底里〃这个词还缺乏认识的话,那么在当时的萌芽论坛上一定可以找到很好的诠释。
究竟是什么让这些孩子们处于如此大的受刺激状态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的偶像被人批评了。
《萌芽》作为一家老资格的刊物,其工作人员都是在编辑领域内磨练数十年或至少十数年的专业人士,并且有完整的审阅把关制度。无法想像在这样的一份杂志上有可能出现一篇对某个作者作出人身攻击,以至把其读者刺激得歇斯底里的文章任何一个稍微懂得一点传媒常识的编辑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刘嘉俊,作为第一届新概念一等奖获得者,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免试生,在时隔四年之后的今天,在文学批评领域(他自己的专业)上具备一定的素质是不用怀疑的。况且作为郭敬明的成名〃前辈〃,他总不至于连这点有关〃嫉妒〃的避嫌都不懂吧?他真的会在一篇文学批评中肆意诋毁一名作者,以至到了让他伤心欲绝,让他的FANS暴跳如雷的地步吗?
让我们看看刘嘉俊究竟写了一篇怎样的文字吧。
谨慎阅读与温和批评/刘嘉俊
无论如何,拿在手里的是一本符合出版规律的书。当一个年轻的作者用一本在市场上取得了不错成绩的小说之后,总有人会站出来说,兄弟我给你弄一本散文集怎么样?于是,一本新书诞生了。《左手倒影 右手年华》,郭敬明的新书名字一般。
在我的印象中,散文是某种检视作者思考的文体,当作者用心写这些文章的时候,他的个性也就展现得非常明晰了。我可以想像我认识的各类作者中,各种不同风味的散文形态,也大致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写散文。但是,这一次,我有点被这种样式的散文集子吓倒了。
首先是文字方面的问题。构造起《幻城》的柔媚文字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在这本书中再现。柔媚的文字很难说是好还是不好。无论何种文字风味,都有它存在的必要。透过文字的表面,如果内在的核心确实有其意义,我想,没有任何人会拒绝这样的一种文字形式。看书的时候,我有一点失望。透过文字柔媚浮华的表面,郭敬明的所谓疼痛的文学依然不知所云。他的文字真的很好吗?未必吧。同样新概念出来的作者中,当初靠文字优美华丽而称誉的不只一个,当那些作者纷纷迈出自然化写作,开始寻求文字构造中的思想和况味的时候,郭敬明却依然迷恋在自己的文字堆里,他的写作或许比其他作者引人注目得多,可仍然是学生随笔的路线,自然化得很。看看序言中〃我总是在想,我是喜欢写散文的,那么那么喜欢。〃如果这句话出自一个更年轻的作者的嘴里,我一定会认为那是一个天真纯洁、不明事务的乖孩子,正在尝试用自己简单的语言陈述些什么。但是,郭敬明似乎已经越过了仅仅为〃天真纯洁〃的年纪了吧。那就不难想像本人读到这句话,几欲厥倒的失态了。
至于小说,是故事,甚至可以不是故事。现在的读者早就接收了那种完全不要情节,靠着语言与小说技巧来表达感情、传递思想的形式了。而对于散文来说,文字是一部分,思想是更重要的一部分。在整个书中,郭敬明反复提到的事情只有几个主题,他的绝望的高三,他的充满痛苦与泪水的青春,他的各种同样伤感的朋友,他对各种事物的经常性的感伤。好一个充满血泪的青春啊。对一本册子来说,这样的主题似乎太贫乏了一点。去除了华丽辞藻,这些简单的主题能不能支撑起整个书呢?对此我深表怀疑。一个喜欢写散文的作者,真的就是把那么多精力放在如何用不同形式的语言讲同一件事情吗?哪怕是简单的这些题材,难道没有进一步深入挖掘的精神层面吗?我想,换个我们同样熟悉的作者,一定会有不同的表现。按照我个人的标准,一个男性写出那么没有血性的文字是可耻的。这并不是剥夺男生们伤春悲秋的权利,只是希望能在写文章的人中能出现一个人,给人一点痛快淋漓。
整个册子里,散文和短篇小说的比例大致是一半一半。看书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好闷。整个书里面,文章或者是片断开头是〃我是一个怎么怎么样的小孩〃出现了好多次。通常随后跟着一大段如何如何表现出这个特点的情绪描写。套用一句非常大众化的评论:〃有点创意行不行?〃一个作者选择文章开头的形式,很大程度上就表现了作者驾驭文章,理解文章的能力了,不是提起笔来,脑子里冒出个字眼就能往文章里填的。我并不怀疑郭敬明的文字能力,如果他想要一个好的开头,如果他愿意在文章的各个环节有一点突破,他是能做到的。但是,他却选择了他最轻松的写作方式。对文章的琢磨,没有一个作者能尽善尽美,能做到的就是投入精力去,使之尽量尽善尽美。当然,这个〃美〃并不仅仅指文字。郭敬明在很多小细节上的处理还是有点意思的,说他聪明或者有灵气并不过分,而他缺少的是那种沉下心来的决心。
挑剔文章的硬伤是无聊的事情,要说硬伤,大概没有哪个作者能完全避免。但是,郭敬明有时候的表现实在是夸张,书中有一句〃老子说,天地不仁。不仁就是不思考。〃稍微熟悉点古籍的人大概都会直接晕菜了。这实在是一个相当出乎意料的解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断章取义大概还算不上,章是断了,这个意,实在是很难说是从哪里取来的了。郭敬明好歹应该是读过不少东西的人,应该懂得引用些什么,解释些什么时候的原则。如果不是完全按照原来的意义来使用,无论如何应该有基本的出发点吧。如此天马行空,真是让人有点受不了。
郭敬明在书中写道,他哪怕是写个宋朝农民的故事都会扯到自己身上。我毫不怀疑这一点。看着整本书里不断的〃我〃就知道了。无论散文还是小说,无论什么形式什么题材,一律第一人称,这种对第一人称的忍耐力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一个知名的作者,看来是颇为迷恋自己的生活的,哪怕这是他一直吹捧的疼痛的生活。从《幻城》到《左手倒影 右手年华》,一个经典的出版路线已经达成了,一个偶像型的作者也就是这样了。这是一个偶像比天大的时代,有了这个偶像,没有人在乎拥护者们抹杀掉了多少道出了鸡肋之味的杨修。
以上是他的全文,没有增补,也没有删节。
我想不需要经受过专门的文学训练,任何一个曾经在报纸杂志上,读过一点文学文化批评的读者,应该承认这一篇在措辞激烈程度上无论如何都不算过分,至少是距离其标题上所写的〃谨慎〃与〃温和〃并不太远。而谈到的具体问题时,做到了有根有据,作者作为受过专门训练的中文系学生,写出的文字中规中矩,处于列出了论据和论点,完全可以以开放的姿态接受讨论的范畴以内。
然而一切在某些激烈拥护作者的人眼中就完全变味了。
〃郭敬明,为什么你不解别人的狠毒,因为你没有和他们一样学会嫉妒。〃
〃刘嘉俊就是妒忌郭敬明,以为自己学过点中文就了不起了,和学理的人咬文嚼字,拿自己的专业压别人,有本事和人家比理科啊,好歹郭敬明也是自己考上的,你还是保送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横扫天下。〃
这些话语在一切攻击刘嘉俊的《谨》一文的言论中属于有代表性的,但并不是最大多数的和最尖锐的。更大一部分的言论只能以〃肆无忌惮的谩骂〃来形容,不具备在这里被一一列出的价值。
在这些有限的言论中,可以说明他们对他人动机的揣测。
〃向来不惮于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人〃,鲁迅先生如果知道在那么多21世纪的孩子心目中深深铭刻着这样一条戒律,不知会做何感想。尤其是这同一群孩子在另一方面还沉醉于某位作者编织的糖果盒式的梦想世界里,喃喃地不肯醒来,这种对比真的让人觉得很有戏剧效果。
双重标准
和单边主义,是当今世界的两大主流。一位做记者的朋友曾经这样说过。
很难说他有多偏激,只要看一看近几年来有关某超级大国的国际报道,就能发现这种说法还算基本符合事实。
所谓双重标准,也许大意就是这样一种态度:同样一件事情,发生在我这里就是维护治
安或者反恐自卫,就是可以;发生在你那里就是侵犯人权或者侵略成性,就是不行。用我国的一句老话说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永远不要小看超级大国的影响,它的一举一动不仅会在世界各地的政府大楼里造就模仿者,甚至会在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中造就模仿者。
〃我已经说了,我不是不能忍受批评我的文字,而事实上,如果对这个论坛熟悉的人都应该知道我一直忍受了这里面多少的批评甚至是人身攻击。〃
这段话出现于郭敬明在〃论坛大战〃期间除了《关于惊奇的关于我的专题》以外发布的另一个主题帖中。
有关刘嘉俊等批评者究竟有没有对他进行人身攻击,阅读过原文的读者会做出自己的判断。而与此同时,萌芽论坛上正充斥着对刘嘉俊本人,以及之后站出来申明事实的小饭、LUIS等人的谩骂:在很多帖子中这些人被提到时一概被特意使用了〃它们〃为代词;有人刷屏5页之多重复一句脏话;还有人以中英文词汇长篇大骂类似〃脱口秀〃为其偶像出气……有关这一切若被冠以〃人身攻击〃还嫌实在太文雅的行为,作为行为人偶像的郭敬明,却一句阻止或告诫的话也没说他反而说了以上的话。
如果说,在当事人的行动上仅仅能够嗅到一点〃双重标准〃的味道,那么在他身后的无数〃少年群众〃身上,就可以看到相当程度的诠释和样本。
在一篇以评说(谩骂?)刘嘉俊的评论为主题的帖子后面,跟着这样一句回复:〃小四(编者注:郭敬明)写什么东西是他自己的事,有什么必要非要你们(编者注:刘嘉俊等)来说三道四呢?〃之后跟着数十个帖子纷纷为此论点撑腰叫好。
这句话的主人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所说的字面意思和含义形成了一个绝妙的自相矛盾,在逻辑上荒谬得令人发笑。权且不论〃任何人写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别人来说三道四〃是不是对,假使它是一条真理,那么刘嘉俊作为一个自由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他通过一篇评论写出自己的想法,为什么又惹来那么多非议,惹来那么多人叫他〃SHUT UP〃?
说这句话的人,举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象是在空旷的过道里说:〃他(郭敬明)大喊大叫是他的自由,你(刘嘉俊)有什么资格对着他瞎嚷嚷!〃哦,还不是轻轻地说,而是嚷嚷着说的。
然而遗憾的是,那个帖子中绝大多数跟贴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种矛盾。人在年轻的时候能够提出一些主张和理论总是好事,不管它是对是错,总证明了一种年轻的力量在思考,但这有个前提,就是提出主张的人不管多年轻,都应该知道自己到底主张了什么。而现在这伙孩子们的状况远非如此,他们提出〃任何人写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别人来说三道四〃,貌似一条理论,然而实际上它却不是一条〃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