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戏红尘-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什么不好的,又没缺胳臂少腿的。对了,吃过以后,云,你赶到西都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大哥,让大哥做好准备,还有告诉大哥别担心我,至于我娘关于我的事千万别让我娘知道。”
寒云点头,寒千雪又道:“剑和风随我去花泽,还有十一、二天时间,希望还来得及。”
压下心头的疑问,寒剑和寒风点点头,既然寒千雪已恢复过来,那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她,保证她的安全。
一路行来,马不停蹄,寒千雪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叫苦连眉都不皱一下,好象不知道累一般,即使错过了宿处,也只是和衣而卧,第二天照旧赶路,一路上也极少说话,只是默默的赶路。
虽然寒千雪表现的很正常,但寒剑和寒风却暗忧在心,他们知道寒千雪不对劲,虽然她表现的很正常。
寒千雪可以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对他们来说寒千雪不仅是他们的主子还是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弟弟。哦,不,是妹妹,是他们拼命要保护的对象,而此刻他们却觉得无能为力,他们知道寒千雪平静无波的表象下掩藏着苦,但那些他们分担不了。
他们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是不按牌理出牌怪异的主子,她聪慧狡黠又极贪图享受,而如今在这冰天雪地中露宿野外她竟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好似自己在惩罚自己一般,对此他们只有满满的不舍和心疼,毕竟她才是个年方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不论怎样的与众不同她到底只是个女孩子而已,可是他们真的不知该如何劝慰她,有些话未出口就咽了下去,他们现在才发现有时候语言也会显得异常的苍白无力。
连续赶了八天的路,寒千雪三人终于又赶到了风起镇。风起镇与上次寒千雪来时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更加的凄清。由于天气更加寒冷,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寒风吹过空旷的街道留下凄凉的呜咽。
寒千雪坐在客栈的大堂上,桌上放着几样小菜,这是这家客栈中最好的饭菜了,勉强吃了几口,寒千雪便没了胃口,并非她挑剔,只是她这一段时间都没什么胃口,能勉强吃几口也是为了保持体力,才不过短短几日她已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圈。她知道寒剑和寒风一直很担心她,因此她尽量的让自己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默默望着门口,寒千雪思绪飘飞,这个世界也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有十二个月二十四个节气,但独独少了过年这一习俗。现在是二月,在她以前的那个世界中应该正在过热闹的新年吧!可现在除了冷清就是冷清,慌恍惚惚中她仿佛又站在前世自家的小院中给自己的侄女发红包,一院的笑声,一院的欢语,记忆清晰的再现,而她已回不到过去。
拉回思绪,寒千雪看着客栈对面紧闭的门扉,轻轻一叹,这个小镇若要恢复以前的繁华怕是需要几年的工夫,战争带来的是百姓的无家可归,无辜的人的死亡,还有一个城市的颓废。一个从战争中走过来的国家经济要恢复是何等的吃力,而人们又要背负多大的苦与痛?这是一个用人命去拼杀的时代,一场战争下来要死多少人,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她不想再有人在她的面前死去。
也许她一开始就单纯的做为寒千雪被生下来的话她或许就会对死亡坦然一些,毕竟这个世界处死一两个人并算不了什么,可是她不是,她有着前世的记忆,她延续着前世的想法,她从那个有法治讲人权的社会中走过来,这样的经历让她如何面对无辜的死亡?她做不到!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生命消失在她的眼前,那带给她的不仅是恐惧更多的是无助。她恐惧于生命就如此简单的消失,无助于她的无能为力。
“风,准备一下干粮用品,赶在明日午时咱们要赶到花泽守军的驻地。”
寒风点头,寒千雪微微皱了皱眉,花泽那边好办,萧离应该会听她的话,但火阳呢?明日午时赶到,还有两、三天的时间能说服火阳歇兵吗?寒千雪不由有些后悔不该对火绝太过嚣张。罢了,走一步是一步,不管怎样她也要拖住火绝等无暇宫将证据送到火阳国君手中,在休战诏书下达之前她必须设法让两国的守军不能动手。至于北灼昕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必须还要防止他的阴谋破坏,揉揉发疼的鬓角,寒千雪转身出门。
离花泽的驻地还很远,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初时还算细碎,到后来就是大片大片的还夹杂着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脸颊生疼,寒千雪的手指早已僵硬,但她却不敢停歇,她必须要尽快赶到才是。
灰蒙蒙的天空,凄清而荒凉的官道,只有三匹马的马蹄声“得得”做响,这样的天气,让她有些心慌意乱,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官道上终于有了除了马蹄声之外的其他声音,那是人的奔跑声,踏在雪地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仓皇而无助,跌倒又爬起,夹杂着一阵细碎的哭声。风雪很大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寒千雪听出这些声音就在不远的前面传来,这好象是一群人在逃难,发生了什么事了?
紧赶几步,就见十几个人拎着包袱,拖儿带女仓皇的向前奔跑,冻得发青的脸上涕泪交加,寒风下马拉住一个青壮男子道:“你们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到哪儿去?”
“打,打起来了,快跑吧!”
“什么打起来了?”
“冰离和火阳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
寒千雪闻言,脸色一白,马鞭一扬,疯了似的向前冲去。
冰离和火阳在离各自驻地百里的五里坡开了战,五里坡地势平坦,因离黑风峡比较近所以附近住家并不多。为什么会提前打起来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冰离萧离手下的一员副将和火阳火绝手下的一员副将各自带了一万人在五里坡展开了撕杀,当萧离和火绝带兵赶到时双方各自都伤亡过半,杀红眼的士兵并没有听从萧离和火绝的命令停战,而且萧离和火绝带来的人又陷入混战之中,一场仗下来双方各自损伤近万人,而仇恨和间隙也更深更大了。
寒千雪马不停蹄的赶到战场时,已到第二天早上,战争已结束,四野白茫茫的,一夜的大雪并没有将血迹掩盖住,大片大片的暗红映入眼帘,尸横遍野,到处是残肢断臂,有缺了头的,有破了肚的,上万俱尸体摆在那里,只有稀稀疏疏几十个士兵在做清理掩埋的工作。
寒千雪觉得胃中在不停的翻涌,可是一整日水米未进,她想吐也吐不出什么,茫然的从马上下来,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了几步,颓然的跪倒在地,将苍白的脸埋在手掌之中,反反复复喃喃的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串的“对不起”哽咽的从口中滑出,终至无声,泪从手指间滑落,一点一点滴在雪中,化成一大片,转眼间面前的雪便被她滴落的泪化开,混合着血迹,暗红一片。
寒风和寒剑站在寒千雪身后不远处,不知该如何是好,连日来的压抑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伶儿的死,蓝烟尘的死对寒千雪的刺激很大,而她却一直在压抑,她在强迫自己坚强,她要完成蓝烟尘嘱咐的事,不能让战争发生,但是现在她并没有办到。蓝烟尘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她的存活而她却并没能阻止这场仗,成千上万的人躺在她的眼前,大片大片的血迹在嘲笑她的无能,如果是蓝烟尘的话就不会这样吧!可是这个能阻止战争阻止更多人死亡的人却被她害死了!
自责和愧疚吞噬着寒千雪的心灵,她到底到这个世界干什么来了?到底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些?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在前世她是活了很多年,看过很多别人的故事,也嘲讽过社会的不公,可她的生活好歹是平稳的,没有大起大落啊!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她的生活一向是单纯的,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她或许能看淡自己的生死可她看不淡别人的生死,有谁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面对这么多人的死亡?
“千雪儿,你清醒些!”寒剑紧握住寒千雪的双肩猛烈的摇着她,试图把她摇醒,然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寒千雪好似完全忽略了外界的一切般,只是反复的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无奈之下,寒剑拉开寒千雪蒙面的手,一个耳光煽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不仅是寒风一惊,寒千雪也愣愣的抬头,一双泪眼望向寒剑。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必须去阻止,不能让他们再打起来,你若真觉得对不起蓝公子,就不要让战争继续下去。”
寒千雪终于清醒过来,抬手轻轻一拭眼底的泪,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慢慢站起身道:“你说的没错,我必须阻止战争,不能让这仗再打下去,我不能对不起蓝烟尘,走,去花泽军营。”
[第二卷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第五十五章 再见火绝]
当寒千雪赶到花泽军营时,萧离正在营帐内裹伤,昨日的一场混战不仅让他手下的将士伤亡惨重,连他自己也受了伤,腹部被划了一刀。
萧离将伤刚刚包扎好还未来得及穿好衣服就听守卫通报说“西都寒五公子求见”,心中一阵大喜,连忙道:“快请他进来!”说着自己也迎了上去。
约有两个月没见寒千雪,萧离着实很想他。说也奇怪自从再次见到寒千雪以来他便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与寒千雪待在一起,巴不得日日陪在寒千雪身边,可是他却有一连串的事务缠身脱身不得,如今听说寒千雪来了军营他怎能不大喜过望。
萧离从没有分析过自己为什么会越来越喜欢寒千雪,只是很单纯的想与寒千雪在一起,哪怕受他白眼也好,他不想去探究自己对寒千雪抱了怎样一种心思,或许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愿去想罢了。
萧离将寒千雪拉进自己的主帅大帐,笑道:“千雪儿,你这些日子跑哪里去了?总也打探不到你的消息,你总算舍得来看……”
萧离那个“我”字并未出口就突然收声,皱眉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容貌依旧精致却憔悴极了,人也好似瘦了一圈,身体更加单薄柔弱,眼眸中也没有了灵动飞扬,只有淡淡的哀伤,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谁欺负你了?”
寒千雪微微摇头,制止萧离一连串的询问,道:“我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会瘦成这样?”萧离的声音拔高,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此事说来话长,我稍后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与火阳开战,离最后的期限不是还有两天吗?”
虽然心中疑问甚多,但萧离还是忍住,回答寒千雪道:“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不清楚怎么会打起来?”
不明白寒千雪语气中的薄怒从何而来,萧离解释道:“前天家里捎信来说有事要我回家商量,我回去了一趟,回来后就听说张副将领了一万人去了五里坡与火阳的刘副将决战,我连忙带了人去阻止,可是,没想到不仅没阻止住反而稀里糊涂的又陷入了混战,一场仗下来伤亡近万人。”
说到这里萧离不由苦笑,寒千雪又道:“那付老将军呢?你不在他为什么也不阻止?”
“付老将军早在几天前就护送回了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