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繁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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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勃然大笑道：“好你个小子，居然敢偷袭你家爷爷！”神色威重，全身骨骼啪啦一响，衣裳自裂无风而散，露出了精赤的上身。
赵云出枪后，神色与先前完全不同，晒然道：“对战之际岂容你分神！”
吕布再次擎起拳头，功力运转下，发冠砰的碎裂，满头黑发舞动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诡异非常。而那驾辕上的人见了神色又是一变，依旧回头说些什么。
此时我的注意力全被那马车上的人吸引住了，甚至觉得那马车上的人这样注意赵云和吕布，也许会阻止两人的打斗。
吕布低吼一声，朝赵云扑去，脚下灵活移动着，由于速度快，在一般人眼里，几乎同时看到了几个吕布一样。
我刚要扭头，却见从马车的小窗中伸出了一只手，朝人群中挥了挥，也不知道是招呼谁。但下一刻，却见到貂蝉面露喜色，偷眼瞧了瞧打斗的两人，就朝马车走去。貂蝉走到近前，似乎与马车内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看那马车内的人一招手，貂蝉就回应，我就知道那马车一来，貂蝉的心神就没有放在为她打斗的两人身上，而是一直注意着那黑色雕花的马车。
按理说赵云并不是那种见色而为的人，可此刻看来他与吕布相斗竟是为了貂蝉，这着实让我想不通，难道说这赵云不是那赵云吗？而且看貂蝉的举动，她也似乎有意挑起吕布和赵云的打斗，更甚者那马车中的人物……这些委实让我一下糊涂起来，怎么也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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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破！”赵云大吼一声，脚下一旋，枪身急缠。随着破空之声不绝响起，刮带起的枪影一层层叠加起来，在刹那间竟让人有停滞的感觉。
吕布神色剧变，前行的身体不住的后退，双拳无论如何挥舞竟躲不开那如蛇般缠绕上来的枪影。似乎是觉得已经退无可退了，吕布双脚一顿，陷入了地中，呔然吐气，一拳直直的朝万遍枪影击去。
“噗”的一声，枪影立消，鲜血从吕布的拳上迸射开来，染上了亮银色的枪头，一时间四周静得吓人，只有场中相斗的两人粗重的喘息声还在回响。
赵云的枪虽然击中的吕布，但枪头也只进去了三分。吕布一脸狰狞，缓缓收回拳头，傲然道：“除了这‘傲世枪’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看我吕布能否接得下来！”
“作为武官，未经允许不得当街私斗！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话语不紧不慢，但威严自显。人群分开，杂声一片：“是蔡大师来了。”
一个身材高瘦的老人走了进来，满头白发，神情清朗，边走边打量着赵云和吕布。
“奉先，这又是如何一回事？”蔡大师停下问道。
“高阳侯……”吕布单膝跪地，抱拳只喊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爷，这老人是谁，好象蛮大的官啊！”妺喜低声问道。
高阳侯，又姓蔡，那就没有别人了！我答道：“他叫蔡邕字伯喈，是大文学家，也是大书法家，更精通天文数理，妙解音律，在洛阳是大家啊！”
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蔡邕的女儿蔡琰，那可是整个中国都少见的才女啊！
“爷，在想什么呐！”妺喜低着头，浅笑着问道。
“我还能想什么。”不理会妺喜的抗议，拉过她的手，朝蔡邕走去，“自然想见识见识这位大家了！”
就这么一下，蔡邕似乎对吕布说了不少，但吕布的心神显然没有放在这里，半低着头，眼睛不住乱转，显然是在找貂蝉的身影。
貂蝉没有找到，但见他对着飞燕和合德轻佻的一笑。我看得心头火起，虽然飞燕和合德不算是我的女人，但也是我王家的丫鬟，就算你吕布武勇过人，相貌英俊，但凭着你三姓家奴的历史我就不会让飞燕和合德跟着你。
看我脸色不郁，兼且还冷哼着，妺喜脚下轻挑，一粒小石子朝吕布电射而去。吕布猛然惊觉，接住石子，肩头一阵晃动，脸上的神色又惊又骇，不敢相信的朝妺喜看来。
似乎是察觉到吕布神色的不对劲，蔡邕朝我和妺喜看来：“你是……？”
我微微一笑，松开握着妺喜的手，道：“在下王寒生，早就听说过蔡老大名，一直想来府上拜访，可惜不得其门而入啊！”
蔡邕神色自若，扫了妺喜两眼，缓缓道：“王公子有如此美人相伴，不得其门是很正常的。”
妺喜脸上一红，我却一笑道：“蔡老说笑了。听说蔡老有琴名‘焦尾’，我这正好也有一琴名‘夜留香’……”
话至此，一阵短暂的琴音从马车内传来，听得蔡邕神色意动，白眉一挑道：“既是如此，那就请王公子到府上一叙如何？”
我一笑：“既有相请，怎敢不从？”
见我应承下来，蔡邕也就不再说什么，转头望着吕布，神色间竟带着一丝忧虑，缓缓道：“奉先，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整日为着个女人……我刚从太师那里来，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是！”对着蔡邕，吕布还不敢太过放肆，微侧着身子，丢给赵云一个跟我来的眼神，显然是想与赵云做个了结。
见赵云显然要跟着去，但看前面两人相斗，赵云绝对还不是吕布的对手，若是让吕布用上了方天画戟，那就更不用说了。我伸手虚拦道：“子龙不是答应和我一起的吗？”
“这……”赵云还在犹豫的时候，我不理吕布那几欲要喷火的眼神，拉过赵云就跟着蔡邕而去。
“你……唉，王兄真是陷我于不义啊！”走在路上，赵云突然叹道：“若是这样，我赵子龙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是吗？”我停下脚步淡然道，“子龙可是觉得我这样拉你离开，着实让你丢了武者颜面？是否因此之后世人都认为你赵子龙是个懦夫？”
见赵云没有做声，我接着道：“因不可为而为之，有两种看法。”我稍稍一顿，缓缓道：“一种是英雄，一种是蠢蛋，你赵子龙想做哪一种？”
我知道我这样的说法与这个时代的人有很大的出入，见赵云紧皱着眉，我就知道他肯定想不通我所说的，甚至觉得不可思议都有可能的。
“子龙你熟知吕布吗？你认为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
“吕布威名天下，武勇无双，是个英雄人物！”赵云想了想，缓缓道。
我失笑摇摇头：“英雄人物？吕布先是丁原之子，后杀父投靠董卓，现在是董卓的义子，如此反复无常的人物能称之为英雄？我看不见得吧！”
“子龙所见是吕布武勇无双的方面，对于为人……哼哼，说句老实话，那可真是鄙下得很呐！”望着赵云，我伸手按在他肩上，“英雄人物不是以武勇是否天下第一而定的！若是子龙以吕布为鉴，那……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走在前面的蔡邕身子一震，猛然回头看着我道：“想不到王公子还有如此见解，蔡邕先前怠慢了？”
“坐，请坐，请上坐；茶，上茶，上香茶！”我淡然一笑，“蔡老怎么也学起这小儿之态来了。”
蔡邕老脸一红，随即大笑道：“是极是极，倒是老夫让人笑话了。”
接着他语气一缓，叹道：“想不到老夫活了这大岁数，看东西还不如王公子地道啊！”
我摇了摇头：“术业有专攻。蔡老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其实能听到蔡邕对我的称赞，心里除了自得之外，还有一丝惭愧，毕竟蔡邕所知是局限在他所处的这个时代，而我却要多了上千年的经验啊！
“前面就是鄙府，不知王公子所说的琴……？”
话没说完，但言下之意我却明白得很，我一笑道：“这个蔡老不用担心，我的侍妾就要将琴拿来了。”
我一扭头，便瞧见妺喜的身影在远处出现了，不由道：“这不就来了。”
“王兄，我还是到酒楼等你好了。”站在蔡府门前，赵云突然犹豫起来，见我紧锁着眉头，忙解释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去找吕布的。”
虽然不知道赵云到底对我的话明白了多少，但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知道暂时他是不会去找吕布的了，至少现在不会。
也许赵云对这种纯士人的交流不感兴趣，此时我也无法挽留，只得道：“那好，等会我就来酒楼找你，咱们好好喝上两杯。”
看着赵云走远了，我才回过身来。看到妺喜手上抱着的琴，蔡邕早就心痒难耐，若非顾及面子，只怕早将我拖进府里去了。
蔡府布局清雅，颇为符合蔡邕的趣味。几株翠竹，几盆兰花点缀其间，分外让人觉得舒爽。
在厅里安坐，蔡邕就吩咐下人将他的“焦尾琴”取来，看他的眼神一直打量着妺喜手上的琴，我不由一笑，朝妺喜一努嘴，妺喜乖巧的将琴递了过去。
“还望蔡老多指正指正。”我欠着身，看了看蔡邕泛着红光的脸。
蔡邕抚摩良久，伸指勾弦，闭着眼睛细细体味，好一会才舒气叹道：“王公子这琴真是难得之物啊！比我那‘焦尾’还要胜上一筹。”
见蔡邕醒过神来，我淡然一笑，接过下人手中的琴。琴尾漆黑，琉璃剥落，其间还散发着淡淡梧桐木香，我随手勾了两下，音美而纯。
蔡邕抚着“夜留香”上的镂纹，缓缓道：“当年我在南地游玩，见到吴人居然将梧桐作柴，心痛之余就讨了来，如果没有被烧，我想这琴恐怕还要美些吧！”
“相传伏羲留‘龙吟’；黄帝遗‘清角’，世人皆为这些上古之物无瑕疵，可叹的是又有谁见过这两张琴？蔡老以为这‘焦尾’尚不美，可真要是美了，这琴就不叫‘焦尾’了！”
听着我的话，蔡邕的神色有些迷离，良久才道：“是啊，王公子说得极是。”
“琴，禁也。以御止淫邪，正人心也。”听我突然念出班固的《白虎通》，蔡邕一愣，愕然看着我，“蔡老不是也写了《琴操》吗？”
我将手上的焦尾递给妺喜缓缓道：“琴是‘龙吟’还是‘清角’，若抚奏之人心不正，这音就正了吗？”
“王公子的意思是……？”蔡邕皱着眉，疑道。
“蔡老真就愿意这么在董卓手下做一个‘高阳侯’？”我淡然对视着蔡邕。
“这是当今天子所封，岂是太师所为？”蔡邕老脸微红，辩驳道。
“那是！”我懒散的叹了口气，“董卓入洛阳，杀大将军何进，诛十常侍，而蔡老也一日三升，三日周历三台，官至中郎将……可董卓没来洛阳的话，蔡老能有如此显耀吗？当今天子又给蔡老封了什么官？”
“你——！”蔡邕一怒，站起身来，手上的“夜留香”几乎在他气恼之下摔在地上。
“我本士人，并无做官之心，只想一心……”蔡邕旋即垂眼叹气。
看来这蔡邕虽然是文学大家，但心思方面显然是个糊涂蛋。待妺喜接回“夜留香”我才开口说道：“董卓是何样人物，我想蔡老应该知道一点吧！”
不等蔡邕做答，我又道：“王莽礼贤下士时！这个典故蔡老应该比我还要熟悉吧！蔡老名满京华，董卓之意就不要我说什么了。”
蔡邕脸色一绷，惊讶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我点点头道：“不错，蔡老既然知道了我的意思，且以前人自比就应该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借治学之名而在董卓麾下，无异于为虎做伥。”
“够了！”蔡邕大喝，须发颤动，怒视着我，“你我交浅何必言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