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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士兵同人-袁哲)爱人?烂人! 作者:月鬼 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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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伤口虽多,但是大多数没有伤及到要害。身体内的弹片也都全部取出来了,只要伤口不发生感染,就没有大碍。你们可以不用担心了。”

“好。谢谢你啊,大夫。”

送走了医生,铁路拍拍袁朗的肩膀:

“行了,这关算是过了。手续都办完了,你今儿晚上在这盯着吧?”

“嗯……”袁朗有些累,忽然发狠地按了一下眉心。

“任务完成得很好。”

“吴哲还怕说您要为这事调他回海军呢。”

“个小子净瞎操心……”铁路叹笑。

袁朗也想笑笑却到底没有成功,只能沉默,没有回答。铁路也看得出他的心绪,佯装不耐烦地摆摆手:

“得了,我队里还有事呢。你们这次有点狠了还得我去善后……赶紧看看你们家吴哲去吧。”

袁朗点点头,注视着大队长“潇洒”的背影伴着清晰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的转角处,随即朝病房走去。

=
已经是子夜时分,加护病房外,空寂的楼道里,袁朗的脚步声却轻得几不可闻。接过护士递给自己的无菌服,袁朗并没有急于穿上,却微顿了一瞬,脱下了身上血色氤氲的外套。那上面的血腥太过浓重,他不想因此而惊扰了吴哲的安睡。

玻璃墙里的他双眼轻阖,那样安稳。如果不是那覆盖在他脸上的呼吸机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他几乎以为他只是陷入了甜美的梦境,就好像他生日那晚,他在自己臂弯里安详的入眠。

袁朗轻轻地推开门,坐在吴哲身边。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更苍白了少校血色清淡的面容。明晰的皮肤宛若细腻的陶瓷,温润如玉,却脆弱的让人心疼,不敢轻易触碰。长而微卷的睫毛偶尔微颤一下,投射下黛色的阴影,或隐或现。

抚上吴哲露在被单外的手指,袁朗深深呼吸,试探般的轻触化作十指紧扣。他低下头,如同捧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将那骨感分明的五指贴在自己的脸颊轻轻厮磨。依然是很冰冷的触感,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纤细的手指下血液流动的波澜。

于是,凑上唇去亲吻每一节骨,奢望着能用这微薄的温暖驱散他指尖上的寒意。眼眶酸涩,袁朗终于放肆了自己的心痛,任自己淹没在无边的夜色和劫后余生的窒息中。

“吴哲……吴哲……”他喃喃地唤着,任心中的悲喜翻滚着涌上来,泛滥成灾……

太好了,你还活着……你还在这里……便再无所求……

Chapter  13  无关爱情

四周是一片废墟,残破灰败。断壁残垣都被硝烟薰得焦黑,不远处仍有稀疏的火光在燃烧着,淡淡的黑烟在半空中缭绕,张牙舞爪地扭曲成诡异的线条。太阳被浓烟遮盖了,空气里尽是硫磺污浊的味道。天空也被连天的战火浸染了悲哀,一片大雾之下,天色惨白。死寂。破败的一切荒芜而肃杀。

慢慢的开始有雪片飘落,起初的星星点点,很快细密了,越来越大,终于模糊了视线。诡谲的景象。

硝烟弥漫中,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带来了一点暗色,却飘忽不定。似是一个高挑的人影,一步步走来,却又始终离得很远。伸出手想隔开眼前的雪帘,好看清那人的眉目,却从探向前方的指尖处蓦然蔓延开一片血色,触目惊心的华丽,变成了一片残忍的冰冷……

那人越来越靠近,他终于看清了他的眉目,竟是战栗的熟悉。

吴哲!

他的心脏猛然收紧!张口想喊他,可发不出声音。他靠得更近了些,自己指尖上的血色染上了他的眉宇,突然,绽放在他的胸口,氤氲开来。而后,那牵动灵魂的身影就那样倒下了,如同断了线的人偶,无声无息地跌落在眼前,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断裂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空气里……

袁朗倏地睁开眼睛,已是破晓时分。晨色熹微。一点点清光微明了房间,一片昏暗的迷离。就这样半靠在床边睡了半夜,突然醒来,一室的清亮让他的眼睛不适的微眯了一下。转过头,吴哲还没有醒。浅浅的呼吸伴随着胸膛微弱的起伏,月色褪尽,少校脸上的苍白也似乎稍微减淡了一些。

坐直身体,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肩背,袁朗凝视着吴哲的睡颜,无声地叹息。十指还紧扣在一起,就这样看着,袁朗微微失神。刚才,好像做梦了吧……

下一秒,记忆中的一切突然潮水般地涌进脑海里,瞬间凉透了指尖。心脏雷动起巨大的声响,狠狠地在胸腔里冲撞。那片血色,那个人影……他记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也记得,那个身体跌落的瞬间,自己的绝望。顷刻间,世界轰然坍塌,灰飞烟灭。

病床上,吴哲依旧睡得很安稳。冰冷的医疗仪器显示着他的生命指数。很低,银绿色的光源刺眼,似嘲讽,那样犀利。然而他的睡颜却仍然那样美好。白色的被单包裹着他纤细的躯体,似堕入凡间的天使,怀着一颗赤子之心。

那曾是怎样灵犀的生命,充满阳光的味道,纯净绚烂,不染一丝浮华的尘埃。袁朗凝视着吴哲轻阖的双眼,忽然情不自禁地浅笑,感叹着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他所吸引了吧。针锋相对的睿智也好,耍赖嬉闹的调皮也好,宁折不弯的倔强也好,义无反顾的深情也好……突然发觉他是那么爱他,呼吸之间都曾是他明媚的疏朗。可如今,他却丝毫体会不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孩子那么憔悴,原本,不该这样……吴哲,这样的脆弱和伤痛本应该远离你的。

突然,袁朗因为这样的想法而心惊,脑海中闪过另外一种恐惧。

一个怀疑的声音响起,声声质问,沉重地扣在心上。

是啊,这样的灰暗本不该属于他的,不是么?

那么,我错了么?

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将他留下……否则,也不会有眼前的一切。

他本应属于大海,属于海上跃动的阳光。是自己,当初生生将他留在了身旁,扯下他的羽翼,以为留住了那抹明媚的流彩,如今,却害他伤痕累累。是自己错了么?他突然无法回答自己。

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能再去品尝一次这失去的痛苦。

所以……答案就这样呼之欲出,再也无法逃避。他甚至再找不出一个反驳自己的理由,于是,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成了无谓。他似乎,已经没有选择。

又是另一种绝望……

袁朗抬眼看了一眼手表,差10分钟5点。他想了想,终于走到楼道里找了个公用电话。无视齐桓话筒那一边睡意朦胧的声音,一句“来XX医院接我一趟”就挂断了。

再走回病房里,袁朗俯下身,怔怔地看着吴哲恬淡的脸,良久,情不自禁般地挑动手指,拨开少校额前短短的刘海,在眉心里印下一吻。心痛无声漫延。唇贴上那温热的皮肤时,他突然一阵鼻酸,唇间的柔软牵动了体内所有的眷恋,久久,舍不得放开。伸出手指描绘着爱人脸颊的轮廓,一遍一遍,爱不释手。然而,指尖却更凉了,随着那清俊的线条越来越深刻的嵌入了心脏,眼中却涌起了一层一层的悲戚。直到深情褪尽,他眼中最后的柔情也化为了一丝坚定的裂痛,沉重的颜色消融在晨光朦胧的阴影边界……

无声的病房里,没有人知道这短短一夜,有什么东西似乎悄然改变了。无关爱情,却源于对生命最后的呵护……

一片昏暗的苍白中,没有人看到那悄然离去的背影竟有着那样让人心痛的决绝与寂寥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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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时候齐桓还没到,袁朗被心痛扰得有些烦了,想了想,终于推开一家便利店。当熟悉的辛辣的味道和着清晨空气里弥漫的露水的清香猛然灌入肺中的瞬间,他徒然感觉到胸口灼痛一片。猛地咳嗽了一下,袁朗苦笑,盯着指尖缭绕的苍白,叹息道:吴哲啊,你真是我的劫数……

又发狠地吸了一口,执意要无视那涌上喉咙的震颤,袁朗被呛得轻轻的咳着,直到终于平复。眼神飘散在天边茫远的青白中。

不知就这样在医院门口站了多久,直到自己的野战服都被晨雾微微侵湿了些许,一辆越野吉普才卷着一层浮尘出现在视线中。丢下了第4根烟头,袁朗开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无视一旁的齐桓抗议一般的打了个哈欠,语气平淡的开口:

“回大队。”

齐桓有点愣,无意的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医院,隐隐觉得有些许的不对劲。问道:

“锄头怎么样了?”

“没伤到要害,没事。”

“人醒了么?”

“还没有。医生说最少也得20个小时左右。”

齐桓一听更一头雾水:

“那您回大队干什么?”

袁朗苦笑:

“废话。今天的训练科目都排满了,昨天的任务报告也没写呢,我这都快忙晕了,不回去这活儿你干啊!”

“不是……那锄头谁看着啊?”

“医院有医生护士,再说我就是在那儿守着人也醒不了啊。我说齐桓,你今儿怎么这么多话阿?愣着干嘛,开车开车!”

“噢……”

踩了油门,车缓缓开出医院的远门,行驶在清晨空旷的马路上。齐桓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地瞥一眼在副驾驶座位上闭眼假寐的袁朗,越发觉得费解了。车内安静得诡异,似有什么不同的情绪在袁朗微皱的眉宇间蔓延开来。那是齐桓从没有见过的疏离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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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宿舍门口,袁朗下了车,一言不发的走回队舍换衣服去了。齐桓一路跟着站在门口,等了5分钟,便“绝望”的看见自家队长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集合哨……

之后,是一声熟悉的“紧急集合!”

尽管经历了前一天高烈度的任务,整个中队还是非常训练有素的在规定时间内集合完毕。袁朗看似满意的点点头,却没有了往日里轻佻与戏谑,只是无波无澜地开口命令:

“目标375峰顶,全速。出发!”

没有怨声载道,所有人都只是在一片朦胧的睡意中,看着一向漫不经心的队长带头第一个开始奔跑,感觉到了一丝疑惑,和更多的担忧……

一上午的训练强度有些高得让人窒息,可一解散,大家却都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哗”地一下把袁朗围了个密不透风。

“锄头怎么样了?”

“吴哲,吴哲伤得重么?”

“硕士醒了没有啊?伤到哪儿了?”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队长你怎么不在那儿看着他啊?!”

袁朗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揉了揉额角苦笑着心想:

个小鬼人缘倒是真好……

也对,毕竟是那样随和而善良的人……

终于,操场上的人声鼎沸引来了刚从食堂出来的铁路。大队长很是“潇洒”的大手一挥,顿时换来一片感谢的目光:

“得了,都别跟这折腾了。下午你们中队放假。要去看吴哲的就去,不过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看可以,但不许打扰他休息听见没有!”

“是!”

战士们声如洪钟的回答让铁路莞尔一笑,转过头看见一旁面无表情的袁朗倒有些黑了脸:

“你跟我过来一下。”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铁路的办公室,进了门,铁大队长倒先替吴哲不平了,语气颇为严肃:

“你不在医院看着回来干嘛!”

“我……”突然被堵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袁朗少有这样的时候,只能垂着眼睛,沉默不语。

铁路也被这样的袁朗弄得有些懵,沉默了半晌,开口道:

“有事跟我说?”

袁朗并没有马上回答,却是好像犹豫了,看不见他眼里的神色,没人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挣扎与撕扯的心酸。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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