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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清见月和他的狐狸-第92章

小说: 清见月和他的狐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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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呀”的一声,清见月从梦里惊醒。他跳坐起来,头发就象个鸟窝似的竖起来,把白狐也吓得跳起来,吱溜一声钻进被窝里,但是很快的又拱出半个脑袋,眨巴着金眸,小心翼翼观察四周敌情。

  娘子? 

  清见月用力揉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镜中的那个女人是我吗?穿着浓艳华丽的衣裙,脑袋上还插了一大串乱七八糟的首饰,脸上又是敷粉抹胭脂、又是画眉毛贴花钿的,这还不够,描斜红、涂唇脂,该有的全有了。清见月越想越惊恐。

  那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

  白狐倏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对着雕花门轻摇雪白的大尾巴,并发出好听的低鸣声。雕花门推开,小麻雀、小乌鸦捧着洗漱用的器具,笑容满面地进来。

  洗漱后,清见月换了一套黑色的锦袍,滚着红色的精美花边,勒上红宝石额带,踏上鹿皮靴,戴上露指的羊皮手套,这些都是陆倾城掷千金请金绣坊做给他的。照照镜子,俊帅至极!这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一点都不假。

  换好衣服,从房里出来,象往常那样,带着白狐开始早晨的训练。当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升起,金色温暖的光芒普照大地时,也代表着今天的训练结束。清见月仰起头,额上的汗水晶莹剔透。白狐围绕着她,快活地蹦跳。

  迎面一股微风吹来,撩起几咎发丝拂到脸颊上,清见月心烦意乱。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太快了,快得让他无法接受,也无法接受。清见月愁眉苦脸。

  毛鹰捧来干爽的毛巾,清见月接了,闷闷不乐地擦拭汗水。毛鹰见她这样,心里甚是担忧,忍不住道:“公子是否有什么心事?公子若有什么烦恼事,只要告诉堡主,什么不能解决呢?” 

  清见月苦笑。

  白狐跳蹦着鸣叫起来,郭国提醒道:“公子,是小麻雀。”清见月看了过去,远处,小麻雀快速奔来,她气喘吁吁地叫道:“公子,请快回去。”

  清见月问道:“什么事?”

  “公子,回去就知道了。”小麻雀喜气洋洋地叫道:“请公子,快随奴婢回去。”

  清见月莫名其妙,跟着她急匆匆回小院。一进屋,就见地上摆了两口大箱子,小乌鸦打开箱子,清见月顿被箱子里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裙眩得眼花缭乱。

  小乌鸦笑眯眯道:“公子,这些都是堡主请人为您订做的,大总管刚刚送来,您快来试试,您快试试。” 

  清见月真有一股昏倒的冲动。他二话不说,转身奔出房门,白狐慌慌张张追在后面。出小院,他直冲大书房。大书房外,正在院子里与王洁、张志春低声交谈的张朗、黄冲、郭国、毛鹰一眼看见他气势汹汹的,各个吓得心里乱跳。拉开大书房的门,他进去,砰的一声把门甩上。白狐一脑袋撞到门上,小乌鸦拍着翅膀绕着它叽叽喳喳。

  大书房内,陆倾城正坐在桌前写信,清见月气呼呼进来,他丝毫不觉似的,头也不抬地说,“来了,先坐吧,等我写完这封信,再跟你说话。”

  今天,陆倾城也是一身黑色的锦袍,也是滚着同样式的红色的精美花边,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同一个裁缝师傅之手。

  清见月心道:真是,怎么这样巧,穿个衣服也一样。

  他忍不住又端详,那身黑色的袍服,衬着英气勃勃的俊脸,显得高贵且有气势,竟然怎么看都比倾风、蔡仲和还要俊逸几分。

  清见月的脸蓦地大红,全身也开始夸张地发热。

  该死,我又在想有的没的了。

  清见月慌忙转开身子,看向别处,见茶几上有个托盘,散乱地摆着几个制作精美的香荷包。清见月走过去拿起来假装欣赏,心里头却好像有一窝马蜂在嗡嗡轰炸。

  “喜欢吗?喜欢的话,就拿去佩戴吧。”

  陆倾城的声音又传过来。

  清见月胡乱答应一声,精神恍惚地看那些荷包。

  “那只鸳鸯荷包绣得最精美,一定适合你戴。”

  陆倾城拿着写好的书信走过来,从里面挑出来一个递给他,又走到门口,吩咐王洁送信。

  清见月整个人总算冷静下来,看看陆倾城递给他的荷包,象被烫了一下似地扔掉,“不要,我不要这个荷包。”

  陆倾城回来,看着他的脸,眼神倏地变得深沉,问道:“见月,没事吧?”

  “我没事。” 

  清见月紧张的心里乱跳。陆倾城凝视着他,眼神愈加深沉,便如两道黑色旋涡般,恨不得把他吸进去。清见月快被他吓死了,倒退两步,忽然间,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清见月豁出去了,劈头盖脸地问道:“还有,你叫人、你、你给我订做那些女人衣裙,你是什么意思?”

  陆倾城微微一笑,笑得甚是恶劣,“这还用问吗?你是个女人,我送你女人的衣裙有什么错吗?” 

  清见月脸涨红,气得舌头都打结了,“我不是女人。”

  陆倾城皱起眉头,“你不是女人,难道还是男人吗?再不然你喜欢做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清见月恨得跺脚,“你看清楚了,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只不过长得可爱一些罢了。但是,绝对是个男人。我不能嫁给你。” 

  “你最近一直跟我闹脾气,我不是不知道。”陆倾城走近他,却见他慌乱地退后,心里又是生气又是难过,不禁怒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

  清见月垂下头,“就这样不好吗?”

  陆倾城一愣,蓦然醒悟她的意思。他怒不可遏地问道:“如果有了孩子怎办?”

  “啊?”

  清见月愕然抬头。

  “你该不会单纯的以为,我们这样就够了吧?”陆倾城盯着他的眼神里激起了两潭深不可测的漩涡,充满炽情的欲望,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吞掉似的,“见月,你可知道,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渴望着你。”

  清见月想逃跑,可是却没有一丝力气,他的腿在发抖,抖得就象一块破布似的。清见月气急败坏,“你、你不要再说了。”

  “你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你应该了解男人的身体构造。在你没来之前,我从不缺女人。在你来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女人。见月,你应该明白,不,应该说,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明白我在想什么?”陆倾城低柔的充满煽情味道地道:“我想要你。连做梦,在梦里,我都在与你欢爱。”

  清见月想也不想地抓起手边的杯子就往他投去,并哇哇大叫,“陆倾城,闭上你的猫头鹰嘴。”

  陆倾城脑袋迅速一偏,杯子擦颊而过狠狠地撞击到墙壁上,砰的发出一声剧响。

  外面马上传来张志春的声音:“堡主有什么吩咐?”

  “没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陆倾城命令完,回头又瞪向他,“

  “猫头鹰嘴?见月,你怎么这样骂我?”

  “不然,我该怎样骂你。”清见月气愤。

  “你希望我去找别的女人吗?”陆倾城问。

  “不可以。”清见月脱口大吼。

  “你不准我找别的女人,你又不肯给我,你想让我变成太监吗?”

  陆倾城笑得一脸邪恶。清见月握手成拳,目光微微下移到他那个部位,突然间,真有一股狠狠踹他那里一脚的冲动。

  “你想下辈子做寡妇的话,尽管踹。” 

  清见月脸一红,转开了不看他。

  “见月,你真伤我的心。你是个聪慧的人,看什么都比别人透彻,又岂会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思。可是每次,你都能轻巧地避开。我是真心的喜欢你,爱着你的。见月,我求你,别再跟我兜圈子了,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我不想冒贸然地对你,你跟别人不同,是我这一生中最珍视的人。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他的诚挚坦白,令清见月心中震荡起风云变化,雷鸣闪电。

  “不要再说了。”

  清见月的脸火辣辣地冒烟,垂着脑袋,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精神抖擞。见他的气势软了下来,陆倾城趁机过去搂住他。

  “你啊?如果不是母亲逼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你是男人。你是男人。”

  一个绝望的、悲哀的声音,从清见月心底升起。那苍老的声音,便似魔音般反反复复的缠绕在他心底,挥也挥不去,抹也抹不掉。

  陆倾城俯下脸吻上他的耳垂,清见月猛一颤,陡然推开他。

  “我不能。”他失去理智似的痛苦地大叫起来,“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不要缠着我,不要缠着我。走开,走开。”

  陆倾城大惊道:“见月?”

  他这一声吼,顿让清见月又清醒回来。他璀璨如星辰般的眼睛里犹如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浓雾,那样忧伤、那样沉重、那样黑暗。

  陆倾城震骇。外面忽响起敲门声,陆倾城稍微镇静一下后,问道:“什么事?”

  张志春道:“堡主,白大主管、杜领主、白小姐回来了。他们已经到了,请问堡主是否召见?”

  陆倾城脸上表情逐渐恢复冷静,拣起先前那个荷包塞进他手里,等他回过神,已经拉开房门走出去,响亮的笑声扬起,陆倾城和白一挺谈笑的声音,杜芳伟见礼的寒喧声,还有白兔子追逐白狐的尖叫声。

  等他们一行移进大书房,清见月脸上的表情就象川戏变脸一样,要多快就有多快,连背一下身子都不需要,笑道:“白大主管、杜领主。”

  白一挺风姿优雅地笑道:“见月公子更加的俊美俏丽了。堡主真是好福气啊,属下听说您和见月公子的好日子就要近了。”

  清见月象个木偶似的立在那里。

  陆倾城瞥他一眼,笑容可掬地把话题一转,轻易地就回到了主题上。清见月趁他们谈正事的功夫溜出大书房,由于心情郁闷,他没有回小院,而是往后花园,在亭子里找个地方坐下,一个人发起了呆。

  忽然,白狐一阵风地卷进亭子里,扑进他怀里伸舌头就往他脸上亲热地乱舔。清见月忙不迭把它抱到腿上,温柔地抚摸它雪白柔软的长毛。白狐趴在他大腿上,舒服地眯起金眸,可是也只眯了那么一下,又蓦地瞪大,倏地起来,怒毛直竖地发出低吼声。

  白兔子出现在亭子外,她双手叉腰,气汹汹道:“死狐狸,干嘛一看见我就乱吼。亏我这样喜欢你,真是伤我的心。”

  清见月把白狐搂到怀里,并伸手在它脑袋上敲了一下,示意它安静。对于主人的警告,白狐自然不敢再闹事,只好安安静静地卧在主人怀里,但是双眸仍是充满警惕地瞪着白兔子。

  白兔子走上小亭,笑嘻嘻道:“清见月,听说你终于要换回女装做女人了。其实,我觉得你扮男人挺帅的。”

  清见月腾地站起来,把白狐放到地上,“她们脑袋秀逗了,你的脑袋也秀逗了吗?我是男人,什么要换回女装,简直胡说八道。”

  白兔子象个傻瓜似的张大嘴。

  清见月头也不回地走了,白狐却没有跟着主人走,而是摇着雪白的大尾巴恶劣地觑着白兔子,狐心里谋划着如何收拾这条总是追着它的兔子。

  白兔子喃喃道:“我生病了吗?我睡着了在作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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