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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恶毒女配洗冤录 作者:宛妮(晋江vip2014-07-20正文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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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张嘴,便猛然醒了过来。现实和梦境的强烈对比就是,天色蒙昧天光初开,周围还是一片昏黄的死寂,透露着绝望又毫无生气的世界里,何予恪突然地把我摔在地上:“睡够了吗,自己走。”

    这人怎么老是这么粗暴,我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斜着眼瞅他,原本光洁的下巴布满了唏嘘胡渣,发髻也有一些散乱,目光愈发冷寂,下眼皮泛起青灰的阴影,一下子憔悴了好多。

    “你背着我走了一夜?”这哥们真心不容易啊。

    何予恪没有理我,抿了抿嘴唇,看了一下日出的方位,继续赶路。

    “等等!”

    何予恪回头看我,我趁机一边跑上去一边解下自己的腰带,一端绑在他的腰带上,一端系在自己的衣角,“我怕跟不上你的步伐,这样就不会跟丢了。”

    虽然睡饱了,也不排除是昏厥的形式,始终滴水未进的我依旧浑身乏力。这种形式上的牵引,会给我增加一些动力。

    何予恪点了点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最好跟紧了。”

    他这话真像一个无良的老板,手头上的事情能不能做完都不知道呢,又甩给你一大堆任务。“是是,那也得有命去做啊!”

    从这一刻起,好像又回到了运动会一千五百米的赛场,体力透支,超越极限,又透支,又超越极限,到最后觉得不是自己的身体在行走,而是意志力在移动。

    一千五百终有尽,此路漫漫无绝期。我用最后的力气解开腰带,打算不再拖累队友:“何予恪,我不行了,你自己走吧。我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有可能我死了就回去了。”

    何予恪走过来扶住我瘫软下去的身躯:“既然你决定放弃,我也不便拦着你。你不如再做个好事,告诉我云遥在哪里?”

    他真要弃了我,我又不乐意。我真气不过他那份一定能走出去的自信,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耐力,我半眯着眼道:“想知道吗?想知道就背我。”

    何予恪吁出一口闷气,突然拍了拍我的脸,指着我的头顶说,“你看这是什么?”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冒金星之间有一个扑腾着翅膀的小生物,我痴痴道:“蝴,蝴蝶?怎么又穿到《梁祝》了?”

    “这说明,附近有水源。”何予恪不理会我的胡话,用力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如果我推算的不错,前面便是河谷。”

    “啊?”我被他说的顿时兴奋起来,精气神回光返照一般抖擞起来。“走一个!”

    大概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我的心里止不住开始骂娘,何予恪好手段,哪里有什么河谷,又骗的我走了好几里路。

    正沮丧间,南面的地平线出现了几个黑点,我拉住了何予恪:“喂,你看。”

    何予恪举目望去,楞了片刻,开始那不起眼的几个小黑点逐渐像汇聚成河流一般像这边涌来,这是一支人数不少的骑兵,银色的铠甲暗红的旌旗,应该是臻朝的士卒。

    “我们得救了!”我拉着何予恪的手臂正晃得开心,被这厮一下子甩脱开去,只见他皱着眉头,紧盯着旌旗,脸色不悦。在这种久旱逢甘霖的情境下依旧没有得意忘形,真是个难以取悦的人。

    对于逼近的人马,我们翘首以待。有斥候跑在前方探路,骑在马上围着我们绕了三圈,问道:“你们是何人?”

    何予恪冷笑着没有答话。

    真是,这种时候摆什么酷。我大大方方道:“我是臻朝元筠公主,这位是何予恪何大人。”

    斥候兵狐疑地看了我们这狼狈的模样,跑回去复命了。

    不一会大队人马便至,前方一人鳞甲裹身,大氅飞扬,头盔上红缨醒目,煞是威风。看清他面目斯文,肤色白皙,是个儒将,修长的手指直指我们道:“大胆刁民,竟敢冒充元筠公主!”

    我急得拿手背擦了擦脸,又撩起两边蓬乱的碎发将整张脸露了出来:“我真的是元筠公主,你看清楚了吗?”

    “他就是因为看清楚了才这么说。”何予恪在一旁不阴不阳道。

 第8章 露破绽

    我还没来得急问个为什么,只听马上之人叱道:“胡扯!元筠公主此时正在太清观祈福,怎会出现在此。何大人此时更是应该呆在朝都参议朝政,岂会千里奔袭。此乃居心叵测之贼人,还不将他们速速拿下!”

    吓?又跟我有仇?几十柄长矛突地围架在我脖子周围,何予恪也不例外。

    “有此等待遇,你怎么不早说?”我向何予恪抱怨道。

    何予恪神色不变:“旷野之地无处可藏,说了又有何用。”

    我们被捆绑了后往队伍后方押去,何予恪经过领头之人,突然打招呼道:“赵将军,别来无恙啊。”

    双方目光相交,气氛诡异。对方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抬起了下巴。

    赵将军……我立马开始对应书中人物。他是赵会琛?

    啊哈,这就是赶着去救女主的abc将军之一。在朝堂上万般谏言,特意从朝都驱兵前往邯丘,竟在这遇上了。

    何赵两家的老爹在朝堂上素有派系之争,两个儿子又是情敌,自然不对付。恐怕有此等待遇,何予恪那厮的仇恨值更高一些。

    这个赵会琛向来是个左右逢源之人,没有听说元筠公主跟他也有过节,他竟然不将公主放在眼里,难道就不怕事后追责吗?还是他早就打算好了痛下杀手?我心里一惊,大叫道:“我乃臻朝元筠公主,奉皇上密旨特来协助赵将军救出慕容将军将功补过,何大人是奉旨保护本宫而来!”

    我特意强调我来是为他服务的,又道:“普天之下只有本宫知道慕容云遥的下落,赵会琛,你可甘冒此险?”我一再拿慕容云遥当挡箭牌屡试不爽。

    赵会琛犹豫了一秒,喊道:“慢着!”又让士卒把我们押到他的面前,一副正儿八经打量之后,惶恐道:“这真是元筠公主,末将方才被风沙迷了眼睛,没能看清楚公主尊容,真是罪该万死。”

    好个赵会琛,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演技又好,官场上前途无量。我倒是觉得何予恪适合做武将,赵会琛适合供文职。不过他们供什么职,都是他们老爹排的布局罢了。

    我们立马被关照好生伺候着,坐上了运粮草的马车,好吃好喝送上来。因为不是饭点,没有生灶,递上来一些酒水和干粮。我吃的狼吞虎咽,气吞山河,何予恪蹙着眉头看我,喝了口水,呛了几下,又慢条斯理的咬了两口干馍馍,始终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马蹄声踢踢踏踏地响个不停,扬起漫天尘土,我靠着身后的麻袋哼着小曲养神。

    何予恪沉默了半晌,突然说:“你是帮我还是帮他?我是不可能跟他一起去救云遥的。”

    一提到慕容云遥的下落,何予恪就不淡定了,怕被赵会琛拔得头筹,过河拆桥么。话说回来,我也觉得赵会琛这个人不可靠,何予恪虽然脸臭人品总还过得去。

    “当然是你啊,我们毕竟生死与共过。”我直起身子很哥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被他躲过,“我说协助他完全是权宜之计,熬过眼下再说,所以有的吃你就多吃点,说不定有了这一顿就没下一顿了。”

    何予恪奇怪的看着我说:“怪不得你说是公主没人相信,你这样子就算是个村妇都比你强。”

    “谢谢啊!”此等侮辱打击不了我,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村妇。

    何予恪自觉没趣,不再理会我,又开始低头沉思什么去了。

    行至下午果然出现了河谷,但这是又行了十几里路以后的事情了。看尽了无边无际周而复始的荒凉戈壁,这苍翠清幽充满生机的生态河谷,简直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将士们得到了解禁的命令,冲进溪水中喝水洗澡喂马放松。

    凉阴下,溪水叮叮咚咚地淌过,我掬了把水洗脸,十分舒爽,抬头却看到何予恪在用眼神示意,伺机开溜。我甩了一把脸上的水沫子,跟上他。

    才走出三丈远,十几个将士围了上来:“赵将军有令,要好生保护公主和何大人,这荒郊野外有野兽出没,所以还请两位不要离了大军的视线,以免保护不周。”

    赵会琛那厮也是早有戒备。瞧这架势,何予恪没有办法不惊动大军一下子解决掉这些人。我摊了摊手,和何予恪沉默地撤了回去。

    我遗憾地看着他道:“即使我的心是向着你的,但我也无能为力。要不然委屈一下,我们带上他一起上路?”

    “你想得太简单,赵会琛此人心狠手辣,任何妨害他利益的,他都除之而后快。”

    “哦——”我拖着长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所谓妨害他利益的人不就是你何予恪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最迟今晚,赵会琛就会找你谈及云遥的下落,到时候你跟他说,是被我逼着来找云遥的,而你只想与我双宿双栖,不想让我见到云遥,所以将此机会让给他了,然后指给他一个错误的方向,他定会深信不疑,还会赠两匹良马给我们远走高飞。”他殷切地看着我,就像耐心的老师,那双静默的眼睛突然充满了奇异的光芒,各种明示暗示交加在一起。

    他的说辞真假参半,无懈可击,甚至真的可以实施,我说:“如果我将计就计指给他一个正确的方向,然后真的带着你远走高飞呢?”

    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那么我会亲手了结了你。”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好!你的办法很好!我们就这么办!”

    河谷的上游是一个村落,淳朴的村民箪食壶浆相迎,而赵会琛还真不客气,占了民宅犒劳军士,自己还征用了村长的屋。杀鸡宰猪,晚宴十分丰盛,将士们个个大块颐朵,何予恪也不以为然,我却有点不是滋味,穷苦人家一年到头也就这么点口粮,怎么就跟蝗虫似的把人家都剥削了呢。

    何予恪是贵公子,吃东西也挑剔,吃鸡肉不吃鸡皮。这可是胶原蛋白美容圣品啊,正宗土鸡,肥腻香甜。我两眼放光道:“我要吃你的皮!”

    “你说什么?”

    没等他搞清楚状况,我就把他剥脱在桌子上的鸡皮捞起来吃了,吧唧吧唧着,“好香,真好吃!”

    何予恪别过脸去,假装没看见。切,故作高雅,这有什么,古代人真是拘谨。

    赵会琛笑道:“公主真是不拘小节。”

    我说:“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你们也不必拘礼,大家就像朋友一样。”

    赵会琛应道:“好,大家好吃好喝!”

    等赵会琛离席,我私底下对何予恪说:“你不觉得赵会琛这样大张旗鼓很过分吗?”

    何予恪愣了一下,笑道:“你是觉得他没有把村长的屋子让给公主你么?”

    我诧异道:“何大人,你怎么也如此狭隘?我指的是他剥削民脂。”

    突然想到只有出生微寒的慕容云遥可以做到铃柝严明禁止扰民,所以她在民众的威望极高,“也对,你们这些大世族出生衣食无忧的贵公子,根本不会懂得我们穷人的苦。”

    “你们穷人?”何予恪狐疑地盯住我道,“你到底是谁?”

    呀,说漏嘴了。既然如此,我就交个底:“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不是元筠公主,我只是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人来替她来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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