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抬爱 作者:皇濯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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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坏事也没做。所有人都欺负我，我委屈……
好饿，好寂寞……
“有所谓……有所谓！”我站起身，踢打着水面。我所有的“无所谓”都有所谓！谁愿意被同龄孩子嘲笑没爸爸？谁愿意被同学欺负来欺负去？谁愿意英年早逝？谁愿意无故被甩耳光？
到这里，谁都没给过我好脸色，就因为我命虽的进了这个“我”的身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我胡乱地踢着，水花溅起老高。
莫非，莫非，我就真的只是个空谈的假设？！
我大吼着，想倾吐我全部的委屈。我在这儿一点也不快乐，能选择的话，我宁愿去投胎重做人！也许老天会眷顾我给我一个绝世好命，要我有个能回去的地方。
“我不是莫非！不是！不是！”
在这里，我谁都不是……
一直在想，莫非，你是不是另一个我？
我挤了你的位置活着，所以要代替你承受着什么。
咱们，都真悲哀……
我安静下来，抱着膝盖蹲在池边。
现在的我，回不去了。没有我可以回去的地方。
妈，你是不是很伤心，儿子混蛋，离开你了。
我脱了长衫，身上一块青一块紫。又酸又疼，没有小路儿帮我上药，也没有哥们儿给我报仇。我一个人，比哪次受伤都疼。
我走进池子，池水很凉，我想冷静。
连头一起扎进水里，我坐在池底，受伤的地方被水冰得很舒服。我的长头发在水里游离着，映着蓝色的月光。
突然一个力道，我被人抓住手臂从水里拉起来。
睁开眼对上的，是莫靖离闪过一丝惊慌无措的眼神。
“你寻死？”池水溅了他一身，整齐的束在脑后的头发有几丝贴在前额，挂着透明的水珠。
“……”我不想解释，也觉得没必要。狠狠地推开他，别在老子面前假仙，恶心！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把我包裹起来。
一下子被腾空抱起，我着实吓了一跳。
“放我下去！”我挣扎着，他妈的打一耳光给块儿糖，老子最他妈腻味！
“去洗澡，不然会着凉。”他的手抱着我，丝毫没有动摇。
“他妈的！老子自己会走！不用您老人家费心！”
凌厉的眼神扫过，带着寒光。
我为之一振，收回挣扎的手，不再吵闹。
“我是你老子！”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霸道。
他命令下人们准备了热水。我就这样被他一路抱着到了浴池。
小心的将我放下来，身后池里的水冒着白色的雾气。
我们谁都没说话。
他伸手脱裹在我身上的袍子。
我警觉地后退，避开他的手。对于上次他对我做的事，我还心有余悸。
他好像看出我在警惕着，轻轻的叹了口气。
“乖，洗完澡，我好给你的伤上药。”果然声音会骗人，之前还那么凶，这会儿语气温柔的不得了。
“……我自己洗。”我又没断手断脚，你大可不用态度大转变的伺候我。
“听话。”
他穿着白色的内衫坐在池边帮我洗头发，擦身体，很细心的避开我受伤的地方。
我靠在池壁上，乖乖的坐着，任他摆弄。
好困，想睡。
等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已经换好干净的内衣躺在了床上。
莫靖离把我扶起来靠在他怀里，解开我的衣服，给我的伤擦药。很小心，很细致。
我喝下他端到嘴边的茶，便被他拥在怀里躺下，盖上了薄被。
这——不是我的床。
“睡吧。”语气里大概是温柔。
“……”他的胸膛很结实，很暖。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这一动，被子里钻进了风。背上一阵凉。
“别靠过来。”我抓紧被子，以前老妈就说我倔，小路儿翔子他们也说过。没办法，倔着活过来的，改不了。
“……”他没说话，帮我压好被子，从后面抱过来。
“……”我懒得跟他计较，沉沉睡了……
虽然身上的伤也擦了药，可我还是被疼醒了。
突然想起以前胃痉挛，老妈又恰巧不在家，我一个人抱着热水袋蜷在被子里。好容易睡着了，却没多久又忍着胃痛醒来。
和我现在的心情相差不远——想哭。
我记得自己确实是背对着莫靖离睡的，可这会儿我与他面对面躺在床上，睡在他的怀里。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
俊秀的眉毛，长长的眼睫，脸颊轮廓如雕刻般分明，性感的薄唇泛着淡淡的颜色。眉宇间透着风流神韵，宛如惊鸿。
“……”好一张美丽的脸。
这才失笑我什么时候也穷酸的文邹邹起来了。恶，男人长这么漂亮做甚！年轻时也一定是祸水！
他睡着的样子远比他醒的时候要温柔的多了。
在这里，14年前的“我”是什么样，我不知道。
莫靖离是否知道点什么呢？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讨厌我吧。
天儿还没亮，大概还不到4点……3更？4更？
“……”
我坐起身，想回我的园子里去。反正我也睡不着了，不如回去眯着。
这大帅哥阴晴不定的，一会儿冷眼相待，一会儿又温柔照顾。我可不保证他醒来以后不会把我踢下床。
我没那么贱，等着人踢，不如自己走人。
“大哥，拜托你可别醒。”我小小声的自言自语，让我顺心的回屋眯会儿吧。
我小心翼翼的跃下床，抓了椅子上的一件长袍披在身上，轻推开门，开溜。
一路溜回小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
胸口疼，肚子疼，腿也疼。
好饿……
打昨晚上就没吃过东西，我被虐待了。这么个大宅子，没人管饭吃。
这日子怎么过啊！
突然有人推门走进来，我抱着被子躺着没动。心想可能是管家老头。
看清来人是莫大帅哥，我滕的坐起来，随即又倒下去。
起太猛了，头晕。
扯到伤处，疼。
莫大帅哥过来扶起我，让我靠在他怀里。不知从那端出一碗热腾腾的咸饭给我吃。
我可算见着吃食了，他一勺一勺吹凉了喂，我一勺一勺低下头吃。
饭里的蔬菜和肉沫被切的大块小块，还有淡淡的咸味……嗯，有老妈的味道。
疯了疯了，我竟然从一个男人身上体会到老妈的味儿，而这个人——竟然是莫靖离……
一碗饭下肚，我总算有活过来的感觉。没被饿死真是庆幸。
莫大帅哥解开我的衣服，拿出一个小药盒。
修长漂亮的手指剜出半透明的药膏，小心地擦在我的伤处，并用手掌轻轻的揉着。
有点疼，但是很舒服。
“为什么跑回这里？”我背对着躺在他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为什么？怕你喜怒无常踢我下床。
“睡得不好？还那么早，就醒了。”
“我起来的时候，你醒了？”
“怀里的人没了，不醒的是死人。”
“……”我起身转过头看他，莫大帅哥还是一幅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眉宇间透着一丁丁点温柔。
他把我抱回怀里，继续给我揉伤。
我看见他拿着药盒的左手食指上有一道刚刚凝血的口子，在狭长漂亮的手指上显得分外刺目。
我看看放在一边的瓷碗，又看看他的手。
“……那个，是你做的？”我指指瓷碗，转过头问他。难怪里面的料大块小块，做这个，他肯定一点都不擅长。
“不好吃？等天亮了我叫厨子做些点心给你。”
“……嗯……那个，很好吃。”
“嘶……”靠，说你做的东西好吃你不高兴是怎么着，干嘛那么使劲儿？
“弄疼你了？”他赶快放松力道，多揉了两下。
“……没……”
靠着他又睡了会儿，就听见有人敲门。
他应了一声，管家老头进了来。
门外吵吵嚷嚷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坐起身，竖起耳朵听。
“外面怎么了？”莫大帅哥问。
“回老爷，府里好像进了贼。”管家老头吞吞吐吐。
“哦？”莫大帅哥挑眉。
“但是府上什么也没丢，只是……”
“只是？”
“只是，只有厨房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
“下人们正在整理。”
“是不是只丢了一些米和蔬菜呢？嗯，应该还有肉。”我憋笑。
“咦？和小公子说得有些出入。”
“嗯？”
“不是‘一些’，而是‘大量’。”
“……”
“……”哈哈哈哈，看来我吃下去的是精华。
莫大帅哥撇开脸，无视我和管家老头。
……
我不该待他如此，我知道。
对他来说，我不算个父亲。
十四年来，我没养育过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去尽做父亲的职责。
造成伤害的人不是他，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带着欺骗和阴谋出生，成为计划中的一部分，成为我生命中抹不去的阴霾。
这么多年，我谁都不想怨，谁都不想恨。
我以为我能把一切都看淡，将它归于命数。
当我得到消息赶去妓院的途中，却得到手下来报他逃走的消息。
终在山林里的草丛中发现——
一袭蓝白色的长衣，与黑色的发丝形成鲜明的对比。眉清目秀，朱唇齿皓，给人的感觉清澄若水。
这就是我的儿子。
把他带回府，吩咐管家照顾。
对我来说，他是我熟知却又陌生的存在，我不知怎么面对他。
给他三餐住宿，我以为这就是我的职责。
终究有些在意，我去了他住的园子。
房里没有人，我却在园里的树上发现他。他从树上掉下来，掉在我的身上。
他抓着我的肩膀，竟问我“厕所在哪？”，得到答案便立马溜走。
他比我想象的要开朗。
再看到他时他很有礼貌地道谢。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像个可爱的小动物。
知道我是他父亲，跟着我进了屋子不多说一句话。
我以为他娘多少会跟他说些什么，可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当我确认他身上的印子时，他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
那绯红的勾玉印记，一如十四年前那般刺目。
后来他打了下人，闹得府里鸡飞狗跳。
我第一次打了他，我是真的动怒。下手不是很重，可他的脸却都肿了起来。
他没解释什么，只是颤颤的，站得笔直。
对话中，他讽刺着吼我不配做父亲，便走回那个园子。
我站在原地许久，遣散了下人，我让管家彻查事情的始末。
不是他的错。
晚上，我又到园子里去。带着内疚，我有些担心他。
远远的，我看见他坐在水池边，那表情比谁都寂寞。
他猛地站起身，踢打着池水。
哭着大吼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否认他是他。
是啊，他做错了什么？
被无情的父母生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