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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见黄昏雨 作者:岚月舞(腾讯2012-4-10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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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喜欢秋叶吗?”


    “嗯。”雨向秋叶慢慢走过来,坐在矮凳上望着深蓝色的夜空,说:


    “秋叶是我的天使,我永远都会喜欢秋叶的。”雨向她转过头来,依然微微地笑着。


    ……


    秋叶走进我的生活已经快一年了。我还记得那是今年的一月份,我在GENEBAR里第一次见到她。那段时间我的心情非常不好,期末考试全败,我第一次背起了耻辱这个债,第一次尝受到失败的滋味。那一阵子我的生活极度消沉,有几次我甚至已经做好了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

    我从隆德街的私人诊所弄来一瓶安眠药藏在宿舍的衣橱里。我天天到隆生饭店的KTV和新新夜总会跟着一帮“朋友”饮酒到通宵。晚上是极度亢奋的狂舞放纵,白天是天旋地转或明或暗的世界。酒里有时候勾了药,灌进去后就会失去知觉,有几次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走道的地板上,胳膊上扎着吊针。清醒的时候我就每天从网上下载DVDrip看,看腻了觉得不过瘾就溜到地下碟市淘DVD9,一个月里我看了200部电影,喝了200只生酿啤酒,200个小时内玩了20款游戏,听了2000首歌,花了2000块钱,却只睡了60个小时。


    爸说我“嗑药”,断了我的生活费。他对我的生活已经完全失望,不理也不再问。但我并没有怨恨他,毕竟我是男孩子,这点挫折自己承受是应该的。也许爸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毕竟在灯红酒绿的隆德街,是不可能打工赚钱的。为了挣回被我耗尽的路费,我决定转到科技街去寻找兼职。


    《春光乍泄》里的何宝荣可以“重新来过”,我为什么不能?




遇见秋叶

三天后结果告诉我,我高估了这个社会的价值取向,没有一间公司愿意收留一个没有本科学历的全职和兼职人员,即使有例外,面试长龙排到你的时候你旁边已经堆起了竞争对手投来的一米多高的档案。于是我对IT公司这个本行已经丧失信心,我徘徊在大街小巷等待机会,失落的时候我想起雷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微笑,于是我对饭店宾馆招待微笑,对酒吧柜台微笑,对街道办事处杂工招聘台微笑…

    我遇见秋叶的时候她很瘦,脸苍白得可怜,这不是一个11岁女孩应该呈现的样子。她正端着酒盘往包房里送,踉踉跄跄的。门开的时候,她没有注意,与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头发染成绿色的青年人撞个正着。玻璃杯打碎了,女孩慌忙跪在地上拣玻璃渣,不敢抬头。青年人立即怒火中烧,抡起巴掌咒骂着就想朝她打去,GENEBAR里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有个胖乎乎的小伙子,快速走到包房门前接住了那只举在半空的巴掌,他就是森。森搭着绿头人的肩走到门厅边,小声地和他说了些什么,那个人给了他一个诡异的脸色,向地上吐了口痰,朝女孩又大骂了几声才肯回到房间里。小女孩吓得瑟瑟发抖,大颗大颗的泪从瘦瘦的脸上滴下来,森把她扶起来,女孩安静地在他怀里哭了很久。

    后来从身边人们小声的议论中,我得知了女孩的身世。两个月前女孩的父亲在一次建筑工程的实地考察中从脚手架上跌落下来摔死了,不久后患有心脏病的母亲也撒手人寰。可怜的女孩被送到亲戚家,不想狠心的亲戚竟然把她送到孤儿院。

    后来GENEBAR的老板在孤儿院门口看见了这个瘦削的女孩子,觉得她很可怜,就把她领了回来。女孩很高兴,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再后来女孩来到这家酒吧帮忙,森很喜欢逗她玩,和她聊天,有空的时候会做草莓冰淇淋给她吃,渐渐地,秋叶慢慢从失去双亲的悲伤中解脱出来了,对于那场意外,她也已经不再害怕,不再感到绝望了。但是每天晚上她都会一个人躲在酒吧门前的灯柱旁偷偷掉泪,森就走过去像现在这样搂着她,靠在森宽阔的胸前,秋叶感到一种父亲的温暖。

    当时我的脑子里忽然升起了一个愿望,直觉告诉我,那一秒后,我的人生将不再一样。我要照顾这个女孩,她要从我这里得到她失去的关爱。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萌生这样的念头,但是我看到,在那个时刻,秋叶就是欢的化身,是神为我安排的守护我净化我灵魂的天使。

    那天晚上,我在书架上翻出一件黑皮金边和合本《圣经》,闲置在那里有一年半光景了,皮面上积了一层灰。我用手拭去灰尘,坐在台前随意地翻着。「罗马书」第五章第三节上这样说:

    “就是在患难中,也是欢欢喜喜的;因为知道患难生忍耐,忍耐生老练,老练生盼望;盼望不至于羞耻,因为所赐给我们的圣灵将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

    ……




向往

望夏国际机场E接机厅。


    “第四千二百零八秒,第四千二百零九秒,第四千二百一十秒,第四千二百一十一秒,第四千二百一十二秒……”


    一秒钟有时候很短,有时候也可以很长的。


    数到第四千四百三十秒的时候,雨看见一个穿一身洁白素服的女孩拉着一支短行李箱从直行电梯里慢慢走出来,脸上显得有些疲惫,但依然是那么动人,雨一眼就认出了她。


    “嘿!小雪!”女孩看见他,向他走来。


    30分钟后,机场服务区一层西餐厅。


    虽说这是一间从装潢到服务都是清一色的西式Style餐厅,但是厅正央那处紫罗兰花景旁边那台老式扬声器里唱的却是邓丽君的老歌。多么熟悉的旋律,这些年里风里来雨里去,总在寂寞的时候在耳边响起,听着这旋律,雨向往着有朝一日能够相聚,相聚却是在梦里。


    “冬夜里吹来一阵春风,心底死水起了波动,虽然那温暖片刻无踪,谁能忘却了曾经的梦。”


    这一刻似曾相识,这一刻向往已久。


    雨在内心里细数着从上次分离到如今一共经历了多少日夜,时光相隔却是用年来记的。雨忽然感觉鼻尖有些发酸,但是他没有落泪,这么多年不见,他要给雪一个好印象。于是他灿烂地笑着,贪婪地望着坐在橡木餐台对面的雪的面庞,他曾经多么喜欢看的面庞啊。朦胧的灯光下,秋水明亮而清澈,上翘的唇角,高高的鼻尖,动人而美丽。雨知道这就是那个曾经萍水缘分的女人,那个影响了自己多年却来不及对话的女人。岁月勾勒出雪更加成熟的风韵,这一天,他们聊了很多。


    “你还好吗?”雨感到有些拘束,在这样高雅的场合中有些不太习惯,右手不自觉地拨弄着尾戒。


    “好。很多年没见了,你好吗?”乌黑的发从白色发箍的间隙中直落落地垂下来披在肩上,藏在眶中的明亮的双眸,回应着雨的提问。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好。”


    之后是一阵沉默。2分钟后侍应生端上来两碟特制牛扒对称地摆在桌上,肉香随着蒸腾的热气扑鼻而来。


    “还记得青谷中学吗?”女孩提起一杯暖茶,雨笑着可乐迎上。


    “当然记得了。”食指对着脑门敲了敲,“那个大运动场,旁边的草坪上栽有几棵紫鹃花,你还记得是谁种的吧。还有教学楼旁那条石铺路,路旁那几个乒乓球台,我最喜欢青中的傍晚,每到那个时分,我都会坐在石铺路的尽头看,金黄色的阳光顺着路面铺展开来,洒在道旁高大的梧桐树上,洒在球台上,洒在教学楼上,窗棱反射着光辉,一闪一闪的。与傍晚一样,那个时代整个是金黄色的,记忆也是金黄色的。”


    “怎么,原来你会说话的呀?”雪的脸上露出欣然的神色,“你知不知道,我上一次听到你说话是在哪里?”


    “啊?有吗?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是很害羞的,哪像现在那么不要脸。”


    “呵呵,当然不记得啦,你那时正发着高烧呢,在青谷医院,我还记得那天下着绵绵细雨,你有一个和细雨一样的名字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你真的像雨,软绵绵的。”




国际机场

“怎么说?”


    “当时医生叫你坐在高凳上打退烧针,你看见医生拿着一个又大又长的针筒,就死活不肯打针,说以前发烧都是吊葡萄糖才能好的,退烧针和退烧药对你来说没有用。其实我知道你很怕打屁股针,对不对?”女孩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粉润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就是这样,那时候你就是像现在这样笑的。我看见你笑得脸都红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很可爱。医生趁我发呆的时候推完了针筒。回校之后我从隔壁班同学那里知道你叫小雪。”


    “怎么,原来你还记得呀?我还以为你真的忘了呢。”


    “怎么可能忘呢,这些事我是不会忘记的。”雨沉默了一下,正切割着牛扒的两只手停了下来。


    “许多事情我都不会忘记。第一个圣诞节在初中过的,那天晚上你穿着一席浅白色的冬裙,钢琴声响起,你唱着王菲的那首‘Eyesonme’,聚光灯投射下来,照在你身前的麦克风上,这一幕我不会忘记;打乒乓球的时候,你总是发球,总是喜欢跳起来欢呼,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也总是第一个被我淘汰,这一幕我不会忘记;升中考试最后一天,你的座位——”


    “好了,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好吗?”刀叉按顺序从里向外依次取出,现在又按顺序重新收好。雪从包里取出两张纸巾,一张递给雨,一张轻轻擦净留在唇边的油渍,


    “我记得初三的时候,我们两个班竞赛作文,有一次对改试卷的时候我拿到你的一篇文章。我记得你在里面说,时间就像一条长长的绷带,共同的经历记下共同的创伤,在岁月的长河中回首的时候,那些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它们只能缅怀,不能治愈。那天是一个意外,我不想再回到那一天去想那些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雪的眼睛开始闪烁,目光里含有一丝伤愁。


    “也对。”雨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连忙继续说道,


    “你看我,见面到现在一直聊的都是些发霉的东西,还没问你的近况呢。真马虎。那,你现在在哪里上大学?”


    “初中毕业之后我去了临水近郊读高中,现在在那里的长洲大学读书。”


    “临水?啊,那可是个好地方啊。一年里,四季如春,江山如画。”


    “怎么,你也去过临水?”


    “当然了!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那里有一座云山,春天漫山遍野的白兰纷纷开放,斜风细雨阵阵抚面,在云山上一路奔跑,踏过一缕又一缕幽香,享受风雨沐浴的那种感觉简直Perfect。”


    “真的?”


    “当然了!我不骗你,下次你可以去试试,不过最后一次看云山到现在已经八九年了,不知道那里和从前还一不一样,希望变化不要太大。”又沉静了片刻,雨继续说:


    “长洲大学,哪个系?”


    “历史,这次来望夏参加一个研究报告会也是学院方面委派的。”


    “噢,Gotit。真了不起。”


    “有什么了不起?出来还不是像一个考古学家那样天天住在洞穴里和那些法老呀陪葬品呀恐龙呀什么的睡在一起?”


    “这有什么不好。我听人说,世界上有两位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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