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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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猫着腰就这么无声的走着,我走一阵便看看手腕上带的军用表,一直走了两个小时二十一分钟,才看到前面的洞子透出了光,估计是到了。这段地道,估计是三十公里都不止。
到了那个光面前,原来是个小石门,门边上点着一支火把,贡杰赞德看着门皱着眉说:“德拉尔汗这老混蛋,居然敢先跑了。”说罢便动手去推石门。
门上湿湿的,长了一些青苔,不过贡杰赞德推起来一点也不费力,往外这么一用力,门就滑开了。这时我才看到门角下有着两块卡口片,好像是用铜或是铁什么做成的,上面起了卤,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但做为滑动的支片,虽然破旧不堪,却依然纹丝不动。
贡杰赞德拿着火把在门外头看了下,然后把火把递到爹手上说:“我先上,你们跟紧我。”
我看着爹跟着他身后上去,然后把身子迈出门外。
石门外,是个圆形的直向上的井,大概有六七十米深。眼里看到的墙面都是用砖一样大小的青石砌成的,上面长满了苔藓,仔细看,可以看到对面的苔藓上有两行好像动物爪子扣住墙壁留下的痕迹。一道软软的绳梯从上面正悬下来。再看下面,是没有波浪的黑得很平静的水面。
爹和贡杰赞德正悬在绳梯上往上爬。我赶紧抓紧了绳子往上爬去。
好不容易爬出了井,我们就着火把一看周围,是个地窖一样的地方,一侧放着一块极大的圆青石板儿,贡杰赞德力气很大,过去把青石板抱了起来压在井上,正好合丝严缝卡住井口,和地面的青石板成了一个天然的石地面儿。然后他像老马识途似的领着我们往窖子一侧的土楼梯走去。
出了地窖,我看看周围,是个木头搭建的小屋,四处堆着干树枝和一些杂草,德拉尔汗正窝在草堆上舔手指,手上的羊腿已经在等我们这段时间里吃了个精光被丢弃在他身边的草上,血水和油流得他满脸满身都上,见到我们,他裂开干瘪的嘴一笑,说:“你们先换个衣服,咱们骑骆驼进沙漠。”
贡杰赞德给了他一脚,恨恨的说:“让你跑,妈的,再跑他妈的就别想老子给你找出办法回到原来那德性。
我瞠目,想不到老实本分模样的这个贡杰赞德竟然会说出这样粗鲁的话来。
第四十二章 墓志铭该怎么写
一行人全都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了有些破旧的大衣。孟广文给我们每人做了易容,我的模样没怎么变,就是眼给整小了,爹被整成了一个很有气质的四十来岁的男人,轮廓更分明,贡杰赞德则换上了学生装,戴上了没度数的平镜。至于孟广文自己,则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六十多岁老头儿,满脸的皱。然后还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个新的身份证和工作证,我一看,证件是那种有磨花的痕迹的,照片上的自己,因为眼变小了,因此看起来像个大近视。
证件上,我的名字是陶冶,一个某大地质系的学生。我再拿了其他的几个人,大家各自身份都不同了,孟广文说:“这是为了防止间谍卫星活动。
也不知道德拉尔汗从哪弄来了七匹骆驼,五匹载人,两匹载着一些地质勘探的装备,再来是些干粮,水,帐篷等。我们将就着吃了一点儿东西,就骑着骆驼出发了。
沙漠,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凉与壮观。
骑在骆驼背上,我细细的看着这片生平从未踏足过的土地。孟广文说这北疆和南疆的沙漠是不同的,是固定或是半固定形态的,沙丘上生着各种沙生植物,只是一眼,和绝对的沙漠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通古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在沙化的绿洲。
可是说是绿洲也不贴切,应该说是正在死去的绿洲。连绵起伏的黄沙丘,上面长的那一丛丛的荆棘般的植物表皮全是深沉的颜色,再过去,便是阴沉沉的天似乎被黄沙盖掉了。放眼这天和地,只让人心里有种悲寂的死与美。
浩穹苍茫。
在这个沙漠里,我们不时看到盘根错节树桠繁多形态各异的梭梭,孟广文介绍这就是这通古特有的梭梭树了。
德拉尔汗流着口水说,我们不是来渡假的。说着,一双混浊的眼睛还看着我们。
然后长手一挥,像只猴子一样在骆驼背上直了起来嗤嗤的尖笑:“魔鬼城,把你们都送到魔鬼那里去。”
贡杰赞德催着骆驼上前就是给他一脚,德拉尔汗给踹得掉到了骆驼的另一边,我们担心的伸头去看,沙漠上却没有一个人影。然后就听到德拉尔汗怪叫一声,从骆驼的那一侧无比灵活的翻身坐好。
德拉尔汗斜着混浊的眼睛乐吱吱的说:“不要去你就别跟着我。”手上突然就抽了一鞭子,骆驼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个大蹄子就狂奔起来。
孟广文和贡杰赞德抬头看看天。天沉沉的,好像快要压下来似的厚重,地平线那边的天空不是灰色的,而是带了些奇怪的黄色。
贡杰赞德说:“我们可真好运气,赶上沙尘暴要来了。把头脸裹好了,我们赶紧追上德拉尔汗那个狗娘养的,他知道在哪安营最适合。
这样的环境里,我们要相信专家。四个人都赶紧催着骆驼顺着德拉尔汗骑的骆驼脚印追了上去。
在这样的环境里骑着骆驼狂奔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虽然穿着厚厚的大衣,头也裹得跟个棕子似的,可那风迎面而来,就和刀子没有区别,风嗖嗖的抓住点儿缝隙透进来,眼睛周围没裹住的地方生痛,就像被人不停的拿刀在割一般。哪还顾得上睁开眼看?
沙漠里的天,说变就变,比翻书还快,我们催着骆驼跑得快,还是没这天气变化快。
本来还在起伏的沙丘那端地平线的黄色,就像被泼出来的墨水一样,迅速占据了大半个天空。风也越刮越凶悍,吹过耳朵边带着呼呼的啸声,沙子被风吹得开始四处弥漫。
还好贡杰赞德事先把六匹骆驼每隔二十米就用绳给串了,因此我们还是不怕掉队的。
只是这德拉尔汗就像个幽灵似的,全然不见人的踪影了,沙面上,骆驼的脚印也被风吹得很模糊了,到后来,是根本没有了。
骆驼们也着急,拼命的撤开丫子全往一个方向跑。
我死死捂着嘴鼻闭紧了眼睛,也不知道这些骆驼要带着我们跑到哪去。
颠簸着好像过了很长时间,随着耳朵边和灌进衣服里的风慢慢变小,屁股突然一颠,好像是骆驼跪下了,我才小心睁开眼。
一睁开眼,我就忍不住就乐了。
这些骆驼跑到了一处长满了梭梭的沙丘后面全挨个儿团在一块呢。
敢情这些家伙滑得很,还会找防风带来减小沙尘暴了。
孟广文赶紧招呼我们几个下了骆驼,赶紧紧紧挨着骆驼们,把骆驼当成一道墙,严严的躲在骆驼身后,这才长喘了口气,伸手一抹脸,冷汗都把头发给粘在额头上成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冰了。
我们四个人,和骆驼一样都是脸湊在一块儿形成内圆,身体则向外形成外圈。贡杰赞德恨恨的骂:“德拉尔汗这老东西没变种就溜得快,现在变了种,妈的,要老子拿火箭炮才能轰得上他屁眼了。
就在我们做好这一切的当口,风突然厉啸起来,天地间全都变成了黄色,扑天盖地的黄沙被吹上了天空然后形成了一道十来米高的沙墙,向我们这边扑过来。
孟广文用力叫道:“互相抓紧了,一定不能松开手!
我们紧紧的互相扯紧了团在一块,然后就感觉到背上头上,像是被人从三层楼高的地方扔下很有份量的书本给砸到了一样。砸得身上闷疼得慌。
我心里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们,不会就这样被沙子给砸死在这里吧?那墓志铭该怎么写?
第四十三章 准备战斗
显然我作为一个妖怪道士在活了几百年后考虑这个墓志铭的事和我的身份是有那么一点不太相配的。
也得说,老天没打算让我有这个机会。
被沙子打得又痛又麻,我只觉得身上越来越沉重,感觉脖子都要被压断了似的,整个头沉得根本抬不起来,只要呼吸,鼻子里涌进的全是沙子,嘴也不能张。
具体过了多久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手紧紧的抓着爹和孟广文,身上的知觉在一点点消失,到最后,是没有了。还是孟广文动了动,我才惊醒过来,跟着动了动麻掉的手。
感觉到孟广文大力站了起来,带动沙子一片流动,然后扬声道:“沙尘暴过去了,可以起来了。
站起来的过程是很费力的,因为整个人都被厚厚的沙子给掩埋了,我们破沙努力站直了才发现这沙子全都给埋到胸口来了。可见这沙尘暴威力有多大。
贡杰赞德看了看手上的军表说这沙尘暴还算是沙漠里最常见的那种短时间的,从开始到现在结束,前后才只有半个多小时。
大自然的威力真是让人咋舌。
六匹骆驼都给埋成了六座只有蛇峰还稍露在外面一点的小山,贡杰赞德一边把骆驼们给从沙子里弄出来一边说还是我们运气好,要是以往,就这么一阵沙尘暴,铁定得把我们给埋到几十米下面去,幸好被这些骆驼和梭梭给挡了一部分。
那也确实,有好些梭梭矮些都给埋得没看到了,其他高大的也好像让人给砍掉了一截,突然矮了很多。
几个人先就着点儿水吃了点东西补充了一下体力,然后在孟广文辨别了方向后骑上骆驼向德拉尔汗消失的方向赶过去。
孟广文是这么着说的。
他阴沉着脸,和看着天色一直很沉的天脸上同样很阴沉的贡杰赞德一样,很严肃的说冬天的沙漠里随时都能死人,看这天,沙尘暴过了只怕后面还有一场好家伙来,得在这之前把德拉尔汗找到,那个老混蛋现在还不能死。
于是我们骑上骆驼在松散的沙丘上狂奔。
估计是刚才的沙尘暴让这些骆驼们性子磨懒了点,个个都有些不肯放开蹄子,搞得我们几个就是陪了好话加上鞭子,这六个大家伙还是一副要死不肯活的德性。
孟广文见啥招都使上了也不管用,只好叹口气听命了。谁让这些大家伙儿现在是我们到达目的地的唯一交通运输工具呢?
我们只能就这高不成低不就的速度在沙漠里行动。风那个冷啊,随着夜的开始来临,越来越厉越来越寒,就好比刀子似的一个劲找着空隙往衣服里扎,脸上生痛生痛的到后来都开始麻木了。
天色也越来越奇怪,一会儿是阴沉沉的灰色,一下子又慢慢的通天都像变成了一块水晶,折出金黄的光。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天空里又像起了把大火似的,慢慢变成了红色。
而且这红色还在逐步加深,有向血变化的趋势。
贡杰赞德是个领头羊,看着天色不对,也顾不得找德拉尔汗的蛛丝马迹了,打住身,一个利索的跳下骆背就奔到撩阵尾的孟广文面前,脸色大变,也不知道他们讲了些什么,我坐在骆驼上努力打着脸让自己没那么冻,看他们两个商量了好一阵才过来说得找地方扎营。天马上就要变了。
这回老天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找好营地并扎了营口。
这回我们找到了一个雅丹地貌的地方落脚。也不知贡杰赞德是不是天生就是这沙漠里的狼,还是这沙漠里的骆驼,他在前面领路不时下来钻沙闻沙的,我们跟着他走,沙地慢慢变成了有碎石的赤祼贫瘠的地表,然后在一个大沙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