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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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不过，学生日子难得，你们兄弟两个来这里四年也没看出去玩过，
不如找了时间去玩趟。
“常二爷吸着烟，眯着眼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我和爹，说：”公司这次捉
了个大鳖，两个兔崽子赶时毛
，弄了个北京上海七日游给我，不如，你们两兄弟有空也跟着我一块去玩玩？
“
在家，我还是管爹叫爹，可早在约定读书的事时，我便和爹约好了，在外人
面前，我们称兄弟，我是
弟弟，爹是哥哥。因此这常二爷叫我们两兄弟。
我没想到常二爷说出这个事，楞了楞，爹推推我，说：“好了，都半个小时
了。”
我赶紧把符生放进怀里窝好了，运起丹田的气养它。
爹敲着膝盖，眼看着我。
这几天有课还是没课？
我努力想着这些天的课程。
课是没几堂的，一天就一两节，也不是很重要的课，不如请个假去玩玩吧。
我和爹，好像都从来没有
结伴出去旅游过。
我点头。
爹便笑，对常二爷道：“那什么时候去？我们好先做些准备。”
常二爷笑得脸跟朵花似的，急忙罢手，嘴里说道：“准备啥？你们跟我走，
这些当然我来安排，你们
啥也别管，就安心玩。“
我和爹自玩这个行当，手里头还是有些钱的，便意思跟着常二爷走，可钱自
己掏。
常二爷说啥也不肯我们出钱，非得给我和爹出这趟旅费，还说要把何洛和符
当符生都给带上，费用全
由他包。
这哪成？
我和爹自然更不肯让常二爷出这钱，于是三个人便在街面上推拒起来。
正互相推搡间，我突然听到一个细细的，像是一岁左右的小孩张嘴说话的声
音，奶声奶气的叫：“娘
——娘——“
我疑惑的四下张望，打牌的在打牌，嗑牙的在嗑牙，没啥孩子呀。
爹见我不动，也不和常二爷争了，把椅子抽近来坐我身边问：“三思，怎么
了？”
我再看看四周，没一个小屁孩。
“没啥，可能晒太阳晒得有些头晕了。”
“那咱们进去吧。他两个也该打得差不多了。”
常二爷就笑，扯了椅子站起来说：“那事就这么定了，今晚我再打个电话给
你们说好时间。”
我点头，和爹目送常二爷挺着肚子提着烟管离开。
正要抬步，突然又听到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这回，听得比上回实。声音好
像带些哭腔，又好像发声
很困难，憋了很久才憋出来的。
“娘娘——娘——”
我就不动了。
爹很紧张的看着我，问：“三思，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得很了？”
我摇头，看着爹说：“我肚子那里动了。”
“啊？”
爹就急了，一脚踹开门拉着我快步进去，一边声音有些慌张，说：“三思，
肚子痛？快屋里去，我好
生给你看看。“
“不是。”我罢手制止爹着急，反手关上门，何洛和符当也停了战，窜到我
面前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何洛的脸上，起码有七八条血印子，身上的衬衣已经像些布条了。
符当则是身上一撮毛竖着，一撮毛乱七八糟，身上和右耳上还夹了十来个晒
衣夹子。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不是我，是肚子那里的符生好像动了。”
我边说边伸手进怀里把符生掏了出来。
这孩子果真已经张开了眼睛，正抱着自己的尾巴巴的伸长了脑袋看着我，然
后试着想站起来，却又倒
下去，又颤歪歪的站，又倒下去，一毫米来长的小嘴使劲的张开，想发出声
音。
爹和何洛，还有符当都睁大了眼睛，把头凑了近来看。
这样反复了大半天，符当有些着急了，伸出右爪子想去帮符生，被何洛狠狠
一巴掌给打了回去：“你
急什么急？让它自己站。“
符当巴巴的一双眼看着我，再看看爹。
我和爹都摇头。
符当直接就把脑袋给耸拉下了。然后一门心思去看自己弟弟。
手板心里，符生还在努力想站起来，嘴里发出很轻微的哈哈声，头用力仰着，
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然后，符生叫出声音来了。
这次声音很大，清清楚楚，我们全部都听到了。
“娘——”
没人出声。
我看着符生突然就像被人给定了身，眼睛酸酸的。
爹伸出手，托起符生要倒的身子，让它站直了，放柔了声音对他说：“不是
娘，是爹。我是大爹爹，
他是小爹爹。“
“娘——娘娘——”
符生看看爹，然后这么一直叫着，一声比一声顺畅的倒在我手板里，这次，
它没努力站起来，而是蠕
动着两个指节长的小身子慢慢靠近我的拇指，一边叫着一边抱着我的手指伸
出小小的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起
来。
第九章坐着火车上北京
符生终于活过来了。虽然是做为一个死灵存活下来，但终是活了过来了。这
让我们都大大松了口
气，而何洛与符当难得没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大打出手，却为了谁来抱符生
又吵得不可开交。
我一个头两个大，符生虽然活是活了，可是得怎么喂养它？
我觉得这和绊马关时一样，都是很严峻的问题。
叫爹给符生弄了牛奶来，何洛挤过来说：“师父，我来喂它吧？”的0b8aff0438617c
我看何洛。 一百七十四公分的个子，国字脸，剑眉星目，模样倒周致，
可眼神怎么看都太兴奋太
激动，手也有些颤抖，估计会办砸。
于是我摇头。 符当也不甘示弱的恳求的看着我，再拿舌头去舔弟弟。符
生呜呜的哼着，翻个身子
就闭着眼伸出爪子去抱符当的舌头。
我看看符当的爪。
不长，但却白森森的很尖利，一爪一不小心下去肯定会把符生从中劈成两半。
我再摇头。
见我否定，两个小鬼齐齐有些失望，只好站在一边巴巴的看着符生在我手板
心里找不到吃呜妞的叫着
四处爬窜。 爹在一边好笑，赶紧去拿了根筷子来。 拿着筷子头点了
一点牛奶，我赶紧把这筷子头
上的牛奶凑到符生面前。符生用力抽着粉红色的小鼻子闻来闻去，然后张嘴
就舔。
没想到一舔，符生就妞呜呀的一声细叫，然后往后一滚两只爪子抱着头脸睁
开眼看着牛奶就扁起了嘴
直吹气，小豆子一样的眼睛唰的一下就浮起了水汽。然后看着我叫“娘——
娘——”
哎？ 这是怎么了？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符生怎么不肯舔吃牛奶。
“莫非符生不吃这个
？“
何洛有些失望，看着好大一碗的牛奶皱起了眉。符当则立起了后腿，两个前
爪伸直了，眼里痛惜得很
，示意符生到自己怀里来。
我也不解，看到符生那可怜的模样，心里就拧起来了，又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只好看着爹，想问爹怎
么看。 爹摇摇头，拿个勺子装了些牛奶倒在自己手背上。 “你们急
什么，是这牛奶温度高了些，
它烫到嘴了。“
室里一片寂静。符生许是听懂了爹的话，呀呜妞呀耐媲芭拦ァ５皇
殖鹚旁谑中睦铮恢
皇衷蚰昧丝曜釉僬戳伺Ｄ毯蒙盗舜挡诺莸椒媲啊？ 这次符生很小
心的先用鼻子凑近了闻，然后
再极小心极小心的把头伸了过去。就在我们以为它害怕得不肯吃时，符生却
突然脖子一长快速的舔了一小
口，然后往后一退滚成一个球。这小家伙，看不出动作极是麻利，一气呵成，
绝无拖泥带水。然后就听到
符生啧啧巴嘴的声音，接着一展开身子又爬向牛奶。 见到它张嘴舔奶，
我们都松了口气。
夜里的时候，常二爷打了电话来，说是已经定好了，就后天大早走。我们赶
紧跟他说甭跟团去了，何
洛家就北京的，让他给当个向导便成，咱们自己走。常二爷看着结实，可身
子不如从前，坐车累得很，又
怕飞机，于是我们定的便是火车的软卧。 这事我们夜里吃饭时跟何洛和
符当说了，两个臭小子乐歪歪
的，何洛饭也不吃赶紧打电话回去跟他爷爷他爸说这事。当然，找的借口是
我们学校搞实习，没啥去头，
于是想陪我们上北京玩几天。
放了电话何洛笑得跟个花似的说：“师父，大师父，我家老头子听到你们要
去，喜得很，已经叫我爸
妈去准备房了。“
爹点点头。事实上我们想住在酒店，可何洛死也不肯。回头一想吧，反正这
小子也是自己徒弟了，于
是便顺他的心，让他找这机会拉我们与他家里的关系。的11b9842e0a271ff252c1903e
符当活了两百年，只出了那个死绝地两三次，范围从未出过陕西省，因此对
于北京一点概念也没有，
不过我们决定它也就不二话，吃了饭把符生顶在脑袋上趴着去找阿黄一块睡
觉。
第二天我和何洛去学校请了假。因为课不多，我们用上个去找单位实习的借
口，挺轻松的就请到了假
，然后回去准备行装。
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衣服我和爹就拿个大行李袋装了，主要是符生。拿
纸板的话，怕符生夜里阴
气寒气重会冷得全身骨痛。可拿篮子吧，太大了，总不成提个菜篮子里面塞
满了棉花就装只两个手指节大
小的符生吧？让人看见总是不好。想来想去，我弄了个小棉花窝，专门给符
生做个蛹一样的窝，塞在我胸
口的衬衣袋子里，外面再拿宽松的外衣套了，啥也看不到。 符生很喜欢
这个窝，钻进去在里面拱啊拱
的，然后探出个鼻尖来，呜妞呜妞的细细叫着，就不动了。爹扒开棉花看，
这小子竟然已经抱团睡了。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我们赶着时间到了火车站门口和常二爷汇合。老远就看
到常二爷穿了身深蓝色的
运动装，脚上蹬了双白色的球鞋，可手里一边提着个行李，一边提着那管不
离身的烟枪，看上去倒年轻了
很多。 我们定的是两个厢。我和爹带着符生一个厢，何洛和常二爷还有
符当一个厢。
许是头回出门，符当不大出气，只四下里看，然后挺老实的像只猫一样的盘
在何洛肩膀上任何洛扯也
好骂也好就是不下来。逗得常二爷一番笑，然后领头像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哥
哥一样拒绝了何洛给他拎行李
的好意，带头大步上车。
对了牌上了车，我们找到自己的位置，三车九厢、十厢。放了东西，我们都
聚在九厢里把门从里栓上
了扯家常。 一行四个人两只灵猫里，只有常二爷年纪最大，在这摸金倒
斗的行当里摸扒滚打了好些年
头，因此便请了他来评说这倒斗的事儿。而我和何洛则拿了考古学上的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