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冬天-斯大林格勒大会战-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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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力还有20 多万,他们盘踞在170 公里的地盘负隅顽抗。这一带多为丘陵地形,有许多断崖陡岸的小山谷,居民点星罗棋布,易守难攻。下面我着重谈一下我军的对策。”
罗科索夫斯基才思敏捷,他没有看桌上摊开的地图,敌我双方兵力部署、态势和走向,他早已研究透彻;说起来滔滔不绝,语气中流露着一种强烈的自信:
“这个计划是由大本营副代表沃罗诺夫同志帮助我们制订的,同时听取了集团军司令员的想法。我军的防线是:在市内沿河区由第12 集团军防守,北面是第66 集团军防区,与崔可夫第62 集团军相隔5 公里,接着是第24集团军防区。西部地段由第65 和21 集团军共同防守;南部是第57 和64 集团军。我军从四面八方把保卢斯军队围得水泄不通。
“再看德军,其阵地呈鸡蛋形,几十万人缩成一团,攻北南救、攻南北援,能从四面机动兵力,其核心在卡尔波大卡、马里诺夫卡、德米特里耶夫一带。
“我军的主要突击方向应放在哪里呢?从北面突击,不行。保卢斯早在8 月份就从此地突向伏尔加河,那里工事坚固,防守严密。南面也只能作配合性的辅助突击。我们计划从西面沿韦尔佳奇、大罗索什卡、古姆拉克、戈罗季谢一带,从第65 和21 集团军的相邻翼侧实施猛攻。”
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大家都沉浸在思索中。
斯大林吸着烟斗,注视着大家:“5 个月的血战,我们付出了极大的牺牲,终于迎来了总攻。我们一定要打好这一仗。华西列夫斯基,你对计划有什么意见?”
“我看不错。敌人现在已龟缩一团,如果只从一个方向或从外面零打碎敲,既费时伤亡又大。顿河方面提出中间突破,大胆穿插,把围困中的德军切割成一股股,使他们群龙无首,迅速瓦解”。
斯大林回头看朱可夫:“你有什么建议吗?”
朱可夫道:“总的设想不错,只是我担心主要突击力量是否是以撕开敌人防线,还有主攻和助攻如何配合?”
“对,敌人阵地已经过几个月的苦心经营,虽已面临绝境,但狗急跳墙,垂死之敌不好对付噢。”
会场气氛活跃起来,大家各抒己见,出谋献策。
最后,斯大林集思广益,对“指环”作战作了重大修改,以命令形式下发给顿河方面军:“你们提交的‘指环’计划的主要缺点是:主要突击和辅助突击方向不够集中。两股突击力量不可能会师,以致使人感到战役胜利的把握不大。
按照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的意见,战役第一阶段,你们的任务是分割和消灭克拉夫措夫、已布尔金、马里诺夫卡、卡尔波夫卡地区内彼围敌军的西部集团,使我军的主要突击从德米特里耶夫卡、一号农场和巴布尔金地区转向南方的卡尔波夫斯卡亚车站地区,而第57 集团军的辅助突击从克拉夫措夫、斯克利亚罗夫地区接应主要突击,这样两支突击力量应在卡尔波夫斯卡亚车站地区会师。
与此同时,应该组织第66集团军经奥尔洛夫卡向‘红十月’居民区方向实施突击。第62集团军也实施突击,为了接应他们的突击,以使两军会合,这样便可将工厂区的敌人同敌主要集团栏腰切断。
在总结第一阶段战果的基础上,请于1月9日前将战役第二阶段的计划经总参谋部呈报上来。N·斯大林T·朱可夫”
沃罗诺夫和罗科索夫斯基接到大本营命令后,立刻修改了计划,1 月4日,计划被批准。
最终确定的方案是苏军由西向东突击,支解被围德军,消灭包围圈西南突击部德军为战役第一阶段。第二阶段苏军继续分割被围德军,将其各个击破。
“指环”作战定于1月10日开始。为避免不必要流血,炮兵司令沃罗诺夫上将和顿河方面军司令罗科索夫斯基中将在进攻前2天向保卢斯发出最后通牒:“围困在斯大林格勒城下的德军第6集团军保卢斯上将并副司令官:德军第6集团军,坦克第4集团军各兵团及其配属的加强部队从1942年11月23日起,已陷入完全包围之中。
红军已把你们围得水泄不通。从南和西南面挽救你们的曼施坦因集团已被击溃,其残部正向罗斯托夫撤退。给你们运送少量食品、弹药的德军航空兵也遭到苏军猛烈炮兵袭击,已无法完成空运任务。
你们被围部队忍受着饥饿、疾病和严寒折磨。作为司令官,你非常清楚,突围已不可能,抵抗是毫无意义的,只有投降,才是出路。。。。。 倘若你们拒不投降,我们红军和红军空军将全歼你们,一切后果由你们承担,特此警告。红军最高统帅部大本营代表炮兵上将沃罗诺夫顿河方面军司令罗科索夫斯基中将”
1月8日清晨,顿河方面军司令部参谋斯梅斯洛夫少校作为军使,在翻译佳特连科大尉协同下,穿越德军阵地,将最后通牒交给了前沿德军军官,让他转交保卢斯本人。保卢斯接到苏军最后通牒,立即召集集团军各军军长商议。
四面楚歌中的德军将采取什么对策呢?
2。困兽犹斗
古姆拉克,德第6 集团军司令部。
六神无主的保卢斯在办公室不停地走来走去,此刻他就象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头脑乱纷纷的,昔日矜持自信、坚定沉着风度已荡然无存。
从7 月中旬攻打斯大林格勒,至今不过半年光景,竟落到如此下场,是他始料未及的。
当初他挥师攻城,决没有想到斯大林格勒是一只大陷阱,几十万的兵马竟然都消失在那残破不全的建筑物和废墟瓦砾之中。等到10 月,部队已呈疲惫之态,预备队也抽空了。竟然还利令智昏地一再攻城,结果给苏军以可乘之机。11 月中旬,苏军反攻开始后,又没有及时洞察苏军意图,延误战机,等醒悟过来已落入合围圈中。
至于被迫坚守在斯大林格勒,筑成环形攻势,从兵力调度到作战指挥,保卢斯认为那都是无可指责的。怪只怪过于轻信戈林的保证,说什么一天最低限度供应500 吨物资。可自从11 月19 日空运以来,不是天气恶劣,飞机无法起飞,就是苏军炮火太猛损失巨大。每天空运量最多不超过30O 吨,一般都在50—60 吨维持着。随着包围圈越缩越小,德国飞机到斯大林格勒的飞行距离也越来越远,一旦飞行停止,就意味着第6 集团军的灭亡,到时该怎么办呢?
保卢斯实在看不到有什么出路,不由得长叹一声,早知如此,不如听从曼施坦因建议从西南突围,不过这谁又说得准呢?
突围他不是没想过。可部队缺少燃料、弹药、粮食,坦克只够行驶几十公里,冲出苏军包围圈,还要在茫茫草原上行军100 多公里,才能到达顿河,这无异于加速灭亡。就是突出去,与元首命令相违背,不被撤职查办才怪呢?
看来,失败已成定局了。
这时参谋长施密特少将走进屋里,他铁青着脸,手里拿着一张纸。
保卢斯接过一看,倒抽一口冷气,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通知各军军长马上到总部开会。”
步兵51 军第79 师工兵营营长韦尔茨从他的同乡师作战科长那获悉军长被紧急召见去开会时,就立刻猜到总部的这次会关系重大,说不定与早晨苏军飞机散发的传单有关。
今天清晨,韦尔茨忍着饥饿去查哨。此时,天空中传来飞机引擎声。那是苏军飞机,他立刻卧倒。那飞机转了几圈后飞走了。他觉得奇怪,突然发觉空中有无数张纸片在迎风飘,四下飘散。快落到地面上时,韦尔茨注意到那些纸片红、绿、黄、蓝各种颜色都有,他拾起落在脚边的一张彩纸,啊,原来是苏军传单,最后通牒,他惊恐地看看四周,见没人发现,就悄悄地把那张传单塞进怀里。
10 月初,韦尔茨大尉率工兵营调到斯大林格勒攻打“红十月”工厂时,他是一个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纳粹分子,他是元首所喜欢的那一类理想的军人。进攻受挫后,他对胜利还充满信心,就是被苏军包围的最初几周,他虽然意识到局势严重,但仍然十分镇定。他指挥士兵修筑工事,向大家鼓劲道:“别泄气,元首一定会拯救我们。”他相信希特勒会用更大的包围圈来包围苏军,变“形式上的失败为辉煌的胜利”。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12 月中旬,“曼施坦因要来了”就象口令瞬时传遍军营,包围圈中的德军士兵如盼救星般翘首期待着,反复念叨着曼施坦因拍给第6 集团军的电文:“请坚守住!我们马上去拯救你们!”然而,援兵没来,曼施坦因又退向了罗斯托夫。
德军中弥漫着沮丧失望的情绪,韦尔茨也开始消沉起来。看地图时,他发现集团军主要基地塔钦斯卡亚已成了战场。军火库被炸,飞机被缴获,他血管里的血都快凝住了。
这时他才预感到要失败了。集团军已与外界断绝了联系。各分队弹药和粮食补给实际上已停止供应。每天每人只发100 克面包片。大家饿得眼冒金星,开始杀马、杀狗、捉猫、吃树皮草根,凡是能产生热量的物品都往肚里塞。可还是不解决问题,身边的人一个个快饿死了。
每天夜里,韦尔茨和士兵们一起围坐在土屋里,倾听着空中飞机的引擎声,猜想这一回该有多少德军飞机飞来,真想饱饱吃一顿,可每一次都落空了。
圣诞那天,营里士兵一早就盼望着圣诞礼物。到了黄昏时,屋门口有人喊道:“快来呀,元首送圣诞礼物来啦。”大家一听,立刻拥了过去。可打开箱子一瞧,是不能充饥的贺卡。要在过去韦尔茨看到这些有元首亲笔签署的精致的贺卡会奉为宝贝,可这会儿他连一点兴致都没有。晚上,躺在屋子角落里,又冷又饿,他把那张精美的贺卡撕成碎片,一行眼泪流了下来。
在斯大林格勒西边几里的皮特姆尼克机场,一架Tu—290 运输机刚起飞就突然失去平衡翻转过来,在跑道尽头烧了起来。一架He—177 式飞机在空中盘旋。德军坦克14 军军长胡贝中将的脸紧贴着舷窗,心情紧张地注视着跑道,他看见下面德国人在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这说明皮特姆尼克还未陷落。
飞机着陆了,机场里一片忙乱,士兵们涌了上来卸下各种物质,同时,跑道一边的伤员神情激动地看着这一切,再过几分钟,他们就要被送回国。
胡贝将军走下飞机时,与机长打了招呼,机长喊道:“祝你好运”。一小时后飞机轰鸣着飞走了。
机场乱作一团,堆满了刚卸下的货物,胡贝知道,这些物资集团军是远远不够的。这次回柏林,他代表第6 集团军向元首汇报了被围德军困境,如果不是军务在身,他真想找个机会留在柏林。
机场上人来人往,可他竟没有找到一部小车回司令部。他知道这是近来保卢斯司令官发布了一道命令,所有燃料全部归集团军参谋长施密特将军管理,结果被围德军不仅士兵打火机无法点燃,连堂堂将军的汽车用油也没有保障。
没办法,只能搭一辆邮车回去。
司机是一个20 岁的上士,他看看胡贝肩上的牌子,爽快的同意了。
汽车沿着高低不平的道路飞驰,胡贝随车子颠簸左右摇晃着身子,道路上空不时有炮弹呼啸而过,传来了爆炸声。但汽车没有减速,上士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
车子却在一交叉口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