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冬天-斯大林格勒大会战-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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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的冬天—斯大林格勒大会战
第一章柏林的阴谋1。面对残雪,希特勒突然头晕目眩
1942年2月的腊斯登堡,寒风凛冽,惨淡凄凉。
这里是第三帝国的战时大本营,它位于柏林东北方向400英里,代号“狼穴”。那一天凌晨4点,“狼穴”主人阿道夫·希特勒仍然毫无睡意,他离开一间间混凝上构成的暗堡,带着他的法国阿尔萨斯种名狗贝尔到户外溜达。
希特勒习惯于蝙蝠式的日常作息,他经常凌晨三四点钟睡下,早上10点多钟才起床,战争开始的最初几年,前线传来的总是胜利的消息,希特勒的作息很有规律,每天午后和深夜二点,他时时邀请将军和身边的女秘书饮茶闲聊,边欣赏里查德·斯特劳斯的曲子,边放松一下疲惫的身体。这位法西斯独裁者经常被温柔的抒情曲旋律打动,对漂亮的女秘书打趣道:“姑娘们,你们一定要过好上帝赋予你们的时时刻刻。”
现在“狼穴”已很少举行这类茶会。1941年冬天,苏军在莫斯科顶住了德军进攻。东线形势逆转,希特勒日常作息全打乱了。“狼穴”的气氛变得阴郁了,希特勒的健康也受到很大损害。来暗堡汇报的将军们突然发现他们的元首面色苍白、脸变长了,走路也不象过去那样机敏有力。希特勒的私人医生莫勒尔开始给他服各种药物,每大要注射不同的针剂,入睡前还要吞下一大把安眠药。但这些天连安眠药都不起作用了,还常常突然头晕。
希特勒来到户外,微驼的身躯不禁打个寒噤。暗堡的夜象墓地一样寂静,它的周围是一片森林,月光下越发显得幽暗可怖。不时有巡逻的哨兵在他周围出没,机敏地注视着他的蹒跚的步态,黑暗中希特勒不敢再独自行走,生怕绊倒,他的狗贝尔则活蹦乱跳着。户外的新鲜空气使希特勒精神一振,他的目光注视着那黑黝黝的夜幕。此时他发现不远处一棵树的底部闪着幽幽的光,他好奇地走近观看,原来是冬天残存的一堆尚未融化的积雪。这堆积雪在夜幕衬托下,在幽幽的月光下,越发显得惨白刺目。面对残雪,希特勒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无力地倚靠在大树上。
眼下,希特勒最见不得积雪,见到雪就会引起生理不适。他的思绪也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去年冬季德军在莫斯科经历的悲惨一幕。
1941年6月22日凌晨3时15分,德意志第三帝国对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不宣而战,发动了军事史上最大规模的闪电袭击。在德军突然打击下,苏军节节败迟,三十月内竟被击溃数百万,丧失国土超过整个法国。九月,德军坦克已进逼莫斯科城下,希特勒闻讯,欣喜若狂,在柏林的集会上得意地宣告:“敌人已经被打倒,再也站不起来了。”进攻莫斯科的台风战役打响后,德军坦克兵团象一把利刃把苏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切割两半。钳形攻势获得意外成功,德军又俘虏了苏军67万之众。苏联政府开始把办公地点迁往莫斯科以东560英里的古比雪夫城。德军指挥官的望远镜里已看到了克里姆林宫顶上的红星。然而,战场风云瞬息多变。11月7日斯大林在纳粹军队大炮的威胁下,在红场检阅苏军,发表了演讲;大将朱可夫临危受命,开始整顿莫斯科的防御阵地,苏联人的抵抗变得顽强起来。那一年11月,当德军向莫斯科发动第二次猛攻时,严冬开始降临,莫斯科遇上了140多年未遇的寒流。而这时德军士兵还穿着单薄的夏装。成千上万的德国人在凛冽的寒风中被冻死冻伤,更可怕的是连坦克也发动不起来,大炮无法瞄准,机枪和其它自动武器几乎全部失灵,德军士气降到了最低点。
战局发生了戏剧性变化。当斯大林顶住了德军进攻后,立刻从远东调来精锐部队,红军的坦克冲垮了德军阵地,屡战屡胜的德国人首次尝到失败的滋味。
俄国战场传来的不祥消息,使希特勒进退维谷,原先估计三个月结束对苏战争,在后方没有作防御准备,现在希特勒老是听到前沿指挥官的抱怨和要求撤退的请求,他本能地意识到,在冰天雪地中撤退会一败涂地。一天,德军参谋总长哈尔德将军向希特勒报告有一个师正在溃退,希特勒立刻接通了这个师指挥所的电话。
“我的元首,我们再也守不住了,俄国人密密麻麻地向我们进攻。我们机枪不停地扫射,前边的人倒下了,后边一群群的敌人又冲上来了。我们再也守不住了,士兵神经受不了了,该撤退了。”几百英里以外的冰天雪地的荒野中传来了绝望的沮丧的乞求。
希特勒气恼地问:“先生,你想往哪里撤退啊?撤多远啊?”
“啊,我也不知道。”对方惊慌失措地回答。
希特勒勃然大怒:“你完全知道再后退30英里也是一样冷。”希特勒口气缓和了一些:
“你撤退能带走重型武器吗?不能带?将来怎么打仗?什么?你没有选择余地?那么好吧,你一个人回到德国,把军队给我留下,我来指挥。”“啪”地一声,希特勒扔掉了话筒,余怒未消地对哈尔德说:“这帮混蛋!战机都给这些可敬的陆军将领们贻误了。”
不久,希特勒对在冰天雪地中的德军士兵下了“不准后撤”的死命令,凡是稍有异议的将军都被他撤了职,最后连老资格的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也被从岗位上赶走了。一不做二不休,希特勒索性自己当了陆军总司令。1942年1月底,苏军的攻势减退了,德军的阵地稳定了下来。
狗的吠叫声把希特勃从回忆中惊醒。他知道再过个把月冬雪就融化了,东方的道路也变干了,该对俄国人发动新的攻势了。“1942年一定要在东线结束战事”,他喃喃自语道,眼睛露出了残忍的凶光。天渐渐亮了,希特勒过惯了昼伏夜出的生活,眼睛怕受到阳光刺激,赶紧象幽灵般躲进“狼穴”里。
2。戈培尔说:元首给我们民族充了电
希特勒计划1942年结束对功战争,他对他的同僚说,这是东方战场“决定性的一年”。
人民也把这一年看作关键的一年。
当1942年来临时,世界已处于灾难之中。新年的钟声早已被隆隆的炮声取代,欢庆的鞭炮消逝在硝烟弥漫的血泊中。1930年日本在远东蓄意制造了“九·一八”事变,把四万万中国同胞推向了战争深渊;1939年希特勒挑起世界大战,德军闪击波兰,越过马其诺防线,把炸弹扔向了不列颠群岛。法西斯的铁蹄蹂躏着从亚洲到非洲到欧洲的辽阔的土地,昔日人民安居乐业的和平景象随着战火燃烧而成幻影。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是南京、马尼拉、吉隆坡,还是华沙、巴黎、伦敦,一座座城市化为废墟、一栋栋楼房轰然倒塌,一片片肥沃丰饶土地变得荒芜。千百万人无家可归,飘泊逃难。温疫肆虐,子弹象蝗虫追逐着惊慌失措的人群,流血和死亡成了日常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白骨累累,尸积如山,人类进人了恶梦般的血腥岁月。
然而,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人民也看到了战胜法西斯的曙光。
希望首先来自苏德战场。1941 年12 月初,苏军在莫斯科发起反攻,德军伤亡50 余万,开战以来德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破产了。
就在苏军在莫斯科反攻的次日,1941 年12 月7 日,日本人偷袭了珍珠港的美国舰队,从而使战争从欧洲、亚洲和大西洋扩展力全球性的冲突。12月11 日,德国和意大利承诺了与日本签订的三国公约,向美国宣战。美国和英国也以宣战回敬了他们。
世界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1941 年底,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从伦敦匆匆飞抵华盛顿,与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举行紧急磋商,商讨同盟国的战略,这就是著名的“阿卡迪亚”会议。这次会议的一项重要成果,是所有与德、意、日轴心国宣战的同盟国家签署一项共同宣言,包括美、英、苏和中国在内的二十六个国家在新年伊始庄严宣告,要动员所有的人力、物力反对法西斯。
躲在“狼穴”的希特勒以焦虑不安的心情注视着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的形成。他对他的将军们咕咕哝哝他说,我从未想让形势变成这样。如果德国不迅速战胜俄国,那么美国潜在的军火生产能力同俄国潜在的人力联合起来,战争将出现非常难于取胜的局势。基于这一战略估计,希特勒决定集中所有力量在1942 年对付苏联,尔后腾出手来收拾西方。
要在东方重新发动攻势,必须首先摆脱莫斯科会战的阴影,恢复大后方对自己军事天才的信心。那天早上希特勒回到“狼穴”,就让秘书给他安排演讲,他要以如簧巧舌,让战争中的德国人始终保持歇斯底里的狂热。
初春的一天,希特勒在一批将军和副官的前呼后拥下出现在柏林体育馆,面对着一万名刚刚授衔的青年军官作讲演。
希特勒上身穿一件灰色制服,下摆塞在一条黑色的单裤里,胸前佩一枚普通士兵的铁十字奖章。他一出现在体育馆,场内就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掌声。希特勒双手撑着讲台,板着面孔,说道:“在冬季期间,一场世界斗争的胜负决定了。”他没有回避德军在莫斯科战役中的惨败,而是反复叙说在危机来临时,是他独自一人扭转了局势,他甚至嘲弄起德国的将领一旦形势危急就纷纷辞职。体育馆响起一阵阵掌声和狂热的欢呼声。希特勒煽起了德国人的歇斯底里,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在讲演结束时他也开始歇斯底里地狂叫:“我们战胜了一种命运,它在130 多年前曾毁灭了另外一个人。”
大凡阴谋家都具有蛊惑人心的本领。希特勒认为政治权力的真正源泉是靠口头演说,而不是书面文字。在他早年仅仅被慕尼黑啤酒店的常客们所熟知时,他就靠慷慨激昂的演说,最终爬上了国家权力的宝座。现在希特勒又靠演说进行战争动员。他引用1812 年拿破仑大军在莫斯科城下的覆灭来证明自己的成功,把德军的一次惨败说成是一件了不起的胜利,是元首本人拯救了德国的军队,拯救了德意志民族。奇怪的是这一类颠倒黑白的演讲,在当时德国朝野被普遍地接受下来。以后希特勒又多次发表演讲,所到之处无不受到欢迎。
德国国内的战争叫嚣又一次狂热起来。但希特勒还嫌不够。他认为德军在莫斯科的失利,是由于军队中的高级将领和国内有人吵吵嚷嚷,干扰了军令、政令统一。4 月26 日希特勒来到帝国国会作演讲,他要求国会授予他权
力,在他认为合适的时候可以惩罚任何德国人,在战后保存下来的录音里我们听到了希特勒的吼叫:
“我十分期望能有这样一个决定:在我为我们无以伦比的伟大事业的服务中,国家能给我以权力,无论在何地,我可以以我认为合适的任何方式采取行动。这对我们是生死攸关的问题。(大声鼓掌)无论在前线还是在国内,在运输部门中,在行政机关,还是在司法部,必须服从一个思想,就是为胜利而战斗(暴风雨般的掌声)。现在,下许任何人喋喋不休地大讲他的应得的权利,要让每个人清楚地懂得,现在他们只有义务。”
希特勒说这话的时候,他担任德国总理已将近十年,他拥有的权力也超过历史上任何一届德国政府。他的党卫军和秘密警察常常置法律于度外,同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