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言说的爱 黑暗河流-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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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昊追根问底:“你妈妈送你什么了?我看到她送了欣晴一大堆东西。”
莫言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膝盖,将下颚放在膝盖上面,侧着头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幽幽的说:“什么都没有。你知道的,我妈不喜欢我。”
她又把脸侧过来看着莫文昊,眼睛平静的直视着他,轻问:“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莫文昊知道是黄豫瑾自杀的那晚,他点点头。
“我爱妈妈,虽然她不爱我。”莫言的声音清且静,她将身体缩的更紧,:“你知道吗?我在医院听到妈妈说只要见到我就让她很痛苦。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隐藏起来。她给不给我礼物不重要,只要她不痛苦就行了。从那晚起,我就想明白了。”
“那你呢?”莫文昊问
“我?我不知道。就这样呆在这里吧。听说曾祖父80大寿后爸爸妈妈都要去香港住了,那时妈妈不用看到我肯定很快乐,我也不用天天小心翼翼的藏在房子里。”
莫文昊看着莫言嘴角的苦笑,突然说了一句:“你知道吗?宋应雪不是我的亲妈妈。”
莫言对于他突转的话题有些不适应,楞了一下后才吃惊的看着莫文昊,怪不得宋应雪对莫文昊总是淡淡的,莫文昊对宋应雪也是冷冰冰的。
“这有什么奇怪?我们这种家庭在外面生私生子的事情不计其数,我是幸运的,能回到大宅来生活”莫文昊自嘲的说。
莫言默默的看了莫文昊一会才轻声说:“那你亲生的妈妈呢?”
莫文昊又想起了那张满是血的容颜,心中一阵绞痛,只是摇头,没法说话。
莫言看到他眉心的痛楚,虽然不知他妈妈怎么了,但自己的心也嘶嘶的痛起来,她轻轻的的说:“看来我比你幸运,至少我还有妈妈。”
莫文昊盯着外面的雪,神思似乎已飞出这方天地,不知到了何处。
无边的静默一下子包围了二人,似乎玻璃房里那些甜腻的花香也掩藏不住他们心底直涌出来的酸涩的味道。可是,这不再是一个人的酸涩。
成年后的莫文昊多少次午夜梦回,都依稀仿佛闻到那淡淡的植物芳香中飘过的那丝丝的酸、丝丝的涩。是不是两个人的酸涩混合在一起,发生了什么莫名的化学反应,让他们在苦涩中又尝到了一点点甜。就是这点摸不着、抓不住的甜让人欲罢不能,开启了他们纠缠不断的一生。
良久,莫言打破了这片静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莫文昊好似没听见,眼光依然凝在玻璃房外的某处。
莫言知道他听到了,这个问题莫言想问很久了,她不敢问别人:“我妈妈说我是孽种。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是孽种。后来我听说,我是她被侮辱后生下的孩子。我一直都想知道,侮辱就能生下我吗?侮辱生下的就是孽种吗?怎么样的侮辱让妈妈那样的恨我呢?”
莫言知道自己在莫文昊面前不用掩饰什么也不用隐藏什么,这问题她想了很久很久,想得再激不起她的任何情绪波动,所以她问的很平静。
可他却难以平静,他见过那个晚上无助的莫言。她虽然有母亲但却和自己没有母亲一样的痛。他对黄豫谨的事情知道一些,但他还只是一个11岁的孩子。莫言的问题他回答不清楚,直觉的认为对莫言来讲,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莫文昊转头看着莫言的水眸,里面像有一潭深水微波荡漾,映出万千雪莲在迎风飞舞。他张开嘴说:“你不是说你想明白了?”
莫言黯然一笑:“唉,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莫言也并不追问,只凝视着雪花静静的想着心事。
莫文昊深思着说“等我知道了,我一定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再拿这个问题问别人吧。”
莫言将脸埋进膝头,闷闷的声音传出:“除了你,我还能问谁?”
过了一会,她突然抬起头,好像想起了什么,腼腆的说:“我有个礼物给你,”顿了顿又说:“就算是圣诞节礼物吧。”
说着她从棉袍的口袋里掏出某样东西,摊开手心递到莫文昊面前。
莫文昊定睛看去,是一个和莫言手掌一样长的璎珞,上面是一个红色的网,网里包着一样东西,下面是用丝绦细细编成的花结,网的最上头用黄丝线编着小辨,可以挂在钥匙等东西上面。看得出,编织者的手很灵巧,小巧而精致,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莫文昊好笑的问:“你这怪模怪样的东西是什么啊?”这种礼物莫文昊还第一次收到,以往他收到的礼物都是精美而昂贵却冷冰冰的。
他拿起那璎珞,打量了一会,摸着网中那粒硬硬的东西,歪头问莫言:“是粒桃核?”
莫言的脸上有点点绯红正在散开,她以为是自己编的不好看:“我听我家原来的黄阿姨说,桃核带在身上可以辟邪,保人平安。这种编法也是我和她学的。本来是想编成钥匙扣,可编来编去就成这样了。”
“我从不带钥匙的。”莫文昊用眼睛研究着那影楼,嘴里说着。
莫言其实最开始是为自己编的,特意和黄阿姨学了。后来到莫家大宅见了莫文昊,就更用心编,想送给他。
可是她听到莫文昊这样说,强掩饰住心中的失望,伸出手去试图拿回那璎珞,嘴里说着:“你不喜欢啊,那我以后再送个别的给你吧。”
莫文昊把手中的丝绦突的举高,不让她拿到,对着她露齿展颜一笑:“谁说不喜欢了。我不带钥匙,可以挂在别的上面啊。”
莫言被他的笑容惊呆了。
那些常伴在他笑中的冷漠、嘲弄、戏虐、忧伤、抑郁全都不见了,他笑得那样干净、透明,英俊的五官因这笑容份外的明朗。这是莫言第一次看见他发自内心回归童真的笑,耀眼的让她头晕。
这张笑容就这样深深的印在莫言心中,在日后的多年间,莫言能够看到这样的笑容是屈指可数的。每次,她都将它深印在心间,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细细的品味。
这时,莫文昊已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走到钢琴前坐下:“做为回报,我给你弹一曲吧。”
莫言惊讶的站起来也跟到钢琴前,他的琴声已流泄而出。
他演奏的也是《月光》,但不是贝多芬的,而是德彪西的。一开始,舒缓的旋律暗示了对月光的印象,甚弱和弦反复的加深。接着速度轻快的琶音令莫言眼前朦胧起来,她仿佛看到在空中浮动的融融月光,闪烁着皎洁的色彩,带着恬淡、纤巧、妩媚、伤感,辐射到夜晚的每个角落,柔和地笼罩了万物。
一曲终了,莫言还缓不过神来。
莫文昊问她:“听过这首曲子吗?”
莫言摇摇头,问他:“这是什么曲子,我很喜欢。我觉得和贝多芬的月光一样,很动听”
莫文昊从钢琴边走开,走到自己的吊床一跃而上,躺在上面,闭起眼。
莫言跟过来,挨在床边的树上,看着他。
莫文昊缓缓的说:“这首曲子也叫月光,是德彪西的,原来是《Suite Burgamasque》的。德彪西,法国印象派音乐代表人,你不知道吗?”
莫言摇摇头:“老师只交了我一些古典派的曲子。”
莫文昊摇摇头:“看来你的老师不行,光会交你弹琴,都不讲音乐欣赏的。”
莫言这才想起问莫文昊:“原来你钢琴弹的这么好啊,你都可以教我了。”
莫文昊哼了一下说道:“你以后要和我学的东西多着呢!”语气里终于还是掩不住带出了孩子的稚气。
莫言抿着嘴笑着,唇边若隐若现的一朵小酒窝,看着他,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中。
第七章
离莫毅峰的八十大寿也不过还有三个多星期了,这次寿宴的意义非同一般,莫家人无比看重。
一方面,莫毅峰是莫氏精神的集大成者,他从此步入耄耋之年,未来时日无多,莫家要趁此机会对其波澜壮阔的一生进行总结和定论。简单点说是为了将老人的光辉形象重新置于世人的关注之下,甚至将这一形象塑造的更加丰满。说到底也是要利用老人的影响力为莫家的家族利益服务。
另一方面,莫家虽然近几年事业中心逐渐移往香港,但在香港人的眼中莫家还是很神秘的。寿宴之后莫崇高将举家迁往香港,此次盛会无疑是整个莫氏家族的集体亮相,目的就是向敏感的香港媒体展示一个完全不同于香港其它富豪的“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莫崇高深谙香港民众和媒体的心里特点,为了未来以香港为中心的全球事业的进一步扩大,这场盛宴无疑为莫氏打了一个最具说服力的广告。当然,这个广告要想打得好,还需要那些政府高官、财经大鳄、工商巨子、公子闺秀们一一粉墨登场,还需要媒体狗仔们的鼎力配合。所幸,现是个人人都想表现的世界,莫氏与那些好事之人真是一拍即合,一场繁华似锦、烈火烹油似的奢华盛会就要在世人面前拉开大幕。
从巴黎回来的黄豫谨马上投入孙媳妇的角色,帮着婆婆宋应雪筹备各项事宜。其实,整个的寿宴安排早已交给了专业的公司打理,她们二人也不过是根据莫家的实际情况提出修改和改进意见。所幸她是名门出身,又受过现代高等教育,跟在莫文耿身边也得到了许多训练,办事稳妥麻利,对各种物品的眼光品味也很独到,很快便赢得了宋应雪的欢心。这婆媳二人便沸反盈天的操办了起来。
相对于他们的忙碌,莫宅里最清闲的没过几个孩子和莫毅峰老先生了。
这天是周日,宋应雪和黄豫谨正在和公关公司的人商量庭院布置工程,莫欣晴眼睛红红的着跑到黄豫谨面前,:“妈妈,给我买台钢琴,我要学钢琴。”
黄豫谨看了婆婆宋应雪一眼,赶紧对莫欣晴说:“晴晴,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5岁时要你学钢琴你不肯,现在怎么又突然要学。”
莫欣晴突然大声哭起来:“小叔叔骂我是笨蛋,哇……”,她抽抽搭搭的:“小叔叔说……要是再看到我碰曾祖母的钢琴……就打断……我的手……哇……”
黄豫谨一听说惹莫欣晴的人是莫文昊,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用眼睛瞄着宋应雪的反应。
宋应雪漫不经心的问:“我不是不让你和小叔叔在一起,怎么又惹到他?”
莫欣晴的哭声渐小:“我刚才想从花房拿株花插在房间,看到那台曾祖父宝贝的要命的钢琴,我忍不住打开摸了一下”
宋应雪听到那台钢琴不禁皱眉,欣晴这小丫头碰什么不好,那钢琴是东院那一老一小的命。
欣晴抬眼偷看宋应雪,弱弱的说:“我手上的泥巴掉到钢琴的琴键中间了,正好被小叔看到。他好大声音的骂我,他还说,除非我能把钢琴学好,要不以后就叫我莫笨蛋。”
宋应雪一听到莫文昊的名字就心中厌烦,懒得理孩子们之间的事,只说:“你以后离你小叔远点,也不许再去花房。那台钢琴是你曾祖母的遗物,你曾祖父珍爱非常,你千万别碰。”
莫欣晴不服的说:“那我小叔怎么就可以碰?”
宋应雪被噎的一愣,抬高声音生气的说:“你怎么能和他比?他是你曾祖父的命根子。你要不服气可以自己去找曾祖父理论!”,然后她在心里又加上了句:“不就是个野种,紧张成